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给你找保命的方法了。”
旁边突兀地传来一道颇为无语的声音。
张子晋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一脸不耐烦,浑身怨气的敖珩。
“嗯?”
他歪头询问,这货怎么在这里的?又是啥时候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敖珩脑电波显然没有和张子晋在一条线上,无奈的耸肩。
司铮既然想出了双生契这个方法,没必要再去找什么帮张子晋保命的方法,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哦。”
张子晋的怨念一扫而空。
原来他家司铮铮还是为了他啊,他果然还是司铮最喜欢的小宝贝。
“有危险吗?”他比较关心这个。
“不造啊。”敖珩都不知道司铮具体是去干嘛,“但是你应该会有危险。”
他是被司铮威胁着丢到这儿,负责张子晋的安全的,不然他还不想来呢。
张子晋:“……”
男人的第七感告诉他,司铮是在防相柳和越子墨。
“张总。”
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前台小姐姐正好送过来越子墨的礼物,一大束红辣椒和大麦组合的花束,应该是祝他们火爆大卖。
小姐姐没吃到凌晨的瓜,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公事公办问:“越先生在下面等着,要请上来吗?”
张子晋微微笑:“请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越子墨也是精力旺盛,几乎通宵了,一大早又跑过来。
张子晋现在对他越来越好奇。
抱过辣椒花束仔仔细细察看,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晦气!”没特殊意义的东西,留着也只是占地方。
张子晋心念一动,“豁~”他吓了一跳,蹦起来把天花板顶出了洞。
楼上的陆云深听到动静,定睛一看,也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两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各自找回了声音。
张子晋尴尬笑笑,“晨练呢,要一起吗?”
“不了吧。”陆云深严酷拒绝了他的邀请,“我还说你这上吊的方法挺新颖的。”
“呵呵呵……”张子晋持续尬笑,他也是没想到,如今他只是轻轻一蹦,竟然有这种效果。
可如今头卡在他顶出来的洞里,竟然下不去了。
怕直接把整层楼干废,他还不敢乱用力。
陆云深这半年来见了太多大世面,已经可以做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你不下去?还是直接上来?”
他甚至已经安排助理联系装修团队了。
张子晋两条腿悬在空中乱晃荡,咬牙切齿,“你倒是帮帮我啊!”
“哈哈哈……”陆云深终于爆笑出声,“原来你是练功练得不到位。”
张子晋快把后槽牙咬碎了,“没跟你说话。”
“呵呵。”
下面的敖珩看戏看够了,伸手把他拽下来。
欣慰夸奖:“不错不错,不枉我们喂了你那么多天材地宝,功力见长啊。”
“什么天材地宝?”陆云深趴在洞口往下看,“给我吃点,给我吃点。”
敖珩:你们人类都这么不见外吗?
不过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小玩意罢了,真扔了两颗灵果上去。
张子晋怔怔望着自己懵逼。
“我有法力了?”
他再次信念一动,指尖黑色的火苗跳动闪烁。
虽然微弱,但烧那么一捧辣椒花,依旧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勇猛。
“我这……”好神奇啊。
而且他又是啥时候修炼出来的法术,他自己咋都不知道呢?
除了火焰,他还有什么术法?该怎么用?
当了二十年的麻瓜,一下子发现自己飞升了,他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偷着乐吧。”敖珩目光几闪,表情变来变去,最终还是用混不吝的样子面对张子晋,不该说的啥都没说,“你算是洗经筏髓成功了。”
他感觉张子晋调动出来的那抹火焰很熟悉,能确定是他体内的大能在使用术法,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可看着正沉浸在自己有法力的喜悦中的人,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如果有一天,你这具身子拥有了无上的法力,但到时你已经不再是你自己,你能接受吗?”
“当然,你的消失为了天下苍生做牺牲。”
虽然天下苍生不会知道这件事,更不会记得他这个英雄。
“这不就是用一个人救一百个人的命题嘛。”张子晋莫名其妙,不懂敖珩突然和他讨论这个干嘛。
“那天下苍生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呗?”他只是感觉没有那么高兴了,“我难道不是苍生中的一员?”
天下哪有牺牲某个无辜生灵,成全余下苍生的正义。
真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不过是自私自利者为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杀人借口罢了。
末日了,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呗。
要活下来,也是各凭本事,而不是献祭谁,牺牲谁。
“嗯。”敖珩勉强笑笑,“都说是如果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心里一直坚定土地,突然崩塌了一块。
以前他觉得牺牲一人拯救天下是正途,是值得的,现在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错的了。
若是错的,万年前他父亲的决定也……他坚守这么久,连黎和都没有告诉的秘密……
敖珩不敢再深想下去。
“司铮会保住你的。”他对张子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莫名其妙。”
张子晋连翻白眼。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拿东西溜得太快,他探究不及。
索性他不再多想,转而坐到办公桌面前,开始社畜的一天。
“怎么,坚守多年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张子晋完全没感觉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
“相柳!”
敖珩也不打算破开困着他的结界,冷笑:“你当初不是殉主了吗?”
“你都出现了,我还活着又有什么奇怪的?”
相柳笑盈盈,“我就说那一群玩意最是伪善、自私不过的了嘛,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你们难道不一样?”
敖珩看向张子晋:“若不然,又怎么会时时刻刻盯着他。”
“当然不一样。”相柳相当自豪,“我们是反派啊,坏得光明正大,从不标榜自己,不像那群玩意,满口的仁义道德,但干的都是猪狗不如的事儿。”
“你爹当年说什么来着?为众生计,可最后不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吗?而且你们好像也没有昌吧?”
这一波嘲讽拉满,并且敖珩还没办法反驳。
但自家老爹怎么样是一回事,别人怎么说又是一回事,“你想打架?!”
原本看在大家目标一致的份上,他是不想打的。
“懒得跟你动手。”相柳抬手就要撤了结界,“你只需知道,当年我们是输了,但不仁不义的其实是你们就好了。”
“你想干嘛?!”
敖珩急了。
这玩意要是当着他的面对张子晋做什么,司铮回来还不得把他给活刮了。
“子晋宝宝。”出现在张子晋面前,相柳却很温柔,温柔得邪门。
“啊?”
张子晋已经对自己办公室突然出现奇怪的生物这事儿不感到惊讶了,他就是有点不适应,这玩意怎么也学了极地的叫法?
“咱好像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没关系,多处处就熟了。”
相柳是真的很自来熟,当即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座通体用顶级的,只一小块做项链吊坠都能卖到一两个亿的红宝石做成王座,上面还雕了一条盘卧的黑龙。
“喜欢这个礼物吗?”
“喜……”张子晋差点被泼天的富贵冲昏了头脑,“喜不喜欢的不重要,我不能收。”
太贵重了!
光光把黑龙的眼睛扣下来,都能够他和他的子子孙孙花好几辈子。
最主要的是,他还不知道这人怎么从一开始出现,就对他这么好呢。
“这算什么贵重。”相柳笑容温和,“世间所有的宝贝,本都是子晋宝宝的。”
“我谢谢你啊。”
张子晋倒也偶尔做做这样的梦,但别人也不能同意啊。
他就直接问了:“你接近我到底有啥目的?”
他身上半妖的血脉,难道是他们的旧相识?
反正除了这个,他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了。
相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想看看你罢了。”不管张子晋收不收,他把王座放在这儿就走了。
来去如风,不留痕迹。
张子晋:“……”
“这些玩意就这个德行。”敖珩先去体验一把王座,但是还没挨到边就被弹开了,“为你量身定做的,收着吧。”
“为什么?”
张子晋感觉他知道些什么。
敖珩嘻嘻哈哈,“别人给的,不要白不要呗。司铮给你那么多好东西,也没见你拒绝啊。”
“这能一样吗?”
张子晋嘀嘀咕咕,最终还是把王座收进了荷包。
这玩意大喇喇摆在办公室里不合适。
相柳今后一定还会再出现,到时想办法还给他就是了。
敖珩一言不发。
其实按照司铮的嘱托,刚才他应该阻止相柳和张子晋见面的,但如今他内心很复杂,既想他们多接触,好让张子晋体内的东西早点觉醒,又不想他们有瓜葛,好让张子晋好好活着。
“你可真是个大问题。”
他苦恼的拍拍张子晋的脑袋,准备摆烂。
看命吧。
“什么?”张子晋没听清他的嘟囔。
敖珩摇头不语,凭关系先玩起了他们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