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在昏暗的房间内响起,浴室门下一秒敞开,下身裹着浴巾的青年大步走出来,接起了这一通电话。
"虞总?"
"嘘,哥哥在睡觉。"
慵懒惬然的声音传递到张助理那边,而声音的主人则漫不经心地靠在床头,揉弄着身边人被镣铐勒出的痕迹。
痛感令沉睡中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张助理屏住了呼吸,安星前辈的叮嘱在脑海中盘旋,他斟酌着开口:"宴少爷。"
"可以请虞总接一下电话吗,今天约了和音诜科技的商谈......"
宴时昼听到这四个字,眼中划过冷意,他将手机放到虞礼书耳边,一面用不安分的手把人唤醒,一面轻声说着:"哥哥,你的电话。"
甜丝丝的声音顺着耳廓钻入虞礼书的神经,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因恐惧而停摆,被通宵折磨的困意散去了大半。
他轻声咳嗽了两下,试图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低哑,可过度撑开和彻夜呻吟的喉腔依旧露出些许端倪,那嗓音在宴时昼听来该死的性感:"好的,我一小时后会准时过去。"
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是犹疑不定地瞥向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宴时昼。
令虞礼书庆幸的是,宴时昼没有做出干涉,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与张助理沟通好时间地点,似乎在全神贯注地欣赏他工作时微微蹙眉神色冷淡的模样。
“请沈总先去……呃嗯、”
可很快,他就感受到宴时昼尚未抽离的手在作祟,当指尖狠狠擦过某处,虞礼书的声音忽然变了调,泄出一声磁性的闷哼,他的指尖将雪白的床单——已经被毁掉的雪白床单攥出细密的褶皱,才堪堪隐忍住身体的颤栗。
即便每晚换一张床单,宴时昼仍然坚持用雪白颜色的,他喜欢看虞礼书深黑色的发丝与洁白鲜明对比,再将指尖插入发丝之间,拨弄着度过漫漫长夜。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您——哈,张——”
恶趣味的动作不停,美人嘴边的话变得支离破碎,冷然的眉目含着半怒半求饶的意味睨过来,勾得宴时昼心痒。
当他得寸进尺地脱下浴巾侵身而上时,虞礼书猛地挂断了电话,翻身下了床。
他腿一软,直接朝着柔软的地毯跪倒下去,却被宴时昼从身后抱住腰,捞回了床上。
“就抱一下,不碰哥哥。”
青年将头埋在他脖颈间,心满意足地轻嗅着那冷松与山茶混合的淡香,即便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强迫虞礼书更换了甜腻草莓味的沐浴露,第二日还是会被冷淡香气掩盖,莫不是他的哥哥从前是一株山茶或寒松化作的神仙?
思绪飘忽着,他自然地凑过来,向虞礼书索求着早安吻,另一只手越过床头,按下了窗帘的自动开关。
阳光随着沙沙的声响一点点倾泄而下,待到整个房间被温暖明亮的白昼包围,虞礼书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敛目送出一个生疏的吻。
甜蜜的草莓糖果气息萦绕唇畔,恶心反胃的感受夹杂着全身的酸痛在晨间侵袭他的全身。
宴时昼用林竞思拴着他,逼他一起上演这一出柔情蜜意的戏码,要他僵硬摆弄身体,做一具合人心意的提线木偶。
可宴时昼那样入戏,欣喜地回应着虞礼书的吻,手臂收紧,将人抱了起来。
“我要和哥哥一起去。”
宴时昼自作主张地敲定了今日的行程。
他没有再次将虞礼书关在家里,因为这世间最坚固的锁链城墙,都没有林竞思的性命安危那般能够将虞礼书牢牢捆在他身边。
虞礼书的回答在此情此景下变得微不足道,他如同小孩心爱的玩具洋娃娃一般,被贴心温柔地摆弄成洗漱、穿衣、用早餐的模样。
他能做的只有顺从宴时昼,行尸走肉般扮演恋人角色,或者惹怒宴时昼,备受折磨地扮演他的禁脔。
半小时后,被换上同色情侣西装的虞礼书挽着宴时昼的手出了门,车门打开时,他被抱进了副驾驶,因为大腿根部的西装夹带摩擦着皮肤,驾驶汽车对他来说也变得有些危险。
没有人知道那布料昂贵、熨贴得体的西装下,是纯黑色的大腿衬衫夹与皮质袜带,以及以及一具布满旖旎痕迹的身躯。
“哥哥,我今天很高兴。”
车辆驶出车库,暖风微熏着轻快的音乐回荡在封闭的空间中,宴时昼的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后视镜中映照出的眉眼幸福而甜蜜。
他总算真真切切将哥哥抓在自己手中了。
他们可以一起去公司,一起去宴会,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宴时昼不再满足于Yu和Leviathan的一纸婚书,他要和哥哥光明正大地在A国公布婚讯,哪怕无法合法证婚,也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全世界都会知道他和哥哥是彼此的此生唯一。
而如今的虞礼书,为了林竞思瞻前顾后,再也没有反抗和拒绝他的勇气。
耳边回荡着音响的曲调与宴时昼轻声跟着哼唱的愉悦,虞礼书扭过头去,洁净的车窗映照出他冷白如雪的面容,比坐在会议室里还要麻木僵硬。
或许是心情太好,虞礼书的沉默不语在他看来也成了温和的默许,宴时昼轻哼着曲调,轻飘飘地将车停在了约定好的餐厅附近,前轮胎压了实线。
都说车品如人,张助理远远地看着那走位,便疑虑开车的不是虞礼书,果不其然,车门开启,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率先走了下来。
张助理心下一跳,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那媲美模特的身材,那祸国殃民的脸蛋,赫然便是众秘书口口相传的虞总“内人”,宴时昼是也。
他赶忙小跑过去,弓着腰笑道:“虞总,您……”
话还没说出口,便眼睁睁地看着宴时昼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他们虞总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小心翼翼护着头扶出来,修长的手指牢牢地抓着虞礼书的腕部。
紧接着,张助理就意识到他们穿着款式接近而颜色不同的服饰,虞礼书偏正式沉稳,而宴时昼则贵气慵懒,花纹成双成对的领带以不同的打法系在领口。
宴时昼的手轻轻搭上男人的腰,另一只手当着张助理的面,与虞礼书十指紧扣。
“张助理,早上好呀。”
张助理的额头沁出一层冷汗,他哈哈笑了两声,见虞礼书眼眸低垂,态度妥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请道:“沈总已经在包厢等您了。”
“呀,”宴时昼浮夸地眨了眨眼睛,但拖那张漂亮脸蛋的福,无辜又讨人怜爱,“都怪我缠着哥哥试衣服,让沈女士久等了。”
您也知道让女士等待很不礼貌。这话张助理只敢在心里说,面上却习得了安星的七分真传:“沈总也就到了七八分钟,您二位快进去吧。”
宴时昼才不管什么女士不女士的,听闻这位沈大小姐要把自己那歪瓜裂枣的弟弟介绍给虞礼书,他今日来,可是毫无绅士风度可秉持的。
他牢牢牵着虞礼书的手走进餐厅,由于身高高出半头,手搭在他腰上也亲昵自然,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一对恋人,除了坐在包厢里的沈南音。
“看来虞总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沈南音抬眸看了一眼耀武扬威的宴时昼,便猜到今儿个唱的是哪出戏了。
不过她今日是来谈生意的,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宣示主权的幼稚情感戏码浪费时间,摆了摆手,令人拿出草拟好的协议。
一只手被宴时昼紧扣着,虞礼书却像没有感觉到一般,神色淡然地接过协议,仔细看了起来。
他工作时喜欢垂眸而不低头,流畅优美的鼻线上是低敛的长睫,冷峻矜贵,煞是好看,沈南音细细打量着,便也不再奇怪为何沈越对此人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恐怕高中年少时,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吧。
她这么想着,眼神还没移开,便被侧身挡在虞礼书面前的青年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位便是宴家少爷吧。”沈南音轻笑着明知故问道。
虞礼书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看着协议,宴时昼微微歪着脑袋,甜甜地笑了笑:“你好呀,沈小姐。”
被这张过分瑰丽的脸蛋晃得头晕,沈小姐移开目光,低头抿了一口茶,“听说宴家小少爷和虞总情同手足,今日谈项目,竟也将人带在身边,果真是所言非虚。”
这话有指责讽刺的意味,虞礼书翻完了最后一章文件,有些头疼地将宴时昼拽到一边,含歉看向沈南音:“沈总,协议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可以请律师走后续流程了。”
沈南音“嗯”了一声。原本今天为了沈越,她是打算让利三分的,可虞礼书带了宴时昼来,意思已然明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决定最后再为沈越争取一下,试探着问道:“给云耀的设备也算是支持我们家沈二的事业,您说这要是能成一家人来往,岂不是更好掏心窝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