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姐姐结婚那会, 盛听眠还是只羞涩的小鹦鹉,就连小姨拉她过去睡觉,聊点女人之间的话题, 她都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小姨问出难以启齿的问题。
小姨按照正常的流程又再一次问她:“你对她是真喜欢还是因为她对你足够好?”
其实这个问题在她和姐姐结婚之前,小姨就旁敲侧击问过类似的, 担心她是不是被姐姐钱财啊, 一时的好啊,或者许诺了什么给迷惑了,她给出的回答是:她对姐姐是千真万确的爱情。
不过这次小姨就问得深层次了一些, “不是, 你怎么就确定那是爱情?你这丫头连恋爱都没谈过。”
她们坐在床上面对面坐着,小姨支起左膝盖, 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擒着左手腕,一副谈心的模样。
盛听眠想了想:“小姨,我认为爱情是万千情绪交织后编织出来的漂亮蛛网,而不是单一情绪的结果。”
如果她只能从姐姐哪里感知到她对自己好,很好,非常好, 那她只会把这份好归结于姐姐对妹妹的爱护。
就像父母对子女的爱一样, 是一种亲情。
但她从姐姐身上感知到的不只有她的好,还有喜怒哀乐。
她会为姐姐失去养妹而心疼怜惜,也会为她无法行走感到难受,她会因为有人送花给姐姐这么一件小事而感到闷闷不乐,会为姐姐有联姻对象而焦心不宁, 在得知姐姐有个喜欢的小姑娘时,下意识想的不是恭喜她不用和联姻对象结婚, 而是猜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自己。
会为她晚上不回来和别人在外面开房住一晚,而失魂落魄等一晚,难受到极致。
她年纪虽小,但她不是什么都懵懂无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妹妹该有的反应。
所以她才会坚信她对姐姐就是千真万确的爱情。
小姨看了她好久,许是彻底信了她的话。
盛听眠微笑,终于结束小姨的夜谈,正躺下来,掖好被子。
不料,小姨还是问出了房.事上的问题。
“你和她怎么解决需求?”
盛听眠背对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姨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姨这不是教你么。”盛晓筠说完后觉得自己也教不了什么,她对异性恋倒是能说上两句,同性恋,她好像指点不了什么,但她又难免担心两人这方面不和谐。
那可是会影响婚姻和谐的东西。
“小姨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知道性吧,就那档子事,你得注意一下,昂,知道没?”
“……知道了。”
末了,小姨又问:“你们怎么解决?”
盛听眠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幸好在黑暗里,小姨也看不到,“就、就那样啊。”
小姨:“哪样?”
“姐姐会用手,嗯……还有嘴巴。”
更亲密的她说不出来。
倒是小姨哦了一声,可能是自己琢磨去了,也有可能放过了她,没再追问下去。
盛听眠正要松口气,不料,小姨又蓦然出声:“那你也是同样对她?”
盛听眠脑海轰的一声,各种画面冒出来。
这……说的什么话呀,真是的!
她自然也是会侍候姐姐的。
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枕头公主,她是姐姐的亲亲妹妹。
她会在姐姐伺候完自己之后,坐到她腰上,俯下身来吻她,亲亲她的鼻梁,下巴,姐姐的雪颈,再慢慢往下。
姐姐就像艺术品,气质连同岁月一起沉淀,姐姐还会健身,腰腹有马甲线,每当亲亲她的马甲线,姐姐就会收紧腰腹。
虽说她还有些青涩不熟练,远远比不上姐姐,但是姐姐也没有嫌弃她半点,在引导下,她也日渐长进了许多。
能给姐姐快乐她就觉得好幸福!
婚后两年,盛听眠已经成功褪|去了一些青涩,她能腼腆着脸一边给姐姐按摩一边说点酝酿氛围的骚话。
比如说:
姐姐,这个力度喜欢吗?
姐姐,你喜欢我转右边还是左边?
姐姐,我厉害吗?
她也不总是顺着姐姐的意思,因为她觉得要有意外才让人惊喜,当然结果是她会被姐姐教训得更厉害。
印象最深一次,盛听眠记得,她去姐姐办公室找她,觉得正在办公的姐姐特别迷人,翻阅文件签名时格外利落,骨节分明的手指戴着女戒,说是贵族也不为过。
另一只手无名指戴着她们的结婚戒指,象征着她属于自己的,即便偶有皱眉的瞬间,也让她觉得有无形的魅力宛若钩子勾着自己。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迷惑了心智,走过去吻上姐姐红唇,再慢慢向下……
最后,她顶着外面众多员工的眼皮子底下,在姐姐的办公室劳心劳力伺候姐姐,末了,姐姐从头到尾衣/冠楚楚坐在椅子上留给她一句夸赞:“还行。”
许是见她受到打击,又加了一句:“三分钟也很棒。”
盛听眠还是伤到了,眼泪无声凝起,自责自己没用,正欲走,不料,她被拽回来,腰窝抵在桌沿。
“这就哭了?”姐姐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替她拭去眼尾的泪痕,再以吻作良药,慢慢安抚她这颗受伤的心。
等盛听眠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姐姐的办公桌上,任由姐姐刀俎。
快到半程,秘书前来敲门,盛听眠还记得当时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欲起来,但是姐姐偏不让她起来。
“姐姐……你快让我起来。”她几乎是哭咽求饶,一边使劲蹭掉她的手腕,不让她再在里面。
她这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怎么办?
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姐姐可恶到了极点,她说:“可是你快到了,真要姐姐停下来?”
盛听眠羞恼瞪她,“姐姐你混蛋!”
贺检雪:“那就把三分钟还给你吧,省得你哭。”
盛听眠:“……”奇耻大辱。
姐姐最后是放了她,将她拉起来,盛听眠衣珊零乱坐在桌边,赤足踩着她的椅子,脑海还停留在她说还给自己的三分钟那句话上。
神情恍惚外加羞愤。
贺检雪红唇淡淡弯起,给她慢条斯理系上扣子,盛听眠神情呆滞瞥向胸|前修长的手,门口又响了起来,她后知后觉地抬起眼眸,对上姐姐气定神闲的眼神,片刻后气愤地把她手推开,“你还不赶紧处理!”
盛听眠从桌上下来,捡起自己的衣服,剜了她一眼,转身进休息室。
刚进去,她就听到外面传来姐姐和秘书谈话的声音,紧绷的弦这才松下来。
不禁去思考,三分钟真的是她的极限吗。她怎么觉得自己远不止三分钟?
姐姐不会骗她吧?下次得记一下时间才行。
在她刚把衣服整理好,坐在休息床边上休息时,姐姐推开门,站在门口望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盛听眠毕竟和她结婚了两年,姐姐一些神情她是能读懂的,好比如现在,她就在不动声色打量自己,似乎在问还要不要继续。
盛听眠不敢和她对视,怕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临时中断她确实难受。
但再难受还能怎么办,她不能不顾外面有人敲门的啊。
盛听眠见她不发一言站在门口,似乎在等自己发话,她觉得羞燥,站起来,垂眸走过去,扔下一句:“姐姐,我先回去了。”
欲从她旁走出去。
只是经过时,被拉住手腕。
“真想回去?”姐姐问了一句。
盛听眠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耳朵轰然热起来,她抬起眼眸看她,却又下一秒羞赧挪开,望向别处。
“姐、姐姐,我真想回去。”
贺检雪深深看她,最后放开她手,盛听眠有一瞬间的失落,想了很多,最终还是转身欲走。
下一秒,手腕又被扣住,一股力将她拽了回来,她撞上姐姐的怀抱里,清冽高贵的山茶花香萦绕周遭,欲渗/透进她身体所有的细胞。
盛听眠咽了下口水,眼眸潋滟水光,红着脸昂头,诧异又柔声喊道:“姐姐……”
“真的想回去?”她又一次问。
盛听眠在她怀里咬唇犹豫片刻,最后才细若蚊蝇呢喃一句:“不想。”
高处勇退,她只会更难受,一点都缓解不了。
头上传来姐姐闷声笑,盛听眠觉得被她笑话,愤愤在她锁骨上舀了一口。
贺检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她抱起来,盛听眠身体腾空,吓得赶紧抱住她。
眼看着姐姐一步一步将她抱着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盛听眠心情猛地被揪起来,在姐姐看不到的地方,眼含三分期待。
姐姐的办公桌靠近落地窗,极大的采光量,但在傍晚,这些亮光就如夜灯柔和下来,窗外云净天晴,高楼大厦之间总是给人冷冰冰的疏离感,远处的写字楼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
是她和姐姐灵魂交融的地方。
桌上只有很少的物件摆放,都被清空了,日光洒落下来,她有种置身大地之间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曾经带姐姐去的那片花海,虞美人花的花海,那时的姐姐只能坐轮椅,她张开双手面朝着湖面,感受清风吹拂过发梢的清凉。
她和姐姐双双倒在花海里,看到的也是这样碧蓝的天空,像打翻了莫奈的调色盘。
五颜六色的虞美人,盛放在蓝天底下,姐姐坐着轮椅不小心摔倒,她焦心扑过去……
对了,她还给姐姐唱了歌,也就在那时,她才知道姐姐原来一直在线上听她翻唱的歌曲。
她能感受到当时姐姐对她的关注,受宠若惊,姐姐那样身份的人居然关注她一个小小花旦翻唱的歌曲,她又惊又喜。
她记得她当时是为了鼓励姐姐多亲近大自然,因为大自然会平等地爱所有人,看到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可是姐姐却说她在感知这个世界,也在感知她盛听眠,连她也一同是姐姐感知世界的一部分。
是么……她的记忆没出错吧,盛听眠努力凝聚意识,然而屡屡断掉,根本——凝聚不起。
她昂倒在桌面上,失神望着斜上方的天色,晚霞映入眼帘。
过了许久,盛听眠才堪堪缓了过来,撑起身体,双手抱着膝盖,脚踝交叉坐在桌面中央靠近姐姐办公的地方。
双眸通红,抽泣着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看她从容抽出纸巾擦拭下巴上的水渍。
擦干净后,她将椅子拉回来,坐在自己面前。
她们这个高度,一个坐在她平时伏案办公的地方,一个坐在椅子上,一高一低的落差让盛听眠感觉自己像是被姐姐捧在了手心上。
姐姐拧开了水杯,在她面前喝水。
盛听眠仍然是眼睛通红凝视她。
姐姐放下水杯,扫了自己一眼,盛听眠当然知道姐姐在看哪里,方才什么都做了,也不介意让她看到幽罙。
“缓好了吗?”她问。
盛听眠咬唇,幽怨剜她:“哪有那么快缓好。”
姐姐又站起来,从旁边取来她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肩头上。
“别着凉了。”
盛听眠放开膝盖,侧眸扯了扯外套边缘,暖意包裹住她的身体。
姐姐气定神闲靠在椅背上,撑着下颌看着她,“难忘吗?”
盛听眠想了下,缓缓点了点头,这次好像比以往都要难忘。许是在办公室这样的地方上。
窗外是高楼大厦,门外是姐姐的员工,她们在这里放肆又大胆。 “姐姐也难忘。”
“喝水吗?”
盛听眠看了下她的水杯,点头,贺检雪取来给她,帮她打开盖子,盛听眠瞄她一眼,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津津,昂头喝水。
连喝了两口水,温温的,是泡的花茶,看样子是打了有一会,上面有姐姐喝过的痕迹,不明显。
但是她不嫌弃,顺着姐姐喝过的杯口又继续喝。
刚喝完一口,转念想到刚刚的事情,这好像是姐姐漱口喝的水。
为什么漱口……
盛听眠脸一热,默默把盖子盖好,把水杯还给她。
贺检雪疑惑:“怎么了?”
盛听眠摇头,抿了抿唇,“挺好喝的。”
盛听眠继续坐在她桌面上,好奇起来:“姐姐,你这桌子还能要吗?”
“为什么不能要?”贺检雪撑着下颌,好笑起来。
盛听眠低眸瞥了眼桌面,耳朵热起来,她说不出来,“那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又不是我办公。”
落日余晖铺在盛听眠头发上,仿若渡上了一层金光,如同圣洁的圣女。
盛听眠又瞄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发现对方双腿交叠,微微斜靠在椅背上,手背撑着下颌,神情泰然自若,就像是在看什么亲手制作的艺术品一样。
盛听眠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姐姐其实比她大胆多了,她也不怕被人看到。
许是有点疼,她换一个方向坐着,膝盖放下来,贴着桌面,但没了膝盖遮挡,前面景色一览无遗。
她也不想管那么多,反正还有姐姐的外套披着,后背没人看到,哪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她也不怕。
至于正面面对姐姐,被她看到,那就更不算什么了。
盛听眠干脆大方让她看,还别说,姐姐的目光,好像是她的兴奋剂。
凝视、审视、意味深长的目光,或者正经起来为了特意避嫌而掠过一瞥的视线,都叫她有微妙的感觉。
盛听眠眨眨眼,忽略掉身上的异样,微微侧过身,不让她再看自己了。
“缓过来了么?”贺检雪发现她侧身这个细微的动作。
盛听眠点了点头,披着她的外套放下双脚,坐在她桌边边缘,双手撑着桌面,望了一眼椅子上的女人。
贺检雪发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站起来,来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怎么了?”
盛听眠垂眸看着她长腿,面色柔软下来,抱紧她腰,“姐姐,我好像……还没缓过来。”
不仅没缓过来,甚至又有兴致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又想?”姐姐的嗓音从头上传来。
盛听眠难以启齿,贺检雪稍微弯腰,抚上她后脑勺,和她鼻子对着鼻子,“要么?”
盛听眠听到姐姐低哑的嗓音,心尖一颤,选择遵循本心,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两人几乎是复制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
“眠眠,你瘾好大。”贺检雪调侃。
“姐姐,你真讨厌!”
盛听眠剜她一眼,不想理会她的调侃,心满意足松开手,想了想,还是得亲亲辛苦勤劳的姐姐,以资鼓励一下。
“姐姐辛苦了。”
贺检雪挑眉,看她面色红润,也就懒得继续调侃她,抱她进休息室洗澡,将这只小鹦鹉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再牵出去吃饭。
一出办公室,盛听眠性格收敛了起来,落落大方,就像从前那个温软的妹妹。
但自从结了婚,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后,盛听眠会在自己面前有各种各样娇嗔的表情和话语。
贺检雪意识到这个变化,红唇勾了勾,带她吃了饭,又去逛街购物。买她喜欢的衣服首饰,她会很高兴。
买了一大堆东西放到车尾箱,回去的路上,许是白天放纵太多,盛听眠在车刚启动十来分钟,就已经昏昏欲睡。
贺检雪让她靠到自己肩头上憩息,吩咐司机开慢点。
月色高挂,蜿蜒的马路上,一辆轿车驶过,大约半小时后驶进一个府邸。
贺检雪试图叫醒她:“眠眠,到家了,咱们下车。”
盛听眠困意重重:“到了么?”
贺检雪嗯了一声,两人从车上下来,贺检雪扶着她往家里走去。
“到家再睡吧。”
好不容易到了卧室,将人放到床上,给她解开鞋子,处理一切,而后才整理自己。
约莫晚上十二点多了,贺检雪看着身边睡过去的盛听眠,轻声道了一声晚安,拉了下灯,与她一同共赴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