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徒晰为太子之事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事到如今,大伙也瞧出来了,圣上诸子之中,也只有徒晰能顶得住事,其他的皇子压根就不能跟徒晰相比,但一想到自己所中的毒,永正帝沉吟良久,终究还是给徒晰指了四个顾命大臣,分别为张廷玉、林如海、王子腾和恒郡王。

  张廷玉虽是在礼部,乍看之下并无实权,但但张家有不少子弟为官,他在官员之中又是出了名的学识好,可说是京城文官之首;林如海就更别提了,出身江南苏州,本就是当地望族,江南仕子以其为首,有他在,便可以安定江南一带的仕子之心。

  王子腾虽然不声不响,但他其实是永正帝的心腹,要不也不会一从东北回来,便能做了九门提督他和徒盼不熟,不过由于薛家之故,和徒晰也算是绕了弯的连结上了,更别提他手下不少将领都是出自于东北,对徒晰更是有着天然的好感。

  至于恒亲王吗……那就纯粹的路人甲一只了,但他是宗人府宗正兼宗室之中除永正帝外身份最高之人,有他站在徒晰身后,也可以帮徒晰稳住宗室。

  虽然因为早些年的九龙夺嫡,再加上卫八之故,徒家宗室没的没,圈禁的圈禁,剩下来的几个压根拾不上抬面,即使是曾经的废太子长子——徒暂也早早成了废人,再也翻不出半点水花的那种。

  但宗室毕竟占了血脉名份,要是闹起来的话也着实烦人,有恒那王在,总是能压制一二。

  永正帝都想好了,他特特压着恒郡王的爵位,等徒晰继位之后,再将他提为亲王,这小子被压制多年,好不容易得到重用了,必定会想表现一番,到那时不怕他不卖力。

  说实话,徒听觉得这个计策不怎么样,这种打一个大棒再给一个红枣的事儿可多了,既使没亲眼见过,这书上写的也够多了,他不信五叔瞧不出来。

  讲真的,如果是他,有人在用他之前还要故意打压他,打压他到谷底之后再用他,他只会觉得……

  一那人有病!

  他更信奉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觉得不适合就换,即使在现代都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呢,在古代都成皇帝了,又何必么委曲自己。

  不过这年头的人都爱演戏,徒晰也只能随他了,做为现代人,他早就将入乡随俗学的很好了。

  无论如何,徒晰被立为太子之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至于册封为太子的仪式则是一切从简,毕竟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真真没这么多钱,有办就不错了,旁的就没法计较了。

  虽是如此,张廷玉仍然想尽办法从其他部门里扣银子出来,怎么说都是册立太子的大典,太简朴也不像样啊。

  拖晰皇子搞出来的五年计划之福,基本上各部门要用的银子都大致上确定,那儿还有多余的银子倒也清楚明白,终究还是把银子给凑上了。

  一知道徒晰要被立为太子,徒历顿时病不下去了,连忙赶到礼部挑事,虽说他也明白永正帝既然决定立太子,这事便没有扼回的可能性,但永正帝年纪越大,也越发情绪化,只要多拖上几天,说不定永正帝便会改变心意也不定。

  抱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徒历便就去找碴了,没想到……

  张廷玉客客气气的请徒历离开,话语虽然婉转,但明明白白的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你已经不是礼部的人了,就别过来找事了。

  徒历大怒,“父王特许我礼部行走。”

  张廷玉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历皇子似乎忘了,前些时候历皇子生病,圣上怜惜你身子骨不好,特特撤了这礼部行走一职,如今你无职一身轻,可以好好歇歇了。”

  徒历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也是先些时候的事情,如今我身子好了,自该回来,劳张大人挂念。”

  “呵。”见徒历给脸不要脸,张廷玉也略略不客气了一下,“礼部这点子小事那值得历皇子劳心,臣等自行处理便是,况且无圣上旨意,臣等不敢劳烦历皇子。”

  历皇子是否病愈,他自个说了不算,得由永正帝说了才算数。

  在张廷玉的阻挡之下,徒历别说回礼部了,连礼部的边都摸不上,郁闷之下,只好去养心殿求见永正帝,看看永正帝准备把他安插到那儿去,先不说给徒晰找事这件事,他堂堂一个皇子,总不能一直无所是事吧!?

  就连徒画身上都有一个内务府的差事呢,他做为长子,总不好身上半点差事都没有。

  没想到永正帝还直不想给他安排任何差事,在他看来这个儿子外表聪明,内里昂春,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徒历最好做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要做,要是什么都不做,说不定徒晰将来还会给他一个平安亲王做做。

  徒历哪肯甘心,再三眼永正帝求情,要是以往,看在徒历如此诚心的份上,永正帝说不明会再给他一个差事试试,但这次正好卡着徒晰的册立太子大典,永正帝也担心徒历搞事啊,是以永正帝只是委婉的让徒历好好休养。

  如果休养够了,那就再休养,至于什么时候算是休养够了,这由永正帝决定,徒历自个说了可不算数。

  永正帝直言道:“你这身子骨着实不行,上次已经误了水泥作坊之事,这次又误了你八叔遗愿,甚至连给你八叔收尸一事,你都起不了身来,为父又怎么忍心让你去办差呢。你还是好好休养,把身子骨养好才是。”

  一番话说的徒历微感尴尬,他心下一紧,知道他这一次当真是惹父皇不喜了。

  他心里明白,父皇是为了他先前甩手不理八叔之事而起了不悦之心,别看八叔活着时,父皇日日夜夜都盼他早死,可人死之后又在掂记着八叔的好了,说八叔幼时可怜,又说太上皇手段太很,这才会让八叔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这人心一偏,便瞧着他处处不顺眼了,谁叫他先前将八叔撇的太干净了,不只是撑病,拒了将八叔骨灰带到东北安葬之事,甚至连在八叔处斩的那一日,也不曾送一送八叔,做为曾经的‘父子’,此举的确是有些过于冷清。

  可父皇怎么不想一想,就因为他和八叔曾为父子,他这才要避嫌,况且八叔犯的是什么罪,东北鼠疫,勾结女真,和叛国罪无疑了,他要是和这等人牵连在一起,将来还有什么前程!他又不是徒晰,身上有着早熟稻和东北鼠疫之功,不怕旁人说嘴。

  徒历一时间想为自己辩护,又觉得自己多说多错,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但永正帝已经不耐烦了,直接挥手让他回去继续休养,总归一句话,在没有他吩咐之前就别出去防碍他人了。

  永正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徒历还能如何?

  他只能乖乖的回北五所继续揍老婆了,横竖这本来就是傅氏欠他的。

  说起来,立太子这么大的事儿,最最没事做的人反而是徒晰,做为未来的太子,他顿时闲了下来,这册封大典自有礼部处理,无需他处理,至于册封典礼上的祭文自然也有翰林院的今科状元帮忙书写,他甚至连背都不用背,到时自会做好小抄让他照着念便是。r />

  而且这针线房的太监也是个机灵,知道晰皇子表面上好说话,但内里可不喜欢管这些琐事,也不过就量上一次身而已,三不五时来瞧一瞧晰皇子,确定一下晰皇子没突然变胖变瘦罢了,再过半个月后带过来的衣裳处处合身,无一处不妥贴。

  这份本事就连徒晰也不由得佩服,“没想到李公公倒有这份本事。”

  以往针线房不声不响的,他也没特别注意,没想到竟然有这份本事,以后倒是可以再压一下。

  不知不觉间,徒晰开始有了资本家的意识——压榨员工!

  小林子笑道:“李公公这一次可真是把自个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了。”

  很少人知道,这刺绣绣的最好的人是宫里专门刺绣龙袍的绣娘,但栽剪做的最好的却是针线房里的公公们,只有他们最是了解男人的身体,知道这衣服该怎么做才能穿的舒服,就连圣上穿的龙袍,也都是李公公亲自栽剪的。

  虽是如此,但以往李公公也不过拿出七成的功夫,可这一次,李公公可是拿出了十成十的功夫,为的就是让晰皇子穿的舒服。

  徒晰不知道自己得到的还是永正帝之上的待遇,随口笑道: “李公公的确厉害。”

  小林子笑了笑,垂下头不语,并没有多做解释。

  晰皇子并不知道,他让他主笔防疫手册主笔的事情早就不知不觉间传遍全宫里了,没有人想过,一个太监竟然也有那着书立作的资格,这可说是以往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以前人人都知道晰皇子待人和气,大伙都喜欢亲近晰皇子,原以为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没有想到,晰皇子还能更上一步,只有晰皇子,不在意他们身上的残疾,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就凭这一点,便值得他们做更多的事。

  徒晰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得了全宫里上下人的心,因着册封大典,他身上的差事全都暂时停了。

  至于京郊皇庄搞研发吗……因为女真将卫八藏在京郊一事,永正帝下令要撤查京郊的零散庄子,在那之前,不许他去京郊皇庄。

  徒晰也没那么头铁的去赌自己会不会不幸遇到女真间谍,是以这京郊的研究也暂且停了。

  至于去林家见见黛玉就更是不便了,他先前不过才去过一次,第二次时就被林如海给委婉的劝住了。r />当着他的面和他女儿眉来眼去的,是想死?还是找死?

  虽说黛玉和徒晰之间也算是定下了,但这未婚夫妻往来过密可是会影响到黛玉名声,他可不想让黛玉还没过门,便得了一个狐媚之名。

  徒晰虽暗暗腹诽大人的世界太脏了,他和黛玉都还未成年呢,也不过就见个面,小手都没摸上,那算得上什么狐媚,不过老丈人很坚持,老丈人很生气,徒晰只好摸摸鼻子乖乖回宫了。

  横竖闲来无事,徒晰便去搞他的菜房,他在自个屋里特特弄了一间房间,专门搞一些水生蔬菜,也是给自己吃个新鲜,宫里虽然不缺食粮,但每样进宫的东西都是被人检查再检查的,再新鲜的蔬菜这样一搞也都不新鲜了。

  横竖他所住的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主子,即使将来娶了黛玉,这房间也空的很,便干脆弄了一间菜房,给自己种点菜,新鲜的菜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丢进锅子里一刷,也就尽够了。

  没想到他才刚踏进菜房,便听到一阵女子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