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书院这几日都在教授基本的御马术,书院不会骑马的学生只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都是家中富有早就会骑马不用学的。

  这样一来,书院提供出来的马匹虽然紧张,但没了大部分的学生后,基本上每个学生都能上马实操一番。

  只要不让应有初学水墨画和乐理这种课,其他的他一点就通,御马术他仅学了两三天就能独自骑着马在书院的马场驰骋。

  应有初策马奔腾,疾风从脸上呼啸而过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他忘记自己还是个初学者,骑马的时间不宜过久。

  等他兴致勃勃的骑完马回家后才发现自己的整个大腿被磨得一片鲜红,大腿内侧属于重灾区,不仅磨破皮还沁出血珠,然后干了的血又粘在亵裤上脱不下来。

  应有初看到鲜血的那一刻自己都吓一跳,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是察觉到自己的大腿内侧有点疼的,但属于还能忍的范围内,于是他就忍着疼痛回了家。

  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细细回想可能不是他能忍,而是他的大腿已经痛到麻木。

  应有初好似猛地想到什么,打了一个激灵,迅速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外裤,抖开一看,发现外裤上没有血迹后,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了下来,他长呼一口气。

  他回家的这条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好还好,外裤上没有血迹,要是有的话,他总不能说自己来大姨夫了吧,那他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安安,你快进来帮我一下。”应有初自己一个人肯定脱不下裤子,他只能求助俞安。

  俞安闻声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应有初屁股上一片鲜红。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俞安满眼的诧异。

  应有初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不想告诉俞安真实原因,但在俞安的再三追问下,他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了实话。

  “伤成这样了,相公你都感受不到疼吗?”俞安责怪应有初但语气又十分心疼,说着他就蹲下来帮相公脱裤子,但伤口黏着亵裤,他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扯疼应有初。

  “相公不行呀,这里一大片都黏住了,根本脱不下来。”俞安眼里尽是担忧,特别是刚看到应有初亵裤上的血迹时他心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应有初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屁股,结果一问才知,是他自己骑马磨破皮,然后太兴奋忘记疼痛。

  他顿时不知道该说应有初什么好了。

  “要不安安你欻地一下脱下来?”应有初提议。

  他想,只要速度够快,疼痛就追不上他。

  俞安被他这么一打岔又心疼又好笑,“这怎么行,相公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打盆热水来,把裤子弄湿后应该会好脱一点。”

  应有初乖乖岔着腿坐在床上等俞安回来。

  院子里的应财看见俞安跑到灶房打热水,随后抬头望了一眼尚且明亮的天色,摇了摇头又继续做木工。

  灶房里的林婶已经烧好热水准备等应家吃完饭后洗碗用,看见俞安进来灶房便说道:“小东家,饭已经做好可以开饭了。”

  俞安拿着木盆边舀热水边说道:“我们还有点事不急着吃饭,今日你先回去,碗的话,等下我来洗就成。”

  “哎哟,这怎么能行,您们吃完后放着就好,我明天一早来收拾。”林婶赶忙说着。

  她每个月拿着六百文的薪水,每天还包中午的一顿饭,平时就做做饭洗洗衣服这类轻巧的活儿,她怎么好意思让东家亲自洗碗呢?

  俞安忙着去帮应有初脱裤子,打好热水“嗯”了声就往里屋赶去。

  林婶看他这副匆忙的样子刚要开口问需不需要她帮忙时,俞安就急冲冲的走了,只得作罢,她脱掉围裙准备提前回去。

  她拿好自己的东西刚走到大门口时,猛地听见里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吓得一哆嗦,突然想到俞安打热水时急不可耐的表情,她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里屋的窗子。

  正巧看到两人一高一低的剪影,特别是低的那个影子还在高的影子□□动着。

  哦呦!大白天的玩这么花?!

  林婶抓好自己的包袱火速跑出应家。

  应财听到自己儿子在里屋吱哇乱叫,手上的锉刀一歪,他刚做好的螺旋形的轨道一下被挫出一道口子,他来不及心疼口红盒,起身直径走到应有初他们房门口,敲门急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此时俞安正对着应有初的伤口吹气,“好了好了,成功脱下来了。”他安慰着应有初。

  “没事,别进来!就是今天骑马磨伤了,没什么大问题。”应有初疼得呲牙咧嘴的高声回应着应财。

  应财听到儿子说没事,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听话的走开了。

  屋内应有初抬着自己的命根子,岔着大腿让俞安替他上药,他低头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庆幸道:“还好没伤小小初。”

  俞安听到这话眼神不自觉的向上瞟了一眼,不知为何,看到相公这副狼狈的样子,他顿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应有初被感染到,也觉得自己好好笑,便跟着一起笑,刚刚还充满惨叫声的屋子,霎那间又欢声笑语起来,坐在堂屋等着开饭的应财对他们表示不理解。

  应有初大腿受伤不能再骑马,于是拜托罗平替他请了三天病假,好在他已经学会骑马了不去上课也没什么大的关系。

  他呆着家中养伤很是无聊,只能做点肥皂和香皂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现在正处于夏季,昼长夜短,街道的店铺多数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他家的店铺与众不同,开店的时间最晚,打烊的时间却是最早。

  精品铺子的林哥儿和李二经过这段时间考察和培训已经熟悉自己的业务,店铺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了,俞安和周红珠两人商量了一下。

  他们决定轮流看守店铺,一人三天的轮着来,这样他们既可以休息,又可以在这三天中做做肥皂之类的后勤活儿。

  如果存货多的话,那就想休息就休息,不想休息也能来店里帮帮忙。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俞安首先休息三天,他正好可以在家照顾行动不便的应有初。

  “相公,今日有个商人想从我们这儿购置一批货运到南杭去卖,我们要卖给他吗?”俞安一边和应有初做肥皂一边询问着他。

  “他主要是要些什么货?”应有初问。

  俞安回想着说:“肥皂要得最多,要一千块呢!其他的香皂这些贵一点的就要得少。”

  应有初垂眸思忖片刻说道:“不如我们直接将做肥皂的方子卖给他,让他自己做。”

  俞安停下切肥皂的手,惊讶的看着应有初,“卖方子?那要是他也开个肥皂店铺抢我们生意怎么办?”

  他们精品铺子为什么能盈利这么高,全靠的是整个南宁就他们一家会卖这些新奇的商品,别家想复刻都复刻不出来。

  “别急,你先听我说,如果我们做一千块的肥皂给他,让他再拿出去卖,那有了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其他的商人见状肯定也想来我们这儿进货,但我们就这么点人手,根本做不过来。”

  应有初接着说道:“要是不卖,那我们又错失了赚大钱的机会,谁会嫌钱多?而且,我们要是一直处于一家独大的地位很容易遭到别人觊觎,既然这样,干脆把肥皂的方子卖出去,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俞安恍然大悟的点头,“那其他的方子要卖掉吗?”

  “其他的方子先不卖,肥皂性价比较高,受众广,卖掉方子对我们的店铺影响不大,但其他的方子卖掉的话,影响就大了。”应有初解释:“明日问问那个商人要不要买我们的肥皂方子再做决定。”

  俞安点头如捣蒜,“不愧是我相公,太厉害了,明天相公要和我一起去店里和那位商人详谈吗?”

  “明天一起去。”应有初答。

  他大腿上的伤才过了一天,不过好在只是擦破皮,现在已经结痂了,走路慢点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他要是不去的话,俞安和周红珠两个涉世未深的哥儿,怎么会是那些走南闯北精明商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