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晰倒没有折辱女真大王子,虽然是天牢,不过是在改装过后的天牢,虽然还是牢笼,但内里绝对舒服,无论是谁都绝对挑不出个错来,但徒晰越是以礼相待,女真大王子越是担心。

  更让他担心的是,足足五日,徒晰都不曾找过他,或跟他说过任何话,一行人私底下不知道讨论了多少次,着实不知道徒晰背底里卖什么药。

  虽说大王子身份高贵,想来徒晰也不敢真砍了大王子,可其他人就着实不好说了,再则,女真规矩,一但被俘虏便失去了继承权,要是大王子失去了继承权,他们这些跟着大王子的人也绝对讨不到好,而且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家人。

  另外一名侍卫忍不住叹道:“早知道就不来这一趟。”

  横竖徒晰上的课也瞒不过人,早晚他们能偷学到,又何必非得来此一趟呢,搞的自己都赔了进去。

  想到自己的小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葬送在大晋,侍卫不由得捶胸顿足,一脸后悔之色。

  “住口!”一旁另外一名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狠踢了那侍卫一脚,骂道:“大哥做的事,那容得你说嘴!”

  侍卫顿时不敢再说了,他有些畏惧的瞧了一眼那年轻男子,默默地闭起了嘴,隐约可以看得出来,他对那年轻男子亦是颇为敬畏。

  一旁偷听的徒晰忍不住微微挑眉,没想到来的王子倒不只一个啊。

  咳,既然是天牢,自然是经过改装的,不但内里装了传音铜管,就连周围不起眼之处都安了镜孔,以便将天牢里的犯人微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虽说这些人说的是女真话,但大晋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早早就安排好了懂女真话的人在一旁翻译着。

  不只如此,甚至还有精通女真事务的官员在一旁帮忙确认分析,可说是把偷听做到了极致,那位官员仔细瞧了瞧小侍卫的模样,估算了一下道:“回晰皇子,此人应该是女真族的第十六位王子。”

  女真可汗毕竟年纪大了,除了前几位王子年龄相近之外,后面所出的几位王子的年岁便渐渐拉了开来,再加上幼儿的天折率,是以后面几位王子的年纪便拉了开来,以此人的年纪来算,应该是十六王子无疑。

  十六王子吗……徒晰眼眸微眯,无论是原本历史中的清朝,又或着是女真内部的九龙夺嫡,都与十六无关。

  毕竟九龙夺嫡发生之时,十六王子的年纪都着实太小了点,压根就构不上边,再加上他是汉女所出,讲白也就是女奴所生,连妾都算不上,血脉不明,自然并无继承权,是以完美的避开了九龙夺嫡。

  但要论其能力吗?在大清朝的十六的能力绝对不比十三要来的差,从他是雍正底下的第二重臣,甚至还成了雍正指给乾隆的顾命大臣之一,便可看出一些。

  说到底,此人是生不逢时,出身与时间不对,可也因为如此,如果这人自己也动了心,便是最好利用的利器。

  徒晰再仔细观察了几天,确定这位十六王子也有野心、有能力之后,沉吟许久,"好!既然如此,那就挑他吧!”

  他痛恨战争,但他明白,有些事情就是得靠战争结束,他不能让女真坐大。

  大清的存在始终他心底的一根刺,虽然大清建国有着当时特殊背景的因素,但不能否认,女真人是有这个可能性的,只要女真出几个厉害的可汗,只要大晋一但国力衰弱,女真便有可趁之机。

  但要吞灭女真吗,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大晋虽强,但经过东北鼠疫之后,也着实元气大伤,一时半刻之间是不可能吞并女真。

  况且大晋内部不稳,他自个都不过是个皇子而已,手中无权,眼下的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对女真做任何事。

  他本来想着这女真大王子可以利用一番,但这位女真大王子实在太老了,老到他很怀疑,这家伙即使做了可汗,还能再祸害女真几年?但如今有了这么一位十六王子,他倒是有了其他的选择。

  和其他王子相比,十六王子继承可汗之位的机会最低,同样的,如果他要坐上可汗之位,势必得用最残酷的手段镇压其他的女真部落,有这么一个可汗,对女真各部落的伤害才是最大,大晋并吞女真的机会也能更大。

  且不说徒晰的私心,在好好的磨了女真一行人几天之后,徒晰总算将人放了出来,他的目的也很简单,趁着女真有能说话的人在,干紧将公约给签了。

  徒晰和两位王子签署的是一份简单的公约,其中定下了禁止生化战的手段、互换俘虏、禁止伤俘……等约定,基本上就是将日内瓦公约给照抄了一遍了。/>

  能在宫里活下来的绝对不是蠢人,无论是大王子还是十六王子都明白和大晋相比,女真的人口数更少,更是需要人。说句不好听的,汉人人多,死一点不算什么,但女真人少,略多死一点便就伤筋动骨了。

  签了这个公约对他们来讲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无论是换俘还是禁止杀俘也好,只要人能活着回家,女真便不会灭亡。

  他唯--不明白的目他们能看出来的事情为什么件哦不开十十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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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一个明白的是他们的跳看出来的争情,他哪一定也能够看的过来,不好什么他们还要土动提出,并且签订这样的公约,这不是偏着他们女真人吗?这可不像大晋皇子会做的事啊。

  要不是这位皇子在东北主持疫情之时,因为杀了不少阻止焚烧尸体的官员、宿老,有着铁血皇子的外号,他都有些疑心这家伙该改名叫圣父了。

  对此,徒晰直言道:“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

  说到底他终究是现代人,不是古人,做不到把人命视作无物,即使发生战争,他也希望能够多救一个人是一个人,无论是汉人也好,女真人也罢,在他的眼里都是华夏人,他希望能够避免无意义的牺牲。

  他顿了顿直言道:“女真向来奸诈,背信弃约者众,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们当真背信弃约,晰必百倍奉还!”

  “你们也是上过课的,想来明白,我大晋耗得起人命,但女真呢?”

  许久之后,大王子突然重重的给他行了一个鞠躬礼,郑重道:"我们满人不会背叛朋友,我敢保证,您这份公约,在我有生之年,不!在您有生之年,绝对不会用到。"

  即使要打大晋,也得等眼前这位晰皇子死了再说。

  "呃……" 徒晰很想说也不必如此,他们要是不来攻打一下大晋,他怎么好意思先打女真呢,这战争也不能无缘无故挑起吗。

  不待他说话,大王子又道:“请您相信,鼠疫这件事情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原本不过是给位故人一个方便,那知道会造成这么大的灾祸,女真里也损失惨重。”

  说到此处时,大王子面上也露出了几分悲愤之色,他的母族一乌拉那拉部落就在靠近大晋的山区过活,鼠疫传染时第一个传染到的便是他母族的部落。r />鼠疫过后,乌拉那拉部落本来有好几万的人口,结果死得只剩下五千余人,从堂堂的女真八大部落变成了小部落,要不是乌拉那拉部落死的人太多,他底气不足,无法和二弟抗横,他也不至于到大晋朝来赌一把。

  他赌赢了,但也赌输了,他虽然得到了防疫之法,但晰皇子也说的明白,公约是公约,他不可能平白放他们回去,这赎金还是要交的。

  他不缺银钱,但父王本就偏心他二弟,他被俘之事一但让父王知道,势必拿此作由头,把他给排除在继承权之外。

  晰皇子要的赎金可以给,但必须秘密给,他被俘这件事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大王子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晰皇子对卫八此人有没有兴趣?”

  徒晰一瞬间冷下了脸,声音森冷如冰,“非常有兴趣!”

  大王子悄声将卫八的下落说了,说起来,卫八和女真之间的确是有一些关系,所有人都想不到,卫八的外祖母其实是前前可汗之女。

  女真和汉人不同,女真女子可顶半边天,即使是女子也可上阵杀敌,当年这位大公主战败被俘,也不知怎么的成了女奴,后又随便许给奴隶为妻,生了卫八之母。

  从血脉论起来,卫八和大可汗可说是表兄弟,也因为这一层身份在,再加上卫八此人当真有几分才华,可汗才处处给卫八方便,那知道竟然会导致东北鼠疫。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出了鼠疫这么大的乱子之后,卫八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逃到女真来?难道他忘了女真因为他死了多少人口吗?

  可汗再慈善也容不得卫八,卫八再能干,女真也不可能留下这种人,他连生养他的大晋都能用此狠毒手段,对于从来不曾生养过他的女真能有多少好心思?

  是以可汗第一时间便让人捉住了卫八,之所以没要了他的命,只不过是想拿他看着能跟大晋交换什么好处,如今倒是有他的用处了。

  大王子略略一说,徒听顿时就同意了,“好!卫八给我,这件事情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大王子竖起了大姆指道:“爽快!”

  说着便直接给了一个地点,虽然他们讨厌卫八,但带着这么一个大活人进京着实有些不便,于是乎便把那人给藏到京郊一处秘密地点去了。

  徒晰让人送女真一行人离开,随即匆匆赶向大王子所说的那处秘密地点,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饿的只剩下一口气,经青玉铃兰鉴定过的真卫八,徒晰不由得笑了,“好久不见了!八叔!”

  血债必须用血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