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正帝竟然会吐血昏迷,这可是大事,苏培成连忙请了院判过来,院判把完脉后,整个人跪伏在地上,不住发抖。

  苏培成见状也知道不好,急道:“圣上怎么了?你快说啊!”

  但院判仍是伏地不起,好不没一回儿,永正帝自个醒了过来,劈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道: "朕还剩几年。”

  院判紧闭双唇,不停磕头,磕的永正帝都不耐烦了,冷声道:"说!朕恕你无罪!"

  许久后,院判才颠声道:“还剩十年左右。”

  “十年!?”苏培成惊道:“怎么会少这么多!?”

  他喝斥道:“院判,你是不是把错了?”

  原先不是说好生保养还有二十年吗?怎么眼下就只剩下短短十年了?一口气去了好几年,这不合理啊。

  就连永正帝也神情不善,冷声道:“好好说话!”

  院判无法,只能解释道:“圣上原本是还有二十余年的,可这阵子不知怎么的连接动气,这才……"

  他心里也暗暗叫苦,天知道圣上是怎么一回事,圣上中的那毒最是忌讳动气,那知道圣上不过才短短一个月便把自己气成这样,说句不好听的,这十年还是他多估的呢。

  院判不敢多言,只能不断的磕头。

  “十年!”永正帝许久后叹道:“十年后,晰哥儿也不过才十六、七岁!”

  原本要是二十余年的话,晰哥儿莫约也有三十岁了,他也可以勉强安心,可上天只给了他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晰哥儿也不过十六、七岁,放在一般人家或许可以撑起一个家了,但放在朝堂里,却着实不够看,要如何撑得起大晋!?

  一想到此处,永正帝又觉得气血上涌,几欲晕过去。

  院判急道:“圣上!不可动气啊!”

  永正帝咬了咬下唇,这才勉强定了定神。

  苏培成也连忙让人送上凉茶,给圣上降火气,他也顾不得太监不该多嘴的规矩,低声劝道:"圣上,历公子和年贵人想来不敢。"

  他是永正帝的贴身太监,自然明白近来朝中事务虽多,先前贾王氏来闹事一事更是搞的朝野不得安宁,但这些都不是圣上动气的主因,圣上动气,主要还是因为年贵人和历公子。

  其实圣上也是太紧张年贵人了点,年贵人虽然娇傲不懂事,但这种事情必定不敢逾矩,况且历公子不过是个小小孩童,那里能及得上圣上,年贵人再怎么的,也不可能真睛上历公子啊。

  永正帝用了凉茶,冷声道:“多嘴!下去!”

  他又如何不知道年贵人不敢背叛他,只不过一想到有这可能性,便着实忍耐不住。

  “是!是!”苏培成连忙退下,给自己狠狠打了二个大嘴巴子。

  永正帝沉默许久,才宣布道: "卫历既已经过继给老八,那便也算得上是他的儿子了,按律圆禁便是。”

  “是。”一听这话,苏培成就知道,圣上仍然恼着历公子呢。

  “另外…”永正帝冷声道:“翠果!杀!”

  无论如何,翠果不能留了,一个宫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和皇子有了苟且之事,这脸他丢不起,也不能丢!

  “是!”苏培成低声应下。

  永正帝又轻啜了好几口凉茶,吩咐道:"所有人退下吧。"

  他顿了顿又道: "院判!这事你给朕封紧了嘴,一个字都不能泄漏!要是漏了半句,朕要你全家的命!”

  这事如果让旁人知道,朝堂必定大乱,甚至就连他自个都有可能会皇位不保。

  毕竟太上皇犹在,他又有不少兄弟,他虽是兄弟中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但并非是不能取代,要是让人知道这事,在几位皇子不是年幼,便是身子骨不适合的情况下,难保太上皇不会起了立皇太弟的心思。

  他兄弟的性子他最是明白,绝对容不得他这个先帝遗脉在世,皇太弟一立,等着他几个孩子的,便就是灭鼎之灾了,是以这事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

  院判也知道厉害,当下指天发誓,绝对不将这事泄漏出去,永正帝也直接指了一名暗卫跟着院判,名为保护,但事实上,大家懂的。

  永正帝的一举一动都是所有人注意的对象,永正帝在紫禁城中晕了过去的消息,没一会儿便传到了卫府。

  管家低声道:“八爷,圣上又晕了过去。”

  “好!很好!”卫八的脸上露出几丝笑意,“不枉我闹出这一场。”

  为了这事,他可是足足牺牲了三名大臣,虽说还是让徒盼躲过了,但好歹将永正帝给气晕了。

  他所使用的毒的特性,他是再清楚也不过,他那毒和五情连结,不但会让人脾气暴燥,难以控制,甚至在心情激荡之时,寿命便会缩短一些,越是伤痛,影响越大,可惜也就是刚中毒初期会影响寿命,待时日一长,这影响就渐渐没了。

  是以他故意让老四知道他身上的毒是徒历所下,又故意在徒晰身世上搞事,便是要老四不得安宁,一再动气,削减其寿命。

  所谓国赖长君,老四几个孩子都是不成器的,也就徒晰略略出色一些,可惜这年纪实在太小了,只要老四在那几个孩子成年前没了,这将来皇位会落到谁手上,还不一定呢。

  想到徒晰,卫八沉吟了一下,"原本针对贾王氏的计划暂且放放。"

  原本他们是计划如果永正帝不动手,那他们便帮着永正帝动手弄死贾王氏,并嫁祸到徒晰身上,好让徒晰坐实弑母之名,没想到贾王氏竟然如此不慈,如此一来,他们倒是不好动手了,还不如先留着贾王氏的命,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管家低声应了声是。他素来不曾质疑过任何八爷的决定,唯独对这次之事有几分不明白,低声说道:"八爷,咱们这么做,不是平白给历公子做嫁衣裳吗?"

  要是历公子是八爷的亲儿子也就罢了,可历公子不过是过继来的儿子,再怎么养也贴不到身上,况且历公子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养都养不熟,何必废那心思呢。

  卫八轻笑,“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四!”

  无论是卫历上位,还是徒晰上位都无妨,只要老四一走,太上皇也不在,他这几个儿子年幼,没有一个能顶得住的,为了大晋朝着想,少不得得立辅政大臣辅助,到了那时……便就是他的机会。

  当然,老四除非发疯了,才会挑他做辅政大臣,只不过到了那时候,也不是老四可以选择的。曾经让全朝上下集体推荐为太子的卫八爷,其真正的实力绝对不是只有那几个被老四撤了职的大臣而已。

  管事轻叹,“虽是如此,但八爷也牺牲太大了。”

  也不知道八爷要被拘在瀛台多久,着实委曲八爷了。

  “呵!”卫八不在意的笑着,“小小一个瀛台,那能困得住我!”

  他高声道:“卫一!下来!”

  "是!"只见从梁上跳下来一名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随手摘下了面罩,只见那人长的竟然与卫八爷一模一样。

  管事惊的退了一步,不断在八爷和卫一身上打转,“这……这是……?”

  卫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不过是些粗浅的易容术罢了。”

  当然,卫一本就有几分像他,再加上易容术的帮衬,这才能够假扮成他。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毫无准备的,他知道夺嫡之路不好走,一个不好便是圈禁一生,于是早早便寻了一个长的像他之人训练成暗卫,在有必要时让暗卫代替他圈禁。

  只是没想到太上皇时没用上,倒是在老四当政时用上了,而且老四自以为是的将他单独圆禁,反倒是便宜了他。

  假的毕竟是假的,短时间也就罢了,长时间必定会出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先前被圈禁时没动用卫一这个暗手,但如果是单独关在瀛台上,不见旁人的话,倒也无妨。

  管事松了一口气,细细打量,虽然是易容术,但细细分辨,还是察觉出了一二,假的毕竟是假的,和真的站在一起时,那股气质是瞒不了人的,但如果单独出现,倒也能唬弄的过去。

  既有暗卫代替八爷被圆禁,管事也安了心,他轻声问道:“这历皇子与贾元春该怎么安排?”

  他虽也瞧不上历皇子与贾元春,但这两人的身份上不上下不下的,也着实让人头疼。

  卫八不在意的一挥手,“不饿死就成了。”

  想做卫府的主子,他们不配!

  ×××

  虽说永正帝直接将卫八给圈禁在瀛台之上,就连卫历也受到牵连,被圈禁在卫府之中,但徒晰心里总有几分不安,这年代皇权极大,但八叔此举未免有些太找死了。

  徒晰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便以送贾赦为由,私下找贾赦询问一番。

  贾赦曾经为皇子伴读,虽然后来没多久就因为太过顽劣而离了伴读一职,但他对于几位皇叔极为了解,说不定对八叔的性子也知道一二。

  再则,贾赦虽然不曾从政,但在京中多年,交游广阔,对京里的人事物最是了解不过,有他帮忙分析,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徒晰明白,自己终究是脱离不了现代人的思维,要他去揣摩古人的想法,终究是差了一些,还是直接问一问现成的古人,最是适合。

  当他到荣国府时,贾赦早就等他许久了,见到徒晰后,贾赦松了一口气,还好,晰皇子还肯见他,总算他们贾家还不至于一败涂地。

  他最最担心的,便是晰皇子当真因为王夫人之故,跟他们生了份,但见徒酣还会来送他一程,可见得与他们并未生份,如此一来,他们贾家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徒晰先是跟贾赦道了个恼,说实话,他知道以王夫人这些年来对他所做之事,要是让永正帝知道了,必定会恼火,可他说什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牵扯到贾赦这一房。

  认真而言,贾赦这一房着实无辜,可惜永正帝下旨之时,他人正好在京郊皇庄之上,来不及为贾赦求情,如今正在风头上,他也不好求情,只有等弱感光性的早熟稻出来之后,再用这功劳跟永正帝求求了。

  贾赦对此倒是看的很开,“我跟琏哥儿都不是科举的料,倒也不必勉强为我俩求情,不过……”

  他下意识的瞎了一眼后院,他那儿子旁的不行,不过在生孩子上倒是难得的努力了一把,如今王熙凤又有了身孕,极有可能是男胎,他和琏哥儿不成,但说不定他孙子是个聪慧的也不定。

  贾赦直言道:“孙儿辈或有可能,还请晰皇子有机会的话,求一求圣上,罚二代便罢,放过孙子那一辈吧。”

  他这个做祖父的,好歹得给小孙孙争一个活路。

  徒晰点头,“晰自会努力。”

  见晰皇子同意,贾赦也松了口气,他多少也猜出一些徒晰来此的目的,略略说了几句后也直言道:“此事的确是有几分古怪。”

  他沉吟道: "细细回想,此事与八爷怕是脱不了关系,可八爷做出此事,除了让圣上更加提防他之外,对他有什么好处?至于伤晰皇子名声,恕我说句不好听的,除非圣上登天,需得立刻在众皇子中挑继承的皇子,不然这事与他并无好处。”

  除非八爷是在和圣上置气,故意要给圣上找麻烦,如果如此的话,那他就无话可说了。

  毕竟晰皇子年纪还小,要说什么不孝云云,也着实早了点,况且贾王氏此人也不配称之为母,怎么看都觉得八爷此举一点子意义都没有。

  贾赦也是个百无禁忌之人,说话便着实有些不客气了,甚至连圣上立马死了这话都敢说。

  不过贾赦虽然是随口一说,徒盼倒是想到了一事,他如果没记错的话,雍正一朝的确是只有一十三年!!!

  如果这样一算的话,永正帝其实只剩下十年左右的时间了。

  他颤声道:"如果圣上当真英年早逝,我是指,如果圣上只剩下十年左右的话,当会如何?"

  贾赦狐疑的看了徒晰一眼,突然脸色发白,颠声问道:“晰皇子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虽然在宫里有些人脉,知道圣上这阵子的精神不佳,可要说圣上时日无多,这可是大事,不能乱说,晰皇子此言,可是圣上当真时日无多?

  倘若如此,只怕京城将要变天了!

  徒晰摇了摇头,“我只是随口问问。”

  虽是如此说着,但徒晰的小眼神多少出卖了他一些。

  贾赦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他眼睁微沉,最后沉声说道:"倘若如此。那时斩皇子当真是险之又险!”

  还好贾王氏自个小辩子一堆,自己身上先有了个不慈之名,不然晰皇子身上一个不孝之名怕是会背上了。

  这些事情在平时绝对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在立储之时,必定会被拉出来检视,立储事关重大,非圣上一人所能决定,要是圣上一人就能决定,也不会有前朝皇帝拼死拼活甚至拿不上朝一事来威胁大臣,但仍无法立自己心爱的幼子为帝之事了。

  太上皇当年能弃众臣所推举的八爷,而立永正帝为帝,除了太上皇对朝廷的掌握度够之外,也是因为永正帝自己本身能力足,这些年来着实办了不少漂亮的差事,让人无话可说,要不那有这么容易坐上那个位置的。

  但晰皇子年幼,既无贤名,也不曾展露自身能力,即使永正帝能独断独行让晰皇子坐上皇位,但一个让臣子瞧不起的皇帝也难以长久,再加上晰皇子太过年轻,大权旁落都是轻的。

  至于落到谁身上吗……

  贾赦虽未明言,但两人都猜出了几分。

  至于说什么让太上皇再出马维持朝政一事吗,贾赦连提都没提过。

  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别看太上皇好似身子骨还硬朗,但他毕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随时都会离开,每多活一年,都是捡来的,像这样的运气,可一而不可再。

  再则,即使太上皇在那时还在,一个年过七十岁的老人,那里还有那精力治理朝政,况且太上皇在远离朝堂之后,便已经失去对朝堂的掌控力了,眼下太上皇还有几分权力,是因为大晋以孝治天下,但如果太上皇和当今的圣令有冲突的话,看看大伙是听太上皇的还是听当今的。

  许久后,贾赦叹道:“希望是我们多想了,圣上身子骨好的很,想来必定能长命百岁。”

  对此,徒呀压根不抱希望,大晋与清朝的历史走向太过相近,永正帝旁的不像殖正,不过这短命上,说不定会像个十足十的。

  他眼眸微沉,“我得破局!”

  总不能等死,又或着等着坐上帝位但被架空!

  历史上太多的例子了,在这皇权的时代,皇帝要是大权旁落,不是被废就是一个死!

  贾赦思考许久,最后摇了摇头,直言回道:"难!"

  皇子虽能入朝,但晰皇子还是太小了,大晋至今,还没有让个未成年的皇子入朝的例子,除非……有什么晰皇子不得不入朝的原因,但他们大晋人材济济,朝堂上不缺官员,根本就没这可能啊。

  他心下暗叹,说到底,还是晰皇子着实太年轻了,即使想累积一点自己的人脉也着实不易。

  徒晰微微一笑,“有!有这可能!”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旱熟稻的特性,如果是为了推广旱熟稻,他的确可以先众人一步站在这朝堂之上。

  再之后,即然站上去了,就别可能再叫他下来!

  徒晰不但连着去探望了几次,在贾赦离开的那一日还亲自来送,而且一送就送到了京郊十里外。

  贾赦和贾政一起被贬,又被赶出京城,虽然贾赦一向瞧不起贾政,但在大事上,他还是有几分分寸的,这一次回乡便是拉着贾政一起回去。

  一则,二房人一起走,人多总是会让那些拦路的山贼有几分顾忌;再则,有鉴于贾家二房的作死习性,不盯着他们,贾赦着实不放心。

  此次送行,徒晰自然也少不得和贾家二房的人照了面,贾家上上下下均是一脸憔悴,贾政更是硬生生的老了十来岁的模样,乍看之下竟然比贾赦还要年迈,甚至都用起了楞杖。

  父子再见,两人均都是一阵无话,他们以往虽然是养父子,但因为贾政的性格,较真而言,他还真没见过贾政几面,更没说过什么话,如今再见面了,也依然无话可说。

  倒是宝玉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显然是想给王夫人求情,但又不敢。

  宝玉虽然长进了些,但这孩子性情仍旧没改变多少,徒晰沉默许久,最后将他让人复写一份的王夫人嫁妆清单转手给了雀儿,让他替宝玉收好。

  王夫人这一关,最后一个会替宝玉着想的人也都没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王夫人的嫁妆单子给宝玉抄上一份,万一将来要是有个什么,宝玉也可以凭这嫁妆单子要回王夫人的嫁妆过活。

  最让徒晰意外的是李纨,只见李纨蓬头垢面,头发散乱,一副失了神似的模样,贾兰悄悄地告诉她说李纨自从知道贾家三代不许进京后便就成了这样,怎么唤都唤不醒,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完了,什么都没了。

  贾兰也是个孩子,见李纨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贾政也是个没用的,遇上了事情只会叹气。最后还是贾赦请了大夫给李纨瞧瞧,说李纨是打击过大,一时失了魂了,这病也没药可医,就只能好好养着,待她圆转过来,人也就好了。

  看着得了失心疯的李纨,徒晰若有所思,说起来,当年暗地里想让他入熬的人其实是李纨,并非王夫人,只是李纨仿着王夫人的笔迹书写。

  要是李纨一直失心疯也就罢了,就怕李纨清醒之后,又起了恶意,到时伤了宝玉和贾赦这一房便就不好了。

  徒晰悄悄地提醒贾赦注意一下李纨。

  贾赦眼眸微眯,其实他一直对王夫人当年让环哥儿入螯一事有几分疑惑,倒不是王夫人干不出这种事,而是以王夫人的性子,应该是会想将环哥儿给拐卖,又或着直接弄死环哥儿才是,让其入熬,留其一命,着实不似王夫人的习惯。

  他瞧着疯疯颠颠的李纨,心中一动,冷声道:“有我在,她翻不出个花样出来!”

  要真是李纨断了他们贾家的将来,哪怕她是兰哥儿之母,他也绝对容不得她!

  贾赦临行前不忘提醒徒晰小心卫八爷,他直言道:"我对八爷所知不多,我当年入宫之时,八爷还不过是个幼儿,上书房都不曾进过,未曾见过面,但晰皇子绝对不能小看卫八爷。

  在太上皇的所有皇子之中,以卫八爷母妃的身份最低,不但是宫女出身,而且还是异族女子,论理,应该是最不可能继承皇位之人,但当年夺嫡时以其呼声最高,可见得此人心计之厉害。";

  徒晰也是这时才知道良嫔在这朝代竟然是异族人!?

  他好奇问道:“良嫔是那一族的?”

  贾赦倒没想到徒晰的注意力竟然在良嫔是那一族了,不愧是在荣国府里养大的,这爱八卦的性子倒是像极了他。

  自家养出来的孩子还能怎么办?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贾赦无奈,回想许久后才道:"我记得是东北女真族。"

  说起来,良嫔的父祖便是当年明未内乱之时掳回来的女真奴隶,只不过世代都在宫里为奴,说起来倒也和汉人差不多了,不过这事始终是八爷身上的硬伤,怎么避也避不开。

  徒晰眼眸微沉,莫名的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卫八骑着一头驴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骨灰坛子,哼着小曲,缓缓往着东北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卫八全然不似皇子时的富贵模样,一身棉布衣打扮,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替他拉马的小厮问道:“八爷,咱们这是要往那儿去?”

  卫八淡淡道:“去东北!”

  他一直很好奇,郭罗妈妈嘴里那美的如诗如画一般的山林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