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之事暂且不论,徒晰倒是忍不住先教训了一下黛玉,“吃醋就直说吗,一直闷在心里有什么,平白把自己给闷坏了。”

  而且这醋着实吃的有几分莫名其妙,徒晰也觉得自己有几分冤枉呢。

  黛玉脸红的厉害,头垂的低低的,许久后才道:“我不能吃醋啊,为后者应该大度,岂能吃醋呢。"

  她做为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吃醋呢,毕竟将来圣上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即使及不上太上皇,至少也得跟先帝比肩吗。

  虽是如此想着,但冀玉的小嘴忍不住扁了起来,就连眼睛也忍不住红了,眼泪悬在眼眸中,要落不落的,着实让人心疼。

  “为什么不能吃醋!”徒晰不客气的用力轻弹了一下黛玉的额角,笑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要是我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吃醋自然是理所当然的,除非你不重视我,这才会不吃醋。”

  说实话,他宁可要一个像黛玉这般心里有他的妻子,也不想要像母妃这般,心里完全没有夫君的妻子;有时也很不得母妃明明容貌不输给年贵人,但却不如年贵人受宠,甚至也没有像母后那般至少得到圣上的敬重。

  母妃不爱圣上,不只是不爱,甚至于可以说是对圣上无感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他,在某方面来说他也是服了先帝的男性本能;至于乌太后吗,两人之间的确是曾经有爱过的,但因为李太麻妃的存在,终究两人越行越远。

  如果一开始没有李太麻妃,又或着乌太后和先帝之间能多沟通一点,或许最后不会落到这种夫妻行同陌路的结局。

  无论如何,他可不希望自己落到像乌太后和先帝那般的下场,即使冀玉爱使小性子,但至少这是真实的黛玉,而不是对着他演戏的黛玉。

  徒晰顿了顿又道:“黛玉,我很忙!非常忙!我忙碌的程度有时忙到连我自己都预想不到,这么忙的情况之下,我顾不到你那儿。”

  他直言道: "我没时间去猜测你心里想什么,也没时间去了解你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如果你碰到了什么,想些什么,担心些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猜。”

  虽说当年为了亲不亲政一事和恒亲王大吵了一架,但他毕竟年轻,是以很多时候大部份的政事是由四大顾命大臣包圆了,但随着他年纪越发大了,四大顾命大臣也越发老迈,这些政事势必得完全交到他手上。如此一来,他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不怎么够了,更别提哄老婆了,而且黛玉偏生是这么一个敏感的性子,他着实担心,黛玉会在他不知道的时间,自己把自己给郁闷死。

  很多夫妻最后闹到最后形同陌路,十之八九都是因为沟通不良,他并不希望他和黛玉会走到像永正帝与乌太后那般的地步。

  黛玉微白着脸,低声道:“这是不对的。我应该管好后宫,让你无后顾之忧才是。”

  她知道自己错了,吃醋什么的是全然不可取的行为,她怎么可以吃醋呢。

  徒晰拉着黛玉的手,轻轻一吻,郑重道:"只有你!不会有他人!你不用管任何人,只要开心就好了!"

  他的后宫里只会有黛玉,不会有其他人!

  黛玉羞红了脸,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徒晰握的很紧,黛玉试了几次抽不回来,只能由着他拉着。

  两人对望一眼,最后又不约而同的别过了脸,可不瞧又想瞧,又忍不住转了过来,四目相对。

  这一次,黛玉没再垂下头,嫣然一笑。

  ×××

  哄好了未来老婆,徒晰回宫后发布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太上皇孝期过后,三年里不再选秀,原因:促进人口发展!

  徒晰痛心疾首道:“虽说国孝,但京城里的官媒竟然整整三年没开张,这简直是对人口增长最大的浪费!”

  他后来仔细一算,这才知道不只是他周围的几个都没有婚配,就连京城里五品以下京官的婚配也暂停了。

  虽说选秀的最低标准是五品,但毕竟是他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不少人都认定他会广开选秀之门,开放五品以下的官员之女选秀。

  即使不成,还有小选吗,这德太贵妃也是宫女起来的,可见得只要碰对了人,这宫女也是挺前程远大的。

  -查觉这事,再加上黛玉的小吃醋,徒晰干脆来个釜底抽薪停止选秀,也省得麻烦。

  “没有什么比人口增长更为重要的,朕宣布在这三年内暂停选秀,该许人的,该婚配也该动起来了。”

  他这边一但停止选秀,京城里该说亲的人家也该开始说亲了,总不好因着他,让全京城的光棍人数增加吧!

  张廷玉顶着林如海的眼刃,硬着头皮道:“圣上,这后宫空虚,岂能不选秀呢。”

  “张大人!”徒晰一脸震惊的瞪着他,“朕还在守孝!”

  他震惊的小眼神明晃晃的表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张廷玉。

  张廷玉:…

  他续道:“龙嗣可是国事,这一”

  徒晰不耐烦的打断道:“朕孝期后便会大婚,又不是不成亲,况且选秀也不过就停这三年,朕又不是太上皇,没那么强!”

  咳咳,一说到这,所有人不是尴尬的望天,便是疯狂咳嗽,虽然大伙相信很少人能像太上皇那么强,不过圣上你会不会太快放弃了!?好歹也该试试和先帝比肩吧!

  张廷玉张口咋舌,想劝一劝,又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见大伙如此尴尬,徒晰趁机将这事给定了下来。

  徒晰自女真战事之后,在朝堂上的威望日盛,他做了决定后,旁人都不好反对,特别是徒晰拿出了人口增长这么一个大道理,大伙更不好说了。

  好在也不过三年,三年之后,总是会选秀的,即使没有选秀,也还有小选,他们就不信圣上当真会守着皇后一辈子。

  当然,事后回想起来,大伙都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早知道圣上是世上第一的恋爱脑,那时塞都要想办法塞几个秀女过去,不过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不只是选秀暂停,徒晰还想将宫女也给整顿一番,毕竟如今宫里没这么多宫妃了,这伺候的人手也可以再减少一点了,于是乎,就连小选也都停下来了,将好些准备送女儿参加小选的大臣郁闷的捶胸顿足。

  且不说徒晰停了大选又停了小选,另外一方面,薛蟠和薛蝌也从江南回来了,两人的神情都一脸为难。

  薛蟠最是快人快语,“好险咱们去的早,不然这甄家被人带进坑里了都不知道。”

  徒晰微微挑眉,微感疑惑问道:“甄家能犯什么事?”

  他之所以先前放着甄家不管,便是知道甄家要犯什么大罪是犯不了的,且不说有李远在一旁盯着,再则,甄应嘉也没这脑子。

  保做还仅仅仅自

  砥立吉西目右玟木車

  甄应需要是有这本事,就不会目家的亲姑仕太上皇时期都已经费为贵妃了,但他还仅仅只是个不大不小的五品官,而且还是远在江南的五品官,以入京低半阶的惯例来看,甄应嘉也不过就是个从五品,只比贾政高半阶,由此便可知道其能力了。

  薛蟠还想说话,薛蝌拉了他一把道:“一桩一桩来说,先说那冯渊。”

  薛蝌沉?声道:“冯渊是伤重而死,甄家也是过于霸道了。”

  像冯渊这么一个小人物,甄应嘉是不可能注意到的,更不可能会主动让甄大管家对其动手,说起来就是两方人在抢甄英莲时,甄家家丁将人打的伤重致死,只不过……

  薛蝌沉声道:“金陵的知府颇有几分问题。冯渊死后,冯家人曾去喊冤,金陵知府胡乱判案,反倒是拿这事来要胁起了甄家来了。

  当然啦,区区一个冯渊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甄家大大小小的事情犯的太多了,即使只是小事,累积起来也着实不少了。

  再加上甄家也有意和贾雨村交好,这些年来甄家私下开后门,卖了不少珍稀的衣料给西洋人,这也罢了,还好咱们去的快,不然说不定甄家便会把新设计的纺织机的图纸给了西洋人了。"

  甄家负责织造之事,江南所有珍稀的衣料都得过一手,什么蜀锦、云锦、宋锦……等各种新奇的料子全都从甄家进贡给圣上。

  旁的衣料也就罢了,这三大名锦宫里都不够用了,断是没有往外卖的理,更别提是卖给西洋人,也是这些年圣上守孝,宫里所有娘娘在这三年里均不着新衣,这才让甄家钻了空子,将这三年里进上的名锦卖了一大半年去。

  不只如此,就连圣上让甄家督造的纺织机图纸也险些被卖给西洋人,还好他们去时,这图纸还未卖出去,不然甄家这罪名可不清。

  “你说什么!?”一听到纺织机的图纸,徒晰心下一紧,连忙问道:“可落到西洋人的手上了?”

  也怪不得徒晰特别紧张,要知道,那图纸可不是普通的图纸,可是当年引起工业革命的珍妮纺织机的图纸啊!

  他原想着甄家是负责织造的,这些年来在织造上也算是做出经验了,便将珍妮纺织机一事交给他们督造,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将图纸卖给西洋人!

  徒晰这一次当真是恼了,要是甄应嘉在他眼前,他难保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动手。

  薛蝌虽然不明白珍妮纺织机的历史定位,却知道徒晰极看中那台纺织机的图纸,连忙道: “臣等去的时间刚好,正巧阻止了。”

  咳咳,事实上,那西洋人不识货,压根不想要那纺织机,坚持想多要几披云锦,甄应嘉觉得那珍妮纺织机是好东西,硬是想要推给西洋人,两方就这样僵持住了,也因为如此,他才能来得及阻止甄应嘉将纺织机给卖出去。

  徒晰脸色冷凝,“那西洋人呢?”

  薛蟠连忙道:“整船人都被扣下来了,圣上是要罚款吗?”

  按着规矩,如果败卖大晋禁止出口之物,不但要追回失物,而且还要重重罚款,他也是知道这规矩,便先把那一整个西洋商船连人带货全都扣下来了。

  徒晰沉默许久,最后吩咐暗卫道:“这事交给你了,朕要他们永远回不了西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珍妮纺织机虽然开启了工业革命,但事实上,他的原理一点也不难,只要看几眼便会明白,他不能让欧洲的工业革命提前,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最残忍的方法了。

  薛蟠和薛蝌吃了一惊,没想到圣上竟然会如此重视珍妮纺织机。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圣上竟然会做此决定,薛蝌大着胆子劝道:“圣上,这事要是让人知道怕是有损圣上威望。”

  毕竟人都捉起来了,按律也不过是罚钱,把一船人都弄死似乎是有些过了。

  徒晰沉痛道:“这事你们不明白。”

  即使是当初发明珍妮纺织机的人大概都没想到珍妮纺织机会导至之后的世界一系列的变化。

  徒晰不愿多谈,冷冷道:“这事就交给暗卫!”

  暗卫出手,使命必达,只要他们出手,那群西洋人死定了,而且死的无声无息,绝对不会让人想到他。

  至于甄家,还有暗中逼甄家贩卖珍稀布料的贾雨村吗……

  徒晰眼眸微利,难得的露出了恼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