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7章 小凌回家的第一天

  青缨端着托盘上来,粥水特有的米香浓郁,还用荷叶青瓷盏盛着。凌翌低头扫了眼青缨带上来的托盘,不意外地发现了托盘底部的莲花纹。

  谢危楼真是活得越发精致了。

  凌翌挑挑眉,接过了碗盏,往嘴里送了一口。他饿过了头,一口下去,他都八百年不知道胃疼是种什么感觉了。

  粥水很热,凌翌吃得很慢,他一口一口嚼着,尝出了粥水的清甜味。那股子热意下了肚才渐渐止了隐隐的钝痛。

  凌翌坐在楼阁的最高处,极目远眺,周围结界林立,白玉京宁静祥和,晚风吹来时,他才很恍惚有一种重生后的畅快感。

  青缨:“仙长,你想听谢首尊的什么事呢?”

  凌翌:“有什么你都给我讲讲吧。”他一口小粥,一口谢危楼的轶事听得挺有趣,好像给他佐餐下饭。

  青缨:“呀……这倒是让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起了。”

  凌翌笑笑:“怎么,你害怕他?”

  青缨:“修真界应该没有不害怕谢首尊的吧……”

  凌翌嗯了一声,舀了舀剩下的粥,又问:“这些年……他可还好?”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脱口出了这个问题,一百年过去了,谢危楼是好、是坏,他又能做什么。

  青缨沉吟一会儿:“谢首尊也算好。只是这些年他身边多了位医师,所以修真界内揣测甚多。之前他一直在闭关,闭关出来之后,还是会陆陆续续去白玉京别处,又把学府翻建过了,也经常去沧州。”

  谢危楼都把他带回来了,还怕什么揣测。

  凌翌含着调羹,尝出了小粥的回甘,咽下了最后一口粥,胃里的翻滚好了很多,他身上力气恢复了些许,便放下碗筷。

  凌翌点头:“吃完了东西,你陪我走走吧。”

  这座楼阁没有名字,凌翌从下望去,数了楼层,按照他现在的体力,他大概是不能爬完的。

  青缨蓦地探头:“仙长,可要我带你一起御剑下去?”

  凌翌婉拒了他,自己走了下去。

  他从前的体力是相当好的,一口气能爬上应天学府八百多层台阶还不带喘。

  他和谢危楼一起在天阶深夜罚扫的时候,还能一边扫,一边和对面打起来。最后地也不扫了,灰尘全被灵气震得干干净净。

  这才爬了多少层?

  凌翌啧了声,只能顺着楼梯望了下去,一层层走下去,他才发觉整栋楼除了最高层,底下很黑,压根就没有让人想看的想法。

  凌翌无趣地走了回去,末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回到了那片看台上,抱着臂膀坐了一会儿。

  这片地方结界很厚,修为不到化神压根破不开,天地间只有他和夜风的声音,安静到不可思议,也是他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平静。

  在下九界的时候,凌翌很喜欢和骨头贴在一起。

  沧州从前没有天色的变化,只有亘古不变的漆黑,凌翌燃烧了自己的灵力,做了一个会东升西落的太阳。看着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也总会有一种难得的平静。

  想来谢危楼带他回来这件事动静不小,凌翌完全可以想象白玉京那帮人的嘴脸。

  这帮子人不敢对谢危楼口诛笔伐,肯定在背后拼命唾骂他。

  可是那又怎么样?

  凌翌想想也觉得好笑。

  不过有趣之余,他其实也不太相信谢危楼和自己只是因为交情能够让他把自己带回来。

  谢危楼干嘛要养他。

  “仙长,要喝牛乳茶么?这里还有宵夜呢。”青缨在凌翌身后道。

  “谢首尊弄这么周到啊。”凌翌回首望去,夜风吹开他的额发,对青缨笑了笑,又问,“你去书阁是不是什么书都能找到?”

  青缨点点头:“自然可以。”

  凌翌笑笑:“那太好不过了,麻烦你帮我找这两种书过来。”

  他凑到青缨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音才落,他又看到青缨一副严肃模样。

  应天学府的书阁什么时候都可以进,青缨第一时间朝书阁飞了出去,他御剑很稳,少说修为也在元婴,不过片刻,他御剑回来时,怀中抱了一大堆书。

  那些书都用布袋包得严严实实,青缨下了剑,一脸沉重地走了回来。

  凌翌打开布袋,从里面翻出了一本。

  书皮的名字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书名各色,但无一例外都写了“炉|鼎”,“双|修”。

  青缨单手蒙着眼睛,就着手里的指缝,看着凌翌。

  凌翌闻声抬头看了眼,笑笑,低头翻阅时,他看得很认真,完全没有看风月话本的闲情逸致。

  楼阁内,明烛燃烧,很快一整段烛火燃烧到了一半。

  凌翌手边翻完一本,在身边放起了一座小山,又拿起一本,找了起来。月影渐移,他举起手,打了个哈欠,又翻下了第二页。

  夜过了大半,凌翌手边就剩下两本书,手里的一本也马上就要翻完了。

  青缨:“仙长,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找点书。”

  凌翌没抬头:“不用,这堆给我就够了。”

  青缨忍不住反问道:“仙长你找到了么?”

  凌翌:“也算……有吧。”

  一百年后,从前的许多说法的确有变化,他在那堆书里没找到双|修会对对方有什么修为折损的弊端。

  炉|鼎却只会对吸纳者带来好处。

  谢危楼肯定有事情瞒着他,但显然,他和谢危楼之间不存在这样的关系。

  凌翌收起了书,把它放在布袋上,重新扎好。

  弄完了一切,凌翌才觉得身体有些累了,看什么东西都像重影,眼皮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能睡着。

  他揉了揉额头,躺回床上,不免想到这身体怎么会差成这样。

  谢危楼……

  凌翌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揉到痛处,他叹了声,随后坦然笑了笑,在昏黑中入了眠。

  次日,凌翌还没醒来,天光已然大亮,再过不多时,就要到晌午。

  青缨小心地在门口朝屋内探了探,没听到什么声音,他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襟,正要抬步离开,身后忽然传来衣袂翻动的声响。他还没回头就察觉到了一股异常强大的灵流,白檀香从来人衣袂间泛了出来。

  青缨行了一礼:“谢首尊。”

  谢危楼朝内看了眼,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扶生剑背在他背后,今日他又换了一身打扮,衣袍黑白分明,衣边滚了银丝,头发半束,戴了垂冠,他走动时,垂冠后流玉晃动却不碰撞,半点声响也没有。

  日头渐移,他坐在床头,低下头,垂眸看着床榻上的人,注视间,目光好像落了浅淡的日色。

  凌翌还在床上睡觉,他习惯侧过来睡,怀里还抱着被子,埋首在被褥间,呼吸起伏平稳。

  他睡得太熟,室内昏黄的光线落入了大半,才觉得有点亮了。

  凌翌半眯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在他床头,按理说他床头也不该坐别人,但他本能觉得很安心。

  这也算是凌翌重生醒来以后的第一场好觉,难为他还睡得不错,就是谢危楼的床还不够软,睡得他浑身骨头疼。

  脖颈后落了双手,顺着后颈,捏了捏。

  凌翌睁开眼,嗓子微哑,一抬头,却对上了谢危楼的视线。他才发现谢危楼还在看着他,也不嫌这样脖子累。

  “谢危楼。”凌翌看清来人,了然笑了,好像在这个时候看到谢危楼心情就会变得很好,“白日不去忙,你在这里耗时间?”

  谢危楼微微起身,仍坐在凌翌床头,并不打算挪动,目光略略扫过他摆在床头的两本书,道:“你昨天也还挺忙。”

  凌翌灌了一口床头的茶,道:“快比得上有些人了,谢首尊。有些事谁知道一百年过去了,还有没有别的变化。”

  谢危楼:“你不知道的可以问我。”

  凌翌清了清嗓子:“谢危楼,有件事我还想求你。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在白玉京,所有和谢危楼说的话必须是陈述的内容,从来没有和谢危楼商量的份,也从来没有人能说“可不可以”,“能不能”。

  谢危楼没有拒绝:“你讲。”

  凌翌又从被褥中起身,伸出手比画了一点点的数:“我想向你借一点修为。不用很多,给我到炼气就够了。我会还你的,连本带利那种。”

  谢危楼不置可否。

  凌翌眨了下眼:“我要下山一趟,你能不能给我?”

  其实他也没指望谢危楼能给他。

  灵力从谢危楼指尖环绕,化成了泛起的白光。白光化作了一枚白玉莲佩,作为了本体。

  谢危楼又低下头,指节在凌翌腰带上翻转了两下,他也不管这件衣服会不会被凌翌换下。指节翻转,偶尔隔着衣物触及到腰腹,让凌翌觉得微微的痒。之后几下,谢危楼有意收起,再没碰到过。

  香囊晃动时还有清脆的声响。

  凌翌打开香囊,凑过去,不意外地闻到了那股白檀香,这个味道他越闻越觉得舒服,他抖了抖香囊里的东西,袋中整块玉佩都发出透亮的光,那块玉佩形态对称,四周镂空,雕刻了莲花的样式。

  凌翌拿起那块玉佩,对着光照了会儿看清了玉佩上的字,坦然笑了:“谢首尊想那么周到,还给我弄了个香囊。”

  灵流入身,凌翌有了一种洗过一场热水澡的畅快感。他才习惯起体内有灵力的感觉,忽然蓦地问谢危楼:“谢首尊,你给多了。”

  修真界很少会出现借用修为这种事。

  一来着修为不是自己的,体内灵流会本能排斥。

  二来借来的修为太过汹涌,身体也无法接纳。

  这灵流倒是半点不隔音。

  可能是谢危楼修为太高了。

  这股灵流到了凌翌身上,就像入了江河的一尾鱼,一会儿跑到丹田,一会儿又流转在灵脉里。

  凌翌:“你真不怕我连本带利还不起。这都给到筑基了。”

  谢危楼:“给了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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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小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白脸生活已经开始了。

  小凌:借我一点点修为,炼气就够。

  谢危楼:全部,但骗老婆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