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齐整,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有异样声响从他身后传来,一步一步朝他逼近。郁白仓促回首,尚未来得及看清那人面孔,便已被拦腰挟住,天旋地转间,被来人一把扣在身下。

  明暗纷杂间,两个交错纠缠的黑影一齐消失在了月光下。此时此刻,穿堂的冷风终于拂灭了蜡烛,一时满室昏黑,江山寂寂。

  作者有话说:

  幔幛之后,是赵钧在骗人?乛v乛?

  …………………………

  这章字数有点少,明天会再更一章哒~

第29章 “阿白,你是我的了。”

  乌云不知何时散去,清清冷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摇落进漆黑的房间。

  被扣到身下时,郁白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对始作俑者怒目而视。

  赵钧攥住他的手腕,语气冷冽:“若是朕死了,你这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就要走了?”还走的高高兴兴,毫不留恋。

  郁白整具身体压在赵钧身下,被迫以一种打开的姿势与赵钧相视。那人力气极大,轻轻松松就将他完全禁锢,动弹不得。许是察觉到少年心跳快到了近乎危险的程度,赵钧略略退后些许,淡声道:“离开可以,先把朕给你花的银子结清了。”

  郁白怒极反笑:“欠多少我还你!”

  “那你准备怎么还?”赵钧松开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摩挲,“阿白莫不是想说,待你回到柳城后再清算私产一一偿还吧?阿白,生意可没有这样做的。”

  气到极处,郁白却是一窒。

  ——虽然说起来不大好听,事实上的确如此。郁白不记得自己南下入京带了多少银钱,也不用他记得,只需想想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小金库便有底了。

  他进宫是清清白白一贫如洗,如今是干干净净两袖清风。

  郁白的的确确,身无分文。

  然而毕竟银钱如粪土,脸面值千金——郁白咬咬牙,一时恼羞成怒。被欺骗的愤怒、被戏谑的羞恼涌上心头,然而他并不愿意承认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庆幸。

  “若是立字据嘛,也不是不可以,朕给你好好算算。”赵钧唯恐惹不恼郁白一样,只差拿个算盘扒拉珠子,“你刚进宫时不懂事,又毛手毛脚,打碎的玉器毁坏的字画先不提,单说你多病多灾的,喝的那些药便是万金之数。阿白,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喝的那些药都是市面上随随便便能寻出来的吧?”

  郁白:“……”

  这就过分了。

  很明显,这时候再说什么“原价偿还”就是自取其辱,何况眼前这位的目的根本不是那点银子。

  郁白气急后反倒冷静了下来,在赵钧紧追不舍的逼问下,面孔一点点冷淡下来:“陛下到底要做什么?陛下富有四海,这点银子,想必陛下也看不上吧。”

  “朕还是喜欢你喊朕的名字。”赵钧笑笑,面庞却贴的愈发近,“阿白,我真的心悦于你。”

  郁白一时僵住,连赵钧的自称变成了“我”都没让他震惊。

  “心悦于你”,这爱意表达的太过直白又毫无铺垫,不像是庄重告白,反倒像戏谑玩笑。如果他们此刻不是以这样的姿态处在一起,这句告白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却又似耳鬓厮磨、情根深种。

  “从你还未失忆时起,便这样了。”

  ——初见是惊鸿一瞥,而后是处心积虑。

  “在行军打仗、争权夺利之外,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该怎么把你放到身边,怎么告诉你我的心意又不吓跑你。”

  ——只可惜那两年并不如人意。他亲手种下一个噩梦,令自己彻底失去了那个大漠中策马的少年。

  “我不惜以影卫的身份诱你跟在朕身边,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你或许觉得恐慌不甘,觉得受到了欺骗,但我真的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所幸上天垂怜,他终于又有机会与十七岁的郁白相逢。

  “柳城和长安,一北一南,相隔千里,连春光的到来都有时间差别,若非如此,我如何能跨过千山万水时时与你相见?”

  ——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事情回到原点。不仅如此,他还要他和郁白这两条线相交相缠,绵延千里。

  不顾郁白的挣扎怒视,赵钧死死按着他,一句接着一句地说下去,都是早已在心头百转千回过的字词。

  他的爱自私而浓烈,不惜剪除少年羽翼禁锢身边,又在其失忆后编织谎言,一步一步地诱他走向自己的陷阱。这些他都承认。

  而现在就是最后一步。

  赵钧俯下身,靠的越来越近:“阿白,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搓着颈间柔嫩的皮肤,因为用了些力气而留下了转瞬即逝的红痕,却又渐渐顺着衣衫下滑,不多时便灵巧地解开了一颗扣子,探入其中。

  他猛然打了个激灵:“赵钧!”

  “我不喜欢你……放开我。”郁白呼吸愈发急促,良久才让自己略略平静下来,“你是皇帝,你应该娶名门世家的女子为皇后,我是男子,你不该同我扯上关系……我……你总是骗我……”

  说到后来,郁白自己也有些糊涂。他究竟是因为赵钧总是骗他而不喜,还是因为赵钧是要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而不悦?可事实上——事实上他本不该为这些事情有任何不悦。

  不知何时郁白衣衫已经散了大半,而那始作俑者仍未有一丝收敛,指尖已经摩挲着腰腹朝更隐秘之地探去,慢条斯理地撩拨着少年最原始的欲望。郁白被迫绷紧了身体,却又被那人在后腰极富技巧地掐了一把,登时腰肢一阵酸软。

  “阿白?”赵钧贴着郁白耳边低语,嘴唇擦过他濡湿的唇角,“舒服吗?”

  “……”

  郁白茫然睁着眼睛,没有答话。

  手掌忽然被人抓住,那人一根根掰开他蜷着的手指,将一枚柔软的香囊塞进他掌心。

  “别不情愿,这是朕亲手缝的,旁人想求还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