虽然贾源有些夸大了, 贾赦是不是真天才,不得而知,但他的确是所有人中唯一懂得莫故这些怪怪的东西的人,在经过贾赦的经验以及张阁老合理又精僻的分析之后, 大伙确定数学一道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必考题。

  其实数学绝非西方专有的特产, 华夏早就有九章算术、孙子算经、周髀算经……等算术书,华夏的算术甚至远在西方之前, 不过很可惜的,因为科举不考, 真正熟读它的人并不多。

  至于张阁老等大臣就更别提了, 即使年轻时读过, 在这种年纪,就连四书五经都大多还给老师了, 更别提科举不考的算术,众大臣之中,也就只有曾在户部任职的几位大臣还能勉强跟上贾赦的脚步。

  众人忍不住艳羡的瞧了户部尚书一眼,就凭这一手算术,至少这面子保住了啊。

  张阁老叹道:“老夫认识宗兄弟那么多年,至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宗兄这般喜爱算术一道。”

  “并非在下喜欢数学。”宗永亮苦笑道:“只不过身在户部难免要跟银钱打交道,多少略懂一些。”

  有好些公式其实他平时也会用上, 只不过那都是一种馍馍糊糊的观念, 只知其一而不知其所以然,不似贾赦这般能把这些公式给解释的如此清楚了。

  看着满地的数学试卷,张阁老若有所思, “看来将来这数理一道怕是会兴起了。”

  细观贾赦幼时试卷,除了四书五经一门之外,几乎大多为新帝所亲自批注,可见得新帝重视杂学远胜于圣人之言,以新帝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将算学加入科举之中,如此一来,将来还有谁会熟读孔孟之道?倒时道德伦理败坏,只怕国将不国啊!

  张阁老都察觉出了几分,可别提旁人了,礼部尚书最是暴躁,直接将考卷一抛,吹胡子瞪眼道:“不可!老夫得上书劝阻圣上,绝不可能过于重视杂学,反而将圣人之言抛在脑后了。”

  礼部尚书一说,好些大臣也极为赞同,“很是!很是!这些数学有什么用处?能帮着治国吗?我大晋朝以孝道治国,绝对不能因圣上迷恋小道,而败坏国本了,我们臣等既使是死谏也得阻止圣上。”

  贾源微微皱眉,他虽然也有些考前恐惧症,但更不愿意旁人挑战故哥儿威信,正要开口劝阻时……

  贾赦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怕考试,所以想用这招逃避考试吧?”

  啧啧!原来还有这种逃避考试的办法啊!他当年怎么没想到呢?不过想想故哥哥的性子,如果他真做了……

  想想自己的小屁股,贾赦还是把自己一瞬间放飞的心思给捉了回来,屁股要紧,小命要紧!

  礼部尚书当下怒骂道:“竖子岂可胡言乱语。”

  被贾赦说中了心思,几位老臣老脸一红,正想为自己正名之时。贾赦直接了当把他们刚考完的考卷拍到他们脸上,套了句故哥哥的名言:“考试不及格的人没资格谈条件!”

  满分一百分,他们都能做到只有十分不到,这种成绩,他们刚刚那义愤填膺的行为不是逃避考试是啥!?

  礼部尚书微微心虚的将目光从那大大的九字移开,怒道:“咱们可是为了大晋朝着想!”

  是的,他是为了大晋朝着想,可不是怕考试。

  “咦!”贾赦眼尖的瞄到一处,“这题错了,再扣三分。”

  礼部尚书脸色大变,“等等!手下留分啊!”他之前好歹比张阁老高上那么一分啊!!!

  不过贾赦恼恨他们竟然敢给故哥哥搞什么死谏,扣分绝不留情,不但扣了三分,而且还抬头问道:“最低分大人,你刚刚想说什么吗?”

  最低分!最低分!最低分!

  礼部尚书两眼一翻,瞬间气晕过去。

  贾源脸色一板,警告道:“赦哥儿!”

  怎么说都是朝中的一品大臣,那怕有故哥儿撑腰,也不好欺负过了。

  “孙儿没说错啊!”贾赦无辜道:“这位大人确实是最低分的啊!”

  至于这位大人受不住这个外号而晕过去了,那关他什么事呢。

  张阁老默默地把刚打完分的数学卷子往袖口里塞了塞,决定以后要对礼部尚书好些,要不真把礼部尚书给气坏了,以后还有谁能殿底呢,他可绝对不想继承最低分这个外号。

  不只是张阁老,其他几位大臣不约而同的用着关爱智障的眼神,关怀的望着礼部尚书,这可是珍稀生物,得好好爱惜啊……

  大臣们也明白,无论那一种学问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数学一道博大精深,只怕绝非一个月内能学会的,不过做为在朝堂上已有一定的政治地位的几位大佬,岂肯如此轻易放弃,况且要是跟礼部尚书一样多了个最低份的这个外号……

  大伙只不过略想一想,顿时决定拼了!!!

  当一群在朝堂上有权有势的老人们为了不当最低分时拼命起来,那气势可是足足的。

  当然,要学好数学,闭门造车是不成的,得有个老师教着领着,眼下众人之中,最适合之人自然是贾赦了,虽然跟个孩子学数学有那么一点点小丢脸,不过和最低分相比,这又不算什么了,正所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他们这也是身体力行着圣人言。

  众人本以为贾赦会二话不说的应下,但是贾赦挠挠头,一脸为难道:“可我得回国子监了啊。”

  他是临时被祖父等人给捉出来的,也是张阁老等人气势太盛,让国子监的老师一时楞住了,这才准了他的假,要不他一介国子监的学生,那有可能在非沐休时期跑出来呢。

  “呵呵。”张阁老笑咪咪道:“这算什么,交给我们便是。”

  呵呵,不过是调个国子监的监生出来罢了,小事情。

  贾赦仍有些迟疑,“我下个月要考试啊。”

  “没问题的,我直接给你满分!”另外一位大臣快速接口,把关系户这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众人一楞,这样也行!?

  那人指了指数学考卷,众人默然,为了自己的面子,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况且所谓教学相长,方才贾赦在讲解习题之时,他们也发现了圣上一手教导出来的贾赦当真是有几分能力的,这国子监的考试直接满分也不算什么。

  就酱,贾赦被迫成为众大臣的数学小老师,不只是数学,就连地理、物理什么的也略略说了一些,也着实给大伙开了一扇新窗,窥到一丝与以往绝然不同的新世界。

  众大臣几乎风雨无阻的天天来荣国府报到上课,自然给了外人一种错觉,除了怀疑荣国府隐隐成了众臣之首之外,也让人误以为众大臣其实是一心拥立莫故。

  新帝虽然在朝上并无根基,但得众大臣尽心拥护,这种全朝堂尽心拥护之势连平康帝都不曾有过,更别提旁人了,于是乎好些大皇子与太子一脉的死忠份子也熄了挑事的心思。

  刹时间,荣国府变得炙手可热,每日来荣国府拜访的大臣不计其数,要不是贾代善父子忙于备考(是的,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贾代善也被莫故下旨一起参加考试),无暇待客,只怕光是门房都会收礼收到手软。

  大部份的访客都被贾家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回去,但总会有几个蛮横不讲理之人,例如:王老爷子的宝贝女儿──王娇娇。

  王老爷子失踪近月余,王娇娇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一开始王娇娇还当王老爷子是为了大皇子与四皇子之事在外奔走,可是随着王老爷子数日不曾回来,王娇娇也察觉出几丝不对了,她思前想后,最后大着胆子上四皇子府跟四皇子求援。

  只是当王娇娇终究是慢了一步,当她到四皇子府上之时,四皇子已被圈禁起来,不只是四皇子,就连大皇子也被圈禁起来,到了这时,那怕王娇娇再不懂事,也知道大皇子叛变之事事发,当下吓的一个劲说要回金陵,只是被王大管家给劝了下来。

  王大管家对王老爷子忠心耿耿,不见王老爷子的下落始终不甚甘心,便暗搓搓的游说王娇娇到荣国府闹上一闹。

  按着王大管家的说法,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当初王子胜本是个必死之局,还不是到荣国府闹上一闹,荣国府碍于名声,反倒出手保住了王子胜。

  王娇娇这闹上一闹,说不定能逼得荣国府出手,无论是帮着救出王老爷子,或着是亲自送王娇娇回金陵,总归让王娇娇独自一人回金陵要来的好些。

  王娇娇一想也是个理,便带着几个下仆来到贾府闹了。

  面对这蛮横不讲理的王娇娇,贾李氏也是头疼,她这茶都端了不知道几十次了,茶水都冲到没味了,这王娇娇还不识趣,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倒真是让她为难了。

  贾李氏悄悄跟嬷嬷吩咐道:“让人去前头跟老爷子还有老爷说上一声,这……这可真是麻烦。”

  新帝继位,一切求缓,两位皇子叛变一事,也不过就罚了主从犯如太子舅家和大皇子舅家这两户人家,其他人家大多是暂且记下,王家亦是如此,不过是撤了王家人的职,这王娇娇眼下还是良家女,她也不好明着赶人,当真是难办了。

  消息传到前院,贾源一拍额头,“我倒是忘了放王老头。”

  为了要扮做王老头,他特意把王老头给关押了下来,这些日子光顾着备考,倒是忘了王老头了。

  “来人!”贾源吩咐道:“让人把王老头给请出来,让他女儿带回家去。”

  贾代善一楞,“父亲,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那怕就连王家女都猜出王老爷子被他们捉了,可这一放不就是明明白白的承认了吗?

  “怕什么。”贾源晒道:“事到如今,王家还有什么能跟咱们家比的?况且咱们捉他也是为了审问他和四皇子之间的交易,既使闹到御前也是咱们有理。”

  这些年来,追随大皇子与太子的朝臣实在太多,几乎有四分之三的朝臣都牵连进去了,圣上为避免朝野大震动,这才抬抬手放过了王家,但这可不表示圣上当真忘了这事,至多一年半载,必定会对王家出手。

  王家都自身难保了,那还有能力报复他们。而且王老头被他这么一折磨,也没几年好活了,王老头一死,王家老大也不是个有能之人,再加上王家嫡长孙与嫡次孙之争,王家分崩离析在即,他也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王娇娇强忍着泪水把王老爷子带回家中,见父亲受创甚重,还险些被贾家人阉了,当下恨声骂道:“这个荣国府,仗着新帝宠信,也未免太过了,女儿必要告御状,告贾家欺人太甚。”

  她爹爹好歹是个都太尉统,那是贾家可以随意刑讯的。

  “回来!”王老爷子虽是混身无力,但头脑还是清楚明白的,他低声喝道:“你去有什么用?贾老头折磨我是为了逼问出咱们跟四皇子之间的交易,你要是去告御状,一个不好,反而是把咱们全王家人的命都给送了。”

  要不是明白这理,贾老头怎么敢大大方方的把他给放出来,便是吃定了他们王家翻不了身。

  王娇娇气的直哭,“难不成爹爹这罪白受了?”

  王老爷子轻抚女儿秀发,叹道:“事到如今,为父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错了。”

  王老爷子叹道:“娇娇,为父以后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

  “爹爹!”一听到王老爷子说这下世之言,王娇娇顿时泣不成声,哭道:“女儿不嫁,女儿这一辈子就待在爹爹身边陪着爹爹。”

  “傻丫头!”王老爷子叹道:“女孩家那有不嫁人的理。”

  王娇娇倔强道:“女儿就是不嫁,逼急了,女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王老爷子眼眸中精光一闪,“我儿与其做姑子,还不如入宫去。”

  王娇娇一楞,“爹爹!?”

  王老爷子轻声道:“为父以后怕是护不了你了,自墨家事后,你也不好再待在金陵,你兄嫂嫡母的性子……”

  王老爷子轻叹一声,虽未说全,但王娇娇也明白王老爷子的未尽之言。

  她俏脸微白,眼眸间流露出一抹怨恨之色,要不是她的好大嫂、好嫡母还有好侄儿联手害她,父亲当年便不会做了昏事,她更不会落到非得远嫁他乡的地步。

  只听王老爷子续道:“你毕竟曾和四皇子订过亲,再加上咱们王家所犯之事,这京城怕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为父思来想去,只好委屈我女入宫,以表我王家对新帝的忠心。”

  王娇娇一听便明其理,顿时双颊飞红,这富贵人家用联姻互相结盟也是常事,若当真能入宫,她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只是……

  王娇娇迟疑道:“女儿比圣上还大上几岁,而且咱们王家眼下不过是平民百姓家,只怕……”

  以前她还能闹闹性子说不想为侧妃,但如今的她,怕是连做侍妾的资格都没有了。

  王老爷子徐徐道:“明着做宫妃,自然不成,可缓缓图之,自然大有可为。”

  王娇娇不解的望向王老爷子,王老爷子淡淡道:“德太妃娘娘便是先为宫女,再母凭子贵,得以进为贵人,最后坐到太上皇妃位上的第一人。”

  王娇娇咬着下唇,沉默不语,她自然明白爹爹的意思,可……可她好好的王家女竟然要做服侍人的宫女!?这事她着实不愿意。

  “娇娇。”王老爷子强撑着病体,作势要给王娇娇磕头,求道:“为了王家,得委屈你了。”

  “爹!你别这样。”王娇娇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但王老爷子铁了心,那是她能扶得动的,最后王娇娇一咬牙,“女儿应了便是。”

  王老爷子大喜,“好!好孩子!”他这个女儿总算没有白养。

  “你别担心。”王老爷子宽慰道:“只要你能入宫,为父保证你必定能得圣宠。”

  也是时候让甄家把欠的债还一还了。

  且不说王家暗搓搓的透过甄家的路子把王娇娇送进宫中,王娇娇虽是满怀着希望入宫,但进了宫之后才知道要见到圣上并没有那么容易,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宫中蹉跎青春。

  最后王娇娇一直在宫里待到年满二十五岁,这才得以归家,但此时的王家再也不是以往记忆中的王家了。

  另一方面,莫故给众大臣考试一事,那怕众大臣秘而不宣,不过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平康帝。

  面对莫故这一招,就连平康帝也不得不服了,或许故哥儿是真心想考查一下各位大臣的能力,不过倒是得了意外之喜,众大臣难得的上下一心念起书了,倒是连党争之事都给忘了。

  虽然莫故做的不错,但平康帝仍心有不甘,忍不住跟夏德全抱怨道:“你说故哥儿会出些什么题目?不会胡乱出题,到时惹人笑话吧?”

  且不论像张阁老这般博学多闻之人,那怕是其他的一、二品大臣也大多有真材实料之人,若是一个不好,只怕这场考试反而会变成笑话啊。

  虽然心知平康帝想要贬低景荣帝好捧一捧自身,但夏德全这次不知为何不肯配合了,他笑道:“圣上贵为天子,那有人敢笑话圣上呢,太上皇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哼!”平康帝嘀咕着,“也不知道这孩子会考些什么?”

  他不承认自己也好奇了。

  夏德全眼睛一转,笑道:“想来各位大臣考完后必会留下卷宗,倒时老奴让人取出来让圣上一阅?”

  跟据他所得到的小道消息,这次的考试只怕会让人非常的‘惊喜’。

  “也好。”平康帝沉吟道:“到时我也去一趟太和殿,帮他撑撑场子。”

  那怕对故哥儿再怎么有所不满,这新帝的面子总得顾好。

  “是。”夏德全应道。

  夏德全在一旁等了许久,也不见平康帝有着其他吩咐,再见平康帝望着书桌许久,流露出几许怅然若失之色,便知道太上皇还没习惯这所谓的退休生活。

  夏德全思索片刻,劝道:“宫人回报淑太妃这一胎怀的不是□□稳,好几日都食不下咽了,圣上可要去瞧瞧?”

  南巡回来后未久,淑太妃也暴出了孕事,虽然是让人惊讶了些,不过有了太后先前的例子,淑太妃这胎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况且,南巡之时一切从简,淑太妃又晕车晕的厉害,想来不是底下人漏了汤药,便是淑太妃吐着吐着把药给吐掉了,这才让淑太妃有了成孕的机会。

  好在淑太妃暴出孕事是在圣上退位之后的事了,要不然淑太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不知道留不留得下呢。

  平康帝眼眸微和,大凡男人能得一老来子便就不错了,他这次可说是一次来两,先是皇后有孕,接着又是李淑妃有孕,虽说两女身份尴尬,不过他已然退位,这点子身份问题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平康帝一方面得意着自己老当亦壮,一方面又忍不住暗暗叹息,这兄弟为帝那及得上父亲为帝,一想到这两个孩子的将来,平康帝暗暗纠心着,面上也忍不住带出一丝半点。

  夏德全揣摩圣意,当天夜里便悄悄到了养心殿跟景荣帝说起这事了。

  莫故微微沉吟,“你是说平康帝有意为太后与淑太妃之子求个爵位?”

  “正是。”夏德全笑道:“太上皇自然知道圣上绝计不会亏待兄弟,只不过太上皇偏疼幼子,难免患得患失了些,圣上何不全了太上皇这点子愿望?也免得太上皇时时挂心?”

  按说太后之子一出生便位同亲王,淑太妃之子虽然差些,不过少说一个郡王位跑不掉,早得晚得终究是要得,让这两个孩子早点得了,也省得太上皇总想生事。

  夏德全顿了顿又道:“当然眼下太后和淑太妃腹中的骨肉都还未生呢,说上这事是早了点,不过早些封了,也可免得太上皇总想着往事,反倒对圣上不美了。”

  虽然太上皇应了景荣帝所求,不会对景荣帝指手划脚,但太上皇毕竟占著名份大义,那怕不指手划脚,只要略略流露出对圣上不满之意,也足以让朝野震动了。

  夏德全只略略提点一些,莫故便明白夏德全之意,他初登帝位,确实是不如平康帝多年威望,如果用区区爵位换个平康帝的安份倒也不错,不过……

  莫故奇道:“太后之子也就罢了,难不成父皇也要给淑太妃腹中的孩子求个爵位?”

  他忍不住望了徒明烨一眼,这眼中之意便是:你没把那事告诉他?

  徒明烨摇了摇头,难得的难为情道:“不好开口啊!”

  总不好直接了当跟父皇说你被废太子载绿帽子了吧?

  夏德全是何等机灵之人,一瞧景荣帝与敦郡王的神色便知道有异,担忧道:“莫非淑太妃腹中龙种有什么问题?”

  圣上与敦郡王均有神通,能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淑太妃这些年来又喝多了避子汤药,怕是伤了身子,莫非她腹中龙种有问题?

  莫故与徒明烨轻咳二声,两人互相推脱了许久,最后还是徒明烨败下阵来,直言道:“淑太妃与太子有染。”

  夏德全大惊失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