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6章 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危楼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年少时,凌翌和谢危楼互相怄气,那张俊朗的面庞怎么看让他怎么生气,偏是和他一起走过风雨路,一起成名。

  出内门,凌翌和谢危楼扶持在一起,摔打到含血往肚里吞,望着对方的脸也撑过了整整一百年。

  再后来,凌翌堕魔去了下九界,再没有见过在高位上的谢危楼。

  时间又差了一百年,足以红颜枯骨,少年白头。

  这时间真的太久太久了。

  凌翌一直很习惯谢危楼和他一起走过同门的样子。

  这世上不应该依赖任何一个人,这是一个恶习,迟早有一日要被它回旋似地杀回来。

  可他也已经依赖过谢危楼很多年。

  “可是为什么呢?”凌翌蓦地反问道。

  谢危楼真的知道带他回去意味着什么?

  这句话他到底没说出口。思绪变得难以收拢,他像是在理一团乱麻,越理越找不到头,连话都说不出口。

  谢危楼:“我不需要任何理由。”

  凌翌朝谢危楼看过去,伸出手,扣了一下谢危楼的手腕,只轻轻扣了一下。

  他到底清楚自己脸皮很厚。

  凌翌不悠不急:“我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面子上才那么做的,你救我一命,真想让我回去,我就临时陪你一会儿。”

  谢危楼眉心颦起:“还有没有要说的。”

  凌翌:“青丘的狐狸下山削人,借的是我的名堂。他砸的那个摊子记他们账目上。”

  谢危楼应了声:“还有呢?”

  凌翌朝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华服:“谢首尊,我身上修为尽失,要回去的话,真要麻烦你了。”

  凌翌还不知道谢危楼沉默是什么意思,直到他被拎起来,单手抱在谢危楼怀里。

  谢危楼召出了扶生剑:“本事还没多大,嘴巴倒是依旧利索。”

  扶生剑召出,御风时,如风卷残云。

  凌翌差点从谢危楼肩上摔下去。

  怎么这个人会冷不丁地呛人一下。

  “坐稳。”谢危楼揽紧了凌翌的膝盖,他让凌翌坐在自己臂弯里,半点也不显得吃力。

  谢危楼越过沧州的上空,他怀里还抱着凌翌,黑袍穿梭在云端,衣袖猎猎,但他抱着凌翌的手很稳。凌翌低头望着底下的五洲,任凭狂风将他的头发吹散。

  凌翌静静望着底下的布局,问道:“谢危楼,现在的构造和一百年前,还一样么?”

  谢危楼:“下九界改名沧州,上九界改名白玉京,其余掌界的人是你从前一起见过的。”

  白玉京这地方建造得像一座都城。

  城池林里,仙宫坐落在城池中央,四周满是飞瀑和紫藤,城池布局方正,其中书阁、剑坊、丹药铺林立。

  谢危楼驭使在高空,比任何一个修士的速度都快,他化作天际的一道银光,稳稳地带凌翌飞向了一处高阁。

  那座高楼是白玉京最高的地方。

  凌翌在半空朝下望去,粗略数了数,约莫算出这高楼大概有八十八层之高,它像是一处哨塔,周围全是结界,落进去的时候,居然都没有修士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凌翌落进去时,低头望了眼,底下的人小如米粒,随后,他看见了高塔内极其简单的陈设,四周挂了兵器,屋子里面只有乌木架,还有一张铺了白褥的床。

  他站在里面,左右望了会儿,不一会儿,又看见很多仙人从底下飞了上来,朝他作了作揖,还有仙子对他福了一福。

  凌翌看到回了一礼,随后,他抬头看向谢危楼:“你这么细心,连人手都替我安排好了?”

  底下人已然抬了如山的药上来。

  谢危楼又丢了个药瓶过去。

  凌翌拨弄那个瓶子,又问:“两百年过去,如今灵石还是我们当年的价么?”

  谢危楼耐着性子道:“这瓶药现在值三万个灵石。”

  凌翌被噎了下:“是东西贵呢,还是说,如今仙门市价如此。”

  谢危楼:“洗髓丹,从前一百万一颗也不卖,如今三万一瓶,你觉得贵不贵。”

  凌翌凭感觉捏着瓶子数了药的数量,又问:“那……稳保金丹筑基的药呢。”

  谢危楼:“五十个灵石一颗。”

  凌翌懵了一下:“从前我们一个月拿灵石两千,如今有多少。”

  谢危楼瞥过去,淡淡道:“两万。”

  凌翌撇了撇嘴,握着瓶子,在指节上转了两个圈。

  这行价还变化得挺快啊。

  不过一百年过去了,什么东西都会变。

  凌翌打开瓶塞,闻了下味道,又放下瓶子:“谢危楼,照顾我也不带这么周全的。你还是别给我了,我用不着。”

  谢危楼没动:“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来日发达,灵石药丸取之不竭,用之不竭。”

  ……

  谢危楼以后灵药我要一箩筐一箩筐地吃,还要抛着玩。

  吃不完,我要倒进河里头,还能在里面游。

  他们还真有过这样的对话。

  凌翌眉头一动,瓶子在手里分量突然就变得重了起来。

  在外门的时候,他想在路上讨一口水喝,却从来没有人会给他半口水。有时候他们在幻境里寻来的东西还会被路上的人抢走。

  每一次凌翌那么说,谢危楼都没有开口接话,只是沉默地听着。天逢下雨,他们在路边找到了一把破旧的雨伞,撑开之后,互相扶着对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路上总是很压抑,凌翌就想着法子给谢危楼讲话,把谢危楼的脾气都逗起来。

  “我路上肯定不愿意找个闷葫芦一起走的啊。你要是说说话,这路都会显得短。”

  “谢危楼,你想是想开了,这世上就没那么多苦大仇深的事情了。”

  “你说,我们的修为什么时候可以突破巅峰,让所有人闻风丧胆呢?”

  “嗓子还不嫌渴,你可以把‘长生经’背十遍。有本事你再倒着背,顺便在路上找个人给你传教。”谢危楼回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后悔路上带了你。”

  “好啊,你找,有本事别扶着我。”

  “……有病。”谢危楼骂归骂,手仍然扶着,好像真的怕对面支撑不住。

  凌翌从来都以为谢危楼是不屑听那些话的。

  毕竟只是笑谈,他讲出来也是开玩笑的。

  谁知道谢危楼都听到了。

  谢危楼又给他丢了一袋子灵石。

  灵石和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里头谢危楼大概粗粗给他备了十万的数。

  “钱就不用给我了,花不光。”凌翌把那堆灵石推了回去,“如今我也不算是什么公子了,人你也请回去,从前小姑娘在我身边多,其实我就是喜欢看姑娘莺莺燕燕地绕着,但我不喜欢她们替我做事。”

  “你自己安排。”谢危楼又拆下了自己腰带上的莲花禁步,放在了凌翌手里,“夜里我还有事。你去别的地方不方便,你就用它。”

  凌翌失语,莲花禁步仍然带着余温。

  他还没从座位上起身,谢危楼已然走了。

  周围仙侍也从屋子里头下去了。

  只有一个男孩子站在门前,他朝门里望着,动了动自己的足尖。

  凌翌挪开了目光,将注意力投到了面前的少年身上。

  他望了少年好一会儿。

  仙侍在修真界的地位不高,这些人修为最多也就在筑基,再往上突破金丹后也很难。

  修真界表面仙气飘飘,实则很多人从来不把仙侍当修士看,绝大多数的仙侍也不过一辈子筑基到死,等寿数到了极限,他们又会把人换成下一波。

  真是难为谢危楼花心思了。

  现在仙侍的情况比以前也大有不同。

  凌翌支着胳膊,对少年问道:“我说了不用人在这里伺候,你还等在这里做什么?”

  少年没想到凌翌会对自己说话,人有些木木的,他先眨了眨眼,对凌翌笑了下,缓缓道:“谢首尊把我拨过来,要我做仙长的内侍。”

  凌翌挑了挑眉,反问:“谢首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少年摆了摆手又答:“不是,不是。修真界的人都觉得做仙侍这件事不好,我却只想追随一个人。”

  人不分高低贵贱,却按品性分三六九等。

  凌翌做公子的时候,陪他最久的是一个叫“青黛”的姑娘。

  青黛也说过,她要追随公子,等有朝一日,她也想不做仙侍,学自己的剑法。

  等凌翌到了下九界,身边也有一个小白骨,白骨样貌生得可爱憨厚,很喜欢坐在他身边陪他说话。

  只是后来,下九界的一切都覆灭了。

  小白骨在他赴战之前死死抓着他肩膀,那双眼睛里哭不出东西,想流泪又不能,几乎要崩溃,他把白骨送去了最安全的结界,又把它所有的记忆全然抹去。

  如果骨头还在的话大概和眼前的少年很像。

  凌翌想到这件事,眉心抽动了两下。

  原来消磨的记忆也会复现,他也没想到自己也没忘记很多事。

  凌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行了一礼,答:“青缨。”

  凌翌颔首,应了一声:“青缨。”

  青缨对他笑了笑,绕着凌翌转了两圈,旋即掰着手指头,给凌翌报了一串菜名,问道:“仙长你想吃什么呢?谢首尊说过,仙长回来之后,想吃什么用什么提了便是……”

  凌翌蹲坐在地上,支起一条腿,他托着下巴,侧头望着青缨,难得心情稍微好了起来。

  “青缨,小粥有么?”凌翌脑中灵光一现,“顺便,你再给我讲讲你们谢首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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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投资的“谢危楼”原始股翻50倍了。@凌翌

  不好意思各位!!我周五加班太晚了,一回家就倒头睡了13个小时,周六也加班(爆哭)现在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