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把这个消息告知聂双,不到三分钟,陌生号码就打来时,他竟然无措地不敢接听。

  “他醒了吗?”

  沈确问。

  “没有。”

  贺云的嗓音干涩不已。

  “怎么受伤的?”

  贺云闭眼靠在墙上。

  “我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沈确沉默了,他什么都没说,径直挂断电话。

  飞机上,聂双小心翼翼地提来医疗箱。

  “沈总,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沈确的右手胡乱地用绷带缠着,血迹早已经将他的掌心渗透。

  在聂双将这个消息告诉沈确后,他捏碎了手中的威士忌玻璃杯。

  聂双此次跟着飞伦敦,不单是为了司玉,还有贺云。

  当初司玉拍戏,刚站上敞篷吉普车,导演还未喊开始,走神的司机就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司玉从车上摔下,没摔太重,青了几块、手肘和膝盖破了皮。

  刚好来给司玉送衣服的沈确,当场将司机的头按进引擎盖里;之后全剧组停工三天,重上消防培训和安全培训。

  可这次,司玉受伤了,还是脸;缝针了,缝了14针。

  聂双觉得沈确真的可能会杀了贺云。

  比沈确先抵达哈利街诊所的,是本就在欧洲的沈回。

  沈回站在病床旁,看着司玉已经开始紫青肿起的左脸,皱起了眉。

  “怎么弄的?”

  沈回沉声问。

  贺云还是那个回答。

  沈回叹了口气,定定看了贺云几秒。

  他给助理打去电话,再次确认这家诊所的美容针是全英最出色的,才稍稍放下心。

  “嗯,你再联系沈确……算了,联系他的经纪人,确认一下他脸部意外险赔付的手续流程,不要让事情变得太麻烦。嗯。”

  沈回挂掉电话,垂眼看着单手打字的屏幕:“有这么一句话,「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无论你有没有发现,我都需要告诉你:这句话对司玉不适用。”

  他放下手机的同时,贺云的账户收到了来自境外银行的大额汇款。

  “司玉永远都需要有人为他的行为负责。你既然以他的「男朋友」身份自居,就该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沈回走前递给贺云一张名片。

  “有需要再联系我。”沈回拧开门把,脚步停住一秒,“沈确和保险公司想要杀你的话,也可以联系我给你收尸。”

  池意看着沈回面色凝重地上了车,问道:“墨镜帅哥情况怎么样?”

  “对于普通人不算太糟糕。”

  “但他呢?”

  “很糟糕,他很爱惜自己的脸,而且他脸上不能留疤。”

  沈回看着窗外,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他醒来,真的没怪贺云的意思,我就……”

  沈回说了一半,忽然止住。

  池意好奇地看过去。

  沈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什么。

  他想说的是,如果司玉真的没有怪贺云,哪怕脸成了这副模样依旧没怪他,他就帮司玉解约。

  毕竟,他不肯帮忙的原因,也不过是担心没了「离开沈确」这个人生终极目标后,他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人这一生,尤其是对于司玉而言,找到一个目标、心愿和念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几乎是可以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

  如果贺云可以成为他的目标、心愿和念头,他会很乐意让司玉离开沈确。

  “什么?!”池意尖叫起来,“墨镜帅哥的脸投保了8000万!”

  沈回点头:“他的脸值这个价。”

  “啊,那,他不得伤心死啊?”

  “嗯,这该是贺云和沈确操心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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