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宁……”
方兆清眼眸眯起，浮起的寒意即刻要涌出眼眶。
“你为什么会认识他？”
方然白敛了敛眼眸。
方兆清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方然白没有直接回答方兆清的话，直接反问了一句。
方兆清从容地喝了口咖啡。
“他和我说，‘作为朋友’，他希望我不要靠近谢衍。”
“我和他，是朋友？”
在方然白的印象里，他并没有牧宁这个朋友的任何记忆。
所以，他怀疑会不会与当年缺失的记忆有关系。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方然白能想到的人也只有方兆清一个。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兆清看着自己弟弟失落的样子，终是不忍心地叹了口气。
“我对你所发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方兆清搁下手里的咖啡，继续道，“还记得当时，你打了电话给我，说他们俩夫妻直接把你赶了出去。还对那些客人表明，你不是他们的孩子时。”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并不在国内。”
方兆清当时还在别的国外出差，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去照顾方然白。
而这时，他忽然想起，或许能找谢衍帮个忙。
照顾自己的小未婚夫这件事，谢衍大概率也不会直接推脱。
而他也尽快解决掉手里的工作，回去把方然白接回自己家。
方兆清直接让方然白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第二天会找人来接他。
当时的谢衍的确答应了方兆清，会在他回来之前，把方然白照顾好。
就在方兆清以为自己能够快速结束工作回去时，没想到有些地方出了差错，离开的时间也延后。
“我那段时间基本上连手机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方兆清语气里满是懊恼，“等我再回来时，你已经在医院了。”
“而在隔壁照顾着你的人，是你嫂子。”
方然白愣住了，他只记得自己离开那个家，紧接着发生的事情都是空白一片。
所以，那段时间照顾着自己的人，是谢衍？
“那谢衍……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他的……”
“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身份，我不清楚。”方兆清微弱地叹了口气，“可当时的几天时间里，我只要一提起谢衍，你就会处于一种惊恐和喊叫的状态。”
“再后来，你突然陷入了昏迷。”
“再醒过来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兆清不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按照方然白的状态来说，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而且在那段时间里，谢衍也没有在医院里出现过一次。
方然白的心理状态和身体都受了伤，当时让医生也犯起了头疼。
这也让方兆清直接对谢衍腾生了怒意。
因此，后来知道谢衍再次接近方然白时，方兆清也是第一个不愿意。
可方然白明显已经沉沦进去，他也就暂且作罢。
“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方然白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只觉得牧宁熟悉，而那些消失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想起。
“那便随它去。”方兆清语气平淡地说道，“不愿让你想起的事情，你不能强求让它跑来找你。”
“并不美好的事情，为何要强行记起呢？”
方然白抬起眼帘，眼神坚定地说道：“即便不美好，我也不想缺失那一部分记忆。”
自从见到牧宁后，方然白的心底就涌上一层薄薄的酸涩感。
似乎是在告诉他，这段被自己遗忘的记忆里，有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而这个人，他一定不能忘记。
既然所有人都在瞒着他，那么他就自己找出答案。
/
酒吧。
五光十色的灯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音响里播放着最近火热的歌曲，舞池上也站满了热舞的人。
方然白手腕微微弓起，握着玻璃酒杯的杯沿，红褐色的酒随着手腕的转动而摇晃。
别的卡座上都坐了三三两两的人，唯独方然白只有自己一个人。
束领的黑色打衫底露出白皙的肩膀，白色的短衫恰好露出锁骨，性感的臀部线条被紧身的黑色绸缎西裤勾勒出来。
格外勾人。
酒吧里不少的男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方然白，都想着如何让这个长相乖巧的小美人拜倒在自己腿上。
“小美人，有兴趣喝一杯吗？”
方然白轻睨了一眼举着酒杯来的男人，微微摇头。
“没兴趣。”
“而且，大哥你的裤链是不是没拉好？”
“难不成你有当街找打的癖好？”
男人立刻往下看，暗骂了一句，连忙跑去了洗手间。
周围几个看戏的人哄堂大笑，霎时间，整个酒吧里都是一片笑声。
“哥？”
方然白顺着声音望去，一身侍应服的方遥正拿着他点的酒，站在桌子旁。
“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打工。”
方遥把酒搁下，看着方然白投来的目光，认真地说道，“我真在打工！”
方然白拿起新的一杯酒，小酌了一口，“我没有怀疑。”
“不过，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方遥瞅了眼四周的人，几乎都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方然白，“你的男朋友呢？怎么没有陪你来这？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砸入方然白的耳朵里，让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发疼。
“你不用干活吗？”方然白直接下达了逐客令，“别挡着我喝酒。”
方遥悻悻地噤了声。
方然白脸颊两侧仿若打上了一层薄薄的腮红，半阖起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那我去忙了，你有事记得喊我！”
方遥撂下一句话，立刻跑回吧台继续送餐。
方然白也不是经常来酒吧这种地方，平日里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就算是来酒吧这些地方，也是和认识的朋友，或者是方兆清他们。
鲜少有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不喊谢衍……
今日知道的事情就像毛绒团一样缠绕在一起，怎么松解，都无法解开。
“牧宁……”
方然白低声喃喃自语。
“谢衍……？”
“在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