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来喝酒?”
牧宁自顾自地坐在方然白隔壁,凛冽的眼神睨视了一圈附近带着觊觎目光的男人。
他们似乎看见这一幕,觉得彻底没戏,纷纷把目光移开。
“你这是喝了多少?”牧宁看着桌面上的几个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再看向方然白时,不禁有些愕然。
“没喝多少。”方然白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还不算完全丢失,起码能对答如流。
“你怎么也来喝酒?”方然白转过头,盯着牧宁说道,“你们唱歌的人,也能喝酒吗?”
牧宁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小酌一杯,无伤大雅。”
方然白瞳孔微缩,脑袋里不断盘旋着牧宁的这一句话。
似乎是谁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听起来,他的心脏就像被拧紧一般。
疼得无法喘气。
“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牧宁握着玻璃酒杯,抵在唇边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要想起来?”
方然白怔了怔,或许是酒精上了头,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那我换一个问法,为什么要让我远离谢衍?”
牧宁笑着摇了摇头,恍若觉得方然白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愚蠢。
“你家谢衍做的事……”牧宁仿佛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许不太合理,顿了顿,继续道,“应该是说,谢家所做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作为谢衍的未婚夫,在得到谢家认可之前,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几个家族的传统,都是为了选择继承人而不择手段。
做出多少泯灭良知的事情,无人知晓。
在这个地方,谢家能够一手遮天,单靠他们的权势能够轻易定下一个人的生死。
何况是其他几个家族的人。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你该去问谢衍,亦或者……”
“谢家的人。”
牧宁已经指了一条明路给方然白,接下去就是等着方然白自己如何做出抉择。
他作为朋友,大概也是不想方然白想起当年的事情。
可作为当年经历过那一切的人而言,他想要这一切都浮现在大众眼前。
让所有人来评判,这一场所谓权贵间的游戏,该如何去告慰死去的那些无辜生命。
牧宁没有过多说什么,喝了一杯酒,便起身离开了酒吧。
方然白沉思了一会儿,继续喝着手里的酒。
只是这一次不同,酒的味道变得格外酸涩。
难以下咽。
等方遥再看过来时,方然白已经不在卡座上。
/
谢衍坐在客厅里,看着钟表上的时间,又将目光转向大门。
他今天回到家,发觉客厅一片漆黑。
谢衍以为是方然白没有下楼,因此也没有开灯。
按照往常来说,方然白应该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直播。
可现在,房间里没有人。
电话并没有人接,显示已经关机。
因此,盲盒男友app上地定位也无法勘测到对方在哪个位置。
幸好房间里面的行李还在,否则他都要怀疑,方然白是不是偷偷瞒着他,自己跑了。
就在谢衍考虑要不要再打一次电话时,大门传来了门锁的响声。
“然然……”
“嗯?”
方然白脚步轻浮,走起来都快要摔到地上。
如果不是谢衍及时抱住了他,方然白就会直接跪在地毯上。
之前就因为方然白总时不时摔倒,因此,谢衍就命人在客厅里铺上厚实的地毯。
方然白仰起头,双手捧住谢衍的脸,左右摆弄了一下。
又凑近谢衍的锁骨,鼻翼翕动,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阿衍……”
甜到腻味的喊了一声。
谢衍喉结滚动,眼底的欲色就快要压抑不住。
“我可爱吗?”
“可爱。”
谢衍满眼宠溺地揉了揉方然白的脑袋。
“谢谢你!”
由于喝了酒,方然白的脸颊一片绯红,仿佛整个人泡在粉红色的泡泡里。
甚至还没忍住地打了个嗝。
“不客气。”
“嘿嘿……唔……?”
似乎是被唇瓣上的柔软触感吓到了,方然白整个人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怎么跑去喝酒了?”
“嗯?然然。”
低沉嘶哑的嗓音在耳畔回荡,方然白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像过了一场电,鸡皮疙瘩顿起。
“我……不能喝酒吗?”
方然白揪住谢衍的衣领,两人刚分离一下,又再次贴近。
“喝了多少?”
方然白掰着自己的手指数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给谢衍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数字。
“……好多好多杯。”
“怎么不喊我去?”从进门开始,谢衍就看到了方然白穿的衣服。
也不知道酒吧里有多少人觊觎他家小朋友,或许还试图接近他……
一想到这点,谢衍就感觉自己变得不可控。
他应该把人锁在家里,锁在自己的手上。
由自己操控着,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得离开自己半步。
可碍于方然白会生气,谢衍也终究没有这么做。
就连齐南礼都说他是不是成了性冷淡。
方然白是属于要养在阳光下的,而不是被他困在看不见天日的金丝笼里。
他不能这么做。
他家小朋友,绝对会很生气的。
甚至可能会做出反抗的举动……
“不喊你。”方然白把脸靠在谢衍的胸膛里,“喊你的话,你就不让我喝酒了……”
“怎么会呢?”谢衍直接抱着方然白走到沙发上坐下,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然然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做什么都可以……”方然白低声喃喃道。
除了眼前的谢衍,其余的景物映入方然白眼里都是模糊不清的。
又或者是因为酒精直接把意识搅成了一团浆糊,方然白的手也不自觉了起来。
“阿衍……”
“是饿了吗?”
方然白先是愣了一下,再而缓慢地点头。
“想喝牛奶,滚烫的……那一种。”
谢衍眸光一沉,脑海里原本紧绷的某个线“啪”的一声断裂。
“热牛奶。”谢衍吞咽了一下口水,揉着方然白的脑袋,“我们拿去房间里喝,喝完就睡觉,好吗?”
方然白含糊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