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21章 望见了各自最好看的模样

  凌翌眉头微动了动,淡淡笑了,道:“老熟人,好久不见了,打圆场的话我不想听。你既然能把我请到这里,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陆文竺添了杯新茶:“我知道你和谢危楼的交情不差,只是没想过他居然真的会在身边把你留下这么久,我倒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凌翌:“赶巧了,我也不知道。”

  陆文竺一顿。

  对面吃了憋,凌翌想一会儿又道:“其实理由很简单,陆仙长,我先问你,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在修真界名声好不好?”

  陆文竺莞尔,淡道:“毁誉参半吧。”

  凌翌洒脱笑了回道:“从前的人说我恃才傲物也好,说我作恶多端也罢,毁誉的也只是名声而已。可如今我修为全失,所有憎恶我的人恨不得抓到了我,人人在我身上踩上一脚。但突然修真界一号绝对说得上话的人说要把我带走,要给我一处庇护的地方,你说,我是要跟还是不跟呢?”

  陆文竺眉头一皱:“这么会只有这个原因?”

  凌翌:“你们谢首尊的处事作风不好揣测,我的原因很简单,仅仅只是如此。”

  凌翌说了一通,桌子上的茶点还算不错。

  这绿茶果点味道很是细腻,做得也精致细腻,不过今天茶喝太多了,可能会吃不下谢危楼给他准备的东西。

  凌翌性子洒脱,但从小规矩礼仪教得不算坏,他一边吃一边闲闲地对陆文竺笑了下,瞥向那壶烧开的水,道:“陆仙长,你这水烧开了。”

  茶水在石炉上沸了又沸。

  陆文竺取了棉帕,在手上垫了又弃了茶:“怪我走神,你要是不急,不如看我给你点一出茶百戏。”

  他举起竹笺在茶面上扫了起来,茶沫在竹签上翻起,又落下细腻的白汤,翻转间,凌翌看清了茶面上的景象,隐约见了那是谢危楼的样子。

  用了灵力的茶百戏与寻常的茶面不同。

  茶面上波纹流转,画面浮现,越见清晰,却是谢危楼和谢家老先生给他的对话,两人似有争执,最后却是谢危楼低头,回了先生一礼,又站在门前,直至天明。

  凌翌眸子凝在茶面上,直到茶面流转,他掀起眸子,望了过去。

  陆文竺舀了一勺新的雪水,给茶壶添上:“葛先生是谢首尊的恩师,谢首尊待他从来毕恭毕敬,唯独因为你这件事,谢危楼第一次顶撞了葛先生。”

  凌翌反问:“你到底要问什么。”

  “死而复生也算是一桩奇闻,谢危楼也从来不会忤逆他的师长,要知道修真界多少人都想复生自己的身边人。”陆文竺淡淡道,“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凌翌道:“谢危楼既然不清楚,我刚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就更是不知道了。”

  陆文竺没有抬头:“凌公子,虽然当初我跟你也算不上太熟悉,但是毕竟应天学府一起共事过数十载,谢危楼的名声你多少还是知道的,谢危楼如今风评很是不好。修真界各种传闻不定,前脚说他找了个替身,见你如见原身,也有说他和你关系非凡,所以要费尽一切代价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他用的词是公子,再不是当年喊凌翌的那声长逍。

  陆文竺:“你和谢危楼当年的事,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么?”

  “那你觉得呢?”凌翌笑了,他背靠着椅背,抱着臂膀,笑得云淡风轻,这问题让他觉得极有意思,连同听到答案也觉得很有趣,又问道,“我和谢危楼是什么关系?如果他找替身,谢危楼在修真界这些年,可有曾找过任何一个与我容貌相似的人,他可有花下重金,买下傀儡,以此来代替我的存在。”

  “如果我是他的小白脸,我和他夜夜笙歌,好不愉快。可事实是,时至今日,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睡过一张床。”

  “难不成,我还能和他神交?”

  陆文竺点了点茶,又给两人倒了一杯,如今话题已然偏了,还能和凌翌一起相安无事地坐着:“既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凌翌竟也不知道对面到底是什么打算。

  反正他和谢危楼的事,他压根就不想让第三人知道,至于这关系更没什么好揣测的。

  这人的戏还没演够。

  说完他还在心底腹诽了陆文竺一句,都活多少年的人了,谁不是一只活狐狸,还在这里和他唱一出真情流露的戏。

  他要是信了姓陆的人,那他就是傻子。

  凌翌:“若是没什么事,我便走了。”

  陆文竺放完了茶,又对凌翌轻声道:“我有件事还想告诉你,谢危楼这几日挺费神的。”

  凌翌抱着的臂膀一滞,缓慢了从椅背上起身的速度,他干脆靠着椅子,又听陆文竺说道:“不过谢首尊想来也有精力能应付。”

  ……

  陆文竺这老狐狸……

  凌翌出了茶室,满脑子都是刚才陆文竺的声音,那声音飘飘荡荡,他走在楼阁间,好像被满身的雾气和声音缠绕。步伐停顿间,他又细想了陆文竺刚才所说的一切。

  到底对面居心叵测。

  他既不能全然相信对面的话,又不能把对面诈他的话当真。

  凌翌骂完便不再去想这件事,站在道上去看白玉京的那处高阁。

  那栋楼几乎是白玉京里面最高层的存在,周围结界环绕,几乎没有化神以下修为的人能轻易靠近。

  天气晴好的时候,凌翌很喜欢靠着白玉京的栏杆,眺望白玉京的盛况,一直看到白玉京染上夜色,群星落满夜空,从来他都很忙碌,永远没有等时间的时候,如今他彻底地闲下来了,有时一等就能等上很久。

  白玉京还算上九界时,和下九界有一处通天的楼阁,那塔的名字叫通天塔,凌翌看到了楼阁上的屋顶,塔铃在微微晃动,瓦片缝隙间还有绿苔,他像是看到了蜃海里的幻像,反反复复,看了很久很久。

  凌翌走过白玉京的正殿,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人拦着他,他也曾和谢危楼一起站在殿前,也一同议过事。只是这地方他不想停留太久,一路走过去,他发现谢危楼居然把白玉京殿前的卷轴都搬到了楼阁中,谢危楼早上才忙过,这会儿又马不停蹄地批起了东西。

  堪堪对比之下,凌翌收起了那块牌子,把那盆夜昙花藏在身后,还没走进屋子,谢危楼抬起头,望着他,等他走到了自己面前。

  谢危楼伸手,指节接过时,凌翌又望着谢危楼,从他眉眼望到嘴角。

  在那样静距离的对视下,两个人挨得很近。

  彼此的眼底落满着对面的样子,就像一泓秋水,眼瞳对着眼瞳,目光都随对方一起挪动。

  凌翌一手收着花,和谢危楼面对着坐在一起,一手支在下巴上,那盆花藏得太明显,身后露出了一半的花丝,他偏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危楼放下了手里的笔,他没有回答,也假装没有看到凌翌身后的花。

  室内香气幽微,拂去了沉闷的书卷味。

  他们各自望着对方的眼睛,望见了对面最好看的模样。

  “修真界,除了死生无大事。每一件事情你都在发愁,愁到最后,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凌翌从身后举出了夜昙花,“这花长在下九界,只需要一点点土壤就能生根发芽,你种在哪里,来年会有更多的种子乘风而来。这味道忘忧,以前我在天南殿种了好多好多。”

  很久以前,他没法在下九界安息的时候,就在天南殿后面栽种了很多夜昙花,闻到味道了,才能勉强缓下纷乱的思绪。

  凌翌笑道:“夜昙花,送给你。”

  那盆花放在凌翌手上,递了出去,将夜昙花放在谢危楼的掌心,风过时,满室飘散了幽微的香气。

  花瓣色白而透,垂下时,瓣尖还有微露。

  饱满的水珠从花瓣间滚落在了桌案上,飞溅开水花。

  谢危楼目光顿了顿,随后收手。

  凌翌笑了:“收了我的礼,你就要多笑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遇到了什么事,让你那么不高兴,但是你高兴是一天,不高兴是一天。”

  “别再愁眉苦展的了。”

  谢危楼微微失语,衣袖放下时,嘴角勾起,也淡淡笑了。

  他在手里掂量了下夜昙花的分量,直接把它放在了殿内最显眼的位置。

  谢危楼:“来了就陪我一会儿,你做什么都行。”

  凌翌:“行啊。”

  谢危楼低头,翻起了宗卷,他白日要批的宗卷有很多,大多分类放好了,其余没批的还放在桌台上,除了那堆宗卷,还有很多放在一起的旧卷轴。

  凌翌伸手,想拿一个瞧瞧,手才伸出手,又被谢危楼揽住,这半途截断太快,凌翌没反应过来,手背撑在垫上,支撑不稳,几乎要倒下去。他才伸出手,想稳一下自己,后背又被一双手稳稳地揽住,环过他的腰身,把他揽正。

  凌翌顿了一下,随后回首。

  谢危楼松开了手,收起了那些宗卷,若无其事道:“这些东西你犯不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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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周五的加班,永远恨。

  小凌:睡过一张床不是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