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别激动, 别激动,小心摔着了。”

  玄野被他挣的动作吓一跳,连忙搂紧他的腰肢, 一把将他往前扑的身子抱了回来。

  “哥哥你别拉我, 我要去打死他!”

  江雀子气得狠了, 张牙舞爪。

  “……?”

  江耀祖没想到在家懦弱了那么多年的江雀子突然有一天竟会这样充满气势,愣了愣,反应过来,嗤笑, 正要还嘴嘲讽, 就对上了站在江雀子身后, 脸色阴沉发寒, 一双瞳仁恍若恐怖吃人野物眸子的玄野。

  他死死盯着江耀祖,仿佛下一秒江耀祖的喉咙就会被拧断, 血液喷溅,命丧当场。

  江耀祖:“……”

  江耀祖到底是个半大孩子, 打小被江福有宠惯了, 突然对上玄野这样狠戾的眸子,他胆怯的缩了缩脖颈, 后退,一把丢下手里的石头块儿, 惊恐的攥着书包带扭头连滚带爬。

  跑远了,他才敢放声破口大哭大骂:“疯子啊啊啊,死瘸子杀人了, 杀人了, 娘,爹, 救我……”

  玄野冷漠收回视线,轻捏了捏江雀子气鼓鼓的脸蛋,软声笑道:“好了乖乖,我们不跟傻子动气了好不好?”

  江雀子气哼哼的,回过身胡乱拍拍玄野身上被河水溅湿的衣裳,绷着小脸骂人:“太过分了,分明没去招惹他,他凭什么过来欺负我们?还骂得那样难听……”

  玄野垂眸望着他,见他这样鲜活,低低沉沉的失笑出声,伸手抚上他的脸蛋,轻揉了揉,心软道:“哥哥没事,衣裳没湿多少,乖乖别把那混账东西的话放在心上……还想再玩儿会吗?”

  玄野捧着他的脸蛋,把他脑袋轻轻转了个方向,笑道:“看那边,哥夫郎他们好像提着桶过来叫你了。”

  “唔?”

  江雀子顺着他的力道茫然转头。

  “雀子,雀子,过来这边呀!”

  不远处,热闹的人群里,李小花站在岸边,兴奋的朝他挥手,喊道:“快过来呀雀子,我们在这边网鱼,你刚好把鱼从你那边赶过来!”

  “啊……”江雀子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玄野。

  玄野眉眼微弯,柔声问:“乖乖想过去吗?哥哥没事,不用担心。”

  “那……”江雀子迟疑了一瞬。

  见玄野的衣裳确实只是被水溅湿了,这样热的天气,很快就会干,江雀子将刚才发生的事儿抛到脑后,攥住玄野的手指道:“那我们过去看看呀,和他们一起抓鱼吧?”

  “乖乖晚上想吃鱼吗?”

  玄野顺着他的力道走过去,看着他小小的身影,眼底满是笑意。

  “想吃炸的小鱼……”

  江雀子应了声,扭头就和李小花几个熟悉的夫郎妇人们热热闹闹的玩到了一起,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那些妇人夫郎们想借玄野的势,想让自家汉子跟着玄野进山挣到银钱,在这些摸鱼捉虾,闲话家常的小事上,自是极照顾江雀子,虽说有几分功利,但也算真心。

  玄野在旁边看着,轻勾起唇角。

  余光瞥见远处拽着江福有气势汹汹而来的江耀祖,玄野眼底掠过一抹冷意,站起身,叮嘱江雀子道:“小乖,哥哥回家一趟,喝口水,马上就过来,可好?”

  江雀子跟李小花一群夫郎拿着渔网乱甩乱捕,倒给他们捉到许多两指宽的河鱼。

  闻言,他头也没抬,清脆欢喜道:“好,哥哥你回去吧,我可以的。”

  玄野瞅了他一会儿,见这小崽子仍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无奈转身上岸,迎面走向气势汹汹的江福有一家,神色低沉可怖,周身气势阴郁狠戾。

  江福有一大家子,包括已经外嫁出去的江燕子,江鹃子,本还气势汹汹想找江雀子算账,可远远的看见玄野这样过来,都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直到玄野大步靠近,江耀祖仗着人多,躲在江福有身后探出个脑袋,不知死活的大骂:“赔钱货家的,赶紧给我拿银钱!给我交束脩!否则我让我爹娘打死你!”

  玄野阴狠抬眸,几乎是瞬间逼近他,一把掐住他脖颈,提起,往旁边隐蔽的屋后狠狠一甩。

  江耀祖还没反应,就像只小鸡仔儿似的,轻而易举的就飞了出去,“呃!”的一声,砸在全是石头块儿的地上,丝丝血液顺着擦破的皮肤渗透出来,染红了脏兮兮的石头。

  “呃……啊……”

  “啊!”

  江福有一大家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珠子僵在原地。

  下一秒,江耀祖他娘江赵氏厉声尖叫:“你这个天杀的,啊!杂种玩意儿!耀祖,我的儿啊!”

  玄野面无表情,抬脚就是一踹,一把将她狠狠踹到懵懵爬坐起来,就要放声哭嚎的江耀祖身上。

  江耀祖被他娘肥硕的身子重重一砸,又是“呃”的一声,倒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你……”

  江福有惊恐,不断后退。

  他们本就惧怕发狠的玄野,这次只是被江耀祖撺掇着,一时上了头,才敢仗着人多气势汹汹冲过来找事……

  现在……

  现在……

  江福有看着玄野隐隐有些猩红的眼睛,浑身都在发抖,惊恐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玄野舌尖抵了抵腮帮。

  江鹃子颤颤巍巍大喊:“你逞什么凶,说到底你还是我江家哥儿的郎君,你竟敢动手打岳母,这天底下可还有……”

  她大嚷的话还没说完,玄野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江鹃子捂着脸,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咦咦哟哟喊着疼的江赵氏脚边,唇角渗出丝丝血迹。

  玄野舌尖掠过上颚,抬眸看向不断惊恐后退的江福有和江燕子,冷漠开口:“还骂?”

  骂他就算了,竟敢舞到他家小孩儿面前。

  他没有不动手打夫郎女子的习惯。

  “我,我不敢,不敢……”

  旁边,妻儿的痛呼哀嚎声断断续续,江福有惊慌摆手,又怂又怕,都快哭了:“不敢,真不敢……”

  江耀祖似是缓过来了些许,捂着伤口,虚弱的破口大骂:“你这个该死的……”

  玄野眉梢一挑,面无表情走向他,一把掐住他的脖颈,把他掐小鸡仔似的,掐了起来,淡声问:“你骂什么?”

  “呃……”

  江耀祖被掐翻了白眼,手死死扣住玄野青筋狰狞的手臂,双脚悬空,胡乱晃动。

  “饶,饶命……”江福有惊恐万状,扑通一声给玄野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凄凄切切哀求:“还小,他还小,别打他,别打我儿子……”

  玄野冷漠的扫他一眼,直到手里的混账玩意儿逐渐弱势下来,才随手把他往江福有身上一甩,擦了擦手,道:“从今往后,若是再让我看见他,我便见一次,打一次,懂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骇人,落在江福有耳朵里,活像是阎王在催命!

  江福有被死狗似的江耀祖砸的头昏脑胀,又被玄野这样威胁,当即抖着身子尿了裤子,命都没了半条。

  玄野拍拍手,冷冷扫了一眼瑟缩在一旁根本不敢吭声的江燕子,走出隐蔽的屋后,走向江雀子在的河岸边,脸色逐渐温柔起来。

  “乖乖。”

  玄野托着下巴蹲在河边看了欢声笑语的江雀子一会儿,笑得温柔,唤道:“可有抓到大鱼?”

  江雀子应声转头,眉眼弯弯,清凉的水珠溅在他白皙的脸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泛光。

  “哥哥!”

  他朝玄野兴奋招手,脆声兴奋道:“抓到好多鱼,我的竹篮子都快放不下啦!”

  “有大鱼吗?”玄野笑问。

  李小花搭话笑道:“今个儿的鱼都不大,但是雀子的运气可好,我们这么多人,就他抓到了一条比较大的鱼。”

  “没错!”

  一说到这个,江雀子就激动,嘻嘻嘻的得意笑开了。

  玄野蹲在岸边看着他笑,心软得一塌糊涂。

  傍晚,太阳倚靠西山。

  玄野一手提着装满小鱼的竹篮子和装了大半桶螃蟹的木桶,一手牵着刚从河里出来还欢快得不行的江雀子,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家。

  晚上,他们吃的就是炸酥小鱼和油焖大虾,上面撒上炒得脆脆的葱姜蒜沫,特别香。

  江雀子摇头晃脑吃了一碗,后面被玄野哄着喝了一大杯甜滋滋的蜂蜜野菊花茶才去睡。

  夜深了,穿堂的夜风有些凉了。

  江雀子在柔软的床铺里面,抱着玄野给他的一个长抱枕,白嫩嫩的脚丫子搭在上面,睡得乱七八糟,特别又乖又香甜。

  昏暗中,玄野缓缓睁开双眸,将搭在小孩儿腰间的手轻轻拿下,给他拉好薄毯子,掀开纱织床帘,下床,面无表情扫了一眼敞开的窗户,走下一楼。

  第九骁在窗户外面的黑暗处挑眉,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

  院子中,皎洁的月亮高悬,萤火虫点缀了黑暗,蛙声蝉鸣起伏。

  玄野坐在给自家小孩儿造的秋千上,懒洋洋的晃动,面无表情。

  第九骁双手抱胸倚靠在屋门框上,直言道:“封王对你很感兴趣。”

  玄野抬眸扫他一眼,没说话。

  这苍蝇打从被他们救回来开始,就一直嗡嗡嗡的偷偷摸摸环绕在他和江雀子身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就是不肯走。

  玄野自认自己能力藏得挺好,不算出众,也不理解第九骁和他身后那位金主子怎么就对他感兴趣。

  第九骁摸下巴,笑眯眯道:“怎么,没有半点反应?封王让我转告你,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去封地找他,他愿意收你入麾下。”

  玄野语气冷淡:“我谢谢你。”

  “哈!”

  第九骁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张口就笑开了,越笑越停不下来,声音逐渐变大。

  玄野锐利的眼眸朝他一扫。

  第九骁登时脊背发凉。

  多年出生入死练出来的对危险的第六感,在刚才的一瞬间出现,毛骨悚然。

  他不敢笑了。

  缩着肩膀耷拉着脑袋站在玄野面前,跟个被教导主任罚站的小学生似的。

  玄野瞥过他,站起身,冷漠道:“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如果你仍旧围绕在暗处,回去还跟条狗似的跟你的主子乱吠……”

  玄野与他擦肩而过,语调平淡,没有丝毫起伏,道:“我就杀了你。”

  说完,他关上屋子大门,落锁,端着一杯温水上二楼。

  院子外,第九骁背对屋子大门僵立,浑身肌肉紧绷,久久动弹不得。

  缓过神来的下一秒,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一跤。

  “艹!”

  他扶住大树站稳,想了半天,发神经似的,突然咧开嘴无声笑开了。

  楼上,玄野不在身侧,江雀子睡得很浅。

  玄野发出了些许动静,他就醒了。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江雀子迷迷糊糊轻唤:“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玄野掀开纱帐坐在床边,将他额前的碎发抚去脑后,宠溺深情的望着他,软声道:“还早呢,乖乖还能再睡好几个时辰……要不要喝水?嗯?”

  江雀子撑着身子坐起身,干巴道:“要……”

  晚上吃的炸小鱼稍微干了些,现下是渴了。

  玄野把水杯轻轻抵在他唇边,一手护在他下巴处,轻声道:“慢些喝啊,慢些,别呛着了……”

  “唔嗯……”

  江雀子一手扶着杯子,喝得有些急了,少许茶水沿着嘴角滑落。

  一大杯温水,他全给喝完了。

  玄野将少许滴落在手心里的水擦干,把杯子搁到一旁的小桌子上,爬上床抱着他,轻轻拍哄道:“好了好了,喝这么多水,肚子该难受了,睡吧乖乖……哥哥给揉揉肚子……”

  “唔……”

  江雀子半躺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蹭蹭他的脖颈。

  静默了半晌,小崽子忽地从昏暗中探起脑袋瓜子,小声道:“哥哥,我想尿尿……”

  玄野:“……”

  玄野气笑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灰蒙蒙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江雀子捧着他的漂亮大碗,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呼噜噜吸溜他的面条。

  玄野教他的,说是吃面条不呼噜噜吸溜出声,不爽快,以至于他现在吃饭越来越大口,腮帮子鼓鼓的,要嚼好一会儿。

  玄野则怕即将到来的暴雨将小孩儿花圃里的花打坏,和赵三两人往花圃边缘支起竹竿子,将花枝固定住。

  他忙活着,时不时抽空抬头看江雀子一眼,道:“江小乖,不要晃着秋千吃饭啊,待会儿又给晃难受了怎么办?”

  江雀子把脸埋在大碗里吸溜了一大口骨头汤底,闻言,鼓着腮帮子,无辜抬眸看他,嘴巴油乎乎的。

  玄野:“……”

  玄野乐了,将最后一棵花草固定住,收了工具走向他,道:“小乖崽,吃完了吗?”

  江雀子连忙将碗捧给他看,还剩几口。

  玄野对他的食量素来有把握,见状,揉揉他脑袋,鼓励道:“要吃完啊……”

  江雀子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脆声问:“可是哥哥,你昨天不是说,赢的人有惊喜吗?”

  玄野一怔,扬唇道:“哥哥给忘了……”

  江雀子:“……”

  江雀子张了张口,肉眼可见的失望。

  “不过……”

  玄野话锋一转,好笑道:“如果江小乖自己去衣柜里找的话,可能会发现惊喜。”

  “真的?”

  江雀子一双漂亮的眸子瞬间亮了,放下碗筷就想跑。

  玄野一把揪住他的手腕,道:“不行,得先把碗里的几口面条吃完。”

  江雀子很兴奋,很急:“但是,但是……”

  他看看屋子大门,又看看被他放在秋千上的碗,“哎呀”一声,连忙蹲在秋千旁,呼噜噜几大口就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鼓着腮帮子,手胡乱一抹嘴,就屁点儿屁颠儿兴奋的往二楼跑。

  不稍一会儿,二楼房间里传出来一道清脆的欢喜惊呼声。

  紧接着便是噔噔噔的下楼梯的脚步声。

  玄野洗干净手,擦干,连忙道:“慢些江小乖,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哥哥!”

  江雀子跑下一楼,一看见玄野,就兴奋的举起手里精致漂亮的米白色团扇,激动得几乎要蹦起来,大声道:“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团扇呀?!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玄野走向他,眼底的温柔笑意溢满出来,将他脸侧的碎发抚去耳后,道:“是啊,乖乖可喜欢?”

  “喜欢,可太喜欢啦!”

  江雀子欣喜的拽住他的衣摆蹦来蹦去,精致奢华的团扇手柄下的铃铛坠子叮当脆响,像是恨不得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玄野宠溺的捏捏他后脖颈。

  已经是盛夏尾声,可小崽子每天晚上睡觉时还总说热,家里只有一把大蒲扇,小崽子还总想自己摇扇子。

  可扇子那样大,他摇没几下便手酸了,委屈巴巴又把扇子还给他。

  玄野看着只想笑,便托人购了一把小哥儿喜欢的小团扇,让他自个儿摇着玩儿。

  “可是这个扇子为什么会这样香呀?”

  江雀子爱不释手的上看看下看看。

  团扇扇面是米色打底的双面苏绣,上面的花草和麻雀燕翠栩栩如生,可是木头柄却是通体黑色,散发出悠悠好闻的香气,每煽动一下,那香气就迎面扑来,凉快,莫名又有些安神。

  扇面和香味融为一体,仿若手持一方小天地,意境特别庞观。

  江雀子越看越喜欢,屁屁后面的小尾巴恨不得摇到天上去。

  玄野勾了勾唇,软声解释道:“因为手柄和支架框是雷击沉香木和百年梧桐木,乖乖没事儿的时候可以胡乱扇扇,能驱赶蚊虫。”

  “真的呀?”

  江雀子欣喜傻乐,笑得见牙不见眼。

  直到睡午觉时分,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纱织睡衣躺在空旷宽大的柔软床铺上滚来滚去,手里的小团扇子乱挥,一室淡香。

  玄野换了身干净的睡衣上楼,准备跟他一起小憩一会儿,就看见他这傻乐的样儿,忍俊不禁道:“江小乖,你不是早就跑上楼睡午觉了吗?怎么还没睡着?”

  江雀子滚累了,懒洋洋的挥着扇子躺在床上,白嫩的脚丫子正试图勾到床顶的纱帐,在半空翘来翘去。

  “唔……”

  闻言,他扭头看向玄野,软绵绵道:“我要睡着了的……哥哥快来,今天我给你扇扇子,哄你睡觉呀……”

  玄野:“……”

  玄野好笑,将两面的窗户都打开了。

  穿堂风呼啸而过,将床帘纱帐吹拂起来,随风飘动。

  他坐到床边,将纱帐帘子勾起,道:“中午风大,我们就不把纱帐放下了,通通风……下午哥哥打算进一趟山,去猎些肉食回来,乖乖可有什么想吃的?”

  江雀子想了想,放下勾在半空和搭在墙上的脚丫子,在床尾的抱枕和布娃娃公仔上踩来踩去,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我不知道呀哥哥……下午,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吗,我刚才已经把今日要写的大字和故事书都写完看完了……”

  “那,我们午觉睡醒了再说吧?”

  玄野懒洋洋往后一倒,脑袋枕着他的脚丫子,扭头看着他笑道:“说不准下午哥夫郎他们会过来找乖乖玩儿呢……还有赵三给乖乖带的嫩玉米,哥哥给备好了,等睡醒午觉就有得吃。”

  “好呀……”

  江雀子打了好几个哈欠,渐渐的困倦得不行了,但还是想撑着精神跟玄野说话,乱踩的白嫩脚丫子“啪叽”一声,踩在了玄野的脸颊上。

  他茫然了一瞬,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布娃娃公仔会是暖呼呼的触感,迷糊的半抬起头一看,玄野麦色俊帅的半边脸和他白皙泛粉的肉嘟嘟脚背形成鲜明对比。

  江雀子:“……”

  江雀子连忙想挪开,紧张中慌忙一蹬。

  玄野被他脚丫子蹬歪了歪头,笑开了,一把轻攥住他的脚踝,按住,装作威严道:“江小乖,哥哥的脸好踩吗?”

  “哥,哥哥……”

  江雀子羞赧的想把脚抽回来,可是玄野按住了,脚丫子一直贴着玄野的半边侧脸,触感很暖,很痒……

  “你,哥哥你快放开我呀……”

  江雀子羞红了脸,半撑起身子,祈求的望着他,扇子都被丢到了一边。

  玄野握着他的脚踝,眼底的情绪浓郁,忽地偏头在他软嫩的足弓上狠狠一亲,低沉哑声道:“小混蛋……叫哥哥郎君,叫一声郎君,哥哥就放开……”

  他沉磁的声音里蕴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哥,哥哥呀……”

  江雀子被亲得浑身一颤,属于小动物般的直觉警铃大作,脑子却转不动,有些酥麻了。

  他眼眶蓄起晶莹剔透的眼泪,却不是难受的,反而有些期待,心跳特别快。

  两人对上视线,玄野的瞳仁一直在缓缩。

  江雀子慌忙用胳膊肘挡住羞得红通通的脸蛋和眼睛,不敢与他对视,软倒在床上,颤声唤他:“不,哥哥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