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听眠记得自己刚怀孕的时候, 特别能折腾。
大半夜突然把姐姐喊醒,告诉她自己想吃她亲手买的青梅,不吃睡不着。
小姨说家里有别的酸水果, 也有一些酸的水果罐头,可是她就不要吃, 就想要吃新鲜的青梅, 她要一口一口咬下那个果肉,感受青梅的酸爽。
她可怜兮兮看着姐姐。
小姨还想劝她,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衣服, “筠姨, 我出去买。”
小姨只诧异,她说这事让管家去买也行的, 就打个电话的功夫,但姐姐还是拒绝了,踏着月色开车出去。
过了好久,许是理智稍微回来了些,她看着小姨,悔意隐隐浮现,“小姨,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大半夜把人赶出去给她买青梅, 她像是完全不能思考了似的,根本不考虑外面是不是关门了,哪里有卖,偌大的堰市就跟海里捞针一样。
小姨坐到她旁边,将她搂到怀里, 安慰:“眠啊你真能折腾,幸好遇到的是她。”
盛晓筠就想很多, 若是眠眠和普通人结婚,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也没那个条件让她锦衣玉食,还能恃宠而骄。
“不过也不算过分,她毕竟是你姐姐。”
盛听眠听完后忧虑一扫而光,在家里等着姐姐回来。
果然一个多小时后,姐姐就把青梅买回来了,很新鲜,就像刚采摘下来那样。
盛听眠坐在沙发上,捻了一颗到手里,轻轻咬下。
青梅这种果子,其实是很酸很酸的,基本上没有人把它当水果直接打空口吃,一般都会腌制成果酒,或者腌一段时间把酸味苦味都祛掉,腌成黄色的果肉,这样再吃就只剩下淡淡的酸味。
可她不想吃那种腌制过的果肉,她就想吃酸掉牙的新鲜果肉。
口腔里满是青梅的味道,齁酸齁酸的果汁刺激得分泌更多唾液。 “好吃吗?”贺检雪看她坐在沙发前,手肘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防止挤着肚子,细盈盈的素手捻着一颗青梅。
盛听眠侧眸看她,一边点头一边斯文慢咽。
后来才知道姐姐那晚是去了人家果园采摘,因为她有次看到姐姐的导航里有“青梅种植区”“青梅果园”“果园基地”等搜索记录。
幸好她怀孕期间不爱吃辣,不然就姐姐这纵容的程度,她嗓子得坏掉。
杜敬雅对她怀孕的事特别震惊,又深深担忧她从此以后就当全职太太,不唱戏了。
盛听眠笑她多虑了,她怎么可能不会继续唱,杜敬雅这才放下心来,说等她回来,她们要当一辈子的搭档。
她们每个月都会拍一组孕照,记录宝宝的变化,姐姐也会在闲时拿起相机录下她的生活趣事。
值得一提的是,姐姐学会了做饭,可能是家教不一样,姐姐说她从小没有被母亲教育学做饭,她的专注力用在学习上比用在研究一道菜上更有价值。
怪不得姐姐以前总是带她出去吃饭,家里也有厨师,合着她就不会做饭。但是自从怀了孕之后,姐姐跟着小姨学会了几道菜,虽然是很简单的面食、炖汤,但盛听眠就觉得幸福。
姐姐愿意为了她去学。
在感情上,盛听眠也会对姐姐以前有没有谈过对象而感到好奇。
毕竟姐姐这个年纪,很难不谈过吧,季司宜都谈过一任。
盛听眠来到她办公室,暗搓搓问:“姐姐,咱们在一起那么久,怎么没见你提过你前任呢?”
正在办公的贺检雪对于突如其来扣上来的大锅表示疑惑,“前任?”
盛听眠贴心又大度:“不方便说吗姐姐?怕我伤心?你放心,我不会的。”
贺检雪瞧她小表情,就知道在憋着坏,突然笑起来,“那你认为我有几个前任?”
几、个、前、任。
这四个大字出来,盛听眠表情险些没绷住,脸上一下子就没了假装的笑意,垂眸神伤。
贺检雪从办公桌起来,将人抱到怀里,“傻瓜,真以为我谈过?”
盛听眠意欲挣扎,不想理她,贺检雪继续抱她,“姐姐没谈过,从来没谈过,唯一谈的就是你这个妹妹。”
盛听眠心情这才好歹好了起来,抬起眼梢,凝她一眼,“真的假的?”
贺检雪看着这快冲破天的酸意,忍着笑,“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盛听眠剜她一眼,嘴角却不由得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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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听眠有悲伤nai头综合症,贺检雪很早就知道,每次做完她都得洒下几滴晶莹的泪滴。
贺检雪有时候也会好奇:“喂/奶的时候,你也会悲伤吗?”
盛听眠顿时凶狠瞪她,“你说的什么诨话!”
贺检雪看她活色生香的小表情,妥妥一只小鹦鹉,暂时不惹毛她。
到了晚上,她在关键时刻问她:“姐姐还是有点好奇,眠眠,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会悲伤吗?”
盛听眠顿觉羞愤,搂起床单捂着胸,下床去。
贺检雪问她:“你去哪里?”
盛听眠:“我去另外的房间睡觉。”
贺检雪赶紧追上她,“不穿衣服出去?被筠姨看到怎么办?”
盛听眠恼视她:“不用你管。”
贺检雪:“生气了?”
盛听眠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理她。
贺检雪扯扯她胸|前揪着的床单,“别生气了,姐姐以后不问了。”
盛听眠还是没理。
两人站在卧室里无声对峙,贺检雪不想和她生气,亲了她一口,“姐姐错了。”
贺检雪见她情绪有松动,还差个台阶,她情/动地吻她下颌、脖子。
“眠眠……”
一边低下嗓音喊她,一遍又一遍,酥/麻到脚趾头,盛听眠总是沦陷在她那副御姐的声音里,更别说她的手还不安分。
“眠眠,你氵显了。”
盛听眠微微闭着眼,眼神迷离恍惚,手一松,薄薄的床单掉到地板上,双手不自觉搂上姐姐的脖子。
“要姐姐帮你tian舔吗?”
盛听眠腰软下来,呜咽了两声,随后被抱回到床上。
一番云|雨后,盛听眠餮足地睡到一边,顺便夸一夸某个女人,“姐姐,你今晚的技术比以往都长进许多。”
贺检雪:“以前不好吗?”
盛听眠哼哼两声:“还行吧。”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盛听眠睁开眼,翻过身,发现姐姐背对她睡觉,突然升起无限愧疚,她不应该赌气说。
这多伤人。
她贴上去,双手抱紧她腰,“姐姐,你别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人回应。
盛听眠越发内疚,“其实你很棒,以前好,现在更好而已,在我眼里,姐姐永远是最好的。”
贺检雪听她解释,忍不住想笑,“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盛听眠看她转过身来,“你不是被我打击到了吗?”
贺检雪撑着头看她:“我只是想睡觉而已。”
盛听眠收起表情,欲言又止,贺检雪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搂到怀里,“你说姐姐进步了,那是夸奖。”
盛听眠一怔,看她神色温和,不是说假话,又愧疚起来,姐姐内核沉稳厉害,都不生气,她情绪柔和枕着她胸口,“姐姐你真好。”
“睡觉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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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1岁的时候,牙牙学语,只会吐出一个字,比如说——奶!
饿了就只会喊——奶!
喂/奶粉的时候,她又吐出一个字——姐!
可能是听盛听眠喊姐姐喊得比较多,她记下来了,成为妈妈、奶之后第3个字。
盛听眠咯咯直笑,“姐姐,闺女喊你姐,昂,贺姐,以后咱家没有辈分最小的,都是同辈。”
贺检雪也想笑,逗逗她脸蛋,“喊就喊吧,叫什么都行。”
都是她宝贝。
一次出行,大机场里,盛听眠不想被人认出来戴着口罩,没想到那双眉眼太惊艳,又传神,在大屏幕上被无数观众看过,就有人一眼认出来,昆曲名旦的出现让不少狗仔闻到了娱乐新闻的价值。
刚打开长焦镜头追拍,一晃,发现她身边站在更高一点的女人,戴着墨镜,露出贵气侧脸,单就一个下颌和鼻梁就足够优越,立体度不输外国人,更重要的是她单手抱着一个宝宝。
宝宝的脸就靠在她肩头上,只能看到一个额头。
狗仔还观察到那个女人另一只手牵着昆曲名旦,一同办理登机事宜。
哐哐拍几张,顿时惹起巨大的讨论,纷纷猜测那个婴儿到底是谁的,联系之前盛听眠消失在公众之前一年多,臆测昆曲名旦那一年肯定是去生孩子了。
同时又对她生的是谁的孩子好奇起来,臆测昆曲名旦生的极有可能是贺姐的孩子。
【贺姐之前参加行业峰会,我记得有开会视频露出来,我找找。】
【找到了,露出来的侧脸和狗仔拍的一模一样,绝对是她】
【她手里抱着是她孩子?她生的?还是盛听眠生的?】
网友们开始福尔摩斯探案,扒出来盛听眠消失在公众视野那一年,贺检雪在干什么,最后根据各方消息验证,贺检雪那一年参加的各种会议宴会视频或者路人偶遇验证没有怀孕迹象。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孩子是盛听眠生的。
这一来,又有新问题了,一个人是生不了孩子的,她和谁生的呢?
【很明显啊,就是贺姐的孩子,没看到她们手牵着吗】
【我也觉得,估计在国外隐婚了,就瞒着咱网友了 /伤心/大哭】
【果然,咱们和她们只是网友关系,不该越界的 /落泪】
而在某个公司上着班的宁桃看到这些新闻,神情恍惚。表妹跟她说眠眠有几次挺着肚子去集团看贺董,她还不信。
这下孩子容貌虽然没看到,但孩子的存在已经是铁证。
宁桃整理情绪,关掉手机,继续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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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盛听眠演出,就有人问她是不是如传闻一样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盛听眠干脆大方承认,“我的确结了婚,也有了孩子,至于我爱人是谁,抱歉,不方便告知,感谢我的粉丝朋友愿意理解我。”
之所以不方便告知,一方面是国内环境不允许,一方面是她需要保护家人的隐私。
她说这话时,视线看向观众席,真诚笃挚,最后望向上面某个房间,和里面的女人对视上。
她知道,几乎绝大多数演出,姐姐都会在现场,当她忠实的观众。
今天也不例外。
观众鼓起掌声,恭喜她,散场落下帷幕的礼花自剧院内场穹顶飘下,如同一场花雨。
她站在舞台中央,捧着花束,和伙伴们一同落幕。
她坐在观众席上,为她爱人闪闪发光的人生投去赞赏的目光,接受她的爱意,并为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