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差一点让欧洲工业革命提前,徒晰杀人的心都有了,但纺织机的事情是秘密,不能说。

  虽然明面上不能谈纺织机的事,但甄家零零碎碎犯了那么多的案子,贾雨村又长期包庇,自然是随手一捉便是一堆小辫子,徒晰不客气的直接判了重罪,贾雨村抄家流放到东北,就连甄家也一贬到底,不但身上织造司的官位没了,家财也被抄了大半。

  甄太后得知这事后,忍不住一个劲的说似乎是有些过了,但徒晰坚持起来,甄太后也不好很劝,只能私下跟乌太后说了几句,徒晰亲政不过才几年呢,这脾气也越发见长了。

  乌太后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也不好明说,只道:“后宫不可干政,圣上此举必有原由。”

  “我也不是想干政。”甄太后尴尬一笑,“只不过就是觉得这有些重了。”

  不过是点子小事,那户人家没有不懂事的奴才呢,何必为了奴才弄死几个人,便撤了她父亲的官职,至于私下贩卖三锦一事,甄太后更觉得没那必要,每年上贡的布料这么多,这有缺陷的布料私下处置也是常事,圣上更是没必要为此动怒啊。

  甄太后知道圣上从来不看重外物,而且圣上对布料什么的向来不上心,说不定连云锦、蜀锦、宋锦差异在那儿都不知道呢,怎么会突然为了甄家私下贩卖布料一事而恼怒呢?

  她始终觉得晰儿怕是因着其他的原因对甄家不满,这才会判的如此之重,而且她猜测这事怕是跟甄家试图送甄家女入宫有关。

  她心下暗叹,倘若当真如此,黛玉这孩子的醋性也太大了点,她有心想说说,偏生晰儿直接将这事给揽在身上,她也是没了办法,这才找乌太后商量。

  "重不重自有圣上决断。"乌太后淡淡道:"不该管的事儿便别管。"

  她自然知道甄太后有心为甄家说情,但圣上难得这么恼怒,可见得甄家私底下怕是还做了些什么,只不过圣上给甄家面子不说出来罢了,甄氏要硬是求情的,反而不好,只不过是平白给圣上添乱罢了。

  她顿了顿道:“圣上快出孝了,大婚在即,你要有心思的话,还不如盯着内务府一些,让他们好生准备,可别弄出什么天蛾子出来。”

  以往徒画还在世时,这内务府是由着徒画来管着的,徒画虽然身子骨不好,但管起内务府却是额有一套,这些年来内务府在他的手上可说是服服贴贴的,但如今徒画一走,圣上没了合适的兄弟,竟然连找个人来接手内务府都不成。

  只能先让苏培成和小林子一起管着,这两人虽然忠心,毕竟是太监,既然是太监,便免不了有贪财的小毛病,要是没个人盯着,还不知道这两人会把多少好东西捞回自己的荷包里呢。

  一提到大婚,甄太后连忙正了正脸色,“娘娘放心,这事我盯着呢。”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婚事自然会办的妥妥当当的,绝对不会出半点岔子。

  乌太后提醒道:“虽说这几年年景好了些,但是女真一役,着实掏空了国库,这次的大婚以精简为主,千万不可为了面子而铺张浪费了。”

  说到此事,甄太后也不由得一叹,说起来,徒晰虽贵为天子,但这一次大婚怕是比徒画大婚那一次还不如,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徒晰大婚时刚好碰到女真战役结束,国库空虚,着实拨不出多少银子来置办。

  虽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但就怕小人嘴碎,误以为她们不重视林家,对林家有什么不满,一想到这事,甄太后也有些发愁,“委曲林家了。”

  “可不是吗,咱们也只能在玉儿身上略补一补了。”说着,乌太后便将自己整理好的添妆单子递给甄太后瞧瞧。

  乌太后出嫁之时虽然娘家兄嫂有几分贪婪,但她毕竟是嫁到皇家,嫁妆里也是有着不少好东西的,而且她当年和永正帝新婚燕尔之时,永正帝也没少贴补她,是以她的私房丰富,倒是不比其他皇子妃差了。

  再则,她掌管后宫多年,即使没特别伸手,所有进了紧禁城的东西都得先过了她的手,让她瞧过,这才能发出去,她又贵为皇后,即使是当年年氏最受宠之时也不敢越过她,日积月累之下,着实攒了不少,但即使如此,她这次一口气给黛玉添了整整八箱嫁妆也着实是大手笔了。

  而且看着单子上所例之物,件件都是好东西,甄太后暗暗咋舌,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给了黛玉的东西将来也是会落到她孙子的手上,这不是便宜了她吗。

  她连忙道:“妾身也很是该添上一些。”

  她虽然嫁妆不如乌太后,以往在府中也没多少补贴,但自从儿子回到身边之后,无论是甄家还是晰儿多少都贴补了不少银钱,做了太后之后,更是得了不少孝敬,手中虽不多,但这六箱添妆还是能凑的出来的。/>乌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很是如此,圣上年轻继位,很是需要我们的支持,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万不可再添乱了。”

  甄太后细细琢磨着乌太后的一字一句,无奈笑道:“娘娘说的是,妾身明白了。”

  且不说两位太后同时送了丰厚添妆到林家,可见对林家女的重视,给足了林家面子,另外一方面,天子大婚可不是什么家事,朝堂上也在商量着大婚事宜。

  原本徒晰还想着要不再缓一年成亲,等国库丰富点再说,况且这天子大婚在大晋朝也是头一回,礼制什么的也没制定清楚,再缓一年,也不算太晚。

  没想到他这才略略透露点意思出来,马上就被大臣们给拒绝了,林如海甚至直接了当的表示他们林家不在乎什么表面功夫,这婚事从简便是。

  就连张廷玉也拍着胸腔保证礼保三个月之内绝对会把规章给制定下来,绝对不会担误圣上娶妻生孩子的功夫。

  看礼部和未来岳父都这样说,徒听乖觉的闭上了嘴,行吧!反正就是要我早点结婚生孩子就是了。

  回到古代后尝了一把种/马滋味的徒晰也无言了。

  无论如何,大婚这事就这样定了,不只是礼部加快速度,婚礼一切从简,就连钦天监也早早的让人挑好了日子让徒晰来选,一副深怕徒晰会不成亲的模样让徒晰也着实服了。

  他又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可能会不成亲呢,只不过想再拖上一年,等他满了十八再成亲而已,但瞧瞧朝上大臣明里暗里反对成这副模样,他要是再拖延的话,只怕当真会被打成‘不行’的标签,无奈之下,徒晰也就应了。

  好在他让小林子略略暗示了一下钦天监正,钦天监正倒是挺懂的给他挑了好几个都是后半年成亲的日子,算算时日他那时也十七岁多,就差几个月也到十八岁了,也不算太年轻。

  徒晰爽快的点了日子,正好不早不晚,就在钦天监建议的日子中的那一日,大婚的时间即定,林家也开始备嫁了。

  孝期将过,织造局揣摸圣上心思,早早的让人送上了各种珍稀的布料,什么三大名锦就不用说了,就连用孔雀毛拈了线织的孔雀织金也有二匹。

  这孔雀织金可是拿孔雀羽毛拈了金丝织成的,当真是光华灿烂,闪闪生晖,徒晰二话不说便把自己份例里的孔雀织金尽数赏给林家,虽然没明说,但人人都知道这是给黛玉的。

  除了孔雀织金外,就连今年新进上的各色新布料也挑了好些适合的,尽数赏给林家。贾敏看着这些布料,只觉得件件都好,先不说珍稀的孔雀织金,即使同样是云锦,圣上份例里的云锦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那是寻常官用云锦能比的,相较之下,她先前给女儿备的云锦嫁衣当真是颇有不如了。

  她瞧着手上的孔雀织金,沉吟道:“横竖还有时日,我看就不如拿这件孔雀织金做嫁衣吧,让晴雯带着针线房的丫环们赶赶工,误不了时辰的。”

  云锦虽然华丽,但那及得上孔雀织金呢,要是拿这匹孔雀织金做嫁衣,那才能配得上皇后这尊贵的身份呢,好在还有小半年才到婚期,临时换件嫁衣也来的及。

  黛玉摇了摇头,“圣上崇尚节俭,这次女真一役又花了不少银子,嫁衣既然已经缝好了,女儿看很是不必再糟蹋布料。”

  早在月前,她的嫁衣便就缝好了,这一袭嫁衣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虽然用的不是最好的布料,但却含着她真诚的心思。

  贾敏拗不过女儿,再一想女儿贵为皇后,一举一动都为世人表率,还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女儿呢,安稳点也好。

  林家虽是低调备嫁,奈何她今日嫁的可是当今圣上,尽管再低调,可这亲戚上门添妆,贾敏总不好拒吧。

  首先添妆便是贾赦,他倒是大方,一口气添了十箱箱笼,内里不只有好几套头面首饰,还有好些古董字画,特别是那古董字画,有几副甚至是唐朝的,看的贾敏暗暗咋舌,不由得连声说:“太过了。”

  做为舅舅,贾赦添上二套头面首饰也就尽够了,这十箱箱笼也着实过了些。

  不料贾赦一摆手,淡淡道:“这些都是老太太的嫁妆,我不过是原数奉还罢了。”

  贾母的嫁妆着实不少,除了当年归还给贾府公库的,还有还要家欠银的,还剩下了这一些,按理来说,贾母的嫁妆是该由他、贾政、贾敏三人平分,但他当年不客气的直接吞下。

  倒不是他当真这么贪财,而是他半点都不想给贾政留下,但他收着这些也着实不好,除了这些年花用掉的一些,他想了想便干脆尽数给黛玉做添妆了。

  毕竟较真而言,他们三兄妹中,也只有贾敏才是贾母亲生的,至于他和贾政,其实都只是丫环生的,只不过放在贾母名下罢了,真要论的话,也只有贾敏有资格继续贾母的嫁妆。

  一听闻此事,贾敏也不由得一楞,她虽然猜到母亲剩余的嫁妆必定是被贾赦给私下收了,但她还真没想到贾赦竟然会把贾母的嫁妆尽数给她。

  她下意识推脱道:“这怎么好呢,按理来说这应该是给兄长的。”

  她既已出嫁,便没资格再拿娘家的银钱了。

  “收下吧!”贾赦淡淡道:“你才是老太太的亲骨肉,这合该是留给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贾敏也不好再推脱,让人将这十箱添妆给舅玉添上,除了贾赦的添妆之外,其他几户交好的人家也各有添妆,再加上林如海和贾敏就此一女,早打定主意将大半林家送给黛玉做嫁妆,这零零种种一算,黛玉的嫁妆竟然有三百多箱,着实多了点。

  最后就连林如海也亲自下场整重了,这才将黛玉的嫁妆减至二百五十六箱。

  林如海也觉得有些过了,亲自上折子给徒晰解释,看看是否减去一些东西不放在嫁妆单子上,之后再悄悄地抬进紫禁城便是,但徒晰大手一挥,直接表示说不妨事。

  毕竟要节俭的是他,可不是黛玉,他可不是会拉着媳妇一起节俭之人,就酱,在八月初九的这日,黛玉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