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欢真正的失踪了。
秦酒找到路十八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处于癫狂当中,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整个人捂着肚子不停的大笑着。
“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陆家年,我替你报仇了——哈哈哈……”
他的手上沾满了猩红的鲜血,面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白色衬衫上面是干涸的褐红色。及肩长发散落,不听话的打着卷,路十八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不远处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上面还带着没有干涸的血渍。
“路十八,鹿欢呢?你杀人了?”
秦酒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看着凌乱的现场,到处都是鲜红的液体,干净的水池子里已经满是污物,不停滴下来的红色液体,融入了淡蓝色的水里。
他伸手抓着路十八的肩膀不停的晃着:“你真的把鹿欢给杀了?杀人是违法的你不知道吗?你还想不想好好的活着?”
“哈哈哈——死了——鹿欢,死了——哈哈哈……”
路十八的眼角笑出了泪水,他整个人看起来兴奋的不行,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死了——鹿欢死了——
秦酒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路十八疯了吗?
他沉默的从地上捡起来路十八的外套,然后披在了路十八的身上。
路十八杀人了,他应该怎么做?
环视一圈,秦酒拿起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
“……”
“嗯,过来。”
“……”
“处理一下现场……”
“……”
“好……尽快。处理干净一点。”
……
下一刻,路十八笑着笑着就晕了过去,他的眼角满是泪水,眼眶格外红肿,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缕鹿欢的头发。
秦酒沉默的叹息了几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用力的一把抱起地上的路十八。
路十八很轻,身上很冷,像是死人一样。
秦酒从来都不知道路十八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陆家年,竟然会亲手了结了鹿欢。
陆家年真就有这么好吗?
能让路十八如此的念念不忘?
为了替他报仇而不惜杀人。
秦酒有一些吃味。
路十八得病他不知道,陆家年知道。
路十八没死他不知道,陆家年知道。
路十八被捅他不知道,陆家年知道。
陆家年,陆家年,陆家年……全部都是陆家年……
他秦酒算什么?
得知陆家年被鹿欢推下水的时候,不可否认,秦酒高兴的要命。他难得的笑出了声,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终于死了。
路十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逃不得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秦酒唯一失算的就是他没有想过路十八竟然是真的爱上了陆家年,他甚至不惜双手沾满血腥也要为陆家年的死亡报仇。
鹿欢死有余辜,秦酒并不在乎,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于此,绝对会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他需要想办法,把一切都洗成一张干净白纸。
……
“陆家年……陆家年……”
路十八抓着身边人的手,不停的呢喃着。
“我不是陆家年,我是秦酒,秦酒的秦,秦酒的酒。”
秦酒忍住甩开路十八手的想法,任由他继续牵着。
路十八的手纤细修长,现在是白皙脆弱的,很好看,秦酒以前很喜欢。
他好瘦,自从生了大病以后路十八仿佛一直都是这般病怏怏的模样。
“我是秦酒,路十八,你听好了。我不是什么劳什子的陆家年,陆家年已经死了,我秦酒——是个活生生的人!”
秦酒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管路十八能否听到他说话,他就一直在那里不停的重复着。
“陆家年——不要死——”
路十八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的瞳孔瞪的老大。
“你怎么在这里?”
涣散的目光在下一瞬间汇聚起来,他盯着秦酒使劲抓着他的手,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抽了回来。
“呵,还真是翻脸无情。”
秦酒忍不住继续对着路十八冷嘲热讽,刚才脸上怜惜不见得分毫。
“你怎么在这个房间?”
路十八有些不悦,秦酒待过的地方,他多待一秒都觉得心里恶心的不行。
刚才碰过秦酒的手,此刻路十八恨不能将它剁掉,然后用百分之七十五浓度的消毒水进行一下全方面的消毒。
“你是我带回来的,你不感谢我,竟然还在质问我,我还真是伤心啊——小十八,你可真没良心。”
秦酒似乎就是为了恶心他一样,他勾起路十八的下巴对着他的唇就是一个轻吻。
“啪——”
狠戾的一巴掌甩向秦酒,他的脸被打歪了。
秦酒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路十八,你竟然敢打我?”
红肿的脸上,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子。
这还是秦酒这辈子第一次被路十八这样打,啧——真他妈的带劲儿!
路十八和之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以前的路十八就是一只温顺的待宰羔羊,而现在却像是一头能够杀人的野狼。
他像是没有打够一样,又抬起了自己的胳膊,这一次秦酒抓了个正着。
“你竟然还想要打我……”
“啪——”
路十八没有被抓住的那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歪了秦酒的脸。
秦酒的脸上拥有两个完完整整的红色巴掌印,而且十分整齐对称。
路十八甩了甩自己被扇疼的手,整个人心里的浊气都吐露出来。
“鹿欢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秦酒捂着自己的脸,情绪不太稳定的告诉路十八,希望从他的脸上能够看到满意二字。
路十八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写着——狗与秦酒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