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欢看着紧闭的大门, 一想到刚才她爹一脸嫌弃地把自己给赶了出来,棠意欢就想抬腿把这扇门给踹开,然而她虚弱地咳了咳, 孱弱的身体让她无法做到这一步,所以棠意欢愤愤地提着裙儿跺脚离去, 想不明白自己就是随口问了句话, 他跟自己置什么气啊!
庭院内的灯笼似繁星点点,为棠意欢照亮了回去的路, 树下小径上, 棠意欢衣衫沾染着夜里的水露, 秋意凉爽的寒气凝结在叶片上形成颗颗晶莹的水露, 她一路往小径里钻没有遇上一个守夜的下人, 这趟夜探书房之行就此结束了。
“你去哪了呀?”竹筠可没有棠意欢那种耐性,她摆弄着手里的绣棚,精细的双面绣一面是猫儿扑蝶,一面是个女子的侧颜,她鼻尖上顶着一只蝴蝶,若有若无的轮廓让竹筠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
竹筠独自待在房里翻看着话本子,等不来棠意欢只好玩起她的绣棚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倒让竹筠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棠意欢有了不绣物的心思了?
棠意欢蹙着眉心, 显然还在为刚才的咳嗽而难受着,她刚要寻个借口解释自己去了何处便看到了竹筠手里的绣棚, 她眼神顿时荡漾起涟漪, 冲过去就想要夺走绣棚。
竹筠扬扬眉梢,高高举起绣棚, 一手推着棠意欢的肩,慢条斯理地问道:“我就是看看你的双面绣,着什么急呀?”
棠意欢怎么伸手勾都勾不着,不仅仅是因为竹筠身材娇小玲珑,更重要的是她被竹筠按在怀里动弹不得,按照棠意欢的实力,估计很难把绣棚给抢回来了。
竹筠眼神里有着逗趣之色,不急不忙地调侃着棠意欢,她笑道:“仰着脸看我做什么呀?不得不说个子高一点点还是有好处的。”
棠意欢不禁冷笑道:“你别得意,你现在用的可是我的身体!”她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去看自己的绣棚,棠意欢在想要不要找个好机会偷袭竹筠,总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绣棚里的另一面吧?虽然还没有绣好,一时间也不会让她有所察觉,但棠意欢她..她做贼心虚呀!
竹筠被戳到了痛处,她自认为自己哪哪都好,可就是身高这一点比不上棠意欢,约摸着棠意欢比她高出半个头顶,若是盘个单螺髻只怕自己更像个小矮子。
她不服输地反驳道:“是你的身体那又怎么啦?现在你的身体是我的!我不仅能用身高欺负你,我现在还能用武力值压制你!哼哼,棠意欢,你就等着受死吧!”
棠意欢被气得双颊羞红,不满地抗议道:“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你还欺负我?还压制我!”
竹筠坏笑着挑起她的下巴,好似个登徒子,轻浮至极,她慢慢悠悠道:“果然有个健康的身体就是好呀。”
此言一出,棠意欢便心疼起竹筠,那被她惹出来的怒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垂下眼,撇过脸,就是不想去看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竹筠。
女子娇颜清纯柔美,竹筠望了望棠意欢,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灵光一闪,竹筠忽地轻笑出声,有几分慵懒。
“意欢姐姐这么着急把绣棚抢回去是不是因为这另外的一面绣着我呀?”
难怪竹筠觉得那轮廓眼熟,这不就是她自己嘛,还真是糊涂了,连这点小事儿都想不起来。
棠意欢抿抿唇,垂下来的眼睫往上扬起,露出那沉稳冷静的杏眸,她没有逃避,既然都被竹筠发现了,那便承认了就是。
“对,那的确是你。”
棠意欢的坦诚让竹筠吃吃笑了起来,低头趴在棠意欢的肩膀上,嘟囔道:“这么诚实?挺让人难为情的。”
棠意欢扯扯她的耳朵,那里空无一物,别看竹筠嘴上逞强,其实这耳坠子的确一直都没有佩戴,好似二人达成了什么不谋而合的约定。
“绣的是你,又不是旁人,有什么难为情的?”
竹筠把绣棚放在身边,她卷着棠意欢的发丝在手指上,调侃地问道:“怎么想起来绣我了?”
棠意欢眸光有了异样,目光躲闪,敷衍着解释道:“本来在绣蝴蝶的,绣着绣着就想到了你,谁让你每日都和凤蝶作伴,一想到蝴蝶,自然而然就在心里出现了你。”
“合着我还是个顺带的?你的双面绣主角其实是蝴蝶!?”
她抗议地拧着眉头,她十分不满自己的地位,还以为自己很重要呢,结果就是个陪衬。
“不行不行,我要当主角,你以后要多多想想我,不要想什么蝴蝶了。你看你的手帕上都是蝴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特别喜欢蝴蝶呢。”
棠意欢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手帕,露出的一角上绣着桃枝与粉蝶,果然就像竹筠抱怨的那样,处处都是蝴蝶的影子。
她无奈地勾了勾唇角,蝴蝶是假,借着蝴蝶念着那个人才是真呢。
她抬手拽了拽竹筠的耳朵,骂道:“笨蛋小猪。”
“我听明白了,你在骂我小猪!”
棠意欢可不承认,笑意温婉,是端庄大气的模样,她道:“你听错了,我分明喊的是小竹才对。”
“你真是太狡猾了!都怪我姓竹。”
棠意欢笑问:“那你为什么会姓竹呢?”
她解释道:“那当然是师父在一片竹林里捡到的我呀。”
说来竹筠也有点好奇,在她原本的现代位面里,竹筠就是个孤儿,像她这样的姓氏孤儿院里只有她一个人,更别说后面还有个单字“筠”。以前竹筠问过孤儿院的院长,她告诉竹筠收养的时候衣服里就写着这个名字,所以院长并没有给她改掉名字,以为在日后的某一天里她还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但很可惜的是直到竹筠死亡的那一刻,她依旧是孤独一人。
棠意欢的舌尖上含着那两个字,轻吐缓缓说出,带有丝丝缕缕的缱绻温柔,好似亲昵的缠绵,让竹筠不由得喉间滑动,看向棠意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娇羞。
她刚刚还有些忧愁,如今脑海里只记得棠意欢的声音,是那般的动听悦耳,令竹筠面红耳赤。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如此好听。
竹筠狼狈地想要把这件事给掀过去,再让棠意欢喊下去,她一定会顶着个红脸蛋的,那样太丑了呢。
竹筠磕磕巴巴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之前去干嘛了呢。”
“没做什么,就是和我爹说了点事情。”
竹筠有了兴趣,怯怯地看了看她,此刻竹筠才发觉到棠意欢就趴在自己的怀里,难道是刚才和她玩闹时不小心黏在了一起?
松开,还是继续抱着呢?
竹筠靠在了软枕上,怀里的她轻飘飘得没有个重量,竹筠觉得还是保持现状吧,两个人搂在一起也没有妨碍到她们呀,相反还有点暖和呢。
竹筠专注地望着棠意欢,眼底还有着没褪去的羞涩,小声道:“什么事情呀?能告诉我嘛?”
棠意欢轻抬眼皮子,贵气且优雅,衬着竹筠倒像是个伺候人的,这让竹筠不服气地哼了哼。
“就是我去问了爹爹他当年是怎么报答你师父的。”
“你爹怎么说?”
棠意欢皱起眉头,叹叹气,“我问了他,但他不说啊,最后还把我给赶出了书房,神神叨叨的,一定有什么古怪。”
竹筠见她吃了瘪,幸灾乐祸地嘿嘿笑了起来,好在她有眼力见儿,在棠意欢的眼神威胁下她收住了笑容。
“这事儿好办啊,等我师父下山了,我去给你问问不就得啦,我师父可疼我了,她绝对会告诉我的。”
棠意欢点点头,听她这么一说,棠意欢对山上的事情更是兴趣颇深,缠着竹筠问起了山上的日子,还有她是如何接触到玄门的。
“师父说天地灵气日渐稀薄,人与天地间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契合,所以能修炼玄术之人也越来越少...”
轻缓娇俏的嗓音在对棠意欢讲着她的过往故事,也给棠意欢打开了新的一扇门,让她见到了另一番新奇的天地。
寒鸦呼呼飞过山林,落下阵阵回音。
歇息在官道上的一行人正在烤着野鸡,一旁随行的厨子给贵人做着颇具有民间人家伙食的饭菜,欧阳剑南嗅着那股香气,他不雅地咽了咽口水,一路上的马不停歇,马儿累了,他也饿得前胸贴后背。
“主子。”忠诚的护卫古蔺给欧阳剑南端来饭菜,锅贴饼子还有爆炒兔丁都是厨子的拿手好菜,欧阳剑南矜贵地抬抬眉,他道:“你坐下与本王一起用膳吧。”
男子声音如山间潺潺的清泉,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舒心的凉爽。
他没有高高在上的嚣张气焰,平易近人,好似个清风霁月的翩翩君子。
欧阳剑南是当今圣上贵妃之子,除了太子,他就是最尊贵的皇子,也正因为这一点,欧阳剑南自然是不甘心拜太子为帝,他只是差在了一个不是正统的出身,他文武兼备,有勇有谋,就连圣上都对他寄予厚望,可惜朝中老臣始终忠心着正统的太子,圣上也是正统出身,这才犹犹豫豫摇摆不定。
半年前贵婆婆拜进了燕王府,只因她那一手玄术帮欧阳剑南避开了不少的危难,他打算来个釜底抽薪,远离京城表面当个逍遥王爷,但他的人都留在朝堂上死咬着太子不放,只要太子愈发混账昏庸,那他这个远离京城的逍遥王爷自然会被人再次想起,等到那一日,便是燕王欧阳剑南回京之时。
这次他悄悄回京是去见外祖父,安排处理好京城之事这才往通州赶。
古蔺拱手道:“多谢王爷厚爱,属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啊你,总是如此。”欧阳剑南很喜欢用这一套“以礼相待”的手段来收买人心,收拢了不少追随欧阳剑南的忠心属下。
古蔺拘谨地坐在下方,目不斜视,不敢与欧阳剑南对视。
“贵婆婆和如心这两个人你觉得谁更强一点。”
古蔺眼底掠过精光,“那自然是贵婆婆。”
欧阳剑南唇边溢出柔笑,他眼底晦涩的光显露出欧阳剑南对贵婆婆的忌惮,“是啊,贵婆婆一手玄术堪比国师,可惜...”
可惜什么?
那当然是可惜贵婆婆的玄术太过诡异了,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贵婆婆的时候,她还是个风韵犹存的美貌女子,三十多岁的年龄带着几分阴寒的冷意,让人看着便知是个棘手的女子。
可才过去了半年的光景,那女子成为了个连背都直不起来的老妇人,若不是欧阳剑南亲眼见过贵婆婆曾经的容颜,怕是很难把那个老妇人联想到那个女子的身上。
“继续让人盯着她,这贵婆婆本王还不太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属下遵命。”
二人谈论着贵婆婆,不知为何这官道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古蔺见欧阳剑南脸色微妙便让人拿来弓箭,他拉起弓箭瞄准了天上的鸟儿射了出去。
天色已暗,今日的月光也不太明亮,所以古蔺这支箭射空了。
古蔺神情难堪,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射空,他当即单膝跪地请罪,恳请欧阳剑南饶恕。
欧阳剑南温润地摇头失笑,“小事一桩,何必庸人自扰呢?”
古蔺将头垂得更低,得到欧阳剑南的命令后他站了起身。
一件小事根本不会被欧阳剑南挂在心上,无用的手下到时换了便是,不必在这个时候训斥。
一行人守夜的守夜,睡觉的睡觉,那群盘旋在空中的鸟儿被古蔺给吓退,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次得罪了一群记仇的鸟儿。
树梢上站立着四五只鸟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行人,从夜里看到了天亮,一声声鸟啼响彻山林,好似在传达着信号,告诉着远处的鸟儿他们已经动身了。
欧阳剑南身骑骏马飞驰前行,隐约看见天空有一黑色的云雾,他定睛一看,才辨别出那不是什么云雾而是数只乌鸦。
他眼皮子不安地跳动了起来,手上挥鞭的速度越来越快,欧阳剑南没有多心,只是觉得看见一群乌鸦实在是晦气,俊逸的容颜也因此变得凝重。
说时迟那时快,从天边飞来数只乌鸦,它们展开双翅朝着欧阳剑南和古蔺的脑袋上啄去,其余乌鸦也在攻击着别的手下,一时间他们丧失了视线,只能抱着头四处逃窜。
欧阳剑南怒不可遏,他拔出剑就要处置这群乌鸦,可是天不遂人愿,就算他武艺再如何的高强也难挡这数只乌鸦,所以他硬生生地被乌鸦从马背上赶了下来,最后狼狈地滚落到官道上。
“王爷!”
“来人!快去保护王爷啊!”
乌鸦的羽毛纷飞,看到这些乱作一团的人,它们扇动着翅膀得意地又飞走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反正它们已经报仇了,谁让古蔺得罪了它们呢,要说欧阳剑南也是倒霉,他受到了古蔺的连累,不过欧阳剑南如果没有摆着那张不耐烦的脸,或许古蔺也不会去伤害那群鸟儿,算来算去,这一劫都是欧阳剑南自作自受。
回城的路上本来还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但欧阳剑南出了事,古蔺快马加鞭地带着他在半柱香的时间回到了通州,毕竟燕王的性命珍贵,就算有八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天空时不时飞过几只往南迁徙的飞鸟,棠意欢刚梳洗好正在对着铜镜梳小辫,忽然她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棠意欢起身去推开了那扇窗,便看见一只胖嘟嘟的麻雀儿地走了进来,它飞到了案桌,自来熟地叫了几声,似乎在询问着竹筠她人呢?
棠意欢连忙找出竹筠昨日弄来的小米,半蹲在案桌旁洒下来的一把小米,但是麻雀儿一点也不领情,叨了几嘴就蹦到一边去了。
“你这麻雀儿,还会看人下菜碟呢?”
“那你倒是冤枉它啦。”
竹筠笑眯眯地给棠意欢解释着,随手捻了一把小米,嘴里念着棠意欢听不懂的口技,这次麻雀终于肯进食了。
棠意欢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一只小小的麻雀儿还挺有灵性的,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了经常戴在自己发髻上的长尾凤蝶,好像竹筠身边的动物都非常有灵性呢。
“我是术士,这些食物经过我手后会给这只麻雀儿带来很多好处的,能让它变得更机灵,寿命也会更长一些。人乃灵气之首,何况我还是个术士,它自然会更亲近我呀。”
棠意欢恍然大悟,崇拜的眼神让棠意欢十分受用,竹筠捧起麻雀儿,笑眼弯弯地说道:“想不想摸摸它?”
“我可以吗?”
竹筠狡黠的神态流转在眉眼间,在棠意欢期待的目光中说慢道:“不可以哦。”
棠意欢觉得自己手里的拳头很硬很硬,特别适合揍人呢。
“竹筠!”
“欸欸,我听着呢。”
棠意欢冲过去就扯了扯她的脸蛋,咬牙磨齿道:“逗我开心很好玩么!”
竹筠对她抛了个媚眼,“逗别人不好玩,逗你嘛,还是挺有意思的呢。”
棠意欢直接被气笑了,骂了一句竹筠“坏东西”便收回了手。
二人打打闹闹,竹筠手心里的麻雀儿左歪歪头,右歪歪头,似乎很好奇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它也没有忘记自己要告诉竹筠的事情,一道清脆的鸣啼从鸟喙里叫了出来。
竹筠脑袋点了又点,发髻上的玉蝶步摇晃啊晃的,都快要晃花棠意欢的眼睛了,她烦得很,一下子抽出了那只步摇,坐在那梳妆台上对镜将步摇戴在自己发上。
长尾凤蝶懒懒地飞到那支步摇上,好似在对比究竟哪一只蝴蝶更漂亮一点。
棠意欢撑着脸颊笑看凤蝶的玩耍,而她余光扫过镜子里的照映时,她又发现了竹筠。
一人一鸟愉悦且流畅地对话着,棠意欢含笑望着竹筠,眼神里流淌着绵绵情意。
“你说什么?你的乌鸦大哥偷袭了一个王爷?”
竹筠万万没想到她还能收到这个意外之喜,能在这个时间点回通州的王爷,除了那个欧阳剑南还能有谁啊?
这简直是神来之笔啊,太让人惊喜了啊!
“奥奥我听懂了,你是说昨天你飞不动了,把信交给了其它的小鸟,然后引来了很多小鸟争着抢着做这件事儿,最后被雄鹰抢走了,乌鸦失败了,它很生气。没想到那个王爷又去招惹了乌鸦,之后王爷就倒霉地摔下马昏迷了。”
竹筠笑着笑着就忍不住笑出了眼泪,她用手摸着麻雀儿的尾巴,说道:“这次你们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我会给你们准备很多好吃的,对了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悄悄的,别吓到了人,我会按照约定喂你们吃一个月的好吃的。”
麻雀儿蹦蹦跳跳很是开心,它蹭了蹭竹筠的手心又回到了案桌上打算把这把小米给吃干净。
竹筠小跑着去见了坐在梳妆台上的棠意欢,喜上眉梢道:“你听见了没?欧阳剑南被乌鸦给啄伤了。”
棠意欢捂嘴笑得幸灾乐祸,“这燕王还真是倒霉啊。”
竹筠掐了掐腰,揶揄道:“取了个鸟名儿,不招惹鸟儿才习惯呢,幸好这次是乌鸦不是燕子,要不然啊,欧阳剑南一定要气死了,每次听别人喊他燕王,他就浑身难受。”
“噗。”棠意欢笑趴在梳妆台上,骂道:“促狭鬼。”
这时,竹筠用手抚了抚棠意欢的发梢,低声道:“这一劫怕是贵婆婆都没算到吧,天机最难算,局中人哪怕多喝一口水都有可能改变命运,贵婆婆她自命不凡现在就被打脸了吧?”
棠意欢问道:“我听你说过贵婆婆换魂就在昨天和今天这两日里,如今燕王出了事,贵婆婆还会继续她的计划么?”
竹筠挤眉弄眼道:“不要小瞧了一个人的惜命态度。”
“今日,必换魂。”
“那到时我们该做什么呢?”
竹筠勾起红唇,“你说让欧阳剑南做一次乞丐如何?”
既然想要当个皇帝,那怎么说也得体现一下民间疾苦吧?
当个乞丐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