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哪来的卖身契。”池牧烟笑着把人一脚踹开,刚站起身又突然弯下腰去,嘴唇碰一下段炎的额头。

  他懒怠地抬起眼皮, 眼神中露出一丝冷傲:“成天想着do,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技术不好,弄得我不舒服了, ”

  池牧烟说着手指轻佻地勾一下段炎的下巴, 接着刚才的话说:“那以后, 我在上面。”

  段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行, 你在上面,以后你天天在上面, 哎哟。”

  段炎话没说完, 脑袋上挨了一记板栗。

  池牧烟站起身, 居高临下看着他:“别当我听不出来, 不跟你瞎扯了,我去洗澡。”

  池牧烟拿起睡衣,直接往浴室去。

  段炎顿时一愣:“你去哪洗?”

  池牧烟抬眼看他:“进浴室啊。”

  段炎的卧室就有一个大卫生间, 里面还有洗衣机, 洗完衣服直接晾到卧室阳台上, 十分方便。

  “不是,你要进我卧室洗,那我去哪?”段炎一脸纠结。

  池牧烟不理解:“你爱去哪去哪, 卧室建卫生间, 不就是让人用的吗?”

  看段炎仍在纠结, 池牧烟选择退让:“好了, 你要是嫌味大, 以后我出去方便,但是洗澡是可以用的吧,哝,还有个大浴缸。”

  池牧烟说着直接走进卫生间。

  整个卫生间干湿分离,空间非常大,别说洗澡了,在里面蹦迪都没问题,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有淡淡的茉莉香薰味,清新淡雅,不知道段炎矫情个什么劲。

  “不是,你……我在卧室看电视,你在这边洗澡,水声听得那么清楚,你说我还能有心思看电视吗?”段炎一手撑在卫生间门板上,不让他关门。

  池牧烟索性松手,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头发都没干透呢,再吹一会儿。”

  段炎拧眉把他的手拿开,一脸烦闷:“你别岔开话题。”

  “你至于吗?”池牧烟笑出声,直接上手捏住段炎的脸颊往两边扯,觉得这人有趣极了,“成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我洗个澡都这么多事。”

  “想你,”段炎嘴巴被池牧烟拉得往两边绷紧,说话含糊不清,然而目光却很认真,说起甜腻的情话丝毫不害羞,“我满脑子都是你,满心眼里都是你,我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你穿着青衫,在我的心房里蹦蹦跳跳,一会儿敲敲我左心室的门,一会儿又挠挠我右心房的肉,弄得我心里痒痒的,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你可闭嘴吧。”池牧烟捂住他的嘴巴,心想这都在哪学的奇怪比喻。

  “不跟你闹了,我得赶紧洗澡了,你也赶紧去把头发再吹吹。”

  “哦,”段炎应一声,把柜子上的吹风机拿走,拿出去吹头发。

  他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满怀期待地问池牧烟:“需要我帮你搓背吗?”

  “不、需、要!”池牧烟一字一顿,啪一下关上房门,唇角染上一抹浅笑。

  半小时后,池牧烟洗完澡出来,段炎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池牧烟拿起吹风机吹头发,随口问道:“你脚上的药抹了吗?”

  段炎应道:“抹过了,已经好了,早就不疼了。”

  说完段炎抬头看他,走下床朝他走过来:“我来帮你吹头发。”

  “嗯,”池牧烟坐到卧室沙发上,随手拿起小边桌上一本杂志翻看。

  杂志封面就是段炎的时尚写真,池牧烟翻开第一页,顿时脸上一热。

  这本杂志风格太过大胆,段炎第一页的写真直接敞着怀,露出性感的胸肌腹肌,身上的白衬衫都被水打湿透了,半透明地贴在身上,一颗纽扣都没扣。

  写真里的段炎浑身都湿透了,斜长的头发盖住半只眼,他冷漠地抬起头,眼神阴鸷晦暗,让人不敢直视。

  “好看吗?”段炎帮他吹着头发,冷不丁地开口。

  “还行,”池牧烟面色平静地把杂志放回去。

  身后响起一声哼笑:“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拍给你看。”

  “不喜欢。”池牧烟给自己倒了杯水,强装镇定地吹走水杯里的热气。

  段炎笑笑,也不揭穿他,继续帮他吹头发。

  池牧烟喝口水,跟段炎说正事:“工作室的员工都招齐了,我打算明天召开员工会议,规划下工作室的运作方向,让新员工了解下我们工作室的工作内容,然后大家一起聚餐吃饭,放半天假。”

  池牧烟最不喜欢工作日让大家一起聚餐,然而这周末他要去b市,不打算把开会的事再往后拖,所以作为工作日聚餐的补偿,吃完午饭直接放半天假。

  段炎看出他的用意,不由笑道:“做你的员工可真幸福。”

  “那当然,”池牧烟又喝了口水,“我可是良心老板,自己动手写歌赚钱,付出了劳动力的,跟那些只会钱生钱的资本家可不一样。”

  “啧,”这话段炎就不爱听了,故作不满地撇下嘴,“怎么,我们段家就是资本家了?”

  池牧烟抬眸瞥他一眼:“你知道我没这意思。”

  说完池牧烟把话题又绕回来,继续跟段炎沟通员工会议的事:“明天你要有空,你也过来吧,毕竟你可是工作室的股东。”

  “行啊,”段炎一口应允,“不过先说好啊,我可不会说那些场面话,有什么事你可别让我发言,我只管吃席。”

  池牧烟睨他一眼,心想段炎不会说场面话才怪了,这人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起场面话来比谁都溜。

  不过他也没戳穿他,只是回道:“没事,我也不会说场面话,有秦屿呢,他负责发言,他把ppt都做好了。”

  段炎顿时一乐:“一个秦副总比十个员工还好用,你可得给人家加工资啊。”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池牧烟眼眸微垂,认真道,“我打算,从我的股份里拨出百分之五给秦屿,以后我只占股百分之四十五。”

  池牧烟转头看段炎:“以后你就是工作室的最大股东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段炎摸摸他的头发,都吹干了。他把吹风机收起来,坐到池牧烟身旁,眸光浓郁:“烟烟,百分之五十的占比太高了,这么高的占比,我甚至可以直接决定工作室的生死。这工作室是你费尽心力才建起来的,结果我的股权占比比你还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我们分了,你就不担心你的工作室会被我整垮吗?你就不担心我会卷款跑路吗?你就,这么信任我?”

  池牧烟直视段炎犹疑的目光,坚定点头:“我既然选择跟你交往,就是选定你了,这辈子都不会变。哪怕你以后伤害我、辜负我,就算我对你恨之入骨,我也会一如既往地爱你,至死不悔。”

  这也是他当初犹豫跟段炎在一起的原因之一,他这人性格太偏激了,认定了段炎,就是一辈子的事,就算以后段炎真的负他,他即便行为上会采取报复,心理上仍旧只爱段炎一个人,又爱又恨,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段炎整个人愣住了,眼睛逐渐弥漫上一层水雾。

  池牧烟心里一沉,身体往后挪动,远离对方。

  他沉声道:“我吓到你了?”

  段炎没有反应,痴痴地看着他。

  池牧烟又问:“你怕了?”

  对方依旧表情呆愣,没有回应。

  心脏一下子坠到谷底,摔得生疼。

  池牧烟站起身,嘴唇有些发颤:“我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然而下一秒整个人被段炎拉回去,整个人跌坐在段炎身上。

  段炎声音颤抖,眼睛红了一圈,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生怕他跑掉:“可惜华国不能同性领证,不然我必须跟你领个证回来,把我的钱都变成你的钱!”

  池牧烟鼻子一酸:“谁稀罕。”

  段炎强硬地抱着他,不许他移动半分,非常霸道地说:“你必须得稀罕,我都想好了,就算不能领证也没关系,明天我就去做公证,哦不,后天,明天还要开会。后天我们就去做公证,我要把我所有财产的一半,都公证送给你。”

  心脏仿佛又从坠落的地方缓缓升了上来,心窝处又酸又甜,弄得他想哭。池牧烟偏开头,声音哑哑的,故意逗他:“怎么只有一半啊,我还以为你全都要给我呢。”

  段炎赶忙应道:“那就全给你,反正我以后还能再赚。不是,以后赚的钱也全都给你,我相信你,我这就去把我银行卡拿给你。”

  段炎说着就要起身把银行卡拿给他,池牧烟赶紧把人叫住:“我不是这意思,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没有开玩笑!”

  段炎骤然转身,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神色。

  “如果生命可以公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命,都公证给你。”

  “烟烟,”段炎轻声唤他,眼睛已经全红了,“是不是我平时太轻浮了,所以你从来都不知道,或者,从来都不敢相信,我真的真的,非常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