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做了多年的祖孙, 贾源这些年来对贾故打从心底的疼爱也是实打实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 贾故自然不可能明知道贾源有危险, 但什么也不做。

  不过……眼下尚未正式修真的他还真的能做的有限, 他虽然有淘宝在手,但以贾源的身份地位, 想要什么东西会没有?至于有些太超时代的东西, 像防弹衣、枪、炮啥的, 贾故也没法子给贾源,他逛了半天, 着实找不到有什么好买的。

  贾故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画几道平安符给贾源, 虽然他并未修真, 身上也没有法力,不过另外一个有吗。

  和赦宝宝和皓宝宝玩的贾宝宝混身一抖, 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贾宝宝发现, 自己莫名的又被贾故增加了好些工作,当它画完贾故要它画的那些符之后,贾宝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淘空了。

  画符其实是一种很耗精气神的事, 饶是贾故以前贵为金丹真人的时候, 一天也画不超过三道符, 而贾宝宝一口气画了五道符, 可以想见它的疲累了。

  (贾故:请叫我压榨童工第一名。)

  画完后贾宝宝直接瘫在地上, 控诉道:【魔鬼!】

  贾故得意的微微点头, 【谢谢夸奖。】

  呵呵,再让你用我的名字调戏客服小姐姐啊。莫名被客服例入黑名单的贾故承认他是公报私仇。

  然后贾宝宝又默默地唱起小白菜之歌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大哥!”贾赦好奇的溜进贾故的房里,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又欺负白团子啦?”

  虽然随着年纪渐大,贾赦也逐渐瞧不见白团子了,但他还是隐约可以感觉得到白团子的存在,方才他似乎听到了白团子在唱歌,每次白团子唱这个小白菜的时候,十之八九又是被大哥欺负了。

  【赦宝宝!】贾宝宝感动的在贾赦身上磨磨蹭蹭,【还是你最乖了。】

  “乖!乖!”隐约可以感觉到白团子的贾赦在贾宝宝身上揉了揉,不过贾赦毕竟瞧不清贾宝宝,本来是要摸摸它的头的,结果摸成了它的屁股,贾宝宝小脸微红,默默地调了个位置。

  不愧是未来的贾大老爷,果然色色的。

  “嘿嘿。”带弟弟带出心得的贾故耸耸肩道:“我就是别让它太闲。”

  这家伙一闲下来就喜欢到处乱晃,就连贾赦与简皓都察觉它的存在了,眼下贾赦与简皓还小也就罢了,待他们再大一点,是想给荣庆堂里不可说的传说里再添一笔吗?

  贾故决定要开始拘着贾宝宝,首先这个找宝宝玩的毛病得尽快改了。

  贾宝宝乃是天雷的副产品,它画的这几道平安符之中隐隐有着雷电之气,不但可保平安,还可以让下黑手之人得到一些教训,一举数得,不过可惜的也是天雷之气过重,有些平安符被它画成了雷符。

  虽然不能保平安,不过做为暗手吓吓人倒是挺有用的。

  贾故拈起一枚贾宝宝画的最好的一道符,小心翼翼的折了起来,给贾赦挂上,“以后这平安符绝对不可以离身,知道了吗?”

  “嗯。”贾赦乖乖的点头,好奇的问道:“大哥,这平安符好玩吗?”

  好玩吗……

  贾故一时间无言,这平安符就是保平安的啊,玩个鬼,不过贾故倒是想起了一个幼时初入修真之途时,师父教他的一个游戏。

  “这个平安符也可以叫做问心符。”贾故直接捏起平安符笑道:“你想要问什么,都可以问它,不过一天只能问一次哦。”

  “怎么问?”大哥说什么都会信的贾赦,蠢乎乎的张大嘴巴好奇问道:“要怎么问?”

  “嗯,就这样。”贾故教着贾赦双手合十,把平安符放在手中,“默念你想要问的问题,把平安符丢下去,看它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正面即是,反面即否。”

  这是最简单的问卜法,一翻两瞪眼,也省了解签的麻烦事,一般是用前朝铜钱来测,前朝铜钱在市面上流动的时间久了,经过的人手多,灵气足,测出来也比较准确。

  而贾宝宝做为天雷的副产品,他所画的符隐含天地灵气,测起来可比寻常铜钱准多了,说是百发百中也不为过。

  “这么厉害!?”贾赦张大了小嘴,“那我要问今天的点心是不是甜点心?”

  他跟皓哥哥都喜欢吃甜的,偏偏大哥喜欢吃咸的点心,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甜的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他好久都没吃到甜点心了。

  贾故眼皮微跳,眼见贾赦还真拿这高大上的灵符来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贾故忍不住拍了拍贾赦的头,“一天只能问一次,可别浪费了。”

  “哦。”素来是个乖宝宝的贾赦乖乖听哥哥的话,按着贾故所说把平安符贴身收好。

  当时无论是贾故还是贾赦并没有把这小游戏放在心中,但没想到,这道问卜术却是贾赦在之后几年内,唯一可以拿来安慰自己的方法。

  XXX

  不只是贾赦,贾源与贾代善两人都收到了贾故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平安符,虽然两人不信鬼神,不过也感于孙子儿子的一片心意,仔细的收好不提。

  贾代善先是在贾源的安排下先行回到西北,而贾源亦随着圣上亲征东北,一时间荣宁两府的男丁都出征了,不只是贾家,就连原本被圣上所遗忘的史老大与史老二也跟着出征。

  贾史氏虽是有些不舍,但见战争的脚步当真近了,也是颇有几分兴奋,只要贾源父子一走,再把贾老太太弄病,贾故这个小贱种还不是在她手掌心里。

  她这些年来手底下的人大多被贾老太太放的放,逐的逐,但贾史两家相交多年,他们史家在贾府中是是有一些隐密的人脉。

  贾源与贾代善离府后未久,贾老太太便就病了,以她的年纪,早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要不是贾史氏做的太过,她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要管理偌大的贾府,再加上贾源父子出征,她又多了一椿心事,这不就病了。

  太医来瞧了几次,也是让贾老太太将养着,这病他们也看多了,说穿也不过就是相思病,圣上这次出征可说是把小半个朝堂都带走了,像贾老太太这样闹起相思病的贵家太太也不在少数,算不得什么。

  贾老太太的病无啥大碍,但是得静养好一阵子,这管家之事便成了麻烦,那怕贾故再聪慧,以他七岁稚龄,也不可能管起家来,胡嬷嬷见老太太病的厉害,还得眯着眼睛瞧帐,劝道:“要不还是把太太放出来,让太太管家吧?”

  这贾府迟早要交给太太的,早交晚交总得要交,还不如趁现下病了,有个梯子下,把贾府交给太太,老太太也能享享清福。

  贾老太太苦笑一下,指着在荣庆堂西厢乖乖做着功课的三个孩子,“瞧瞧那边,我怎么敢把贾府交给史氏?为了故哥儿和赦哥儿,再怎么的我也得撑下去。”

  赦哥儿是她的亲孙子,为了赦哥儿,那怕要了她的命,她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至于故哥儿,他可是皇家血脉,她们只有敬着的份,断是不可以轻慢了。

  故儿的身世她就连老太爷都不敢说了,更不敢让史氏知瞧,以史氏的左性,只怕早把故哥儿当成眼中钉,她要是略退一退,只怕等着贾家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胡嬷嬷眼睛转了转,劝道:“要不老太太把一些锁碎的杂事交给太太吧,老太太总管全局,也不会这么累人。”

  贾府这么大,一个人能管得了多少,一般也是分给婆子们管,主子们再管着婆子们,到了年节时再盘个帐便是,只不过当年太太搬了小半个贾家公库的事情让老太太有所警觉,每隔几日便要对一次帐,这才让老太太累坏了身子。

  “这……”老太太微微沉吟着,她对贾史氏还是着实不放心。

  胡嬷嬷又劝道:“太太总归是贾府的太太啊,总不好当真把太太当摆饰了,倒让那些小骚蹄子蹬鼻子上脸了。”

  胡嬷嬷嘴里的小骚蹄子便是贾代善的新宠──柔姨娘,也是贾代善手下小官的亲妹子,生的倒是不差,更有一股柔媚入骨的风情,让贾代善着实宠爱,这次去了西北,还特意带了过去。

  虽说朝中规定武将到地方上上任不可带官眷,但武将一去数年,那可能真让他们旷上数年,带几个姨娘、通房什么的,大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这柔姨娘却是有些过了。

  柔姨娘在西北贾府中,竟然还摆起太太的威风,旁人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贾府二房,以二太太称呼她,在西北都这么闹腾了,要是生了儿子,赦哥儿和故哥儿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她也是担心故哥儿和赦哥儿,便想给他们添点份量。

  说到那柔姨娘,贾老太太也忍不住微微皱眉,这善儿真是不像话,把个小妾宠成这样,这消息传回来之时,莫说史氏了,就连她的老脸都不知道往那搁了。

  “好吧。”贾老太太也允了,“明儿让史氏来荣庆堂里一趟,不过你记着,这荣庆堂里的上下事务,还有两个哥儿身旁的事情都不许她插手,你明白吗?”

  “是,老奴明白。”

  贾史氏接回管家权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到庄子上把珍珠寻回来,见到梳着妇人头,硬生生老了十来岁,看起来与一般农妇没啥两样的珍珠,贾史氏忍不住叹道:“苦了你了。”

  “奴婢不苦。”虽是这样说着,但珍珠的眼泪却始终没停过。

  想想在庄子上每日做农活,那怕才刚生了孩子也得下地做农活的苦日子,珍珠就怕的憟憟发抖,好不容易太太想起了她,唤了她回来,她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到庄子上了。

  珍珠抹着眼泪,小心翼翼道:“都是奴婢不好,当年说错话惹恼了故哥儿,害得太太也跟着受苦。”

  “哼!”提到贾故,贾史氏眼眸微沉,这话说出去只怕都没人相信,她一个嫡母,竟然还被个小小庶子给挟制了。

  贾史氏恨声道:“眼下老太爷不在,老太太又病的厉害,我倒要瞧瞧还有谁能给他撑腰。”

  “太太,可得小心啊。”珍珠担心道:“这故哥儿有些邪性呢。”

  贾史氏眼眸微冷,“怕什么,不过是个庶子!”

  “太太……”珍珠想上前提醒几句,但身上的味儿冲到了贾史氏,贾史氏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见贾史氏史了,珍珠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太太,可是……”

  算算时日,太太也该调养好身子了。

  贾史氏面有喜色,抚着肚子,低声道:“还没确诊呢,不过十之八九了。”

  她好歹生育了一胎,该有的反应都清楚,按她看,这孩子八成是个男胎。

  真正的,属于她的儿子。

  所以为了这个孩子,她得把路上的那些石头给搬开才是,这个荣国府,该是她亲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