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陛下给宁王殿下赐婚,赐的是何许人家?”应有初好奇。

  “尚不明确,不过据我所知,陛下前日传召了李尚书入宫,想来是对李家比较满意的。”陆景时说道。

  李尚书和陆家算得上半个亲戚,所以陆景时才会知道这么多的。

  “听闻李家嫡女容绝京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才女二字,身份尊贵,和宁王殿下倒也般配,”应有初顿了顿,“只是不知道宁王殿下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陆景时小声,“宁王殿下应该是没有同意,听闻宁王殿下当场拒绝了陛下,让陛下生了好大一通气。”

  应有初暗暗挑眉,老皇帝生气?他昨天进宫的时候,见到老皇帝可不像是生过大气的样子。

  “宁王殿下当初和我们一起南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和叶小将军之间不同寻常,如今一看,宁王殿下竟然敢为了叶小将军做到这一步,也是用情至深了。”陆景时轻声的和应有初说。

  应有初狐疑,“嗯?你在说什么?”他有些吃惊,“你是怎么看出他两的?”

  陆景时瞥了应有初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就你一人长了眼睛呀?”

  应有初回想了一下,姬景璃和叶煜辰在平阳县时的相处模式,特别是姬景璃受伤后,叶煜辰不分昼夜的照顾躺在床上的姬景璃。

  这确实很明显。

  虽然陆景时不知道叶煜辰的真实性别,但试想一下一个男的不顾生命危险的救了另一个男的,然后这个男的为了感激救命之恩,茶饭不思废寝忘食的照顾他,帮他寻遍名医,帮他煎药喂药,擦身等等,日日睡在一起。

  最后等这个男的醒了后,两人眼神都快黏在一起可以拉丝了。

  这不是爱情难道还能是一起盖被纯纯聊天的兄弟情吗?

  应有初轻咳了一声,无视陆景时早已看透的眼神,“那怎么办?宁王殿下抗旨不尊的话,会不会惹恼陛下?”

  距离应有初穿书过来已经有好几年了,除了一些重大的剧情他还记得外,其他的剧情他都记不太清了。仔细回想,他隐隐约约能记得原著中的姬景璃好像是娶了一位女子的,不知道现在的姬景璃还会不会按照原剧情走。

  “哎呀,我们操心了也没用,宁王殿下是皇子,就算忤逆了陛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就不一样了,别到时候碰了一鼻子灰。”应有初想了想又摆摆手说道。

  他决定不参和到姬景璃和叶煜辰之间的感情线里,他一个有家有室,生活幸福美满的人,平时跟在姬景里璃后面抱抱大腿,吃吃瓜就好。

  这关系到两人终身大事,他们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插手的好。

  陆景时也同意的点了点头,皇家的事岂是他们做臣子的能置喙的,李家嫡女要是能嫁给宁王殿下的话,于他而言也算是加深他们之间的盟友的关系,如果这件婚事不成的话,于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失。

  两人达成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对老皇帝赐婚的态度保持沉默,当一个吃瓜群众。

  今天算是应有初正式升职的第一天,所以他下了朝便去了工部,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今天得把火烧起来才行。

  工部尚书褚大人和他都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他们作为领导级别的人物已经不用每天都来上值,只需要办好上面交代的差事和处理日常公务就行。

  本来他作为工部侍郎的主要职责是协助工部尚书进行工作的,但由于老皇帝亲自给他安排了工作,就是造船,所以今年开春之前,工部尚书都不会给他安排额外的工作,反而还要积极配合他的工作。

  毕竟事事都要以老皇帝为先嘛。

  应有初一进工部就有几个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穿着青袍的大人站在大门处迎接他,他身穿绯袍,年纪和这些人的儿子一般大,但品级却比他们都高。

  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愿不愿意,他们年纪多大,资历多老,还是得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新大人。

  应有初在马车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前一秒还在面带笑意的和陆景时道别,后一秒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板着一张严肃脸下了马车。

  活像一个刚走进班级的班主任。

  他年轻,资历也没这些人多,可如果刚上任时没能压住这帮人,日后定会生出许多并不必要的麻烦。

  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要把自己威严树立起来。

  他召集了所有工部的下属开了一次最大会议,像个公司的小老板一样,给所有人制定一些硬性的规则,奖惩分明。

  这些规则不难做到,基本上就让所有人做到在其位谋其职,而立下规矩则是让这些人知道他不是一个随意好欺负,好拿捏的人。

  下属们老老实实的站在下方看着小他们一轮或者几轮的上司,不苟言笑,语气严肃给他们所有人来了个下马威,这和他们打听到消息判若两人,根本没有什么随性亲和的样子。

  这第二把火,就是要把自己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应有初规定到,凡是经过他手的折子,公务,必定要他掌印盖上之后才能生效,并强调了对于擅自做决策的人严惩不贷。

  他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他是领头的羊。只有将职权掌握到自己手中,才能更好约束下属。

  这第三把火,就是资本主义家惯用的套路了,画大饼。

  该说不说,应有初画大饼的能力是真的厉害,一套说辞下来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应有初不动声色的瞧着这些人,双眼放光,精神十足,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明天。对着这样的成果,他表示很满意。

  应有初接下来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自己的日常工作后,还没到饭点他就提前下班回家。

  他带着贴身小厮装做一副我很忙,我有要事在身的样子,急匆匆地上了自家的马车,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应有初喜滋滋的回宅子,路过院子时发现应财正带着颗颗喂小鱼。

  应财坐在小凳上,一手搂着颗颗的小身子,一手拿着一大把鱼饲料给颗颗喂鱼。

  颗颗扣扣嗖嗖的从应财手里捻了一颗鱼饲料丢在池塘里,然后扶着栏杆探着小脑袋看水里数条鱼儿为了一颗鱼饲料争得头破血流,水花四溅。

  在他们身后目睹一切的应有初抽了抽嘴角,照颗颗这个喂法,这把鱼饲料他能喂到明年都还有剩。

  颗颗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盯着鱼儿争食,忙活半天都没吃到食物的鱼渐渐散去,颗颗打算故技重施,正好一转身就看应有初了。

  颗颗捻鱼饲料的小手指了指他,“爹爹,看,有鱼鱼~”

  “嗯,爹爹看到了,看到这些喝了个水饱啥也没吃到鱼鱼了。”应有初俯身笑道。

  应财闻言也觉得好笑,“颗颗喂鱼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么点鱼饲料他能喂一整天。”

  “爹爹,也喂。”颗颗好心的分享着。

  应有初眼珠一转,爽快的答应道,“好,爹爹也喂,喂了你可别后悔。”话音刚落,他使坏地把应财手中的鱼饲料全都撒了下去。

  顿时引起一大群金鱼的争抢,颗颗一下就被水里的激烈抢食的金鱼吸引了,层层叠叠的金鱼在水面上扑腾着,几颗小水珠溅到颗颗粉白的小脸蛋上,乐得他直拍手。

  等鱼开始散去时,颗颗转身要拿饲料,却只看到应财那只空空如也的手掌愣神,过了几秒钟院子里炸开一声响亮的哭声。

  “啊~爹爹,坏!!!”

  应有初走在路上听到背后颗颗的控诉声,开心的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的去找俞安了。

  他来到卧室,褪下外衣,走进内室。

  现在差不多是巳时末,日头逐渐大了起来,室内一片明朗,榻上的人儿似乎觉得白光晃眼,睡着了还皱着眉头。

  应有初轻轻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熟练的将人搂进怀中,两人贴得严丝合缝的,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合在一起般。

  俞安嘤咛一声像是扯到了什么疼痛的地方一样,在应有初怀里无意识的蹭了蹭寻求安慰,鼻尖是萦绕他熟悉的味道,他埋在胸前细嗅了几下,闷闷道,“相公,现在什么时辰了?”

  应有初如实回答,俞安听到现下已经巳时末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应有初刚躺下怎么可能把人放走,双手钳住他的腰肢,重新桎梏起来。

  “慌什么?再陪你相公睡一会儿。”

  俞安闻言便伏在人胸膛上不再乱动。

  两人这么睡过了中午饭点,直到颗颗哭闹着找阿爹,应财怎么都哄不好,无奈的叫醒了两人。

  俞安坐在床边穿着衣服,颗颗就面对面的坐在俞安的腿上,紧紧地攥着俞安雪白的里衣,粉唇撅得老高,眼里还含着刚刚哭闹留下的泪水,委屈巴巴缩在阿爹怀里。

  俞安捞过外衣,连带着颗颗一起合拢衣襟里,颗颗感受到黑暗袭来却没有一丝畏惧,他知道阿爹在逗他。

  颗颗破涕为笑,十分给俞安面子,扭着小身子从俞安领口处探出脑袋,甜甜道,“阿爹,亲亲~”

  俞安正要弯腰给颗颗一个亲亲,颗颗就被一只大黑手从俞安怀里提溜出来了。

  颗颗手脚并用的在空中挥舞着,抗议道,“啊啊啊,不不不……”

  “应桑榆,你多大了还要赖在你阿爹身上,羞不羞?”应有初叫着颗颗的大名教育着这个黏他夫郎的小家伙。

  颗颗对着自己的大名感到陌生,但这不妨碍他听出这是那个早上把他鱼食全部丢完了的坏蛋。

  “爹爹,坏!不要,爹爹!!”

  颗颗在应有初的怀里乱动着,应有初没注意就被颗颗扇了一巴掌,他嘶了一声,抱着颗颗疾步出门去,“对,爹爹就是坏,现在坏爹爹就是不让你抱我夫郎,怎么滴吧!”

  颗颗在应有初怀里吱哇乱叫,两人吵吵闹闹的出了门,俞安有些好笑的摇头,看着这对活宝,随后紧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