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画地为牢【完结】>第104章 坑深104米 替他解释

  夜幕来临,烤羊的香味充盈着整个村庄,院子里来了好多人,格日勒的父亲都热情的欢迎,还在院子里升起了篝火。

  格日勒放声歌唱,如他说的那样,他的高音比sin组合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包括沈意鸣自己。

  烤羊肉焦香四溢,人多了显得不够分,格日勒的母亲又从屋里端出昨日烤的馕,虽然不新鲜,但是大家也不嫌弃,撕开了相互分享。

  格日勒的父亲卸下一条羊腿放在池砚面前的盘子里,大家不敢动,看着沉默寡言的男人用小刀把羊腿上的肉一小片一小片的切下来,鲜嫩的放在盘子的右侧,烤焦的放在盘子的左侧。

  沈意鸣看着肆意的格日勒,看他放下琴,围着火堆唱歌,塔娜跟在他的身后,不太熟练的扭着身姿,格日勒牵起她的手,教她唱歌。

  沈意鸣看了下小马扎上放着的琴,实在忍不住,抱起来试了试,将方才格日勒弹过的曲子,复弹了一遍。

  格日勒非常开心,从围着火堆转圈唱歌,扩大了范围,圈将沈意鸣所坐的餐桌也围了起来。

  塔娜跟不上哥哥的脚步,小跑了两步摔倒了,格日勒便蹲下来,拍了拍小家伙身上的土,把她直接扛在了肩头。

  池砚没有去看格日勒的舞蹈,他神情专注的将羊肉堆满在盘子里,又抽走沈意鸣面前干净的瓷盘,把那些鲜嫩的羊肉拨进去,盘子推回到沈意鸣的面前。

  沈意鸣看见了,他扭头看了一眼池砚,可池砚神色在篝火的印照下依旧冷漠,如果换做他遇见塔娜哭之前,池砚给他剔一盘羊肉,他会很开心的全部吃完,可这是塔娜的小绵,沈意鸣实在下不去口。

  沈意鸣低下头,专心的拨弄琴弦。

  他始终没吃,视线追随着快乐又阳光的格日勒,一晚上未怎么开口说话。

  池砚脸色不好,格日勒的父亲很快的发现了这个事情,他看着闻见肉香味前来蹭饭的邻居们,在酒足饭饱之后,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热闹退尽,孤独如黑暗涌来。

  沈意鸣意犹未尽的放下琴,火光下的脸更显红润。

  格日勒坐过来,把妹妹从肩头上卸下来抱在怀里,略有些喘,“哥,这个琴是我自己做的,你刚上手就能弹得这么好?”

  沈意鸣看了一眼琴,不吝夸奖,“做得真不错!”

  格日勒看着沈意鸣的眼睛,脸上带着被夸奖后的羞涩,“就还行,哥,你脸这么红,是烤火太热了吗?”

  张晋岩看过来,果然发现沈意鸣的脸红得有些不自然,他伸手探了一下,惊叹出声,“沈总,您额头这么烫,又复烧了?”

  沈意鸣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在这热闹中孤独才会觉得冷,不想原来是因为复烧,“是有点冷。”

  张晋岩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钟。本来应该谈应县发展方案的,因为喜好热闹的村民和池砚在,今晚关于工作上的事,一个字也不曾提起过。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回去吧,还得先去一趟医院,拿着退烧药。”

  格日勒感觉有些遗憾,但又担心沈意鸣生病太严重,自责的说,“哥,都怪我太显摆自己了,如果我们早点说完正事,让你早点回去,你就不会因为在外面冻这么久发烧了。”

  沈意鸣看格日勒小狗一样的眼睛,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格日勒的头发,温声安慰他,“不怪你,我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而且,听你唱歌,看你跳舞也是正事,反正未来几天我不走,我们还有时间说其他的正事。”

  格日勒这才勉强笑笑。

  “走吧”,沈意鸣看着一脸焦急的张晋岩,“我们也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再来。”

  张晋岩站起来去掏兜里的车钥匙,一抬头看见池砚也站了起来,正蹙着眉看着格日勒的头顶。

  张晋岩张了张嘴,看了看沈意鸣,又去看池砚,“池总,您今天怎么来的?是打算住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县城?”

  池砚掀起眼皮看向张晋岩,没有前头一堆问题的解释,直接给张晋岩答案,“回县城,麻烦了。”

  沈意鸣身子僵硬了一下,又很快放松,先两人出门,等在了车边。

  回县城的路上,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车子颠簸的声响,张晋岩想找些话题,一抬头,看见后座的沈意鸣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眼睛紧紧闭着,好像已经睡着了。

  副驾驶的池砚扭头看向窗外,外面黑漆漆的,除了车灯照亮的前方道路之外,什么都看不清的。

  张晋岩不自觉的放低了自己的呼吸声,总觉得这样安静的车厢让人有些压抑。

  进了县城,马路两边有了些光亮,张晋岩把车开进宾馆的停车区,扭头对池砚说,“池总,您等我一下,我把沈总送进房间休息再去送您。”

  池砚摆正了自己的坐姿,嗓音低沉的问他,“不是说先去医院取点退烧药吗?”

  张晋岩看了下手机,摆正了给池砚看,“下午那会儿冯哥去医院开了一些出来,刚刚给我发消息说让我带沈总直接回宾馆。”

  池砚掀了下眼皮,卸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后面又拉开沈意鸣身侧的车门,伸手去抱缩成一圈的人。

  夜晚的风有些凉,车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沈意鸣下意识地将自己缩得更紧,池砚伸出去的手擎在半空中,眼神沉得像被打翻的墨。

  他嘴角紧绷,有些嘲讽的开口,“早上还求我给你一个机会,不到一天里就想着养孩子了,我给你剔的羊肉你不吃,眼睛里只看得见那个跳舞的小子,是吗?”

  沈意鸣埋在眼皮下的眼珠滚了滚,把脸埋在臂肘里。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放大自己的委屈,沈意鸣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了池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可他又怕自己解释反倒让池砚以为自己在找借口,当下便抿紧嘴角,索性装睡了。

  池砚看着沈意鸣这副默不做声的样子更是生气,掐着沈意鸣的胳膊,强行把他抱起来。

  张晋岩在身后抬手捂着车门,担心磕到了沈意鸣的头。

  高大的男人抱着努力隐藏自己情绪的沈意鸣走在前头,张晋岩看着闹别扭的两个人,颓了肩,在夜色里叹了口气。

  转念又想起池砚不知道沈意鸣的房间,疾步追上去。

  冯银桦听着走廊里的声响,猜到沈意鸣大概回来了,拎着药袋和温水出来,迎头撞上池砚出来,整个人一惊,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池……池总,您出来了?”

  池砚低头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点了一下头算打过招呼,错过冯银桦的身子往里走,没走几步又站定身子,扭头问冯银桦,“他的房间在哪?”

  冯银桦走过去两步,把两只手上的东西倒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给池砚打开门,又顺便按亮了房间里的灯,“就是这间。”

  房间里是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床,池砚蹙蹙眉,冯银桦大概看出了他的反感,赶忙解释,“这家旅馆全是这样的标间,没有大床房,这已经是应县环境最干净的一家了。”

  池砚张张嘴,又觉得自己不该问,张晋岩在后面追上来,开口说,“这个房间只有沈总一个人睡......”

  池砚没说话,把沈意鸣放在床上,又脱掉了他的鞋,他烧得有些厉害,连脚踝都是烫的。

  “不行还是送去医院吧”,池砚看着张着口,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沈意鸣,弯身又想把人抱起来。

  冯银桦在一旁说,“我下午的时候去过一趟县医院了,大夫说如果沈总还烧,先吃退热药把烧退一退,明天再去医院做一下血常规之类的......”

  冯银桦还没说完,池砚便把他打断,“药呢,先喂了”,说完这句,又觉得自己这副着急的样子实在不像说要一刀两断的人,狠下心对张晋岩叮嘱,“你晚上做盯着点吧,如果烧还不退就送去医院。”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晋岩和冯银桦对视一眼,转身追池砚出去。

  房间里,沈意鸣抱着被子转了个身,冯银桦将药片递过去时,发现压在沈意鸣脸颊下的枕头洇湿了一片。

  张晋岩追到了旅馆的门口,“池总!”

  池砚停下脚步,张晋岩走过去,看了看前台被惊醒的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拉着池砚到外面去。

  “沈总身体难受,不想解释,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替他跟您解释一下。”

  池砚怒气冲冲地回头看张晋岩,少有的疾言厉色,“你凭什么替他解释?”

  张晋岩一愣,大概能明白池砚这一通无名火因什么而发,他吸了口气,说,“我从未在您不在的时候看见沈总摸乐器,听见沈总哼歌,这是近四年来唯一的一次。您不觉得沈总看向格日勒的眼神有多少羡慕,就有多少遗憾吗?

  或许在外人的眼里,沈总拥有胜实集团简直令人嫉妒羡慕,但是我在身边,觉得这不过就是他的牢笼,他之所以把胜实做的这么好,无非就是想要好好的......还给您。

  而他喜欢的,从来都没有变,不管是音乐,还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