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令舟猛地顿住,不敢再前进半步,他抑制着心中的激动,转过身眸光狠辣的盯着众人。

  “你确定这样就行了?当真能让我夫人借圣体重生?”

  老者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蒋庄主谋划这么多年,是不相信自已,还是不相信我们呢?”

  “蒋庄主刚刚亦是亲眼所见,贵夫人已经前去,如今就只差阴阳结合,等一个契机便可事成。”

  老者的声音沧桑坚定,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蒋令舟与这些人相处日久,对他们不说十分信任,却也信了八分。

  见他这样说,便不再做他想:“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青漪族必定无一生还。”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老者见状忙出声道:“蒋庄主,还望切记不可前去观望,否则后果自负。”

  “哼!”蒋令舟脚步顿了一瞬,重重的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待上面传来‘砰’的一声轻响,众人原本坚毅的神情瞬间垮下,年轻一些更是慌张都写在了脸上。

  “族长,这样真的能骗过他吗?”

  “是啊,这样做,十个月之后该怎么办?”

  “终究还是会穿帮的。”

  “对啊,这样还害了别人,我们会遭天谴的啊族长。”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的都透着惶恐不安与深深的后怕。

  那老婆子将拂尘抓在手中,视线定定的落在上面:“老头子,异世之魂是天意,我们这样做......”

  “终归会有报应的。”

  老者转头看她,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挂着无奈又心酸的笑:“老婆子,我算过了,那两位之间有着解不开的缘。”

  “我们的行为虽然可耻,可并非乱来,只是将某些必定要发生的事情,提前了罢了。”

  老者撑着拐杖,缓缓朝外面走去,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一般,完全没有之前面对蒋令舟时的精气神。

  “什么拾魂入体,什么圣体,什么借体重生,怎么可能?”

  他边走边说,嘴角挂着挥之不去的自嘲。

  听见这话,老婆子忙跟了上来,众人也纷纷跟在身后。

  “老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说,阳体者是异世之魂吗?”

  老者转头看了她一眼:“真的。”

  “那你这话是何意?”老婆子追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了吗?那是天意,我们凡夫俗子,能窥一分天机,已是恩赐,如何能真的做到让人重生?”

  老者缓了缓,叹了口气:“真正的死人,是不可能复生的,而未死之人,又何来魂归一说?”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尽数怔愣在原地,老者视线缓缓划过众人的脸,嘴角的笑意渐深。

  “我老了,青漪族的未来,终究需要你们来守护,族中的孩子们,还在等着你们回去。”

  “今夜过后,我会与他谈条件,我与老婆子留下善后,你们回去之后,记得立刻带着族人转移,永世不出。”

  “记住了吗?”老者声音陡然提高了些许,众人纷纷回神,都知道他的意思。

  留在这里会是什么结果,他们很清楚,可除了族长所言,他们毫无办法。

  ————

  望舒没有探到半点有用的消息,夜已晚,他只得先行回来,见北辰与星朗都守在门口,不由得的皱了皱眉。

  他转头朝对面的屋子看去,房门大开,很明显里面没有人。

  他刚想出声问,被北辰眼疾手快的制止,疯狂的朝着房中使眼色,须臾望舒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而此时的屋内,床上帷幔落下,一室春华———

  床边散落着衣裳,鞋袜,蹀躞,头冠......

  裴君牧抓住褚浔之的双手,压在头顶之上,细碎的吻轻轻落在唇角,耳畔,脖颈——

  褚浔之浑身紧绷,却又无端酥麻。

  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上涌动一般。

  让他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褚浔之......”

  只要裴君牧的嘴一有空闲,便会喃喃的念着褚浔之的名字,每一次的轻唤,都会又轻又重的拂过他心尖——

  裴君牧的每一次触碰,都在一次又一次钻入他心底,刻至心头。

  裴君牧浑身都在冒着热气,那是药效已经彻底发挥的征兆,也就意味着,他将彻彻底底的失去理智。

  褚浔之缓缓闭上眼睛,在裴君牧松开他手的那一刻,紧紧的攥着床单,手指曲起的骨节尤其好看。

  裴君牧感受着————

  之前的温柔早已不在。

  ————

  (呼呼......)

  ————

  褚浔之双手青筋暴起,死死咬着唇瓣,双眸紧闭,不敢妄动分毫。

  裴君牧没了理智,自然也就不存在温柔,被本能支配着的人,只有无穷无尽的索取。

  夜已过半,原本皓月当空的夜间,突然乌云滚滚,雷声轰隆,暴雨没有任何征兆,倾盆而下。

  水汽从未关严实的窗口飘入,凉意渐起。

  可那张不大不小的床榻上,犹如干柴烈火,温度只升不降。

  ————(来来来,作业时间到,宝子们你们来吧,我认输!!!)————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褚浔之终究还是有了回应——

  许是尴尬羞耻之期已过,又许是情浓至深——

  褚浔之由一开始的被动,僵硬——

  慢慢变得软糯,配合。

  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覆上唇瓣,只为能快些浇熄裴君牧身上的——

  他知道相思入骨的厉害,也明白自已为什么在这里。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究还是克服了多年以来的恐惧。

  事已至此,如今该想的不是前因,亦不是后果。

  而是应当先保住这个,他愿意为之俯身的人。

  ————

  不知道过去多久,

  褚浔之难受的直皱眉,一种身处冰火两重天之感,愈发强烈。

  “褚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