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钱你就什么都能为他付出是吧?”
周应行说着从外衣口袋掏出钱包,一沓厚厚的钱撒在盛褚年身上,然后轻飘飘落下,开口便是冷嘲热讽,“那我呢?我给你钱的话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样。”
“玩死你。”
“盛褚年你他妈做人能不能值几个钱,给他当情.人很有的赚?”
周应行问他的话他一句都答不上来,盛褚年捂着脸不说话,许久后他放开手,低着脑袋慢慢蹲下身去捡钱。
活脱脱我要钱不要脸的姿态。
“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权斯庭真的很差劲,你玩不过他。”周应行勉强心平气和地说。
许久,盛褚年道:“我知道。”
多少沾了些不知好歹地意味。
周应行接着讲,“比起你,我认识他更早,权斯庭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为人有多歹毒三言两语都未必能说得清,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走到今天坐上这个位置的。”
“他的钱你要不起,现在能揣进口袋的,最终连本带利都得吐出来。”
盛褚年不想计较那么多,他和权斯庭直接的恩怨情仇磨皮嘴皮子都说不通。
况且他就算说了,周应行也不会信。
毕竟现在他除了姓盛之外,没人能证明盛褚年身份的真伪性,有理他都说不清。
凌晨三点。
酒吧外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成群结伴走出门的也基本都是醉到半醒。
幸亏没人有闲心看热闹。
盛褚年就蹲在那默默地一张一张把钱都捡起来,他边捡边说,“事实就摆在你面前,如你所见我就是个烂人,为了钱我能把命给他,这个理由你觉得怎么样?”
一番话彻底把周应行惹毛,血液在体内不断翻涌,怒气郁结攻心逼他得眼睛发红。
周应行脸色愠怒后牙槽都快磨碎了,他叉着腰大声斥道,“起来。”
“别捡了我叫你站起来,盛褚年你腿断了还是耳聋了!我叫你别捡了。”
盛褚年仿佛听不懂人话似的,仍旧坚持,手中的动作丝毫没停。
最后一张钱躺在周应行脚边,他伸手去拿,却被周应行踩住。
“……我”没等盛褚年张嘴说话,周应行拎起他衣领恼火地将他拽起,“你不是会解释吗,说话啊!”
盛褚年憋着一口气迟迟不吭声,他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周应行一连串的问题。
他只知道今天遇到周应行,面子铁定是留不住了,往后朋友也没得当了。
找谁不好,偏偏那人是他叔叔。
思来想去盛褚年绝对彻底把脸皮豁出去,“你看都看到了我还怎么狡辩,我就是爱钱,你满意了吗,不够的话我再跟你说一遍也没关系。”
“……”
沉默。
盛褚年心里没底,加上周应行不出声,他有些自乱阵脚。
“算我求你了,以后能不能别搭理我,如果不留心遇到我就把我当做空气。”盛褚年的话不免干涩他艰难说出口后瞬间了后悔了,现在说这些有点自讨没趣。
简直是火上浇油。
周应行冷哼,“空气都比你精贵多了。”
还不如不说来着,就和他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募地,周应行扑过来死死抓住他衣领,险些撞的他跌倒,“盛褚年我喜欢你,你是真的一点看不出来吗?”
告白突如其来,盛褚年错愕之后脑子瞬间停止了工作,空荡荡的如石头扔进水里沉了底。
亲口听到喜欢这个词原来和别人说出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实话说,自从那次周应行在宿舍给他吹头发时他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没想到权斯庭说的居然是真话。
从入学,盛褚年就经常使唤周应行,虽说两人关系一般,但每次他提的要求都掷地有声。
连他随口的抱怨都能解决。
上到小组作业下到食堂打饭,只要盛褚年嚷嚷喊难,周应行总会帮他。
周应行不仅帮他还帮别人,于是盛褚年只当他是好心,完全没往其他方面想。
不成想周应行蹦出来一句喜欢。分明想好怎么怼他的盛褚年,直接哑了火。
盛褚年撇撇嘴,声音压的很低很小就像犯了错的孩子,“看不出来,你那么凶谁知道…”
入秋后的夜风夹杂了丝丝凉意,盛褚年套了权斯庭的外衣,衣摆被风吹得飘起。
他不觉发冷,将衣服裹的更紧了些。
风不止,两人距离极近,谁都打不破这该死的沉默。
咳,权斯庭缓步从酒吧侧门走出,他故意轻咳一声,扬起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靠在墙根。
权斯庭蹙眉看着两人,从口袋摸出烟盒,点了支烟来抽,他笑说:“没打扰到你们吧,继续,别太凶把你婶婶吓坏了不然回家我还得哄半天。”
疯子,简直是见了鬼!
盛褚年和周应行同时向他看去,那股嚣张跋扈劲隔了很远距离都能感受的真切。
无灯的暗处,白烟飘散火星明灭着微弱的光点,权斯庭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少年呼吸有一丝停滞,他敛眸颔首,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周应行却再次问他,“愿意?”
前有狼,后有虎,盛褚年眼神动了动违心的说:“愿意。”
其实他极其不愿,奈何权斯庭如鹰隼般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做抉择这种事他向来讨厌,他向着一方另一方定当生气。无论怎么说都会得罪其中一方。
但,谁与权斯庭相比,他都会毫无悬念的选择权斯庭。
停顿两秒钟,周应行似乎读懂了他眼里的答案,望向盛褚年不觉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到周应行走远,盛褚年仍然看向他离开的方向,风吹着他的左右为难彻底跌了个粉碎。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一支烟刚好燃尽,权斯庭扔掉烟头丝毫不领情的笑话他:“你瞧瞧,我之前可没向你开过玩笑。”
确实,一点都没骗过他,周应行是真的与权斯庭说过,让他放过自己。
盛褚年迟疑几秒,眼前一阵黑暗过后,他感觉自己被那人生硬的扯进怀里。
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暖意,他看着明显顿楞的盛褚年继续说,“楞什么,你又不爱他,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