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白瑶化着精致的妆容,换上裙子出门赴约。
抵达今宵会所,发现宋仁轩其他两个情人也在,才觉得事情不对。
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VIP包厢里不止宋仁轩,另有七八个皮肤偏深的男人,为首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脸上一道从眼睛上方贯穿至脸颊的长疤,像极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蜈蚣。
恶心、渗人甚至阴冷,这是白瑶被推进男人怀里的第一感觉。
其他两人则被分给男人带来的手下。
包厢内,狞笑和哭泣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相呼应,一个劲儿地往耳中灌。
白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糜烂作呕的一幕,煞白的脸被镶嵌宝石的拐杖挑起。
宋仁轩前段时间被人打折的腿还没好全,特别定制了这根拐杖,梨花木质地,表层打磨光滑,折射出幽幽冷光。
“这个漂亮吧。”宋仁轩抬起她的脸问男人。
鹰眼似毒蛇四处游走,粗糙的手顺着她腰摸上脸,力道大的出奇,掐住下巴,疼地她眼角挤出泪花。
中年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还行,不过胆子很小。”
“不喜欢?”
宋仁轩这三个字一出,白瑶就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赶紧摇头,像当初引诱宋仁轩那样,强忍恐惧贴上男人。
“偶尔试试这种口味也不错。”
男人显然很受用她的讨好,手从她裙子下探进去,另只手又朝身后勾了勾。
手下人很快举着木质托盘送过来,里面仅摆着三支针筒。
白瑶不去想也知道这是给她们用的,上下两片嘴唇不停哆嗦,“这,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好东西。”
男人拿起其中一支,抵在她小臂上,边欣赏她脸上的绝望,边将针筒缓缓推进皮肤。
其他两支也没浪费送给了另外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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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力渐渐发作,浑身像有千万条虫子在体内横冲直撞,奇痒难忍。
车猛地急刹停在路边。
听完整件事经过,云辞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唇瓣彻底失去血色。
“对不起老板,我只是……只是想再多打听点消息。”白瑶抱紧自己,涕泪糊满那张姣好的容颜,再无半分美感。
只是想多打听点消息转手卖给云辞,这样就能又得一笔酬劳,可她太天真了。
那些人根本不是人!
车内抽泣声起,云辞抿唇沉默半晌,再开口声带已哑:“江岐,带她去医院,报警。”
“不行啊老板。”
“白瑶!”云辞气力全无,只剩疲惫,“你知道他们给你注射的什么吗?这件事必须报警。”
“那些人身上有枪。”
随身携带枪.支和毒.品,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聚众吸.毒事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瑶瞥眼前座开车的焉岐,蜷着纸巾小声道:“我听宋仁轩叫那个男人,黑蛟。”
话落,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焉岐瞬间攥紧方向盘,侧过头,“这件事确实不能大张旗鼓。”他看眼白瑶,想起之前做过的噩梦,又对云辞道:“警必须报,伤也必须验,这事我来安排。”
宝马立即掉头,一路开进位于城南明湖旁的别墅区。
焉岐在路上电话通知徐煜,开进车库后,徐煜也刚到别墅不久。
“老板,你知道现在几点么?要是换成别人……”
“年底再给你加一成利。”
徐煜推了推眼睛,侧身让开路,“云少爷请进。”
云辞扶着白瑶进去,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防尘罩都还没来得及拆。
“云少爷见谅。”徐煜立即过去扯开防尘罩,微微侧头向他解释:“这栋别墅,一般没什么人住。”
这是焉岐名下的房产,出国后焉岐就没来过,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又巴巴跑去云家,别墅一直放空至今。
平时就只有一名看守的管家,方才来时,徐煜也已经将人打发走。
“没关系,有个地方就行。”云辞将白瑶扶到沙发坐下,又问:“警察何时来?”
徐煜快速过了眼沙发上坐立难安的女人,放轻音量:“我来时已经通知警方,应该就快到了。”
正说着,别墅外闪过几道红光,之后就听见车子熄火的声音。
白瑶对警察有种天然的畏惧,缩着肩膀微抖。
“别怕,”云辞温声安慰,“事情起因在我,你只管如实说你看到的。”
白瑶吸着鼻子,低下头胡乱点点。
随着脚步声渐近,徐煜前去开门,冲走在最前列的寸头男点头打招呼。
“徐煜,你这情报准么,我可带了不少人呢。”寸头男一脸倦意,眼圈发黑,像是已经熬了几宿没睡,整个人看起来又凶又狠。
“老同学多年没见,我有必要拿这种事跟你冯大队长开玩笑?”徐煜抵着眼镜,晃到两名穿制服的女警,后退一步让开,“人就在里面。”
前一秒像个街头恶霸的冯大队长立刻摆正神色,领着身后几人进屋。
屋内简直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除了沙发就再没其他摆件,知道的这是别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长年没人住的鬼屋。
要命的是,屋里还真有个勾人眼球的“男鬼”。
“这是启云集团董事长,云辞。”徐煜关上门,走过来相互介绍,“这是市禁毒支队大队长冯超。”
瞧见有女警跟随,云辞神色微松,朝几人颔首,冯大队长尴尬地收回伸出去的手,放到头顶挠两下。
还没来得及好奇启云集团的董事长怎么在这儿,就又看见一个身材壮硕的凶脸男人,拎着茶壶纸杯过来。
冯大队长:“谢谢,我们不渴。”
焉岐一头眉毛轻挑,将纸杯递给云辞。
冯大队长:……
好尴尬,进门尬两回了都,不过话说回来,这谁啊?有前科么。
徐煜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轻声介绍:“这位是我老板,焉岐。”
哦,老板啊……等会儿!老板!?
冯大队长瞪大眼询问徐煜,他没开玩笑?
徐煜这回没再给他作出解释,只睇眼沙发上裹着毯子的女人问他:“大队长,可以开始了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冯超赶紧收心转到正事上,先叫女警将人带去房间采集样本。
白瑶瑟缩地抬起头,伸手拉住云辞衣袖。
“别怕,我一直在这儿。”云辞拍拍她的手,温声道。
事已至此,白瑶也只得起身跟着女警离开。
“咳咳,冒昧问一下,你们二位的关系是?”冯超从走远的白瑶转向云辞。
两人看着不像情侣,更不像有亲戚关系,再说,跟启云沾边的人,谁敢动?
“我是她雇主,雇佣她潜伏进宋氏打听内部情况。”
冯超身后做笔录的警察笔尖一停,现场顿时安静如鸡,几人面面相觑,大概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
“云老板,您这属于是……”
“商业竞争必要手段。”云辞指派白瑶这个任务时就预想过有被拆穿的一天,“冯队长,如果我的做法有问题,该由经济犯罪科来负责,这个点请您来是为了另一件事,一件比我所作所为严峻百倍的事。”
云辞说完这话,一名女警快步跑过来,凑到冯超身边低语几句。
冯大队长的脸变了又变,齿缝间狠狠碾出“黑蛟”二字。
这是白瑶被折磨地死去活来途中,隐约听到的,只听名字就该明白这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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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针筒注射,他们还有这种像是糖果的。”云辞伸出手,掌心内安静躺着用糖纸包装完好的药片。
冯超赶紧接过去放进证物袋,听完女警的话,深吸口气问他:“云老板,你知道交易的对象是谁么。”
云辞缓缓掀开眼皮,声音依旧四平八稳:“我的父亲,宋仁轩。”
直到这件事发生前,他都没想过宋仁轩会跟毒.品扯上关系,可是细想想他的国外户头,短时间内就能拿出好几亿弥补亏空,甚至还有把枪,一切却又显得合情合理。
想起福利院里需要依靠镇定剂才能安静下来的小轩,为追击毒.贩不幸中弹身亡的烈士,云辞周身顷刻落满疲倦,“这是犯罪,且不说我跟他关系不好,就是关系再好,我也不可能掩护他。”
他们平时又不是不上网,云辞跟宋家那些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仔细查问,确认他跟这件事暂时没关系,冯超转头再去向白瑶询问具体情况,走之前才又多看了两眼云辞身边的男人。
徐煜的老板?怎么这么不像呢。
“小少爷,”一行人离开后,焉岐揽过人的肩抵在怀里,“天不早了,我让徐煜整理出了一个房间,先去休息下吧。”
云辞闭上眼,轻轻摇头。
许久后,闷闷出声:“都是我造成的,当初要是不安排她进宋氏,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这不是你的原因,错的是宋仁轩!”想起噩梦,焉岐连忙握住他的肩,手上不自觉加重力道,“不要把别人的错归咎到自己身上,不要一个人去冒险,不要……”
不要丢下我。
前世云辞吞U盘跳海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他不能再让他重蹈覆辙。
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