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5章 来还风流债

  偏殿内,凌翌一时怅然,那点心事化在嘴里,他咀嚼不出什么味道。

  他走了一百年,所有一切的认知都断在第两百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谢危楼形同陌路,一百年后突然见面就算了,还讲那么多旧情。

  什么是旧情。

  只有一方想挽回那就不叫旧情。

  何况谢危楼的名声就像一块没有瑕疵的玉,半点不适合他这样的人留在谢危楼身边。

  谢危楼放慢声音,难得带了些不多的耐心:“有些话我不喜欢说得太明白。可我发现对你好像不行。”

  “有些事你想忘就忘,想放下就放下。”

  “那你脑子为什么不再更傻些,干脆把事情都忘了。”

  “你是不是觉得两百年前的经历和你没关系,就当喂了条狗也无所谓。”

  凌翌侧过头,反问:“我忘记了什么?”

  谢危楼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止住了音,道:“算了。”

  算了?

  凌翌喉头微微动了动,什么叫……算了?他的眼瞳不可思议地转了转。

  两个人望了对方一会儿。

  片刻,谢危楼道朝他伸出手。

  ……

  就在凌翌看清的那一刻,心口陡然像是被撞了一下。那动作先是让凌翌觉得闷,接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间缩地成尺,好像把他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想起来,他的性子一直与谢危楼不太对付,他们在外门找灵草、有时候吵架吵到最后都没有意义。

  “最后往东往西不都一样么!”

  “你非要死拽着我往大道上走,谁知道那路上会不会遇到别人,我真服了你了。”凌翌路走到了死路里,他抱着臂膀踢了踢门前的碎石,言尽于此,他倒也没多责怪谢危楼。

  “算了,现在等灵流恢复,我们就能破洞出去了。”

  自从仙门除去族名,他们一起在外门打拼。那个时候,任何人都是无名小卒,旁边谁的旁边走过都不会记得对面的长相和名字,除非那个人想把另一方杀了,再把他的东西据为己有。

  谢危楼做事情总是很保守,尽可能规避所有的风险。

  凌翌做事大胆,很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与别人一起抢。两个人一路上总会吵个不停,但他们怎么吵,最后都会妥协另一方走上那条并不想走的路。

  有时候是谢危楼太过小心,错过了一些东西。

  有时候凌翌太喜欢争先,不小心将自己置身在困境里。

  但在对方做错事情的时候,他们也从来不会指责对方的错处。

  凌翌才从幻境中出来,身上累得没有丝毫力气,连呼吸都费劲,一抬头就发现谢危楼坐在他身边。

  谢危楼没有看向他,别过头,目光一直落在那扇门上。

  凌翌道:“你看洞门做什么呢?不如留着点力气好好聚气,快点让灵气恢复。”

  谢危楼抬头望了他一眼,抛给凌翌一个灵瓶:“你身上剩下的灵气多,不过一刻钟就能出去。”

  凌翌低头看了看落在怀里的瓶子。

  这玩意儿还是他们刚刚从幻境里抢出来的,本来这幻境里留下的东西就不多,这瓶子他正好和谢危楼一人找了一个。

  “我不要。”凌翌把瓶子抛了回去,“抢了半天才抢过来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吧。再说一刻钟时间很快的,你让我好好聚气,我就有余力快点出去了。”

  谢危楼冷道:“用你身上算浪费?是谁刚才差点掉下悬崖?”

  凌翌语塞:“哈哈,那也不是你眼疾手快拉的我。”

  凌翌的声音还在山洞内轻微地回荡,洞穴内如有风声。

  谢危楼压低声音:“少说点。”

  凌翌还真就闭了嘴。在这里说话是不安全,他不得不承认,谢危楼很多时候很靠得住,但是和谢危楼一起出去,总是不比和别人一起出去有趣。

  他和谢危楼都累到了极点,糊涂账也没什么好算的。

  反正他和谢危楼吵架次数多了,吵到最后,其实也都不了了之。

  好在一刻钟的时间不算长。

  凌翌从腰间抽出了刀,他破石的速度很快,刀光如白虹,他抬臂一挥,手抵着刀身,风流拂过洞间,随着一阵巨大的摇晃,白光照入了洞隙间,谢危楼方才喘了口气似的,嘴角不再那么下撇。

  谢危楼性子不算难猜。别人再觉得谢危楼是一副石头脸,凌翌也能看出刚才谢危楼还是担心的。

  “出去之后,这里的事情就别想了。”凌翌伸出空余的左手,他掌心朝上,手腕从鹅黄的衣袖间伸了出来,从内门出去了,他衣衫不再华贵,袖上满是薄土,只有伸出的手腕还是白的,露在那里,好像等人来抓。

  谢危楼撇了撇眉心。

  “这个动作还是我从书阁里看来的。你伸出手让对方抓着手腕就代表和解。”凌翌上前一步,“以后我们吵架了,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就这么做吧。”

  天光落在两人身上,凌翌刚从山洞内出去,不太习惯外头的光照,洞门前风过,山风清透,吹去满身浊气。

  反正事情他表了态,以后谢危楼做事也不会那么无情。

  凌翌数了两下,三下之后,谢危楼要是没什么动静,他就把手收回去。

  三、二……

  就在他在想要说什么去怼谢危楼的时候,手腕上突然传来了热度,指腹圈着他的腕骨,指节上还带着用剑的薄茧,粗糙地贴着皮肤,那点热度很快像燃烧了的炭火。

  手腕上被握得很紧,越握越烫,又朝对面拉了过去,凌翌身上灵流聚了又散,全朝手腕涌去。

  山风又过的时候,沉默很久的谢危楼又开了口,声音沉而清朗。

  “走吧,以后不吵。”

  ……

  那些也不过是过去的一件小小的旧事,像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有很多件,如同链子上的珠玉,大大小小,可以一颗接着一颗数。

  凌翌伸出指节,望着谢危楼伸出的手腕,他又想,时间不管过去多久,好像谢危楼一直是当年的那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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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阶,小凌,这就是台阶。你老攻懂了一样重要得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