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噗’一声,一口黑血尽数喷在了床上,也撒了褚浔之一身。

  裴君牧终于停下了,原本精力无限的他,瞬间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只来的及呢喃一句,便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裴君牧!”褚浔之来不及检查自已,翻身便将裴君牧平稳的放在了床上。

  什么都来不及顾上,便开始先给他检查身体,他将内力输送进裴君牧体内,细细的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

  裴君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脉搏更是跳动的极其缓慢,这让他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他忙将人扶起来坐好,开始疯狂给裴君牧输送内力,只为护住他一丝心脉。

  雷雨声渐渐变小,直至停歇,天边也开始慢慢泛起鱼肚白,裴君牧的脸色由一开始的通红,变得苍白如纸。

  身体上的潮红也在慢慢褪去,呼吸逐渐平稳,褚浔之这才缓缓收功,开始给自已调息。

  一刻钟后,他刚准备起身,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腰上的酸痛似是入骨一般难受,说不上多疼,可就是让他直不起腰。

  视线不由得就落在了昏迷不醒的裴君牧身上,幽深,复杂......

  看着那苍白的脸,他竟是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表情。

  终究,只余一声叹息,该与不该已经不重要了。

  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忍着酸疼将自已收拾整洁,又给裴君牧穿上里衣,这才出声道:

  “打些水来。”

  “是。”门外响起几道声音,一阵忙乱的脚步匆匆离开,不一会又匆匆赶回。

  星朗端着温水,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褚浔之没注意他,只是淡淡的开口:“放下,出去吧。”

  “是。”

  星朗将水盆放在床边,悄咪咪抬头看了眼床上,见裴君牧虽然脸色苍白,但呼吸平顺,应该是没什么事了,这才微微放下了心,匆匆退了出去。

  “望舒。”褚浔之拿过巾帕,沾了水,又唤道。

  “属下在。”望舒在门外应声,没有直接进来。

  “去盯着蒋令舟,在裴君牧醒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踏足这个院子。”

  “是。”

  ————

  “世子,您起身了吗?”蒋令舟来到院外,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北辰自院中出来,看向蒋令舟的眼神中含着浓烈的杀意:“你来作甚?”

  蒋令舟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指了指身后的两人:“这......在下带人来收拾一下。”

  “怎、怎的?出了何事吗?”他躬身问道。

  北辰冷笑:“出了何事?蒋庄主不知?”

  “这......”蒋令舟一脸迷茫,“在下当真不知,还请小兄弟告知。”

  “谁跟你是兄弟?”北辰嫌弃的回道。

  蒋令舟呵呵的陪着笑:“是是是,是在下失言。”

  “这......”

  他还想说什么,里面传来褚浔之的声音:“北辰,让他进来。”

  闻言,北辰死死的盯着蒋令舟,须臾才抬脚侧身:“进去吧。”

  “多谢。”蒋令舟哈着腰,带着两个侍女进了院子。

  褚浔之坐在院中,半倚着椅背,双腿交叠放着,视线沉沉的落在蒋令舟身上,探究之意明显。

  “蒋庄主这庄子中,倒是能人辈出。”

  蒋令舟闻言脚步猛地一顿,微垂的眼眸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却在抬眸间变为了惶恐。

  他先招呼了两个侍女:“快去将桌上收拾一番。”

  “是。”两侍女应声,弓着身子离开。

  蒋令舟这才朝着褚浔之行礼:“不知世子此话何意?是出了何事吗?”

  “出了何事蒋庄主不知?”褚浔之冷笑一声,垂眸间,眸色渐渐晦暗,杀意顿升。

  蒋令舟似是被吓到一般,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世子恕罪,在下......在下当真不知啊。”

  “还请世子明言。”

  话落,他整个人趴伏在地,背脊处似能看到微微的颤动。

  “呵......”褚浔之低低的笑出声:“本世子与蒋庄主合作这么多年,倒是不知蒋庄主的戏曲功底,这般深厚。”

  蒋令舟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褚浔之:“世子此话从何说起?在下对世子一片忠心,世子万不可冤了在下。”

  “是吗?”褚浔之眸光锐利,不放过蒋令舟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那你说说,你的饭食中为何会有相思入骨?”

  “你与闫野......又是何关系?”

  褚浔之眸子微眯,冰冷寒意覆上,杀机自周身汹涌,院中气氛瞬间紧绷。

  此话一出,蒋令舟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连连磕头,“这!世子......望世子明察,世子明察啊,在下怎会与闫野有关系?”

  “在下这些年所作所为,世子也是知晓的,在下绝不会与那魔头有任何关系啊。”

  “请世子明察。”

  “哦?”褚浔之冷冷嗤笑一声:“那你告诉本世子,相思入骨从何而来?”

  “这......”蒋令舟哽住,抬头迷茫的望着褚浔之:“这,我......”

  “世子恕罪,在下真的不知道那东西从何而来。”

  “那魔头现世,武功当世无敌,他若诚心投毒,凭在下又如何能防得住?”

  “还望世子明察,这、此事当真与在下无关啊。”

  褚浔之缓缓起身,眉心止不住的紧了紧,双手背于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蒋令舟:“蒋令舟,此事最好与你无关。”

  “否则,本世子定会踏平这潇雪山庄。”

  “是,是是。”蒋令舟连连点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人分不清真假。

  “滚!”

  等蒋令舟与那两个侍女离开之后,望舒才从暗处现身,来到褚浔之身侧。

  “主子,没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