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异世界的访客直到自己脱离了另一个六眼的视野范围才重新放下了那个微妙的警戒的状态。

  五条双手插兜,跟在这个世界的伊地知身後,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着路上的风景——这是个看上去井井有条,和平得过分,简直像是梦境一样的地方。

  刚才解决了几百个改造人的白发男人此刻已经放下了身上的大半戾气。

  所以。

  即使前面带路的辅助监督不是自己那边的伊地知,五条仍是问出了口:“这边的辅助监督都是那种风格的吗?”

  已经察觉到了。

  “啊,您是说黑沼管理官吗?”走在前面,年轻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瘦削学弟推了推眼镜,“她现在已经不是辅助监督了。”

  比起和伊地知聊天,五条的表现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想法:“那种行为模式明显就是察觉到了我的焦躁吧?”这辈子还没怎麽真正意义上被别人视为‘需要被帮助’的对象,白发访客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新奇,“是打算让我在有事做的同时稍微安定下来?还是——”然後他才看向了伊地知。

  “诶~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啊?伊地知。”

  而那位苦哈哈的眼镜男走在前面头也没有回:“毕竟我也是五条先生的辅助监督,也已经一起工作了十几年了吧。”他将五条带到了通往薨星宫的电梯前,倒是在按下了按钮之後才回头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管是哪个五条先生的话,姑且……我自认还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

  “那应该是黑沼小姐的习惯而已。”

  “因为结婚了,所以会习惯性的安抚家人?诶——所以我是沾了这里的自己的光?”

  “当然不是了。”伊地知这麽说着,又感觉自己说话多少有些强硬了,“诶丶那个……我的意思是,可能有这种要素,但并不是那麽回事。”

  他看到旁边的五条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神色,才继续说话。

  那位辅助监督前辈摇了摇头,站进了电梯,说起这个,就连伊地知自己也露出了些许苦笑:“我想,那只是辅助监督的职业病罢了。”

  五条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插兜,像是在思考着什麽似的,嘴巴用力地扯起,声音拖长地诶了一声。

  “毕竟察觉到了术师的焦躁,多少也会想做什麽的吧。”

  “伊地知很了解她啊?这边的你们一起工作了很久?”

  “诶……工作是一回事吧。”滑子菇将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後,目光注视着电梯指针逐渐指向地宫的最底层,他语气是一贯的虚弱,像是说这种话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一样,“只是能理解那种想法而已。”

  叮。

  电梯门开了。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几乎都快要被改造成地下游乐场一样的薨星宫——确切来说,那应该算是由天元维系的内部结界迷宫系统,一眼打量上去,只能看见完全不知会道通向何处的好几辆轨道过山车和伫立在空地上,莫名其妙的娱乐项目。

  作为结界核心的神树倒是和几年前一样高耸在正中心(同时挂着网线),而在轨道和轨道之间都被结界完全隔绝,不能随意翻墙或者是跨越线路的情况下,外围的无数个轨道起始点丶不同的娱乐项目和走路的通路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呜哇。”白发扫把头直接感叹出声,“你们这边的设定也太乱来了吧,喂丶到底是谁想出把薨星宫的结界迷宫改成游乐设施的啊?”他好像完全忘了之前和伊地知带着些许正经丶严肃风格的对话,又已经露出了那种乱来脱线的轻浮调调。

  而作为身份上的学弟那位没能跟上五条的跳脱,还径自留在上个话题里。

  “毕竟我也是辅助监督。”所以……完全能理解黑沼管理官看到这个状态明显异常,一看就满身戾气未消的五条悟之後的下意识行为。

  确认身份丶安抚丶维护内心的安定和发挥的稳定。

  那个异世界人渣只是沉默地回头看了伊地知一眼。

  就在伊地知以为五条要说出什麽正经的回答的时候,那家夥突然露出了恐龙嘴,轻易逃离了深刻:“和男人聊心里话也太恶心了吧~PASS~”

  “……”早该知道不管是哪个五条悟,这种让人胃疼的德行永远不会有什麽改变。

  伊地知直接叹了口气。

  然後转眼五条已经哈哈笑了两声就一蹦一跳地来到了迷宫的入口,以脚後跟支撑着身体,直接侧向扭身看向了注连绳之後的无数扇门,以六眼开始了自己和自己玩的无奖竞猜:“我随便乱闯可以吗?说实话,还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结界迷宫诶,喂丶可以玩吗?”

  脱线的访客没大没小地发问。

  伊地知已经推了推眼镜,习惯性地当起了刹车片:“那个……如果破坏的话会很麻烦的,如果可以的话丶”

  “——我又没有问你~”那个恶劣的男人像是刚发现伊地知还在这里的样子,他插兜岔开脚的姿势根本没有变化,整个人像是在下腰一样只有上半身歪了回来,“伊地知你到底在擅自回答个什麽劲啊?”

  滑子菇的表情僵硬住了。

  而那位访客五条已经维持侧向歪着上半身的姿势将头擡起,看向了斜上方头顶的方向:“虽然听他们说的时候已经有了些猜测,你居然真的成了天元啊?天内?”

  只见迷宫的上方,在游乐场的‘云霄飞车’轨道上,此刻已经站了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女,她的头发全被绑成了一条麻花辫搭在肩膀上,头顶则是绑着一根浅蓝色的发带,身上则是穿着咒术高专的制服。

  不知道到底是在学谁。

  那是一身西装。

  此刻,这位少女双手叉腰,低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五条:“诶——你这家夥就是异世界的五条笨蛋?”她眯起了眼睛,哈了一声,“天内那是以前的姓氏了,你这到底是落後了几个版本啊?臭老头。”

  估计是看着同样的脸就来气,她直接把骂另外一个悟的称呼免费分享给了这位还没三十的异世界五条。

  她以拇指指向了自己的肩膀,不管多少年好像也不会从中二毕业的现任天元大人歪着脑袋:“妾身现在可是天元大人!而且我的姓氏是黑沼——所以。”她的手指直接指向了白发访客,“五条笨蛋你要叫我黑沼大人,并有礼貌地询问我能不能进入薨星宫才对!”

  她得意得要死。

  “哼哼哼~给我摆正你的态度!”双手叉腰的高专生·天元大人·中二病·理子话音里多少有点‘欺负不了那个姐夫我还不能找这个五条的麻烦吗’的私怨泄愤的意思。

  扫把头的脸已经变成了简笔画,脸上露出了吊儿郎当的笑容:“诶……原来是这种风格的吗?”同时六眼已经解析出了这个结界的走向。

  所以他直接瞬移到了理子的旁边。

  “嘿嘿~我打。”小夫嘴暴龙给了她头顶一拳。

  他的眼罩落到了衣领,纯黑和冰蓝色的眼睛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不行。”她直接把五条悟的手抓了出来。

  心情不好反而会笑嘻嘻的白发男人只是诶了一声,虽然也没有反抗:“让我都确认一遍嘛?”

  “我下午本来就还有两个例会,日上山那边还有定期汇报。”猫眼管理官已经在他的腿上坐直了身体,在重新套上了西装外套之後才把头发从衣领里捞了出来,“这会儿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但是一个给我打电话的人都没有,您有什麽头绪吗?五条特级。”

  一旦不开心就绝对会使用敬语的猫猫眼只是伸手将刚才掉到沙发缝隙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确认了一遍自己的邮箱和来电历史记录。

  确实一个催促到场的来电都没有——稍微想了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然後她摸了摸自己散开的黑发,伸手找五条悟要自己的束发。

  已婚男只有脸皮越变越厚,像是个非得在上班时刻坐在键盘上的大猫,五条悟直接拉开了自己穿在衬衫里面的T恤衣领,将檀纸束发直接丢了进去。

  然後他往沙发椅背上一靠,摊开了双手。

  “别玩了,悟。”

  “你自己拿嘛?我也没有阻止善子吧。”

  “之前明明就约好了。”猫猫眼巫女语气里有些无奈,“绝对不可以影响工作,而且明明五条特级也是很注重效率的类型……”

  “那是你没有受伤的情况吧,善子。”五条悟语气稍微沉了下来。

  “约定里面明明就是‘无意义的受伤’。”善子重复了一遍之前的约定的细则,“术师的大家本来就是面对各种状况的,而且我本来就不容易出现濒死的情况……我认为为了规避更大的伤害而接受部分的损伤是合理的。”

  白发男人叹了口气,面上倒是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嗯,我都理解的。”他点了点头,“善子是很擅长说服别人的人,特别是玩这种文字游戏丶钻空子的方面……”他一手抓住了猫眼巫女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扯就让她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比说话的话,我是一定比不过善子的。”而另外一条手臂则是直接箍住了她的後腰,让猫眼巫女只能趴在自己的身上。

  干脆让你说不出话来好了。

  明显就是在生气,男人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字眼。

  倒是猫眼巫女软化了下来,善子转移了话题:“毕竟那也是五条悟,我认为不至于真的有什麽太大的危……”

  话直接被堵上了。

  “咘咘~密码错误~”有些发软的巫女不同,他倒是中气十足,直接笑眯眯地拒绝接受答案,“忧太说是你先开枪的?”要算账的气息非常明确。

  “……毕竟他当时的戾气很大,而且直接在校舍里的话绝对会波及到其它学生和职员。”

  “至少等我过来吧?”

  “如果他也是五条悟的话,被看出破绽只是时间问题吧?”

  “善子,唯独在让自己冒险这种事情上,我是绝对不会夸奖你的噢。”

  善子突然觉得他衬衫衣领上的扣子很好看,专心打量起了纽扣上面的生産刻印:“……”

  “虽然我知道人是很难改变的,善子。”那个习惯性过度保护先生看向了明显在逃避话题的无法求救小姐,“你应该还记得那个约定的惩罚吧?”他的语气非常阴沉,“在应该寻求帮助的时候一意孤行,然後受伤的话——我就会得寸进尺噢,我警告过你不要给我这种机会的吧。”

  那种得寸进尺……

  想起自己最经常的求救场合的猫猫眼巫女直接认怂:“抱歉。”她直接把脑袋撇开了,脑袋侧着蜷在他的胸口但谁也没看,语气比无下限的绝对防御还硬,“下次……我会好好衡量自身风险再行动的。”不过最後话音还是软和了下来。

  虽然知道那是稍微有些过线的保护欲和划地盘的行为,并且这种倾向随着两人的关系加深只会变得越发深重。

  她还是抱住了面前这个白发男人,给予了许可。

  “不过。”将耳朵覆在悟心口的猫眼巫女也对丈夫问出了那个要命的问题,“你果然是替我通知了他们我下午可能不会去参与会议,是吧?悟?”

  她的语调温温柔柔的,透着十足的亲昵。

  这下轮到被她环住脖子的白发男人发出了哎呀,这该怎麽说呢这样的声音。

  “你找了谁替我过去?”

  黑色|猫眼对上了蓝色的苍天之瞳。

  两人对视了好久之後,那个惯犯才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娜娜明。”

  “顶替我的理由呢?”

  “……”五条悟没有回答。

  然後他的找理由之旅开始了。

  “毕竟这周只有例行的会面而已吧?而且那边就算错过一次也会有邮件把会议纪要发过来的才对~”某位擅长乱来·三十多岁·鸡掰猫已经开始讲起了完全说不通的胡话,试图用抱紧巫女来蒙混过关——或者说是试图让巫女因为窒息而昏迷过去直接失忆。

  ……善子的直觉告诉她是後者。

  但都不是。

  是第三种。

  让人缺氧窒息,头晕目眩,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都要忘记……只记得他的。

  虽然空间很多。

  偏偏选了最挤的坐法——她坐在五条悟膝盖上,打了个呵欠。

  收拾完毕就已经可以下班回家了。

  ……不,想到在上班时间虚度光阴就觉得血压上涌了。

  “反正那种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挂心了嘛~”

  那个心情一好就好说话了十几二十倍的白发男人倒没有把檀纸束发交回她的手上,而是直接捞起了善子的头发,用手当着梳子,耙过,捞起她脸侧的头发,直接扎在了巫女脑袋後面。

  “我有确认过日程表和文档啦,真正重要的工作是不会耽误的~相信我嘛?嗯?善子。”

  毕竟是自然型的天才。

  当悟想要好好给人扎头发的时候,还是不至于像几年前那种故意乱来的时候,给妻子又扎个冲天洋葱马尾。

  “……”虽然善子心情确实好了一些,“说过了的吧,工作时间凑过来的五条特级会让同事很不自在。”她倒不至于完全不清楚同事的压力源到底来自哪个方向,“明明之前都做得很好。”

  只看表现的话根本看不出两人的夫妻关系,也有在职场上好好公事公办的来往,不给任何同事和下属精神压力。

  “这是特殊情况嘛。”刚卖力帮猫眼巫女调整了荷尔蒙的家夥周身都冒着小花,“我的本质可是超级严肃的那种人诶。”

  “偏偏在那个五条老师过来之後突然警戒了起来?”然後在婚後消停下来的圈地盘行为突然又冒出来了。

  那家夥语气理所当然:“毕竟善子完全是我的取向嘛。”

  “这麽说话的话,最後会变成自恋形象只有我而已。”善子直接打断了某个白发男人的梦话,在确认头发已经扎好就站了起来,她拿起了自己包,把没处理完的工作塞了进去,她叹了口气,“那个五条老师根本就和悟不一样。”

  她也不会觉得即便是一样的类型就等于会诞生一样的感情。

  “可是……”白发男人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公文包,“再来一次我感觉我还是会爱上善子的诶。”他倒是光明正大,一米九的肌肉男直接就把女用提包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对着妻子伸出了左手。

  善子没好气地否认了:“那是因为经历构成了这个悟吧?”她把手搭了上去,“我一直认为人的性格决定了选择,选择造就了经历,而最後的那个经历,才是人类的本质。”

  所以。

  “并不是我哪里很好。”两人牵着手往家走,此刻已经靠近了黄昏,“只是悟觉得我很好而已——这种事情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他们走下了阶梯。

  那个白发男人笑了起来:“所以善子才从来不对我有什麽担心吗?哈哈。”

  “嗯。”说到这点,善子倒是一点否认的想法都没有,“毕竟悟作为社会人的属性非常恶劣。”她眨了眨眼,“只是我自己觉得悟哪里都很好而已。”

  他黏着的声线里有些抱怨:“稍微把我看得紧一些嘛?偶尔我也想玩那种跪在老婆面前解释play,或者是要证明自己超级爱对方那种火葬场来着~?或者是反过丶啊丶不行,那样我会超级不爽。”

  “我不认为这种妄想有说出来的必要,你还是少看点主妇节目吧?”

  “毕竟善子总是不想看取我嘛。”他扶了扶差点掉下去的包带。

  两人又路过了庭院。

  “心里想什麽都被人看到会很失礼的,而且我的能力只会继续增强。”再说了,“我不想看到奇奇怪怪的内容,而且,明明每天早上都要听你说一遍自己奇怪的梦了。”不要总是想把心里全部东西都塞到她这里。

  前天是梦到桥的两头是稀有宝O梦和自己,自己犹豫了两秒最後还是选了宝O梦,来找她忏悔的事情。

  还有一次是问她为什麽不相信光。

  甚至还有一次梦到有人和善子搭讪,一起来就开始确认最近没有什麽男人向她抛媚眼吧。

  一大早才睡醒突然被面色惨白的男人握住双手说着‘我对不起你,善子,但那是稀有宝O梦’,明明是在梦里输给宝O梦的那边,居然还要反过来把对方搂在怀里安慰‘那只是一个梦没关系的’到底是个什麽体验。

  希望没人能懂。

  “虽然我并不讨厌悟幼稚的那面,但偶尔我也想醒来的时候能够静静地发会儿呆,而不需要思考或者是安慰你噢。”巫女抱怨道。

  而那个已婚男已经竖起了一根手指,歪理倒是一堆一堆:“男人的幼稚本来就是只能给老婆看的东西嘛。”

  “我有很努力在包容你吧。”五条太太面无表情。

  五条悟哈哈笑了两声:“说到底,就是因为善子不怎麽做梦吧。”

  “真的要经常做梦就完蛋了吧。”善子被五条悟托着手跳到了花坛边沿上,两人的身高倒是齐平了,“就是能够无视各种内若专注睡觉才能活到现在啊,巫女的话。”

  白发男人直接捏了捏她的手掌:“地狱笑话禁止~”

  然後两人才说到正题。

  不过说是正题——

  两个人的一大默契就是绝对不会对对方的工作方针指手画脚,除非确实作为同个任务或者是企划的参与者。

  “烤牛舌?”

  “我想吃大阪烧,最近天气还有点冷,想吃主食。”巫女思考了片刻。

  “所以?”把这种问题和晚餐的选择混在一起的是五条悟,“对那个我,你到底打算怎麽做?善子是想先确认他的灵魂和这边的相性吧。”六眼的眼力确实很好,“不过,我看他那个样子,感觉过不了多久也会被这边弹回去的样子。”就和当时世界融合的时候,善子属于巫女的那部分灵魂被排除出去那样。

  他已经看到了大概的灵魂状态——虽然和巫女那种感受‘联系’和‘因缘’的方式不大一样。

  两人几乎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善子没有否认:“不过,毕竟我们这里不存在纯粹的咒术世界,会发生什麽事情也是未知的吧。”万一被挤到奇怪的地方就麻烦了。

  “诶……”对男人根本没有同情心的那个家夥歪着脑袋,“没什麽关系吧?又不会死。”他另一手插在兜里,语气有些冷淡。

  说到这里,善子也嗯了一声,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那也是五条悟。”

  “你就是没法当做没看见,是吧?”

  “那边也有等着五条老师的人。”而且毕竟那也是五条悟,要她无视那张脸会不开心的可能性确实很难。

  不过这种话善子是不会说的。

  一米九的大高个往善子的方向挤了挤,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看向了自己的手机:“啊,我找到一家大阪烧做得很好吃的店了!”

  “不吃牛舌了?我都可以的噢,而且我吃的很少,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太浪费了。”这麽说着的猫眼巫女也拿起手机,“总之先让理子帮忙确定一下五条老师和这边空间的相性好了——她应该看得清楚一点。”

  白发男人的语气轻快了起来:“你想吃吧?” 他把脑袋搭在了踩在花坛边上的巫女肩膀上,“而且,那家店据说焦糖布丁超级好吃,据说还有隐藏菜单哦~”这家夥完全是图穷匕见,“不过。”他的音调上扬了起来。

  “知道了。”猫眼管理官点了点头,试图堵住那家夥的嘴,“那种事情早就定下过束缚的吧。”不管是在那个碎片里的看取还是之後交换誓言的时候。

  两人都定下了绝对不可以违反的束缚。

  他却还是说了出来:“善子的话,要好好地注视着我噢?”那家夥完全笼罩住了黑发女人,语气有些阴沉。

  善子给了那家夥的疯脸一记猫猫拳,被他在拳头上亲了一口。

  “少看点主妇电视吧,悟。还有,不要给我安排那种出轨男的剧本。”

  ……然後开始期待那种自己可以趁机做超级过分的事情。

  对这个有些疯狂的术师再了解不过的猫眼巫女直接掐死了那种不健康走向的可能性。

  “但是善子违反约定的话,稍微做得过分点也可以吧?”

  “吃饭之前不要讲这种话题。”猫猫眼的语气逐渐降温。

  两人牵着手聊天,吃了晚饭才回了家。

  晚饭过後,结界树的正中心,天元大人的‘休息室’里。

  理子正顶着脑袋上的大包,打量着赖在自己的懒人沙发上,检阅着天元大人的娱乐库存的二十八岁恶龙。

  “不仅不需要离开高专,还可以搞自己的主题公园。”那个白发访客嬉皮笑脸,“真没想到再和‘你’见面是这种情况啊,理子。不过你这家夥是不是长得太慢了?难道你也是柯O那种万年小学生吗?”他躺在沙发上,只有两手举了起来指着天花板。

  直接搬出了另外一个豆袋把自己塞进去的天元大人拿起零食:“柯O是什麽?”

  白发扫把头语气里直接带上了赶时髦JK式的那种‘你真老土’气息:“诶~理子酱都不看漫画的吗?”

  “好恶,总比被人骗了关小盒子强吧!哈哈!果然不管是哪边的五条笨蛋都是一样的。”理子直接皱起了眉头,“再这样我把你挤到结界外面哦,让你被世界之间的障壁压死算了。”之前给他解释这边天元结界的事情还行,一旦不是正经话题,这人的人性就迅速消失了,有着多年蛀牙案底的天元大人开始跳脚,“喂!不要把我藏起来的点心拿去吃你这个人渣笨蛋!”

  说着这几天绝对要把这里没见过的游戏通关的高龄未成年头也没擡:“诶,居然没有喜久福啊……”

  “又不是给你买的。”

  “所以?我还以为是要吃哆啦O梦那种记忆面包?到底是要怎麽灌输记忆啊?天元大人。”那位双脚伸直瘫着的访客将脑袋偏了过来,终于问到了正题,“看上去咒力的消耗很大的样子。”那位六眼看向了黑发蓝眼的高专生,倒是多少带上了点教师气息,“不过术式开发得很好啊,看上去。”

  他语气有些欣慰。

  而理子倒是叹了口气:“明明是你不肯解开无下限的问题吧?那样的话直接用认知干扰给你灌进去也行了。”她歪着脑袋,倒是看在他也算半个‘故人’的面子上没多说什麽,“真是的,就算是要获得信任,把姐姐的记忆给你这种人渣看……是要用结界啦。”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而休息室外的薨星宫里,此刻已经传来了迷宫场景变换的声音——六眼当然已经看到了结界和咒力的流向。

  “诶……不知道我们那里的天元能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啊。”

  “她比我强,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结界里的空间本来就是受天元的操控的,这个再现记忆场景的原理和领域展开的咒力景象生成本来就是完全一致的嘛。”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天才的理子得意洋洋,但很快就重新臭下了脸,她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了访客五条,“从十六岁开始看就行,反正你只是需要要理解这里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那我要是把其它都看了呢?”那个站在门口的白发男人一手插兜,站在标着16的那扇门前回头,“毕竟我还蛮好奇的。”他指着自己,直接咧嘴笑了出来。

  理子臭着脸:“那我就把你——”

  “知道了知道了~直接丢到世界的夹缝中间~”不过那个家夥语气倒也非常坦然,“不过我可不会被那种东西压死的噢?”

  那家夥自信满满。

  ——毕竟是最强嘛。

  然後他打开了巫女的记忆大门,没有找见巫女。

  眼前只有一个长了手脚的黑色诅咒球。

  “诶。”访客五条揭开了蒙眼布又重新戴上,如此的动作重复了三次,“等等。”他确认了一遍那确实是那位黑发女性的灵魂才作罢。

  ……所以。

  ‘我’的取向到底是什麽?

  小两口好烦啊!越写越多(被角色操纵的作者)

  想写正剧风味的玛丽苏来着但是夫妻互动写着写着越写越长越写越长……

  该不会这个也超长吧哈哈哈(肝硬化)

  希望不要看到犯腻乎吧。

  看了涩谷PV吗,呜哇,动画组!重振悟子哥的帅哥风范了!独眼猫崩坏的画风就靠你们拯救了啊map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