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用的?”罗平一只大手转动着应有初给他的几盒橄榄膏,一边把玩一边问他们。

  应有初刚要解释他的后背就被俞安打了一下,“青天白日的,还有这么多人,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东西拿出来干嘛?”

  罗平看着他们的反应正视起手里这玩意儿了。

  “今天罗兄大婚嘛,送礼当然是要送在点上了,”应有初侧头语气带着委屈对俞安说,“怕什么,这里的人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是呀,罗平兄长到现在都不知道呢,还等着你相公解释呢。”周红珠掩唇偷笑,怼了怼俞安。

  俞安看着那个橄榄膏就条件反射的脸红,挥手赶人道:“要解释找个没人的地儿解释去。”

  应有初嬉皮笑脸的拉着一脸懵的罗平背过身,两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说话,应有初仔细的给没见过世面的罗平科普。

  “这,竟然是那种用处?!”罗平压着声音,不可置信的说。

  一不留神,他手中的一盒橄榄膏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在俞安脚下,他大着肚子不方便弯腰,于是他提起裙摆将这盒橄榄膏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让旁人看见。

  “这…这能行吗?好用吗?”此时罗平涨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说着。

  应有初眉毛一竖,“你这是质疑我做的东西?你要是不需要就还给我。”说着还去抢罗平手中的橄榄膏,“我都没带多少呢。”

  罗平反射性的一藏,“我不过是问问而已,你咋还上手了?”

  他想起之前柳南还特意找应有初要过,那这个橄榄膏必定是好用的。

  应有初止了动作,罗平死死的捏着手中三盒橄榄膏,“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它,这就是,留在身体里伤身吗?要不要…咳,清理出来?”罗平说完这句话后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了。

  “不伤身,不过还是适当的清理一下。”这东西留太多在体内就成开塞露了。

  应有初没将最后一句说出来,只是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脸上有点臊,赶忙推着罗平,“行了行了,别问了,赶紧洞房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罗平被应有初推搡着往前走,他回头小声说,“等等,等等,掉了,掉了一盒…”

  “别管这么多了,赶紧走吧你,美娇男在新房里等着你呢!”

  俞安看着罗平走后,松了一口气,应有初回来后,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捡起漏网之鱼揣进衣兜里,嘀咕着:“正好,省了一盒。”

  “俞安,你想不想去闹洞房?”周红珠凑过身子满眼期许的看着俞安。

  “啊?”俞安愣了愣,“这不太好吧?”

  柳南在一旁插嘴,“红珠别胡闹,这里不是南宁,只怕没这个习俗,要是引起大家的不满,多冒昧。”

  周红珠不开心的瘪了瘪嘴,“这是我来过最无趣的婚宴了,啥也不能做。”

  应有初倒像是受了启发似的,眼睛一亮,“既然不能闹洞房,那我们悄悄的看一看总行了吧。”

  他狡黠的笑着,他还真的挺好奇罗平进入洞房的反应,毕竟罗平等这天可是等了足足好几年呢,一想到他们之中最大的是罗平结果最晚成婚的也是他,好奇他进到洞房后是不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光想想他就觉得十分有趣。

  “那我也要去,只是看看而已,不打扰他们办正经事的。”周红珠兴致瞬间高涨。

  “安安,你要去吗?”应有初没忘了俞安,“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你确定要错过吗?”

  应有初看着俞安在犹豫中,干脆拉着俞安就走,周红珠见状连忙将祝余交给柳南,跟上他们,留下柳南抱着祝余叮嘱道:“你们别乱来啊!看一眼就回来了!”

  “知道了!”周红珠头也不回的摆手。

  新房的布置和其他地方不同,他们顺着罗平离去的方向很轻松的找到了。

  可能是怕打扰新人洞房,罗府就留下一个婢女守在门外,他们三人看到婢女后决定绕到新房侧面的窗户偷看。

  于是三小只偷偷摸摸的趴在窗户边听墙角。

  新房内。

  罗平紧张的调整一下衣冠才推门进屋,入门就见到苏楠手持却扇挡于面中,一想到眼前之人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心上人,他的心就狂跳不止。

  他激动地定在原地不敢上前,良久,苏楠举着扇子手都发酸了,忍不住问道,“你还要在那里站到几时?”

  罗平恍然,同手同脚的上前挨着苏楠坐下,手带着轻微地颤抖拨开却扇。

  苏楠低垂着眼眸,额间用朱砂画着世间最寻常不过的花钿,这寥寥几笔落在苏楠的额上瞬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妖艳起来。

  美得不可方物。

  罗平呼吸一滞,生怕呼气重一点就惊扰他。

  又是久久没有反应,苏楠轻蹙眉头,“怎么了?不好看吗?”

  罗平喉咙发紧,不由自主地滚动两下喉结,“怎会,你今日很美。”他大脑一片空白,饱读诗书的他现在却想不起一句优美的话来赞美他的夫郎。

  苏楠往常喜欢穿素净一点的衣服,这还是罗平第一次见到苏楠穿着大红嫁衣的模样,头戴喜冠,青丝如瀑垂顺而下,略施粉黛,明艳动人。

  听到罗平的夸赞,苏楠勾起嘴角一笑,没有人得到喜欢的人夸奖后不开心的,苏楠哪怕知道自己相貌昳丽,还是忍不住心生喜悦。

  女为悦己者容,夫郎也一样为悦己者容。

  罗平俯身拿过桌上的合卺酒,抬眼就望见窗外映着三个参差不齐的影子,同时还有几声细碎的争吵声。

  苏楠也听到了动静,茫然的看着罗平。

  罗平放下酒,径直走到窗前,猛然一开窗,应有初的脑袋“咚”的一声磕在窗棂上。

  应有初吃痛的捂着额头,听见头上传来一道冷声,“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他一抬头,只见罗平的脸黑沉得可怕。

  “迷路了。”

  “给你送东西。”

  两道异声同时说出,周红珠不好意思的抿唇,一脸无辜的看着罗平。

  俞安讪讪的笑着不说话,应有初掏出袖中的橄榄膏举到罗平面前,“你不是说掉了一个吗?我们找到了,这不,马不停蹄的给你送过来了。”

  罗平劈手夺过橄榄膏,“东西送到了,还不赶紧走。”说完,他无情的关上窗户。

  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还看吗?相公。”俞安糯糯道。

  应有初半搂着俞安往回走,“看什么看,再看要长针眼了。回家看我的就好了。”

  看着应有初和俞安都走远了,周红珠只得跺脚念念不舍的跟上。

  罗平大婚后没几天就是会试,考试前一天,大家聚在应有初宅子中。

  “明日你们就要上考场了,如今春寒未了,你们注意防寒,我这里还有一副护膝,苏楠你们要吗?”俞安拿出护膝递给苏楠。

  苏楠接过谢道:“正好我没有准备,谢谢俞安了。”

  “客气什么,前段时间你们忙着成婚,忘了也不奇怪。”俞安说着,“对了,明天罗平兄长就进考场了,留你一个人在府上,你会不会不自在?要不要这几日在我们这里住下,正好和我们搭个伙。”

  罗平想到自己的母亲对苏楠的态度依旧很冷淡,他也怕自己不在的时间里苏楠会吃亏,于是也说道:“小楠,你要不在应弟家住几日,等我考完回来再接你回去,母亲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去和她说。”

  “无事,无非就是每天请个安罢了,我们作为小辈做些都是应当的,我们才成亲几日,我要是跑到别家住,传出去也不好听。”苏楠婉拒着。

  苏楠坚持如此,罗平和俞安只得点头。

  大家都聚在一起,明日应有初和罗平就要奔赴考场,柳南便打算向他们辞别,“我们来京城也有数日,我和红珠也该回去了。”

  应有初挑眉,果然柳南今天提出要辞行,不过他早就准备好了,他前几日就明里暗里的和俞安说,柳南他们难得来一次京城,此次一别恐怕好久都见不到了,也许是几年,也有可能几十年都见不到了。

  所以,他让俞安留下周红珠他们,让他们等到俞安生产完再走。

  俞安听到应有初这样说,自然是舍不得周红珠回南宁的,他们可是从桑定村一起玩到现在的,两人的友情深着呢。

  俞安便劝周红珠多住一阵子,周红珠也舍不得俞安,于是,俞安让他留下来,陪他生完孩子再走时,周红珠当即拍案决定留下来。

  周红珠和他这么多年的友情,当然是看到俞安平安生产完才放心,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这夫郎生孩子只会比女人更凶险。

  他生过祝余,他更能共情生孩子这件事是多么的不易。

  “走什么走,我要等俞安生完宝宝,我才回去。”周红珠赶紧向俞安表态,表示自己没忘记答应他的事。

  “欸?我们来京城前不是说好的吗?等罗兄大婚完就回南宁的,你怎么突然变卦了?再不回去,医馆靠我那两个小徒弟可撑不了多久了。”柳南拧眉。

  说到医馆,周红珠一肚子气,“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一个破医馆,天天都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不满。

  他想到自己坐月子的时候,柳南也是在医馆诊治病人,忙到没空陪他。他一想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把祝余丢给柳南就背过身不理他。

  祝余正是困觉的时候,没了周红珠的抱,顿时哇哇大哭。

  柳南木然的接过孩子,这明明来京城前都说好了的,怎么搞得现在成了他的错了?

  他手足无措的拉扯着生气的周红珠,结果周红珠拧着脖子就是不说话。

  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众人,看到应有初面上一闪而过的笑意顿时明白,这一切都是应有初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