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可是扳倒宋氏的好机会。”白瑶不解,“您的目的很快就能达成了。”
书房陷入诡异的安静中,云辞另只手抵着酸胀的额角轻叹,“你以为能进出他的书房,宋仁轩没有任何防备?”
仅凭一把手.枪甚至不知里面有没有子弹,就算报警,只要宋仁轩认错态度良好,交过保释金后根本奈何不了他。
她反而会因这件事被盯上,宋仁轩之后做事也会更加小心。
贸然行动不划算。
扳倒宋氏也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况且,又是国外户头,又是手.枪的,云辞总觉得事情正在脱离掌控。
“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尽快安排人将你送走。”
既然都这么说了,白瑶自然不会强出头,听到云辞给她的结算款,高高兴兴应下。
没过两天,便向公司请了病假。
打包好行李等着云辞安排她离职,白天睡到自然醒,美美地化个妆再去各大商场扫荡。
没有18万一件的裙子,上万块的倒是一买好几条,都是专挑店里最贵的买。
提着购物袋美滋滋回租住的公寓,迫不及待地一一打开来试。
白瑶形象好,身材辣,精致的妆容配上露背长裙堪比明星,又要比女明星多些妩媚风情,称得上是天生尤物。
也正是这份得天独厚的优势,才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成为宋仁轩的情人。
晚上点份外卖,继续试着自己的战利品,手机却在这时嗡嗡响起。
白瑶倒进沙发里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妈妈”,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
直到电话快被挂断,才慢吞吞地滑动接听键。
“瑶瑶啊。”
“这次又要什么。”
“……你看你这孩子,说得好像妈妈专门来要钱的。”
白瑶猛地坐起身,将手机拿开,确认来电显示是她又贴回耳边轻呵:“不是么?你哪次打电话不是为你那宝贝儿子。”
“你这做姐姐的,帮衬帮衬弟弟怎么了!”
电话里声音蓦地尖锐刺耳。
白瑶的心跟着冷下,她就说嘛,除了要钱,根本想不起来她这个女儿。
她深吸口气屏住所有脾气,“彩礼我出了,车子房子我买了,这次还要什么。”
对方支支吾吾,声音再次矮下去:“你弟媳娘家嫌那房子小,想……换个大点的。”
“120平还小?”白瑶顿时气笑了,“怎么,得住1200平的才能放得下腿?”
“他们以后总归要有孩子,120平哪够嘛。”
“不够就让他们自己买啊!当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么!”白瑶用尽全力冲电话吼,吼完一股负罪感袭上心头,“妈我不是说你……”
“你的钱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瑶脸瞬间煞白,全身像被冻住,上下两排牙齿都在不住颤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妈……”
“你出来工作才几年,就能买车买房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大姨在商场做保洁的时候看见你了,一连买好几条裙子,还都是上万一条。”
白瑶望向散落沙发边的裙子,狠抓额前一把头发似哭非哭,“原来你也知道我出来工作没几年,那你还来问我要钱?说到底,我变成如今这样,还不都是你们给逼的!”
要不是刚毕业她就来要钱,自己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电话里安静片刻,直接掀过这个话题,“再给你弟打500万来。”
“500万!这是买房么!”
白瑶冲着电话歇斯底里,都这样了,居然还问她要钱。
“诶呀瑶瑶啊,实话跟你说吧,你弟他……在外欠了赌债,要是三天之内不还钱,就要剁他一只手,瑶瑶,我的好瑶瑶,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忍心看见他变成残废么?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是不是。”
白瑶挂断电话,蜷缩在沙发下哭了整夜,第二天在被无数个电话短信轰炸后,还是将500万的卡给了母亲。
之后整整两天没再出门,直到第三天,宋仁轩突然发来消息:
「晚上陪我去个地方,记得穿漂亮点。」
看到这条消息,白瑶慌忙找出另一部手机,指尖停在通讯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上许久。
-
晚十一点,云辞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见焉岐拿着自己的体检报告,恨不得戴着老花眼镜一行行看。
“跟上回差不多,有什么可看的。”
云辞凑过去,悬在发梢上的水珠啪嗒滴落,焉岐赶紧放下.体检报告,接过毛巾给他擦头发,“血氧值比上回高了点。”
“不好么。”
“好啊,是好事。”
云辞转过头,指尖点向他眉间,“那你怎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焉岐:“还是低啊。”
所有数值都堪堪维持在正常值最低点,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擦头擦到一半,焉岐提议道:“我看小少爷也就只有晚饭后在院子里散步,不若明天起试试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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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辞这个身体就不适合锻炼,散步对他来说都已经算是极限,要他晨练……精致的五官渐渐挤成一堆。
“也不是非要跑,走走也行。”焉岐赶紧哄:“我之前问过杨医生,可以试试,一开始慢慢来,不舒服咱就停下。”
“……好吧。”
云辞还是头回表现出不情愿。
嘴角紧抿,脸颊稍鼓,忍不住想让人戳一戳,焉岐这么想也这么干了。
云辞疑惑地看过去,不等反应,脸上瞬间落下一片阴影。
“小少爷真可爱。”
也不知是被偷吻还是因他这句话,云辞偏开头,就连修长的脖颈都被染红。
头发擦到半干软软地耷下,刚洗过澡,身上还残留沐浴过后的花香,焉岐又抱着人亲了两口。
“你赶紧给我停!”想起上次的事,云辞忙抵开人,耳尖彻底红透,“这回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小少爷~”
“叫大少爷也没用。”
上回手酸的第二天险些抬不起来,云辞可不会再蠢地给自己找罪受。
撒娇这个伎俩,次数一多就没用了。
焉岐只好跑去冲冷水澡,消火了再回来,记不住教训非要抱着人睡。
“不难受么。”
“独守空房更难受。”
这话说得怎么跟个深闺怨妇似的?云辞摇摇头,转过身问:“你要一直这样下去么。”
想想贺钧年,三年就忍不住了,焉岐瞧着比贺钧年还要重.欲,或许不用三年……
“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小少爷愿意。”想起有关前世的那个梦,焉岐隔着被子抱住人,下巴轻轻搭在人肩上,声线早已喑哑不堪。
云辞背过身没再说话,唯有耳尖持续发烫。
“不说这些了,睡吧。”
“……嗯。”
焉岐很有分寸,知道他的生物钟,闹过一阵就会催他赶快睡觉。
然而睡下不过两个小时,已近凌晨两点,耳边忽然传来嗡嗡震动声。
云辞动了动,声带沙哑:“谁啊。”
焉岐早在震动响起时挂断,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拍了拍他的背哄着,“没谁,赶紧睡吧。”
“唔。”
话落不到五秒,手机再次传来震动。
“给我看看。”
焉岐正准备再去挂断,云辞已经从被子里伸出了手。
闭了闭眼微眯,屏幕亮起,黑暗中“白瑶”两个字尤为显眼。
瞌睡一下子全被赶跑,云辞赶紧接下。
“喂?白瑶?”
电话里紧跟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呜咽,哭腔里都裹挟着颤栗。
“……老板,你能来今宵会所接我么。”
四十分钟后,一辆宝马开到今宵会所后门小巷口。
此时已接近凌晨三点,露水深重,下车就能感觉到一丝沁入骨髓的凉意。
“白瑶。”
云辞小声唤着,焉岐随即从车上取来手电筒。
巷道内黑暗无光,一侧还堆积着几大袋人高的垃圾,云辞手抵着唇一阵咳,边咳边小声地喊。
进入巷口约莫两百米,隐约听见哭声。
“白瑶。”
哭声瞬间停止,缩在一堆垃圾袋里的人抱着手臂悄悄探头,“老板……”
确认位置,云辞大步上前,手电筒亮光闪过,清晰可见人只穿着一件短裙,短裙下方两条长腿遍布青紫,甚至还有些不明液体的痕迹。
焉岐立即将手电筒照到旁边垃圾袋上,就见云辞准备脱下开衫外套。
“夜里凉,你别脱,我去车上找找毯子。”
焉岐将手电筒塞进他手里,转身回到车上,不到一分钟,拿来毛毯盖在白瑶身上。
白瑶仍在小声地哭,长发散乱,妆容早已花的不成样子,左边耳环也不知丢到哪里,只不停地说“对不起”。
“先离开这里。”云辞蹲下摸了摸她的头,对焉岐道:“将她抱上车。”
上了车,借着车内灯,云辞才看清她手臂上也是青一道紫一道,小臂内侧甚至还有针孔留下的痕迹。
“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行!不能去医院!”白瑶上车后还很安分,一听他要将自己送去医院,泪渍未干的脸上顷刻布满恐惧,“你别把我送去医院。”
“白瑶,”云辞的脸瞬间冷下去,“你被欺负了知道么,得报警去医院验伤。”
白瑶从毯子里伸出两根手指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只哭着摇头。
云辞深吸口气,忍住怒意问:“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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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撇开视线垂下头。
“宋仁轩?”
提到这个名字,白瑶肩膀下意识缩了一下。
“那就更得报警!”云辞气的敞开声,“这是凌虐!”
“不行。”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放心,接下来我会保着你的。”
白瑶死死咬着下嘴唇,像是要将下嘴唇上的肉都给咬下来,缩着肩膀伸出小臂上显眼的针孔,“他们,他们给我打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