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

  许砚辞全身上下最为min/感的位置被死死咬住,白皙的躯体都泛了点红,扬着头,眼睛都暂时失去焦距。

  “沈.....?”

  獠牙毫无征兆地嵌入真皮层,沉木枯玫瑰的信息素随之注入血液中,他体内每一处都被沈修卿打下了标记。

  许砚辞垫着脚尖,眼尾都泌出了泪,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指尖颤着划开对方的胳膊,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停下......停下,你标记不了我!”

  许砚辞没有撒谎,他的腺体在小时候发高烧时损坏了,从omega退化成了beta,根本留不住任何信息素。

  三秒,是他腺体的极限。

  作用相当于没有。

  如他所言,沈修卿的信息素在短短三秒之内,从血液中消散得无影无踪,致命的被占有感也随之退散。

  许砚辞重重地舒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腿一软,就落在对方怀里。

  沈修卿看他后颈的yao/痕,低头在上边嗅了嗅,发现真的没了信息素,烦躁地蹙起眉头。

  他启唇,低头又咬了下去,把更为浓烈的信息素注射进入。

  许砚辞仰头再次叫出了声,他虽然是退化成了beta,但作为omega的本能还是存在的,被标记的占you感直接侵蚀了理智,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后边的腺体上。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信息素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砚辞软得不行,用尽全身的力气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俯身去捡止咬器,直接怼在沈修卿面前。

  都说不能标记了,就不能住嘴么?

  他刚怼上去,却顿住了,发现尺寸不对劲。

  这个止咬器小了整整一圈,沈修卿俊冷的轮廓都被磨得破皮出血,留下了很深的红痕。

  沈修卿没动,就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将止咬器抵在自己脸上。

  如果许砚辞想看他戴,那就戴着吧,磨伤也没关系。

  他爱看许砚辞喜欢这张脸的样子。

  但他没想到,许砚辞松手了,任由止咬器掉在地上。

  这人垂着眼眸,指腹极轻地在他伤口旁轻轻摩挲,似乎是在压着火气:“为什么?”

  许砚辞怎么也没想到政府居然这么过分:“他们穷成这样了吗,钱被贪了吗?!连个像样的止咬器都不给你做。”

  沈修卿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语气倒是很淡然:“这是在我十四岁做好的止咬器,他们估计是没想过经过基因改造,我还能活到现在,所以没来得及改。”

  他语气很平静,却更令人心疼。

  许砚辞陷入沉默,半晌道:“基因......改造?是那个会折损寿命的基因改造吗?”

  沈修卿点点头,说出了政府对外隐瞒的机密:“我们的跟火星对抗全靠晶骇。你是做生意的,应该比我清楚,晶骇是稀有的消耗资源,已经越来越少了。”

  “所以政府急了,只能对我下手,但我也快成报废品了。”

  沈修卿注视他的眼神,异常的认真:“许砚辞,这次人类真的要完蛋了。”

  他无所谓对许砚辞说出这样的机密,按照前世的时间线,这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沈修卿其实不责怪许砚辞站在对立面,上辈子就是因为人类胜算也来越渺茫,绝大多数人类为了生存最后都选择站在塔那边。

  许砚辞怔了怔。

  他忽然明白了那天在车上问沈修卿,为什么政府对他这么好,沈修卿还是保持中立的态度,那时候沈修卿说什么来着,哦,只给了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因为事实跟你听到的传闻不一样。

  原来政府从一开始就没把沈修卿当人,而是利用他,把他改造成人形怪物。

  许砚辞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不逃?”

  沈修卿乖乖地被他注视着:“能逃到哪里去,我脱离了元勋这个身份,会被政府处死,也帮不了你半分。”

  “你别不要我,我会乖乖地当他们的怪物,用职位给你提供一切便利。”

  许砚辞有点茫然,问了今天第三声:“为什么呢?”

  沈修卿俯下身子,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肩窝中,语气哽咽道:“因为我只有你了。”

  所有人都怕他,所有人都把他当怪物,对他毕恭毕敬。

  只有许砚辞不是。

  易感期的alpha在伴侣面前总是脆弱无助的,期望得到关注跟抚//wei,否则就会因为狂躁的信息素硬生生被逼疯。

  沈修卿则更严重,他是被抛弃过一次的alpha,比寻常的alpha更加没有安全感、

  于是他只能不停地把姿态放低,再放低,可怜巴巴地蹭着对方的身躯,赌一赌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会来可怜他。

  许砚辞看着平时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的沈修卿,此刻将自己埋入淤泥中,只为求得他的关注,心脏坠着发疼,呼吸也跟着紧促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不对劲,但是身边已经没有镇定剂了。

  所以许砚辞违背了理智,将他抱得更紧。

  他忍住回应沈修卿的情话跟渴求的yu.望,只是死死地抱住对方。

  沈修卿只有他了,但许砚辞却不可能只有沈修卿。

  这个世界是围绕着谁运行......他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现在公司应该怎么办......他的结局会像梦中那样,再次被沈修卿亲手所杀,最后惨死深谷吗?

  许砚辞赌不起,也承担不起输的后果。

  所以他没办法把情感分出去,更没办法回应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算了,抱一抱沈修卿就好,等他易感期过了,自己再去打镇定剂。

  一针不行,就两针,打到他取消对沈修卿念想为止。

  沈修卿启唇,锋利的獠牙又朝着他的腺体袭击,刺破了表皮层,再次把信息素注入。

  他占有欲很强,受不了许砚辞身上没有半点他气息。

  许砚辞毫无防备地又被咬了一口,整个人颤得发抖,几乎是下意识缩在沈修卿怀里,被动地cheng受这一切。

  沈修卿看见他的反应,抵着他的脑袋,委屈地蹭了蹭:“是不喜欢我咬你吗?”

  许砚辞:“你的信息素留不住,咬了又没意义。”

  他话语刚落,就见沈修卿无声无息地落了滴泪。

  许砚辞:“?”

  他叹了口气,还是见不得沈修卿哭,安抚道:“非常有意义,我就喜欢这种爱留不留的感觉。”

  沈修卿幽怨地看着他,半晌,闷闷道:“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许砚辞哄着:“真的。”

  沈修卿掀起眼眸,仔细地看了看他,而后啄了下要他的薄唇:“这样呢,也喜欢吗?”

  他这么直白,许砚辞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喜欢吧。”

  沈修卿不满,拽着他又要掉眼泪:“第一个字跟第四个字去掉。”

  许砚辞无奈:“喜欢。”

  沈修卿的手往下探,立马就被摁住了。

  许砚辞见他又要问喜不喜欢,咬牙切齿警告道:“过分了啊,后面监控还闪着呢。”

  沈修卿伸手探入对方腰身,往下摸,将腿带上的短刀握住,而后不太走心地掷去,直直击中正在闪烁的监控。

  他动作简单利落,行为流水。

  许砚辞挑眉,夸了声厉害。

  沈修卿喜欢被许砚辞夸,猩红的眸底亮了亮,指尖掠过对方大腿,往上一带,就单手将人抱起,要去亲他。

  许砚辞横了手指,抵在两唇中间:“停。”

  沈修卿乖乖停下,但表情有点郁闷,头上的猫猫耳也耷拉了下来。

  许砚辞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感觉有点好笑。

  他狐狸眼眸一眨:“要试试来我家吗?”

  许砚辞的家在市中心海岸对面的顶楼大平层。

  楼下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两个身躯缠在柔软的大床上,纤细的指尖勾紧了发白的床单,将平整的布料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房间都是许砚辞气息的缘故,沈修卿的不安感平复了不少,掐着对方的yao窝,弄得对方眼泪直掉。

  许砚辞完全后悔了,他是考虑到沈修卿易感期可能会太过不安焦躁,会出事,才将人带到有气息的家中。

  早知道沈修卿这么凶,就在别墅好了,尽折腾自己。

  沈修卿见他的腿又要合上,用手抵开:“你这有一大块擦伤,刚往上药,别全黏床上了,待会伤口愈合得不快。”

  许砚辞颤着嗓音,气不打一处:“你连我什么姿shi都管啊。”

  沈修卿舔去他眼角的泪水:“听话。”

  他又把人压着,不依不挠地问着:“为什么这么晚来找我,是在公司加班吗?加班比我重要吗?”

  许砚辞无奈:“停......别胡思乱想了,是萧齐开车把我撞了。”

  刚才他怎么喊停,沈修卿都不理会,如今听了他的话,忽然就停了动作。

  许砚辞这会被弄得不上不下,难受得要死,又用腿蹭了蹭他,让他继续。

  沈修卿拉住他的手,往后一拽,让许砚辞整个人坐了起来。

  “清醒一点。”

  许砚辞迷离着眼,有点不开心:“怎么了?”

  沈修卿围着他绕来绕去,焦躁得像是后边有猫尾巴在捶打地面:“你哪里受伤了,有去医院看过没有。”

  他又将人抱起来:“走,我们现在去医院。”

  许砚辞拽了拽对方的衣服,让他冷静一点:“已经看过了,医生说我就是被撞了下头,没什么大碍。还有大腿跟胳膊擦伤了,涂点药,过半个月就好。”

  “好了,放我下来吧,我受不住会告诉你的。”

  沈修卿蹙了下眉,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对方脑袋,也不敢用力,就轻轻地揉着:“真的不用再去看一遍吗?”

  许砚辞:“我办公室里还有诊断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助手拍了给你看看。”

  沈修卿见他坚持,也不好说什么了,把对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软乎乎的鹅绒被,将灯光调暗。

  他手往下伸:“我给你解决,完事了就休息吧,很晚了。”

  许砚辞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他在生理课的时候就知道了,越强的Alpha,在易感期的索求就越强,而沈修卿居然能克制住生物本能,能生生忍下来。

  明明之前他剩半条命,求着停下,对方还是狠着心继续折腾他。

  可是这次......为什么?

  许砚辞不能理解,无法理解。

  他知道别人会主动让步,是因为忌惮他的实力,是因为喜欢他的样貌,再不济是因为想要他的钱跟地位。

  可是这个人的让步,是因为心疼他受伤。

  沈修卿很了解他,肯定知道他本性就是自私自利,什么都不会让出去,哪怕是最为廉价的感情,但这人就是死脑筋,还愿意牺牲自由去当政府的怪物,给他谋求利益。

  沈修卿不贪他身边的任何东西,单纯为了许砚辞这个人而来。他根本不在乎许砚辞是什么身份,经济情况怎么样,他只在乎许砚辞会不会抛下他。

  许砚辞觉得真奇怪。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许砚辞闷哼了声,被沈修卿的指尖送了上去,打断了所有思路,他眼底湿润润的,在黑暗中看不清沈修卿的面容。

  许砚辞心底某处柔软被彻底触动到了。

  他自虐般地咬着唇,腥甜的血液顺着喉咙吞下,留下让人醒神的痛意。

  不要这样,他不要这样。

  醒醒啊,快清醒一点!

  而在这时,薄唇覆上了他的伤口,舌尖抵去了血珠。

  他听见沈修卿说:“别咬自己,受不住了,就咬我。”

  嗓音低哑,勾着说不清的性感。

  许砚辞瞳孔微缩,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用并不锋利的牙齿,撕咬对方的唇。

  他咬得很重,但沈修卿没有躲,而是发出了低哑的轻笑。

  许砚辞乱了,他没有疼痛跟镇定剂,心思已经乱了。

  他压制不住情绪。

  只能由着它,肆意地滋长。

  沈修卿抱住了许砚辞,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阻止了对方自虐同时,也阻止了.....许砚辞正在压制下来的隐秘情感。

  作者有话说:

  小许动心是一回事,让小许主动承认自己的感情并且负责是非常难的,现在这种程度是远远不够,沈猫猫只能算是开启了第一步,后面还有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