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耀哉的回复如炼狱杏寿郎所猜测的一般。鬼杀队的当主相信自家剑士们的判断,他愿意相信阿药是无害的,并且温和的嘱咐猎鬼人们不用那么急着赶回来,他会先向其他柱解释阿药的事,给大家一个心理准备。
阿药捧着那封并不长的信仔仔细细的读了两遍。整封信的字里行间里都映照了写信之人的性格,字体看起来也给人一种十分优雅柔和的感觉,阿药觉得看上去有些像母亲的字,但是多了几分男性特有的刚劲。
感觉就像是杏寿郎说的那样……鬼杀队的主公是位很温柔的人。怪不得连不死川实弥都会在提起对方时下意识的放柔了表情。
因为这封信,阿药不安的心平静了不少。
产屋敷耀哉大概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力量吧,只是一份信居然都会让她感到安心。
少女的指尖落在信件的最底部,最后的几个字因为下笔过于用力导致墨有些晕开了,看上去有些细微的扭曲。
不知道为什么,阿药总觉得这几个字是写信的那人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写下的。
把信交还给炼狱杏寿郎收好,阿药开始吃起属于她的那份午餐。
盐焗的秋刀鱼和热乎乎的昆布味增汤,再配上白米饭,作为午餐来说十分合适。
只是鬼的身体并不需要摄入这些人类才需要的食物,吃再多也无法填补身体里的饥饿感,充其量只是个心理慰藉而已。
炼狱杏寿郎也知道这点,可他依旧会在用餐时间准备阿药的那一份,而阿药也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去吃少年为她准备的一日三餐。
炼狱杏寿郎在为阿药准备的食物分量都是按正常女性的标准来的,但依旧超过了少女还未变成鬼之前的食量。
因为从小就体弱多病,阿药的食量一向很小,夸张些说和猫差不多。所以在变成鬼后出于习惯,即使不会有饱腹感阿药也还是在吃掉半条鱼后三分之一的米饭后就放下了筷子,捧着味增汤小口小口的喝。
热乎乎的汤稍微抚平了饥饿带来的焦躁感。
已经吃完第四份午餐的炼狱杏寿郎看到阿药吃剩的米饭后十分自然的把对方碗挪到自己面前,三两下就解决了阿药吃剩下的食物。
还在战国的时候他就怎么做了,一开始阿药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大多数时候她还会托着腮,认真的看着炼狱杏寿郎吃完。
少年吃东西的时候总会把脸颊撑的鼓鼓的,像一只藏坚果的仓鼠,并且在吃到喜欢的食物时还会边吃边不停感叹好吃。阿药看着都觉得自己的饥饿感减轻了不少。
不死川实弥对她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行以为常了,一脸平静的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食物。
而对男女关系……不对,不如说对人际关系相当迟钝的富冈义勇看着炼狱杏寿郎的举动,再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蝴蝶忍。
少女虽然身材娇小,但因为平时运动量大,食量也比普通女孩子要大一些,富冈义勇看过去的时候她面前的食物已经快吃完饭了。
还以为帮关系比较好的女性解决吃不下的食物是正常行为的富冈义勇松了口气,因为他吃完自己那一份以后就已经饱了,不是谁都和炼狱杏寿郎一样有着接近于黑洞的胃。
但是女孩子的食量区别都这么大吗?还是蝴蝶格外能吃一些?
察觉到视线的蝴蝶忍敏锐的抬起头,她半眯着眼看着对面的黑发青年,慢悠悠的开口:“总觉得富冈先生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耿直的富冈义勇也没有掩饰自己想法的打算,既然蝴蝶忍问了,他也就顺势回答:
“我只是在想蝴蝶你看上去好像比普通女性的食量要大。医城小姐只吃了一半,蝴蝶你都快吃完了。”
“……”
这个世界上有着绝对不能对女性说的话,其中排名前三的就有说一个女孩子吃的多这一句。
这是绝对的雷区。
一时间除了正在吃第五份午餐的炼狱杏寿郎以外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空气变的格外安静。
不死川实弥默默的换了个离富冈义勇更远的位置,蝴蝶忍身上的杀气都快波及到他了。
“那个……”阿药小心翼翼的开口,试图拯救说话过于耿直的富冈义勇。
“不!不如说是阿药吃的比普通女性要少才对!”终于把嘴里的食物嚼完咽下去的炼狱杏寿郎先阿药一步开口。
他像是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一样,大大咧咧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好在也巧妙的缓解了蝴蝶忍的怒气。
“母亲即使在生病的时候也比阿药吃的多。”
为了不让自己消瘦的样子让孩子们看到,炼狱熘火总是会强迫着自己在用餐时多吃一些。虽然也多不了几嘴饭,但还是比阿药吃的多一些。
这是属于一位母亲的温柔。
“哈哈哈哈,蝴蝶吃的一点也不多啊,再多吃一点才能负担起身体的消耗,我已经吃了五份了。”他指了指手边的空盘。
富冈义勇看了眼金发同僚旁边叠起来的空盘,乍一看还挺壮观的,但是怎么看都是因为对方食量比普通人大才对。他张嘴想要反驳:“不,那是因为炼狱你……唔?”
生怕被蝴蝶忍的怒火波及,不死川实弥眼疾手快的在富冈义勇把话说完前捂住了对方的嘴。
“要是没吃饱的话就再吃点吧!”他动作凶狠的往黑发的猎鬼人嘴中塞了个馒头。
“唔唔……”嘴被强行堵住的富冈义勇说不出话,只能顺从的嚼着馒头,只是他嚼完一个刚想说话又被不死川实弥塞了一个,对方像是要彻底阻止他说话的行为。
最后,这顿午餐在富冈义勇被馒头塞撑后结束的。那天以后馒头就成为了年轻点水柱最讨厌的食物,在一段时间里是只看一眼都会感到反胃的存在。
……
即使产屋敷耀哉在信上说了让猎鬼人们好好休息不用着急归队,但剑士们还是决定今天就出发。
阿药在说出自己的身份后为了展示自己的血鬼术就把富冈义勇腰上的的伤治好了,剩下的都是放着不管过两天自愈的小擦伤,所以接着赶路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蝴蝶忍也提出了休息一天再走的建议,只是被阿药拒绝了。
阿药摸了摸蝴蝶忍的发顶,这个孩子看起来很强硬,实际上和蝴蝶香奈惠一样骨子里都带着善解人意的温柔。
[姐姐的伤和主公的身体你也能治好吗?!]
那天在见识过阿药的血鬼术后蝴蝶忍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即使对方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这两天阿药有在夜晚听到过蝴蝶忍在梦里喊过香奈惠。
带着恐慌和无措的呼喊。这段时间蝴蝶忍经常被梦魇折磨着。
“我很担心香奈惠,所以我们还是早点回鬼杀队见她吧。”她笑着背起了自己的医药箱,拉着蝴蝶忍的手敲开了隔壁炼狱杏寿郎的房间门。
猎鬼人们赶路的速度很快,出发第二天就到了接近鬼杀队主宅的地方。
“再有不到半天就能到了。”不死川实弥不知道从哪拿了条黑色的布条,转手丢到阿药手里。
“把这个带上,后面的路让炼狱背着你走。”
阿药十分配合的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能理解不死川实弥这么做的原因。
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鬼杀队当主所在的宅院,那里不只有对于剑士们十分重要的主公,还有负责医疗的蝶屋,如果位置暴露给了鬼那一方那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剑士们愿意相信阿药,这也是必要的保密措施。
黑色的布条是很厚的绸缎质感,蒙在眼睛上基本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一片黑暗之中,阿药突然有种光明被夺走了的错觉,就像是鬼王的血液刚刚流入体内那会,无法忍受的疼痛几乎剥夺了她的无感,企图将她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时阿药才发觉自己居然会怕黑。
她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不要怕。”
有人很快接住了阿药伸出的手,带着接近阳光的温度,包裹住了少女冰冷的指尖。
“我在这里。”
炼狱杏寿郎这么说着抬手搂住了阿药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对方的膝盖,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这种姿势比起背来说不太方便赶路,但金发的猎鬼人还是选择这么做。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轻松的把身材纤细的少女楼到怀里,再借住披风将人完全裹住。
这样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
周身都被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把黑暗带来的阴冷驱散的一干二净。阿药嗅着少年身上如太阳般干净的气息,安静的把头贴在了对方胸口。
人类的心脏有里的跳动着,隔着胸腔撞击着鼓膜,没由来的让阿药感觉十分安心。
她像只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猫,轻轻的在炼狱杏寿郎胸口蹭了蹭。
“嗯,我不怕。”
即使看不见,她也能嗅到太阳的味道。比明火还炙热,温柔的包裹着她。
那是只属于她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