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晰难得的八卦了一下,毕竟以薛蟠的年纪,都已经离二十有一点距离了,这年纪不成婚,也着实怪了点。

  对此, 薛蟠很哀怨的看着徒晰, 他也想早点结婚啊, 可圣上不成亲, 他们那有法子成亲呢?

  徒晰一整个无言,“关我什么事。”

  他也想成亲啊,只不过碰到孝期,这才不得不等着,但他成不成亲,对薛蟠有什么影响?况且薛蟠比他大了足足六岁,他不成亲可是他自个的锅,绝对跟他无关。

  薛蟠忍不住大吐苦水,怎么能说跟圣上无关呢?说起来,他们这里大龄未婚青年这么多,绝对是圣上的锅啊!

  薛蟠给徒晰算了一笔帐,他今年二十有四了,按理来说,早在六、七年前就该说亲了,可那时候他正跟着圣上在东北搞鼠疫啊,在这种情况下有那家女孩敢跟他们说亲的?

  万一谈完之后他们突然死在东北呢?万一要是他们不死,圣上死了,那就更万万不能结亲了,谁不知道徒历和圣上不合,要是圣上在那时没了,继位的便是徒历,谁愿意平白得罪新帝呢,是以自然这婚事就说不成了。

  不只是他,薛蝌和甄宝玉的亲事也是因为如此而担误了,这也罢了,回京之后,一连发生太上皇和先帝之事,他们做为官员,自然也得守着国孝,这守孝守的自然也没办法说亲了。

  “咳咳。”徒晰忍不住很好心的提醒道:“守孝只是不能娶嫁,又不是不能说亲!”

  当他不懂习俗吗?要是真不能说亲,乌甄两家就不会这么努力递牌子进宫了。

  不料他这话才说完,薛蟠的眼神更幽怨了。

  “圣上。你想的太简单了。”薛蟠给徒晰科普了一番。

  虽说圣上和林家女已经定了亲了,但圣上的后宫里除了林家女之外还有谁?这么大的一个空缺自然要有人填补上啊,是以所有适龄的姑娘,够得上选秀门坎的人家都停止说亲,就等着圣上选秀,直接进宫做娘娘呢。

  这不!大伙都不嫁女了,他们几个连对象都没有,还怎么说亲,这不婚事都被担误了吗。

  当然啦,他们还有够不上选秀门坎的对象可以挑选,不过那样人家的姑娘通常不是家世过低,便是自个有什么问题,他们又不愿意屈就,自然这婚事就被担误了。

  徒晰一整个无言,他知道自己很招人,可还真没想到因为自己,这整个京城的官媒都没生意做了,也实在是……

  说到最后,薛蟠不忘跟徒晰讨要好处,“可怜我都二十四上了,晚上回家还得孤枕难眠,圣上不如行行好,把刚刚那个泡茶的姑娘赏给我吧。”

  徒晰翻了个白眼,“人家也是正经仕绅家里出来的姑娘,不是随随便便的姑娘,可不能随便给你做妾。”

  即使是宫女也不可能赐给薛蟠,这种会得罪兄弟未来老婆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薛蟠憨厚一笑,“我是真有些瞧上了,甄家教出来的女书娘想来不差,做妻子想来也是成的,即使不成,让我娘教上几年也就是了。”

  甄家这些年来送养女也算是出了名的,但不得不说,甄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当真不差,横竖他也不是什么正经官宦人家出身的,较真而言还只是商户,商人最重实际,这日子终究还是要自己过的好才是真的。

  徒晰倒是没想到薛蟠的觉悟这么高,说起来也是,薛家自从跟着他之后,也算是上来了,但底子终究是弱了点,上不上,下不下的,的确不好说亲,还不如挑个自己喜欢的才是真的。

  他沉吟片刻,“只要你能说得动你二叔,我就应了。”

  当年薛远因为他的插手,生命从此拐了个弯,没像原著里早早过世,不过薛逸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虽然多撑了几年,但还是因病去世,留下薛蟠和薛宝钗两个孩子跟着薛远过日子。

  好在薛远是个心正的,再加上二个孩子跟徒听之间也算是扯上了关系,待这两个孩子倒是视如已出,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着实不看好薛远会应了薛蟠娶个甄家养女为妻。

  对此, 薛蟠老神在在, “我二叔会答应的。”

  他要再不成亲,他二叔就要去祠堂跟他爹哭了,就冲着他好不容易想成亲了,想来他二叔会答应的。

  徒晰对此不置可否,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学会明哲保身了,只不过考虑了一下,便把甄英莲给送到了慈宁宫,交托乌太后照顾。

  即使只是个奉茶宫女,但只要在养心殿里,难免会被划分成他的女人,要是甄英莲将来嫁个普通人也就罢了,但如果是跟了薛幡,身上背了这么一个名声的话,反而不好,但徒晰也不好将她送回宁

  十口严的地,太而不对,但此时也可行为地区

  寿宫里,便干脆送到慈宁宫中,让乌太后帮忙照顾着。

  不过徒晰此举倒是让朝堂上为之一震,要知道,徒晰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曾闹过什么事儿,知道的知道徒晰与林家女感情甚好,不知道的只道徒晰还没开窍,不懂女子之好,如今徒晰突然对一女子特别。

  先是让她做了养心殿的奉茶宫女,接着又把她送到了慈宁宫,怎么看都有要捧着这宫女之意啊。

  要不怎么不直接在养心殿里收了,反而转手送到了母后皇太后宫里呢,这分明就是想要经由母后皇太后的手赐人,如此一来,这宫女的身份也能高一些,说不定一进宫便是贵人也不一定呢。

  这话隐隐约约的,终究是传到了黛玉耳里,黛玉嘴上不说,背底里着实哭了好几回,看的贾敏和林如海着实心疼,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贾敏不知道埋怨林如海多少次了,"你不是说你男德教的不错吗?圣上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变心!?”

  林如海被质问的头都疼了,他可真没想到,娘子竟然还当真对那男德说认真了。

  虽说他那时是认真的,可是圣上都几岁了,什么该见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会不知道男德说全都是唬弄他的,况且以圣上之尊,即使现在不纳妾,将来也着实不好说,毕竟龙嗣事关国运,皇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什么三年抱俩都算少的。

  见贾敏一个劲的埋怨着他,林如海忍不住发出灵魂烤问了,“你之前不是还教女儿要大度吗?怎么今日为了一个宫女就如此失态起来?”

  在得知圣上送了宫女到慈宁宫后,贾敏不是第一个去安慰女儿,并且劝她大度的吗?怎么现下倒是埋怨起他当年男德说教的不够用心了。

  “这……这……”贾敏扭着衣角,许久后嗔道:“谁知道圣上当真会对个宫女起了心思呢。”

  她教女儿大度是没办法,毕竟圣上的身份在那,黛玉即使装,也得装出一个态度。可她那知道圣上真会对一个宫女动了心呢。

  一想到此处,贾敏便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眸,“也不知道那宫女有多狐媚,竟然会勾得圣上起了心思。”

  “无论如何,这事不是咱们能管的。”林如海拍了拍贾敏的手道:“这事盯着的人可不少,你可别做什么多余的事。”

  他就怕贾敏心疼女儿,对慈宁宫里的那个宫女做了什么,到时被人发现,反而对女儿的名声不好,而且这事要是万一让徒晰知道,让两个孩子好好的夫妻离心,那就更加不好了。

  贾敏白了他一眼,“我是这种人吗?”

  说实话,她不是没这个办法,但她也做不到这种事,要是能做得到,当年她自个也不会被个姨娘给欺到险些郁闷死自己了。

  想着黛玉近来无故落泪之事,贾敏还是心疼的很,偏生她这个做母亲的什么也不能做,连说说女婿都不得,险些把自个也气病了,着实喝了好几天的安神茶才好些。

  且不说贾敏每日劝着女儿放宽心胸,黛玉是真真敏感的性子,她一直信任着徒晰,虽说知道徒听身份不同,不太可能只守着她一人,但她可真真从来没有想过徒晰有一日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黛玉嘴上虽然应着母亲会放宽心,但内里日日哀叹,时不时落泪,这不,竟然硬生生的让自己郁结在心,闷出病来了。

  未来的皇后娘娘生病自然是大事,院判不敢小看这事,连忙上报给了徒晰,徒晰虽然不明白黛玉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郁结于心,但也连忙当天晚上便赶到了林府,探望冀玉。

  黛玉背过身,说什么也不肯见徒晰,泣道:“你都有其他人了,还理我做什么呢?”

  “其他人?”

  这话着实让徒晰二丈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有其他人了?

  而且巢玉明明哭的让人心碎,可看着她的小模样,徒晰觉得黛玉好像小奶猫一样,露出了小虎牙,奶声奶气的说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猫了!?

  不知怎么的,徒晰忍不住噗嗤一笑,真的,太可爱了!

  黛玉本就伤心欲绝,听到徒晰这一笑,顿时越发怒了,也不知那来的勇气,气的抱起一旁的抱枕,扔向徒晰嗔道:“我这么难过,你竟然还在笑!”

  “哈哈!不笑了!不笑了!”嘴上说是不笑,但徒晰脸上还带着笑意,“好端端的郁闷什么?”

  说到此处,徒晰也难得的正了脸色。

  徒晰不问则矣,一问这事,黛玉的眼眶又不由自主的红了,“你不是都有其他人了,何必问我?"

  “其他人?”徒晰疑惑的挠了挠脸,“我身边一直都只有小林子啊,那来的其他人?”

  这宫里不同于其他地方,他身边的大太监只有小林子一个,不可能有旁人。虽说皇家卷,但事实上,最卷的莫过于太监内部的斗争,他身边有了小林子,便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太监,其他的太监想要出头,只怕还没冒出头就会被小林子给打趴下,所以有人云云,压根就不存在的。

  “你还装傻!”黛玉越发恼怒,气的背过身去,不说话。

  徒晰无法,便干脆直接问起了大丫和二丫。

  大丫(金鹂)和二丫(紫鹃)都忍不住露出了郁闷的神情,话说回来,他们都改名这么久了,怎么圣上就只记得大丫和二丫这两个名字!?

  郁闷归郁闷,但紫鹃还是恭敬回道:“圣上,你忘了你送到慈宁宫里的奉茶宫女了吗?”

  “奉茶宫女!?”徒晰沉吟道:“甄英莲吗,那丫头有什么问题吗?”

  黛玉气的阴阳怪气道:“还未过孝期呢,送到慈宁宫里也好,就是不知道孝期过后,圣上准备给她什么份位?”

  徒晰这才明白黛玉是为了什么而郁结于心,他没好气的一拍黛玉额角,"想什么呢,我那是那样的人。”

  他顿了顿道:“那女子身上有人命官司,事关我母族,我这才不得不将其送到慈宁宫中。”

  "人命官司!牵涉到甄家?"一听到此处,黛玉顿时忘了先前吃的醋,急急问道:"这事儿可大吗?”

  “毕竟是一条人命,那能不大呢。”徒晰微叹,“官司好判,只是这甄家……”

  他摇了摇头,长长一叹,说起来,他继位之后没有特别施恩于甄家,已经暗示出他对甄家的不满了,偏生甄家还是不怕死的搞事,也实在是……

  黛玉也微蹙起眉头,“就怕打了老鼠伤玉瓶,太后娘娘那……”

  总归是娘家,太后娘娘那儿怕是不好交待。

  徒晰决断道:"伤了也只能伤了,我若是私心偏向自己母家,又何以为天下主!"

  无论是对谁都是如此,该赏则赏,该罚则罚,一但踩线,绝对不容。

  他的性子,大伙也都知道,这些年来也没人敢踩线,除了甄家。

  一想到这大胆的母家,徒听也不由得头疼,只希望甄家别做的太过,当真逼得他不得不大义灭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