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八抽回了自己那一只被抓着的手,瞟了秦酒一眼,并不说话,他的眼里满是冷漠。
秦酒也是害死陆家年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也该死!
“咳咳咳——”
路十八坐在床上,突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停的咳嗽起来,气火攻心。
他捂着嘴巴,一团红色的血液沾满了苍白的手心,格外的刺眼。
“你的病还没有好?”
秦酒眼神阴鸷的盯着路十八的动作,看到他手心的那一抹红,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对劲。
“关你什么事?”
路十八推了一把秦酒想要从他的身边起来,秦酒对他并不设防备就那样轻易地被推坐在地上。
“路十八!”
秦酒低声怒吼,路十八根本不看他一眼,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衣直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了。
……
“你要调理好身体,这样复发的几率才小,小十八快点儿好起来,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一辈子。”
陆家年的头放在苍白瘦弱男人的颈窝里面不停的蹭着……
“真的好喜欢小乖,好喜欢……”
……
路十八站在洗手间里一捧冷水拍在脸上,最近他的眼睛总是有些看不清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家年要来带他离开。
“哗啦啦啦——”
水龙头轻轻地流着水,路十八用力的摩挲着手心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
怎么会咳血呢?
秦酒沉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意外的有了好脾气。
他好怪啊……
太奇怪了……
走进不算拥挤的洗手间,秦酒突然就从路十八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身。
他把正在低头清理着自己的路十八吓了一跳。
“你有什么?放手……”
路十八的语气太过于冷淡,秦酒完全无视掉。
他自顾自的说着:
“小十八,你太瘦了。陆家年就是这样照顾你的吗?”
路十八很瘦,瘦的一拥入怀里就能感受到骨头间相互碰撞。
秦酒把头埋了下来,放在路十八的肩膀上,路十八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很清新的味道,让他能够安神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想靠近路十八。
路十八厌恶他,湿润的双手不停的推搡着。
“秦酒!你放开我!”
“不放……”
秦酒在撒娇,他的语气很轻,闭上了眼睛,他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就像是什么东西又失而复得了。
“嘭!”
路十八可不管秦酒如何,他拿起洗漱台上面的陶瓷花瓶就朝着秦酒的头砸了过去。
“哗啦——”
花瓶碎了一地,秦酒松开了手,他的额头被路十八给砸出了一道血口,鲜血不停的往外渗出……
“让你放手你不放,这是你应得的!”
对于在秦酒面前示弱,路十八完全做不到。要是以前,他或许还会顾及旧情,可是现在他不会。
他是陆家年的路十八,不是秦酒的路十八。
爱与不爱,只在朝夕,最初的亲情,也已经化成了被风吹散的粉末。
秦酒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只手捂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路十八,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是令他失望了。
路十八的眼里除了不爱,就只剩下恨意。
“路十八,你现在是真的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吗?”
秦酒不相信,一个只出现了一年不到的家伙,就能够完整的占据着路十八的心。
他们十多年的感情能够在弹指一挥间就被破坏?
秦酒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向来是把自己放在高位的。
“我……”我根本就不爱你了,在我的心里你连一坨狗屎都不如,我看到你就烦不胜烦,能不能去死啊!
“秦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直站在路十八房间外面的楚星突然推开门,他听到了屋子里稀里哗啦的东西破碎的声音,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担忧推开了门。他打断了路十八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看着秦酒的表情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路十八悄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楚星。
他看起来面容青涩,年纪不大,应该也才刚成年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想不开跟了秦酒这样的东西?
“秦哥,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都流血了……”
楚星面色急得发红,他看起来真的很担心秦酒,路十八站在一旁,侧身贴在冰冷的墙壁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嗤笑。
秦酒还真是好福气,从前有自己,鹿欢过后,又有了个楚星。
他这样的烂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迷魂术把这些无辜的家伙们给骗的团团转?
感情骗子,也能被爱?
真是可笑可悲。
“你进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
秦酒不悦的盯着满眼都是担忧的楚星,嘴里的吐出的话带着冰碴,他看不上楚星,一如他看不上鹿欢一样。
都是玩物,随时可以更换。
“我……我听到声音就进来了……”
楚星被秦酒的厉声呵斥吓得说话都小声起来了,他颤抖着身子,看起来唯唯诺诺的。
但是,他看了看秦酒,又看了看路十八,还是坚持把话给说完了。
“秦哥,你的头破了口子,还在流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缝合伤口。”
“多管闲事。”
秦酒捂着额头,撞开挡在门前的楚星就出去了。
路十八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他们。
秦酒真是越发的会拿捏别人了。
瞧瞧,他也太狠心了,对待自己的小情人也不知道温柔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