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杰森:“……”
透过他的表情, 维杰森看出他只是在单纯地没事找事,企图用激将法达到某种目的。
——维杰森差点就忘了,温逾是个一旦想做某件事,就很难被动摇的人。
如果试图动摇, 就有可能像现在这样遭到嘲讽。
维杰森又和他解释了几句, 但无果。
这件事最后还是以谈判失败为告终。
温逾的这份执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
他照常起床洗漱,下楼, 吃早饭, 帮维杰森穿外套,然后目送维杰森出门。
等到维杰森离开后,他忽然扭头回到房间, 关上房门, 拨通了陆玉彦的电话。
电话响了将近一分钟才被接起来, 另一端传来陆玉彦困倦迷蒙的声音:“谁……”
“彦彦, 我问你个问题。”
温逾打断他, 语速极快地跟他求助。
“维杰森不想让我帮他度过下一次易感期,你说我该怎么办?”
陆玉彦还在梦里,压根没听懂他一上来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哈?”
温逾持继续用飞快的语速, 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追问:“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松口啊?”
陆玉彦:“……”
陆玉彦昨晚蹦迪到凌晨三点,脑子很混乱。
何况温逾压根就没告诉过他维杰森被注射过sss级Alpha毒剂的事,也根本不知道维杰森如果得不到温逾的治疗就有可能会死——
毕竟这是个轻易不能透露的秘密。
陆玉彦只觉得脑仁又困又疼, 眼睛都没睁开,含糊随便地敷衍道:“不知道……”
温逾自言自语地分析:“我明白他是因为担心我,怕我被信息素刺激过度, 身体出现不良反应。但现在明明是他的问题更大啊,虽然我是个Omega, 但我看起来很容易死吗?明明是他更容易死吧……”
“你说,我到底怎么才能让他答应释放更多信息素?或者,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腺体快速成熟?”
陆玉彦:“……”
“嘶,不行……”不等电话那边的陆玉彦说话,温逾又自我否认了,深思熟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据我所知,市面上的基因催熟类药物好像都不合法,唯一的途径只能是用维杰森的信息素……”
“彦彦,你快帮我想想,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劝他别那么担心我?”
陆玉彦:“…………”
无人应答,半天只传来很浅的呼噜声。
但温逾完全没有注意,仍在继续碎碎念。
“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想办法逼他释放信息素了。虽然我也不想这么干,但谁让老子是sss级Omega,又是他男朋友呢。这世上除了我,也没人能帮得了他了,我不替他考虑谁替他考虑?”
温逾持续自言自语地说:“我也太善良了吧,像我这么无私的人可真不多见……”
最终,他下定决心了:“行了,我想好了。谢谢你啊彦彦,你接着睡吧,不打扰了。”
电话另一端:“…………”
挂断电话。
想通一切后,温逾几乎没再思考,快速站起身。
他来到衣帽间,从里面翻找出两条很短的睡裤,将其中一条睡裤换上。
随后,他来到全身镜前,以一种很可疑、很刻意的角度,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挑出自己觉得满意的一张。
随后他又换上另一条睡裤,如法炮制,同样拍了照片。
三分钟后。
维杰森的智脑收到这样几条消息——
【WWW:[图片]】
【WWW:[图片]】
【WWW:哥哥,你觉得我穿哪个好看>3
维杰森:“…………”
维杰森正在开会中途,看着照片里两条修长干净的腿,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之后,他回答。
【维杰森:都好看。】
又过了半小时。
温逾发来了新的照片。
【WWW:[图片]】
【WWW:这件衬衫怎么样?】
维杰森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开了——
那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衬衫。
但离谱的是,温逾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极短的、仅遮住大腿的黑色短裤,并且大腿上有两条极其瞩目的黑色衬衫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衬衫夹的意义早已不止是用来夹住衬衫的下摆。
绑带式的造型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束缚感,将这件物品增添了几分特殊意味,一眼看去,难免让人产生别的想法。
维杰森耳根骤红,又不能在会议中途表现出任何端倪,只能用力掐了掐眉心,勉为其难回了一串省略号。
温逾立刻发来质疑。
【WWW:省略号是什么意思?好看还是不好看?】
【维杰森:……好看。】
温逾满意了。
又过了半小时。
【温逾:[图片]】
【温逾:哥哥,你再看这件。】
这次,温逾换了件很肥大的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没有系,衣领很大程度地向两侧敞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和一点胸线。
——他这次拍的是半身照,镜头几乎直怼在镜子上。
因此从视觉上看,那处雪白的地方占据了大部分画面,极其醒目。
而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身上那件肥大的衣服,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维杰森的。
【WWW:喜欢吗哥哥>3
维杰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动。
他直接关掉了智脑,没有回复。
又十分钟过去。
【温逾:完蛋,家里出事了!!】
【温逾:大事!!】
【温逾:哥哥!!!】
维杰森看见这条消息,明知有鬼,还是回复了两个字。
【维杰森:什么?】
【温逾: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你看!】
【温逾:[图片]】
好一招电信诈骗。
维杰森点开图片,看见的根本不是水龙头,而是温逾被水淋湿的自拍照。
只见那件薄而透的白衬衫惨遭毒手,洇湿了一大片,衣摆还在滴水,轻薄的布料紧贴在肌肤上,透露出肤色以及腰线。
维杰森深吸一口气,无心继续开会,将智脑彻底关机,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
今天大约是维杰森下班回家最早的一天。
温逾已经折腾了一上午。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仍在坚持不懈地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研究拍照角度和姿势,虽然后续给维杰森发的信息都没得到回应,但他仍不气馁。
维杰森匆匆回到家,推开洗手间门的那一刻,温逾正咬着自己的衬衣下摆,对着镜子拍照片,露着劲瘦的腰,腰侧薄得一只手就能握住,肤色白得晃眼。
听见有人闯进来,温逾懵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有一条结实的手臂勒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捞出了卫生间。
维杰森粗暴地把他带进了卧室。
几乎是在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温逾就被抵在墙上。
温逾来不及开口,任何想说的话都在喉咙里被阻断。
炙热沉重的压力阻碍着他,嘴唇被密实地吻住,甚至泛起疼痛,接受着撕咬一样凶狠地碾磨。
温逾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息,极具强烈冲击性的气压如灭顶般覆盖笼罩着他,令他出于生物本能地感到手脚僵软,心脏狂跳。
但他很快接受了现状,回抱住维杰森的脖子。
略微粗糙的拇指重重抹过他的喉咙,维杰森的整个手掌都握住了他的脖颈。
温逾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被迫仰起头,整张脸不知是因为呼吸不畅,还是被对方灼热的气息熏烫到了,红得厉害。
维杰森对他的压制没有想象中那么久,只是惩罚性地亲吻后,很快就松开了。
但那只手掌仍停留在温逾的脖颈上。
维杰森深重地喘息着,那双沉寂漆黑的眼睛泛着红,附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瞬不瞬地、沉默地紧盯着他。
“温逾,你今天一上午都在干什么?”维杰森明知故问,沙哑地质问。
“……不明显吗?”温逾虽然有些喘,但仍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散漫地靠着墙壁答道,“调戏你啊。”
尽管他的身体在发软,Alpha强大的信息素在压制着他,但他心理上并没感到害怕。
他抬起头,没有躲避维杰森的视线,若无其事地与维杰森对视,目光里还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
几秒钟后,温逾像发现了什么,眼睛里逐渐浮现出胜利般的情绪,脑袋懒懒地向后靠,枕着墙壁,甚至有点自鸣得意。
他勾着唇角说:“哥哥,你现在的信息素好不稳定啊,是不是已经控制不住了?”
“……”
“我就知道这办法可行。”
温逾洋洋自得,手掌伸到后颈,在对方阴沉威迫的视线中,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自己被对方信息素刺痛的后颈。
“这也怪不得我,谁让我好好说了你不听,非让我用这种方法逼你释放信息素……你看,这不就成了?”
空气里弥漫着极度浓郁呛鼻的龙舌兰味,并且有着某种东西隐隐欲裂的趋势,温逾却不为所动。
他腺体疼了一会,感觉自己还能接受,于是握住了维杰森掐着自己脖颈的那只手,诱导般地道:“还继续吗哥哥,怎么不亲我了?”
维杰森脸上添了几分阴沉,手上忽然使劲,手指更用力地摩擦他的喉咙,嗓音极其沙哑:“温逾,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敢怎么样我也不怕,反正我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温逾在他近在咫尺的滚热和威压下,脸已经被蒸得红透了,即便需要倚靠墙壁才能站稳,却仍敢挑衅。
“其实这点信息素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你还可以多释放一点。实不相瞒……刚才在你来之前,我甚至已经在考虑第一次做疏导治疗的时候该穿些什么了……”
温逾一边说,一边持续挑战他的底线,无所畏惧地拿起智脑,翻出某件商品的链接,图片上是件遮不住什么东西的衣服。
“喜欢这个吗哥哥?”温逾故意刺激他,拿着图片在他眼前晃晃,“想不想早点治?”
维杰森额角重重跳了下。
温逾说完的下一秒,维杰森忽然勒住他的腰向前一揽,令他撞进怀里,随后将他整个人腾空被抱起来,粗鲁地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温逾被摔得天旋地转,还没等恢复视力,高大的黑影又覆压下来,吻得比刚才还重。
温逾早有所料,所以对这一摔还不算意外。
但下一刻,掐在他脖颈前的手掌忽然转移到了后方,探向后颈的位置——
温逾忽然得意不起来了。
他后颈的几层抑制贴被同时揭了下来。
可怜的抑制贴被手掌攥成一团,皱皱巴巴地丢弃在地上,令腺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这个举措瞬间触动了Omega敏感的神经线。
维杰森像是早已预知他会跑,宽阔结实的躯体将温逾禁锢在怀里,令他分毫不能动弹。
然后,手掌覆上了他的后颈,像拎猫的后脖子一样,用力握住了他的脖子。
“嘶……”
感觉到滚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温逾不自觉吸了口气,心底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怪异的畏惧感。
温逾脸色顿时变了,但跑不掉。
后颈对于Omega而言就像第二个命脉。
在第一次被标记之前,任何Omega在接触到Alpha的性刺激型信息素时,都会出现本能的颤抖和瑟缩,在潜意识中抵触另一种信息素的袭击——
即便对方是百分百契合的Alpha。
温逾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腺体就被咬住了。
温逾震惊地睁大眼睛,瞬间脑供血不足般的晕眩起来,万万没料到维杰森会这么单刀直入。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如果维杰森今天就要标记他,他应该立刻答应,还是再等一等。
而现在他好像已经失去选择权了。
“维杰森……”温逾拽着他的领口,企图阻止,但他连把身子拧过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徒劳挣扎,被维杰森按住了脖子。
——就像野外的猛兽在捕捉到猎物后的行为一样。
先将猎物给咬死,然后舔一舔,像某种血腥可怕的仪式感。
维杰森也是这么做的。
滚热的舌尖触碰到后颈的那一刻,温逾脑子彻底空白了。
紧接着他肩颈的位置不停地打哆嗦,呼吸混乱不稳。
他感觉到对方的牙齿已经在摩擦他的腺体,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咬下去,可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更无法抵抗,犹如砧板上鲜活待杀的鱼。
就在一分钟前还斗志昂扬的人,现在却蔫得像一根垂头丧气的狗尾巴草。
“不是不怕吗?”维杰森低哑阴沉的嗓音穿过他的耳膜,带起酥麻的共振。
温逾耳廓通红,颤抖地心想,他本来是不怕的。
但他现在好像被魔鬼控制了身体,发抖和畏惧根本身不由己。
他知道,如果维杰森真的咬破了他的腺体,就等于是将信息素一次性输送到他体内,他会完完整整接受全部信息素,再也不用焦虑什么时候才能给维杰森做治疗了。
但他理智上这么想,生理上又是另一回事。
出于Omega的身体本能,他真的没法控制自己不去害怕一个sss级Alpha的侵袭。
他的腺体现在像被针扎似的阵阵刺痛。
一部分是被信息素刺激引起的,还有一部分是被维杰森咬的,他感觉腺体那层薄而脆弱的皮肤已经快要破裂了。
短短几分钟,温逾额头上浸出了一层汗。
他喘息地闭上眼,面红耳赤,有种等待被执行死刑的错觉。
但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来,在他腺体即将被咬破的瞬间,维杰森忽然松了口。
温逾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躲过了一劫,维杰森已然换了个地方,手掌狠掐着他的腰,咬住了距离腺体很近的位置——他的颈侧。
很用力。
温逾又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有多疼,而是紧张时的条件反射,以及一点微妙的……酥麻。
紧接着,他衬衣的前三颗纽扣被暴力扯开了。
布帛撕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里。
温逾再次被巨大的震惊和无措笼罩,懵逼得像玉米地里唯一一根被忘记收割的孤独玉米。
……
十分钟后,这种荒诞的场面终于结束了。
温逾衣衫不整,一脸凌乱呆滞地被维杰森从房间推了出来。
巨大的关门声在他身后响起了很长时间,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转身去看的时候,维杰森已经把房门给锁上了。
温逾顶着脑袋上被蹂躏得不像样的头发,以及脖子上好几道殷红的、新鲜的痕迹,手脚软得只能扶墙……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走廊里的空气如固体般凝固了。
温逾后知后觉,意识到……
维杰森把他赶出来了?
维杰森在这种时候,把他赶出来了?!
还锁门??!
温逾觉得荒谬至极,怀疑维杰森是被鬼上了身。
他抬手摸了摸后脖颈,腺体传来的阵阵刺痛还在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维杰森很过分,像狗一样乱啃他,他觉得忍无可忍,于是释以报复般回咬了维杰森一口,咬在他喉结上,然后稍稍舔了那么一下……
或者两下,还是三下?
总之紧接着,维杰森的呼吸就陡然加重,身上的信息素变得更浓了,差点失控。
再然后,他就被拎着衣领赶出来了。
更精确地说,是被扔出来。
温逾靠着墙壁,琢磨了一会儿,逐渐恢复了智力,明白了。
“你大爷的,维杰森……”
温逾将烧得快冒烟的脑袋低下去,揉了把脸,站在门口小声谩骂。
就算维杰森怕他接触信息素过量……但这做法也太他妈不是人了吧?
温逾有点小情绪,但现在丝毫不敢发作。
担心走廊里会有人经过,他不再停留,扶着墙,面红耳赤的,像一只刚从锅里逃出来的水煮螃蟹,可疑地左顾右盼了下,迅速钻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