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共处一辆马车的时候, 赵青舒浑身都不自在,向来都是她让别人不舒服,现在她却体验了一把拘谨难受的滋味, 她的眼神在棠意欢和竹筠的身上来回打转,她们旁若无人的态度让赵青舒觉得自己还不如摆在案桌上的一盘点心重要呢, 好歹那盘点心依次进了那两个人的肚子里, 而自己呢?就像是根多余的筷子,硬挤是挤不进去的。
“咳。”棠意欢忍不住低声咳了咳, 竹筠心惊肉跳, 顺手摸进了她的挎包里, 摸摸索索找到了那瓶回春丹, 又让棠意欢靠在自己肩上为她端来温热的果茶来服用回春丹。
赵青舒睁大了双眸, 看看那两个人正在亲昵地依偎着,再看那炭炉上煮着的果茶,用着最好的银炭不是用来取暖而是在煮热茶,赵青舒突然觉得这侯府千金果然过着奢侈的日子啊。
但转念一想这个说法不太对,她的奢侈没有用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用在了那个身娇体弱的竹姑娘身上。
赵青舒哀怨地叹叹气,觉得自己这根筷子实在是碍眼极了, 早知道还不如抱着豆豆让丫鬟给自己揉腿呢,何必来受这两个人的气呢。
“竹姑娘感觉好些了么?”她到底欠了竹筠一份情, 见这人病痛缠身的样子, 赵青舒这心里头也有几分怜惜之情。
棠意欢抿唇笑了笑,淡淡道:“有劳赵姑娘关心, 我并无大碍。”
她低垂着眉眼, 病容使她娇怜,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棠意欢神情冷然地靠在竹筠的怀里,那纯美消瘦的小脸唯有对着竹筠才展露出些许脆弱,这番神态落入赵青舒的眼中不知为何令赵青舒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棠意欢。
赵青舒眸光闪烁,她盯着竹筠看了过去,只见竹筠温柔地拍着棠意欢纤薄的后背,眼角眉梢流出动人的笑意,浅浅勾着唇角,好似甜天生就是个爱笑的模样。
赵青舒蹙起细眉,以前的棠意欢有这么喜欢笑么?哪次不是挂着假惺惺的虚伪笑脸呢?可偏偏这个样子的她就能获得那些长辈们的一声声赞叹,说她端庄大气是个美丽贤惠的女子,但赵青舒总觉得那个模样的棠意欢很怪异,她始终都记得棠意欢身骑高大骏马在庄子里迎风奔跑的洒脱肆意,也是在那个时候赵青舒和棠意欢交情变近了不少,哪怕棠意欢的手帕交是她最讨厌的李惠玫,她也愿意去结识这个女子。
“盯着我做什么?”
“意欢。”
竹筠挑挑眉梢,静等她的下句话。
赵青舒犹豫片刻,说道:“你对竹姑娘这般上心,莫不是你对好友都会如此?难道说你对李惠玫也是这个态度?”
竹筠疯狂咳嗽,顾不上仪态,连忙摇头就像那拨浪鼓,她说道:“怎么可能,这辈子我只会对她这样。”
棠意欢用手帕遮住上扬的唇角,听得心里极为欢喜。
赵青舒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她失笑道:“瞧把你给吓的,只要你没这样对李惠玫就成,要不然我可是会怀疑你脑子里进水了。”
竹筠气鼓鼓地说道:“我要是动了这心思,某人一定会生气的揍我一顿吧。”
棠意欢泛着凉意的双眸剜了剜竹筠,有点后悔当年没跟着父亲学武了。
竹筠把她搂得更紧,笑着讨好棠意欢,别的话什么都不敢说。
赵青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这两个人,脱口而出道:“你俩有点怪怪的。”
竹筠打趣道:“有什么怪的,我就愿意这样待她呀。”
赵青舒不得体地翻了个白眼,再一次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无聊上这辆车,简直是作孽啊!
棠意欢口中弥漫着药味,本身就没有苦涩的回春丹此刻更是甜如蜜糖,顺着咽喉滋润了她整个心窝。
棠意欢安心地阖上了双眸,心无旁骛地靠在她的怀里。
自己现在是个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呢。
...
...
...
偏僻的院落有着一间从内到外都封得严严实实的房间,整块木板钉死在窗口处,好似这样就能堵住气味不会外露,如果不是还要有人进出这间房恐怕那扇门也会被人给钉死。
这才半个多月就让容颜姣好的李惠玫瘦成了皮包骨头,在寻遍名医找不到治病的办法后,李惠玫就不再进食了,她讨厌每一个进来为她送菜的下人,她们眼里的鄙夷会让这个有着傲骨的李惠玫感到剜心一样的疼痛,她怎么能被蝼蚁看不起呢?她不该是这个处境的,她是个有大功劳的人!她不甘心自己日日夜夜被臭味折磨,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惠玫没多少力气,就算抗拒进食,她的父母也不愿意看着她活生生地把自己给饿死,所以特意叮嘱丫鬟婆子强制喂她用膳,只要饿不死就行。
她艰难地坐了起来,因为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特别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对了,是棠意欢!
“意欢啊,不是我狠心不去管慧玫,是她身上的怪病真的治不好,李府上上下下不只有她这一个姑娘,我得为李府姑娘着想,不能为了她毁了李府。”这面色憔悴的妇人便是李惠玫的母亲,她近日睡不好,每天以泪洗面,那李惠玫是她的亲生女儿,如今对李惠玫的苛刻何尝不是一种杀人的手段呢?她是不忍心,但没办法啊!
李夫人是李府上唯一一个愿意陪着竹筠她们来见李惠玫的人,在竹筠的强力说服还有赵青舒这个曾经受过竹筠恩情的人来作证,使得李老太爷最终答应了她们。
赵青舒本是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来见李惠玫的,可是她此时改变了想法。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残破的小院儿,不透一丝光亮的房间,还有身边李夫人的啜泣声,皆让赵青舒觉得李惠玫真是个可怜虫。
从前那么多的仇怨,她却一点也提不起幸灾乐祸的心思了。
竹筠和棠意欢不为所动,心疼害过她们的人,那谁来心疼她们呢?李惠玫会有这个下场,不过就是因为她输了。
李夫人哆哆嗦嗦地开了锁,最后一咬牙把钥匙给了竹筠,沉声道:“意欢,我不忍心看到慧玫沦落至此,之后我就不陪你们了。”
她落荒而逃,女儿那如恶鬼一样的模样她不敢再看,仿佛多看一眼她就会感到窒息。
她是对李惠玫有着疼惜,可李夫人做出了个其他人一样的选择。
那就是放弃李惠玫。
所以她能撑到这一步,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勇气。
竹筠看着手里的钥匙,赵青舒扯住她的衣袖,懊悔道:“意欢,要不然我们走吧,这李府的人对李惠玫这么忌讳,我们不要来淌这趟浑水了。”
她真想给自己甩几个耳光子,名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她们来凑什么热闹啊!都怪自己,无辜地连累了棠意欢和竹筠。
其实赵青舒早就心生了退意,可竹筠的嘴炮功力太强了,竟然让李老太爷同意她们三人来见李惠玫,这令赵青舒硬着头皮靠近了这座小院。
竹筠指了指另外的房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赵青舒不疑有她,乐呵呵地跟了过去,还以为竹筠同意了她的话呢。哪知她刚坐上凳子,竹筠便捻出三根香插在了那香炉里,赵青舒惊愕不已,道:“你什么时候会变戏法了?”
突然,三根香点燃了,竹筠的指尖多了一只深紫色的长尾凤蝶,它盘旋在缕缕青烟上,赵青舒望着望着就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这对赵青舒无害,就是让她睡一会儿。”竹筠向棠意欢解释着,牵着她的手慢慢悠悠地往李惠玫的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最喜欢往人的心口插刀了,以前我就说过,李惠玫害过你,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棠意欢莞尔一笑,默默攥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身影眼底满是柔光。
她在护着自己呢,真好。
竹筠用鞋尖踢开了房门,手帕牢牢捂住口鼻,待在外面好歹空气流通着,味道还能让竹筠接受。但房间里的臭气熏天,真就像赵青舒说的那般,好似死鱼发臭发烂的味道,让人这眼睛都感到火辣辣的难受。
她脑袋一缩,推着还没进去的棠意欢又出来了。
她擦擦眼泪,双眸含着水光看向棠意欢,竹筠用玄力暂时封住了她和棠意欢的嗅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又能作妖啦!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李惠玫。”
棠意欢动动鼻尖,她现在一点味道都闻不到了,想起刚才竹筠被熏出来的眼泪,她扑哧一笑。
“你绝对在笑话我。”
“对啊,恭喜你答对了。”
竹筠冷哼一声,哎,自己怎么就栽到这个人的手里了呢,要问为什么对她那么特殊,其实在自己心里也找不出个答案。就觉得看见她很开心,想要把好东西都留给她,还希望她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所以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给自己带来这种感觉的人了,曾经在剧情里自己连命都愿意给她,那这辈子就用她的余生来补偿自己吧。
她们两个终于进了房间,一下子就看见了勉强坐起来的李惠玫。
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
李惠玫眉头紧锁着,看看那两个面色如常的人,她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她很想破口大骂,但有心而无力,她只能喘着气怒视着那两个人。
竹筠双手掐腰,垂眸怜悯地望着她,嘴里还发出逗狗的“嘬嘬嘬”的声音,她惋惜道:“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哎哟哟,真可怜呀。你别瞪我了,省点力气吧,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能进来啊?很简单啊,我嘴皮子厉害咯,当然了,也是因为你祖父太希望把你给治好了,这样一来李府就不用再顶着家有怪人的臭名声了呢。不过呢,我没打算把你的臭味给解决,这是你应有的下场。”
李惠玫眼睛猩红地盯着人比花娇的竹筠,眉心多了一颗红痣的她容貌更盛从前,只要见到了她,别人眼里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这就是李惠玫逐渐恨上她的原因,谁又愿意当一个衬托红花的绿叶呢?明明她是那么的虚伪,私下一个嘴脸,对待外人是又是另一个模样,这么一个心机颇深的女子凭什么会成为通州第一美人儿呢?
她舔着干燥的唇,沙哑道:“你不是棠意欢。”
竹筠眯了眯美目,心里冒起了酸意,虽然她没有故意去扮演棠意欢的性情,可是李惠玫这么快就能识破那个秘密,还真让竹筠不由自主地吃起了醋来。
竹筠扭过头去,一个冷哼表现出她的强烈不满。
李惠玫嘴巴吃力地大笑着,她双臂没有力气在支撑自己了,所以她躺回了枕头上,双眼聚起了泪珠,她心如刀绞,边哭边笑道:“燕王那个没用的废物,还有那个老虔婆,他们这是失败了吧!哈哈哈哈,可笑啊,太可笑了!亏我以为自己可以从此攀上皇权,原来都是我一场梦,一场梦!”
她崩溃的情绪似滚滚江水,无情地吞没了她。
李惠玫麻木地倾诉着,好像这样就能再次唤回她和棠意欢的友情,她说道:“在一个午后,我遇见了贵婆婆,她对我说我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而你棠意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贵人,她是来替那个贵人来收走你的命。所以我在见识过贵婆婆的本事后就彻底信了她的话,既然你倒霉的得罪了贵人,我又何必帮你呢?我也想活,我想成为人上人啊!”
从那时起,李惠玫就彻底背叛了棠意欢,用了法子套出了棠意欢的生辰八字,又故意让她来府上找自己玩儿,想让裴如心的蛊虫钻入棠意欢的体内,但那次灵犀不小心崴到了脚,李惠玫特意给棠意欢准备的香囊落在了灵犀的手里,后来裴如心见蛊虫死亡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动手了,恐怕会引起棠意欢的疑心,她只好把这个大功劳送给贵婆婆了。而那天棠意欢突然来拜访李惠玫的时候,她正好见到了贵婆婆,也因为这一个照面让贵婆婆不得不提前了计划。
之后的事情不需要李惠玫详说,竹筠和棠意欢已经知情。
李惠玫说着说着就捂起了脸,哽咽道:“我浑身臭味一定是那贵婆婆害得我,不管我前些日子怎么联系贵婆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好恨啊!我好恨!棠意欢,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外人进了你的身体,但我知道你肯定是请了你父亲的救命恩人对不对?你曾经说过那个救命恩人是个隐世高人,还是个玄门术士,那肯定比贵婆婆厉害,我能不能求求你救救我?”
她撑着一口气缓慢地从床上摔了下来,她卑微地跪在地上,再无从前的傲气,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要活下去。
李惠玫充满希翼地又磕了磕头,道:“只要你救了我,贵婆婆的秘密我全部都告诉你!以前我以为你得罪的人就是燕王欧阳剑南,可是我这些天仔细想过了,贵婆婆对待燕王并无敬意,甚至她上门来找我一事连裴如心都不知情,就好似有人指引了她,让贵婆婆专门来找我去算计你!”
竹筠眼底有了震惊之色,须臾,她恢复了镇定。
原来桑瑰会来害棠意欢并不仅仅是因为老一辈的仇怨,她的背后还藏了一只黄雀!
她陷入了后怕,幸好这次来见李惠玫了,要不然怕是要错过真相了。
【宝,你别太自责啦,都怪这个人的计划太完美了,任谁识破了桑瑰的身份都会觉得她对棠意欢的恶意来自从前的旧恨,谁都想不到她背后还有另外的人。】
竹筠幽幽道:“桑瑰害人的本意太明显了,会算计棠意欢是她在恨着师父,打不过师父就去害棠意欢,从头到尾她的目的只有这一个,太纯粹了,根本看不出她还有别的目的。可现在想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她会在今年知道棠意欢是师父的女儿?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桑瑰是一枚棋子,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暗中利用了。”
【他喵的,那人可真鸡贼啊!】
竹筠并不气馁,她就要迎风而上,再难的困境能有剧情里那么难吗?她还没输呢。
竹筠嘴边露出一丝笑,乖戾又嗜血,她蹲下去平视着李惠玫。
悦耳清脆的笑声让李惠玫头皮发紧,她惶恐不安地抬起了头。
竹筠笑颜明媚,纤细的手指却紧紧地钳住了李惠玫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收缩着力气,慢条斯理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们提要求?想活还是想死,这个选择权不在你手里。信不信你今天就算死了,我也有能力让你的家人还以为你活着?等到你尸体变得腐烂变得比你如今还要臭的时候,或许你的家人就知道你已经死了。从此,通州府再无你李惠玫,有的只是一摊和泥土作伴的尸体!”
李惠玫像是溺水身亡的人,她拼命地张着嘴巴呼吸,脸上的颜色变得不似常人,她泪珠滑落进鬓发,被人硬生生掐着喉咙的滋味太难受了,她宁愿像现在这样发臭的活着。
“竹筠!”棠意欢冲过来握住竹筠的手,摇摇头示意竹筠不要在李府上动手,就算要杀了李惠玫那也不是现在,她不希望竹筠冒险,一个早就被自己厌恶的人,不值得让竹筠这么做。
竹筠含着锋芒的眸子泛滥出温和,轻飘飘地甩着作死的李惠玫,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一边说道:“吓到你了?”
“怎么会啊,我害怕谁也不会害怕你的。”棠意欢用手指拂过竹筠的眉眼,轻声道:“我的救命恩人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不要着急,也不要动怒,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倍受自己仰慕的救命恩人,自己哪会害怕她呢。
竹筠笑了笑,一把火烧了刚刚擦过手指的手帕,那燃尽的灰洒在了李惠玫的眼前,她悲惨地苦笑着,看向从进门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棠意欢,笃定道:“我还以为棠意欢没来呢,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棠意欢。”
棠意欢站在竹筠的身侧,看也不看李惠玫一眼,对于她口里的答案棠意欢好似没有放在心上。她这般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李惠玫觉得自己就像是棵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被人踩了拔了,哪怕这棵野草是棠意欢的救命草,她也仍旧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处惊不乱。
“棠意欢,你赢了!你赢了!我就是比不过你!是我咎由自取。如果我什么都没做,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贵婆婆说的那个贵人来自京城,有一次她说漏了嘴,被我听到了。”
“棠意欢,你一定要帮我杀了贵婆婆还有燕王!都是他们才让我变成现在的模样!”
李惠玫躺在地上大哭着,竹筠牵着棠意欢的手从她身边经过,她没有对李惠玫收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意欢,竹姑娘,我怎么睡着了啊。”赵青舒揉着眼睛跟上了她们两个,竹筠轻笑道:“被熏晕了。”
“那李惠玫竹姑娘能救么?”
棠意欢神色自若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我救不了。”
清冷平静的眸子有着凉薄,赵青舒摸了摸鼻子。
这姑娘,看起来不好惹啊,明明以前看着是个挺爱笑的人啊,虽然也挺爱咳嗽的。
欸对了,棠意欢也变得爱笑了,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
两辆马车在路口路口分开,丫鬟被竹筠赶去了车辕,棠意欢喉间发痒微弱地咳嗽几声,竹筠盯着她看了有一会儿,忽然举杯喝了口水一饮而尽。
之后的竹筠便做出了她早就想要做的事情,她拉过棠意欢的手拥在怀里,吻着她的唇滋润着她。
唇瓣柔软,舌尖更软,唇齿相依,缠缠绵绵。
似鱼儿嬉戏,你追我赶,她逃她追。
竹筠挑起棠意欢的下巴吻得更用力,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连茶杯滚了下来都没能阻止二人的亲昵。
“姑娘,没事吧?”
茶杯的动静引起了丫鬟玉璇的担忧,竹筠声音慵懒浅笑道:“没事,是我不小心。”
棠意欢捂着唇瞪着她,要不是这茶杯,两个人现在都不会结束。
“你大胆!”
竹筠好整以暇道:“某人看了我身子,还不愿意负责,我只能大胆地索要个名分咯。”
“你..你!”
“好好好,我知道你钟情于我。”
棠意欢的眼刀竹筠一点也不怕,笑盈盈地搂她入怀。
这时,竹筠竖起二指烧了一张符箓,说道:“师父速归,徒儿小命休矣啊!”
京城有人要害你女儿啊,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你女儿可就小命不保了,那我也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