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褚年睁开眼时,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一成不变的天花板。
满身的酸痛不断传入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权斯庭昨夜到底做了什么。
床铺除了他,另外一边是空的,男人离开了。或许是去了公司,又或许是在厨房。
盛褚年不清楚,他也不想知道。
窗外已经大亮,白炽的光照的整间房也亮堂堂。
少年双目回转,睁着眼面无血色,嘴唇干到起皮开裂,隐隐显露殷红的裂纹。
他好疲惫,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指尖累到抬起来都费劲,盛褚年呆呆望着顿了许久。
盛褚年喃喃自语,“想喝水。”
有些渴,喉咙快要烧到冒烟。
他艰难咽了咽口水,费了些力气侧过身端起床头柜摆着的水杯。脑袋胀痛睡醒到现在还在晕眩。
盛褚年不知昨晚到底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夜异常漫长。
从闭眼到现在,这一觉他仿佛睡了很长时间。
昨天夜里,权斯庭带他去参加了不知名朋友的聚会。
与其说是朋友,不如叫作狐朋狗友。和权斯庭交情好的朋友基本和他都属于一类人,性情顽劣的公子哥。
一聚一帮人,个顶个风流。
论起家世、背景基本大差不差,出生上流社会的富二代,钱多到几辈子花不完,除了爱玩还是爱玩。
盛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当然清楚权斯庭那些朋友都是什么货色。
倘若他是被盛家好生养大的,估计现在脾性也和他们差不到哪去。
烟酒不离手,投资总败家。
权斯庭的朋友从国外飞来,落地第一站,接风洗尘就带人来酒吧包间消遣。
无语,但又确实符合现实基调。
包厢大的离谱,香水味伴随酒精味同时融在空气中,薰的太过于刺鼻。
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宣泄着今晚存在暗处的欲.望。
侍应生无声无息上了酒水。
茶几越摆越满,满满当当全是酒,除了果盘之外几乎没有空地。
“宝贝有没有自己喜欢吃的零食。”权斯庭看了酒水单,脱口一句便把他揽着入怀,“老公,我不会喝酒。”盛褚年压低声音,不乏显得娇气。
他拿过酒水单,在右下角不起拿指尖轻轻指了一下,乌梅番茄,
不多时就送到了。
盛褚年骗人的鬼话很多,不能喝酒只是句骗话,权斯庭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他喝酒。
撒个娇卖卖好脾气,权斯庭吃他这套,索性也没当回事。
包间里美女如云,盛褚年简直反感了这种场合,他头都不抬,坐的远离了些。
他今晚只想当个不说话的哑巴,嘴巴用来当摆设,要说的话能少则少,最好今晚都不要超过三句。
他不去找麻烦,希望麻烦也别来找自己。
面对权斯庭朋友们的有意调侃,盛褚年实在烦透了。
盛褚年本来就无要来的欲望,只是来附和权斯庭的态度,他并不是谁都想凑近认识。
“权大公子,说好的出来玩不带家室,你这位难道是……”有人怀里分明搂着个女孩,嘴上说着不着调的调侃。
“我这能不能成就看小祖宗心情好坏了。真要是有了家室没找他,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啊说不定都是他变的。”权斯庭一句话玩笑话堵了朋友的嘴。
盛褚年想走,却迫不得已挤出假笑陪在权斯庭身边。
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他不能不分场合的任性。
毕竟规矩还是懂得。
酒精味实在刺鼻,盛褚年没多久便想垂额要外奖励,他探头亲亲,权斯庭的头向旁边撇过,没接茬吻他。
他作出一副暗自伤神的哀怨模样,偷偷向四周打量,却发现还有比权斯庭带他更离谱的人。
一次性搂俩,手根本空闲不下。
喝了几杯酒后,盛褚年胃里泛起酸意,他最近手伤刚好不久,脆弱的厉害,只是些不算刺激的啤酒就足以让他难受一阵子。
“老公我不能再喝了,我好难受——”
盛褚年侧身环住男人有力的腰,言语中带些甜腻腻的味道。
权斯庭叫人撤掉了他的酒杯,温柔拍抚他的背,让盛褚年躺在自己腿上枕着。
灌耳的音乐声嘈杂欲乱。
不知不觉中盛褚年竟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待再次醒来时他发现依旧还未散伙。
时间在流逝,他压根不知道是几点了,霓虹灯此起彼伏抹除了人们对于时间的概念。
夜色沉沉,放纵才刚刚开始,没有人需要知道时间,也没有人需要时间存在。
今夜是狂欢。
盛褚年抬头缠着权斯庭索.吻,被男人笑着说他孩子气。
生气,不理他好了。
权斯庭站起身带着盛褚年往出走,“抽根烟就回来。”他敷衍的丢了一个借口,便把少年带到安全通道。
穿过走廊里的人堆。
午夜的楼梯间属于无人地带,此时此刻在这里只有他们彼此。
静得连砰砰乱蹦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担心你故意勾.引我的时候被人看到了。”权斯庭看似开玩笑的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往肩头带。
“老公你别说了。”盛褚年被他打趣的举动逗得脸红,害羞的踮起脚在男人唇角啄了一下。
而后两人抱在一起,唇瓣紧.贴。
偶尔有人路过走廊,脚步声由远到近,不免让盛褚年慌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带了扇厚重大门的楼梯间,几乎不会有人找到这来。路过的陌生人也是从外路过,只是脚步声听来响。
并不会真的进入。
怀中的人却害怕到不停发抖,“会有人发现的,老公我们回家吧。”他试图和权斯庭商量。
商量没行得通,男人把他压在墙上,一时间权斯庭紧抓他的手腕,被束.缚了双手难以动弹。
泛绿光的应急灯下印着他们接吻的影子,盛褚年埋在他怀里失.律喘.息,而后含.羞忍辱地低下头,在空隙时他小声道:“老公我想回家。”
“我不想在这里。”
权斯庭不理会他的感受,说完俯身贴近便亲了上去堵住他的唇。
盛褚年还想在说什么,男人的手已经娴熟的解.开他衣扣,从里伸.了进去。
呼吸声愈发明显。
空荡的空间里气氛逐渐暧.昧不清,一番唇齿交流后两人身上都散发着彼此的味道。
淡淡的烟草味不易察觉地钻进鼻腔,而味道并不是来自于眼前的男人。
盛褚年不由呼吸一窒,全身紧绷着惊觉起来,被权斯庭钻了空,很轻易探.进舌尖。
真的有人路过了!!
门把手突然动了,吱呀一声闷响,黑暗中一道人影打破亲吻,越发走近的轮廓缓缓出现在盛褚年视野之中。
盛褚年看到人脸的那刻,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瘫软靠在权斯庭怀里连站稳脚跟的力气都没了。
很快那人的声音打破僵局。
“好久不见,叔叔。”
冷冽的男声不是别人。
而是盛褚年在假期中许久未见的室友周应行。青年叼着烟,散漫的插兜看着两人黏.腻在一起的模样,眼睛里看不出是动容还是怒火。
三人相遇,最先狼狈的莫过于盛褚年,他把脸埋的很低,但现在才躲闪已经看完没了用处。
周应行又不是瞎子。
权斯庭不慌不忙脱下外套将盛褚年裹住,“还不走吗?你嫂嫂都被你看害羞了。”
“躲在我怀里都不肯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可除了盛褚年之外的那两人却丝毫没觉得不妥,反而有种剑拔弩张的架势。
“…权斯庭…求求你了,回家好不好。”少年在隐蔽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拉着权斯庭的手压低声音服软式讨好。
权斯庭毫不留情地捏住他的下巴,面露不满的冷笑道,“怎么,看到朋友后连老公都不敢叫了?”
“是不敢吗,还是说你不想当着我侄子的面承认我们的关系,宝贝说话啊。”
盛褚年被捏的艰难抬起头,眼睛挂上层泪蒙蒙的水雾。确实太丢人现眼了。
抓破脑袋都没想到过周应行怎么还是他侄子。
要撞墙的破伦理关系!!!怎么全被他遇到了,先勾.引了叔叔,又被侄子喜欢,现在倒好,直接被撞破。
盛褚年僵在原地,寸步不敢挪。
他上哪说理去,周应行本来就对他的鬼话将信将疑,这次好了,直接亲眼所见。
本来周应行可以不全信的,现在完全不能不信两人之间没那一腿的关系。
不可奈何下,盛褚年怯生生叫了句老公,不成想反而激怒了周应行。
周应行满脸的阴戾仿佛要把盛褚年生剥活削了,他走前一步嵌住少年手腕强硬的将他带离楼梯间。
?!
盛褚年被他异常的举动吓唬坏了,扭着腕子跟在身后不停挣扎,“周应行你放开我!”
走出酒吧门外,周应行的脚步停住了,他回头看到盛褚年被啃咬到嫣红的唇瓣,心中怒火就由然而生。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下,打在盛褚年脸颊。
嫩白的面庞瞬间印出轮廓的微红。
“盛褚年我看错你了,你他妈真是个下.贱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