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来的太快,温尧还侧着脸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秦宴身上,压根没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当众刺杀自己。

  他还想跟秦宴夸一夸恭王的战斗力,就被秦宴抓了一把,接着就听见他厉声呼喊, “来人,抓刺客!”

  舞姬敢来刺杀也会点功夫的,一下没刺中就跟秦宴交上手了,温尧胆战心惊的躲在秦宴身后骂娘,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又冲他来。

  但这显然只是个开始,在侍卫冲进来之前,又有一个舞姬朝温尧来了,她眼神凶狠,好像杀掉温尧是她唯一的目标。

  温尧吓得到处乱窜,大殿内也因为出现刺客而乱成了一团。

  这群舞姬像全员刺客,就连秦肃都参与进了这场战斗。

  在秦肃抓住一个舞姬的时候,一枚暗器擦着温尧脸颊飞过,见了血。

  秦肃手一抬,拧断舞姬脖子。

  秦宴深深看了他一眼,快速解决了围攻他的几个舞姬后吩咐侍卫, “杀,一个不留!”

  活口没什么用处,既然自己来送死,那自然要成全她们。

  他过去查看温尧的情况, “怎么样,还伤哪儿了?”

  脸上虽然说个小伤口,血一直往外渗,并以极快的速度凝成了黑色的血珠。

  温尧摇头,抬头去碰脸受伤的位置, “没其他的伤,就是脸好疼啊。”

  秦宴一把抓住他的手,脸色有些难看, “别碰,你中毒了。”

  温尧: “艹!”

  他这个暴脾气,秦宴叫人去请御医,温尧就琢磨着要不要去给他下毒的人补几刀。

  他忍不住委屈地向秦宴抱怨,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又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不放呢?”

  秦宴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只安抚他, “放心,朕会让御医给你解毒的。”

  只是血珠里越来越黑的血,秦宴开始担忧,也许这次的毒并没那么简单。

  正巧,徒手解决完最后一个舞姬的秦肃也走了过来,询问秦宴, “皇上没事吧?”

  秦宴偏头,看了秦肃片刻,才说: “朕无事。”

  他没在秦肃脸上看出任何异常。

  “那看来只有昭仪受伤了,”秦肃似笑非笑地望着温尧。

  温尧本就心头冒火,秦肃还来嘲笑他,于是整个人就炸了, “是啊,就只有我受伤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儿子王八蛋在背后搞的鬼,头都给他打掉。”

  他目光凶狠的瞪了秦肃一眼, “就算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我祝他断子绝孙,肠穿肚烂半身不遂走路吃屎睡觉喝尿母猪上树早见阎王&^%^&^*……”

  温尧一口气骂完自己所有的问候存货,累得有点喘。

  也成功震惊全场,身上凝聚了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大概他们都没想到会有人会这么多骂人的词吧。

  又直白又动听,杀伤力十分之大。

  至于粗俗什么的,呵,在心里说说就好,不然他们怕薛昭仪把这套话用在他们身上。

  而秦肃也肉眼可见地黑了脸,他现在才意识到薛尧骂他畜生,畜生不如实在是给他脸了。

  秦宴倒听得爽,甚至还笑了笑,夸奖他, “精神不错,还是先看御医吧,等抓到幕后指使,朕就按你说的办,让他们付出代价。”

  温尧点头,被红月等人护着去看御医,走之前还不忘冷哼一声,至于哼的是谁,他不知道,反正谁心虚算谁的。

  秦肃平复的很快,话虽然难听,但又不是说说就能成真,如果这样的话,那秦宴早被他咒死了。

  他对秦宴说: “皇上这后宫倒是收了个有意思的人。”

  秦宴难得认同他的话, “的确很有意思,说来朕还得感谢薛相把人送进宫,不然朕就得跟你抢薛家嫡女了。”

  认同的同时,还不忘记呛秦肃一句。

  于是,秦肃刚恢复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秦宴不再理会他,看向这乱糟糟的大殿,对来赴宴的人说, “今日就散了吧。”

  没有刺客还好,来了刺客谁也不想继续掺和这麻烦事,巴不得赶紧回家。

  众人跪下谢恩,待秦宴离开后,便纷纷出了宫。

  刺杀的舞姬死了,薛昭仪还受伤了,皇上却没追究任何人,这事怎么看都不寻常。

  就是已经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一样。

  秦宴进了旁边御医为温尧治疗的厢房,进门后他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温尧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御医在一旁愁眉苦脸的摇头叹气。

  秦宴加快了脚步, “怎么回事?”

  屋内瞬时跪了一地人,秦宴皱着眉,点了御医的名, “你来说。”

  御医神情更加紧张,连忙给秦宴磕头, “请皇上恕罪,臣…无能。”

  “什么叫无能?”秦宴提高音量,俨然已经有了不悦。

  御医哆嗦着解释, “昭仪所中乃鸠羽之毒,此毒是有七中剧毒之虫炼制而成,一旦见血便会立即侵入五脏六腑,若无解药必…必死无疑。”

  “不可能,他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秦宴一口否定御医的话,明明温尧出门时还精神的很。

  秦宴手一指一直跟着温尧的红月,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红月忙道: “出门时昭仪精神确实还不错,但进了屋后他便说有些不舒服,接着就开始出汗,奴婢们扶昭仪躺上床,他就昏过去了。”

  御医进门也没多久,刚把完脉确定了温尧中的是什么毒,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请皇上,秦宴就自己来了。

  秦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朕要你救他,他活你活,”他无情地下着命令。

  “李长英,宣御医,所有人!”

  他没说要人命,但都知道,如若人救不回来,便是死到临头。

  跪着的御医大着胆子问秦宴要凶器, “鸠羽之毒难解的原因在于除制毒之人,旁人都不知道用是的哪几种毒虫,但凡试错,就会立即要了中毒者的性命,臣只能大胆一试。”

  秦宴看了眼床上似乎十分痛苦的温尧,问御医, “他还能支撑多久,你们最快什么时候能制出解药?”

  “这个臣…”御医支支吾吾给不出准话。

  秦宴心中的怒火又开始滋生,御医也做好了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但等了半响却没见动静,他小心翼翼抬头去看,就见皇上闭上了眼,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治好他!”最后秦宴也只留下了这么句话便转出了门。

  他没靠近去看温尧,因为不敢,因为他太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

  后来的御医们也引起逃过一劫,只是从这屋里遗留下的肃穆气息便知道,事情棘手的很。

  秦宴回承明殿,路上李长英请示, “皇上,可要封锁昭仪中毒的消息?”

  “封锁?”秦宴反问, “有用吗?”

  能在宫中安排这么多刺客,还有胆子在寿宴上动手的,又能有几人。

  “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请皇上示下,”李长英道。

  秦宴自嘲一笑, “接下来啊,自然是死人了。”

  至于死谁,那就看谁够狠。

  李长英心头一惊,有些猜测,但又不敢相信,只能试探地问, “可玻璃完没还全制出来,昭仪兴许……”

  秦宴回头,冷冷地注视着李长英, “你认为朕要放弃温尧?”

  这是秦宴第一次称呼这个名字,说明即便真相未明,他也信了温尧不是薛尧,不是薛家人。

  只是此刻的温尧并不能知晓。

  李长英垂头,不敢回答。

  秦宴说: “连你都这么想朕,难怪他一直叫朕暴君,”这话说的平淡,又很是讽刺。

  李长英意识到自己会意错了,慌忙跪下请罪, “皇上恕罪,是奴婢不会说话,奴婢这就掌嘴。”

  李长英说完举起巴掌就往自己嘴上打,声音响亮,一听就知道打得有多狠。

  秦宴并未多看他一眼,只道: “起来吧,朕不怪你。”

  皇帝从来就是孤家寡人,他不能奢望有人懂他,也不能让人懂他。

  他是皇帝,要无人能猜准他的心思才对。

  之后的一路,除了轻到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静到让人害怕。

  秦宴回了承明殿,唤出暗卫吩咐, “去,让人制鸠羽之毒,随意制,不留解药。”

  谁要动他的人,他就让谁付出更惨的代价。

  承明殿内,透出了带着杀意的寒气。

  而与此同时,后宫各处也纷纷收到了温尧中毒,恐命不久矣的消息。

  其他人如何反应不知道,但薛太后和谢盈霜是高兴的,恨不得仰天大笑的高兴。

  谢盈霜笑得当场就褪了个镯子赏给来报信的宫女, “可知晓他还有几天活头?”

  宫女摇头, “御医不曾明说。”

  虽然不知温尧的具体死期,但知道他必死无疑,谢盈霜已经很满意了, “跟本宫斗,他还嫩了点。”

  “去,仔细盯着,若是人死了立马来告诉本宫,本宫要好好地庆祝一番。”

  宫女领命退下,春茗上前两步替她斟茶, “娘娘即将大仇得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谢盈霜优雅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他反将本宫一军,算计薛家来对付本宫和谢家,本宫可能轻易饶了他。”

  “春茗,替本宫找些人,等他被送出宫时,本宫要用。”

  虽没明说,但春茗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春茗道: “娘娘放心,一个死人而已,咱们必让他死后也难安。”

  谢盈霜咧开嘴角得意地笑了起来,现在就等着那个下贱庶子死了。

  此刻的长青宫,薛太后亦是笑容满面,边吃着宫女喂到嘴边的果子,一边与同样喜气洋洋的杜嬷嬷说话。

  “倒是全了哀家的心愿,若让哀家知道是谁做的,哀家必然重重有赏。”

  杜嬷嬷也不知是谁做的,只能猜测, “兴许是谢家呢?上回当街刺杀一事,谢贵妃可是被皇上禁足了,还交出了掌管六宫的大权。”

  薛太后也说不准,吩咐道: “那让人去查查。”

  “上回还敢在哀家面前呈威风,不过眨眼间就死到临头,哀家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

  “不过早些死了也好,今日他让哀家和肃儿颜面扫地,便是没人动手,哀家也不可能放过他的。”

  薛太后再吩咐杜嬷嬷, “让人盯紧些,若皇上的好昭仪实在痛苦,不妨给他帮帮忙,让他早日解脱。”

  “是!”杜嬷嬷应的飞快,她可一样也盼着人死呢。

  这宫里还没几个人让她吃过亏,这笔账她记得清楚着。

  只是心头又难免生气一丝担忧, “娘娘,奴婢看皇上挺在乎他的,怕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算又如何,人救不回来,他就是杀光了背后的人,一样只能得到一具死尸。”

  但薛太后说完,又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她想起薛尧的仇人好像没那么多,尤其是还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

  薛太后猛地坐直身体,神色严肃起来, “去,去查,查清楚那些舞姬到底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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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写好了,结果忘记定时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