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晚意托着脑袋想了半天, “我也不太懂,但是我看我姨母家有自己酿,我姨母在方面没有什么天赋,虽然都是乔家祖传的方子,但是我姨母就是酿不出来那种风味,我想想啊……”

  “对了,我们乔家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原材料,用是的大麦!”

  “大麦?”沈槐之意外地扬了扬眉,虽然自己玩的是精酿啤酒,但是白酒酿造他也略通一二,在中国传统白酒酿造工艺里,原材料一般用是的小麦,高粱和玉米,用大麦的少之又少,莫非……

  “嗯,大麦,别家都是用高粱,小麦什么的,我们乔家不一样,”宁晚意难得严肃地点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道,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先让大麦泡水里发芽,再把发芽了的大麦炒熟,然后放热水里发酵,最后蒸馏吧应该是。”

  沈槐之:……

  玩威士忌啊!!!

  这是什么宝藏家庭,男的会打仗女的会,酿的还是威士忌这种难度系数超高的品种?!

  啤酒精酿师小沈瑟瑟发抖。

  “那……”沈槐之斟酌了半天的用词,十分谨慎地问道, “是不是蒸馏完以后出来的酒,还需要用在不同酒桶酿出来的不同年份的酒来相互兑?”

  “咦?”宁晚意惊奇地望向沈槐之,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作为狂热爱好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威士忌酿造?!

  沈槐之心脏狂跳,感觉终于给自己的穿越找到了理由!

  “不过,倒不是向你说的那样啦,是和一般的其他酒兑,因为用大麦这样酿造出来的酒实在是太醇厚了,闻闻都能把人醉倒。”

  那必须的,威士忌新酒最高度数可以到70度呢。但是用普通酒来兑威士忌新酒好像有点儿暴殄天物呢,沈槐之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自己下唇,已经开始犯职业病地思考该如何革新酿造工艺。

  “哎,这种兑酒的步骤就只有我娘会了,我姨母怎么兑都兑不出来好酒。”宁晚意叹了口气,弯腰抱住自己的膝头,把头埋进臂弯里闷闷地不说话了。

  芝麻汤圆这只明显已经成精了的猫,立刻就跑了过来,不停地用收起指甲的肉爪轻轻扒拉着宁晚意的手,嘴里还咪咪咪地叫着,疯狂撒娇卖萌好让自家的小公主可以开心起来。

  沈槐之坐在一旁晒着太阳看着自己捡回来的那只高冷猫精简单粗暴但亲测有效地安慰人,甚至连吃醋都来不及吃,因为自己的CPU显然已经开始在烧了——世家乔家居然误打误撞用上威士忌酿造法,但是应该还没有找到最恰当的储酒容器,以及完没还全弄清楚酒液勾兑的方式,最重要的是乔家传人宁夫人已经仙逝,所以这种刚刚露出苗头的威士忌酿造工艺并没有能够在中国流传下来。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如何才能搞到乔家的厂,然后自己玩威士忌酿造呢?

  欸?四哥?……机会不就来么!沈槐之感觉自己脑门上已经亮起一圈代表智慧的小灯泡了。

  沈槐之一个猛子站起来。

  “你干啥?”宁晚意和芝麻汤圆都被吓了一大跳。

  “我出门遛遛!”

  今天何记酒铺生意很好,来来往往全是来买年节酒的人,几个小崽子都去学堂读书了,何勇忙得脚不沾地,老板何四箫则负责和大小主顾们聊天,然后按照主顾们的想法推荐合适的酒水。

  “今年听说宣城流行吃水产,您可以考虑买些清米酒,竹筒封装的,清香淡雅,十分衬鱼虾的鲜甜。”

  “嗐,什么水产,我们酒楼今年也没见多少人吃鱼啊,何老板,您是不是知道哪家酒楼水产卖得特别好啊?介绍我去尝尝味儿?我好让我家厨子学着做点儿。”

  “嗨,我也是道听途说。”何四箫笑着递给主顾一小杯竹筒清米酒让主顾尝尝味道,抬头却看见沈槐之笑眯眯地走进铺中。

  “老板,您慢慢挑,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掌柜何勇,我这儿来了个朋友就不久陪了。”何四箫连忙朝主顾作揖致歉,然后立刻向沈槐之走去。

  “槐之,”此番称呼一出口,何四箫眼前几乎立刻闪现出昏黄灯光下沈槐之手腕上那道浅红的印记,心中百感交集,直到快走到沈槐之面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缓下步伐调整好情绪道, “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来看看你呀,”沈槐之还是那一副无忧无虑小公子的样子,仿佛从来就是在锦绣堆里滚大,那些黄沙热血风霜刀剑于他而言都像遥不可及的噩梦一般, “想你了呀。”

  “嗯。”何四箫含义模糊地应了一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声“嗯”的含义,从早晨狼狈出门到现在,他的整个脑子就没清醒过来。

  “四哥,你们栾城是不是有户十分厉害的人家姓乔呀?”沈槐之笑眯眯地问着。

  “嗯,”何四箫知道肯定是自己妹妹这只小麻雀的功劳, “乔家酒曾经在我们栾城很是有名,酿出来的酒以其酷烈醇香冠绝全城,只可惜乔家最擅长的小女儿病逝得早,如今乔家酒已经没落了。”

  “哦。”

  “说起来,乔家小女儿就是宁老侯爷的夫人,是你的……”何四箫刹住话头,毕竟沈槐之不喜欢自己,自然不愿意攀自己的关系。

  “是我的婆婆。”沈槐之无所谓地撇撇嘴。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今天听宁将军的妹妹和我说起来这个,还挺好奇的,就想着来问问你呀。”沈槐之说着就自顾自端起来一个小小的竹筒闻了闻, “香味好清雅啊!”

  他明明可以自己来问我!宁风眠现在的心简直碰都碰不得一下子,轻轻一摇就醋香满溢——确实很香。

  “宁将军应该懂乔家酒的酿造工艺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何四箫的话说得四平八稳,似乎毫无情绪——但若仔细咂摸,那字里行间探头探脑的丝丝哀怨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

  “咦?你怎么知道?”沈槐之睁大眼睛看着何四箫奇道。

  “栾城人家都会让自家儿郎学会家传工艺的。”何四箫移开自己的视线。

  “那宁风眠看上去并不像是个会搞这种精细活儿的人呢……”沈槐之小声吐槽。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问过我,何四箫捏碎了手中那个青青绿绿的小竹筒杯。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深蓝清亮的夜空中有一层十分削薄的云,仿佛在月亮下凝成的薄薄冰片,被清冷的月光照耀得如半透明的白霜一般,好一副冰清玉洁的冬夜月色美景。

  沈槐之倚在门廊的廊柱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等宁风眠回家,人没等到却感觉余光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沈槐之立刻回头,却再没看到任何动静。又是那黑衣人,沈槐之皱了皱眉,已经是第二次了,沈槐之心里觉得奇怪,威名赫赫的安西侯府,住着两位大将军,居然还有歹人敢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顷刻,那个“歹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按着宁将军身旁的墙一边喘一边吐槽: “差……差点儿被……发现了,那姓沈的是不是有病,大冷天坐门廊里看月亮!你说他看就看吧,还非要躲门廊里!呼……在自己家做贼呢!”

  “在自己家做贼的是你……”宁将军抱臂听完吐槽,只回了这么一句扎透覃副将心的话后,就大步向前走去。

  “哎?”覃烽被喷了个莫名其妙,将军啥时候开始帮着这姓沈的说话了!

  没多会儿,两个黑衣人出现在船老大高老板家的墙头。

  “何勇去码头接货的时候听人说高家的船虽然还在运货,但是高老板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宁风眠眼神警惕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那边最高的屋顶是东厢房,过去看看。”

  高宅是个不算大的二进二出院子,但诡异是的,这么个小宅院此刻却寂静无声,没有一丁点人声和人走动的声响,临近年关却黑漆漆的寂静宅院透露出一股子十分不祥的气息。

  宁风眠和覃烽手脚轻巧地落在东厢房的屋顶上,刚刚揭开两片瓦,一股浓重的甜腻的铁锈味就冲了出来。

  是血的味道,很多很多血的味道。

  恐怕已经没有活口了。

  宁风眠和覃烽相互看了一眼,就心有灵犀地前后轻轻落到院中,覃烽刚准备拿出腿侧的匕首就被宁将军摁住了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覃烽跟在自己身后。

  二人没有点燃火折,只是就着明亮如白夜的月光走进屋内,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景象:所有的东西都被翻的乱七八糟,花瓶碎裂,桌椅翻倒,就连厅堂挂着的祖宗画像都被撕断扔在地上。

  躺在血泊中的高氏夫妇和一双儿女还有两个家仆早已气绝身亡,身上俱是大刀砍戳的伤口,怒目圆瞪死不瞑目,。

  线索断了。

  宁风眠没有再继续找寻,示意覃烽离开。

  宣城中一个破败的小院中,吴渔背着手在没有一丝灯光的漏光房屋中焦急地来回踱步。

  “吱嘎——”门开了,两个黑且高的剪影在门缝中一闪而过。

  “怎么样?”吴渔连忙走向前去问道。

  “全死了,”覃烽道, “一个活口都不剩。”

  “那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吴渔焦急问道。

  “没有,家里被伪装成被歹徒洗劫灭口的样子,应该就是把该翻的东西都翻了,该毁的东西都毁掉了。”宁风眠是个军人,这种血腥场面早已不足以撼动他的神经,逻辑分析完全不会受的刚才看到惨剧的影响。

  “啊……”吴渔显得十分失望。

  “没事,”宁风眠安慰似的拍拍自己好友的肩膀, “他们或许毁掉了线索,但是高家一家灭门惨死就是最大的线索。”

  “证明那些船运的确实是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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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一下子掉了好多收藏,我到底是创到什么了啊…………

  暴风哭泣。

  下一章,你们猜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