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拿着锄头在院子里挖了半天终于挖出个布袋包着的小盒子。

  人都有软肋,只要拿住了他的软肋便不愁他不屈服不配合。

  朱洪拿着衙差们捧上来的账本心里头五味杂陈的,略略翻了一眼账本更是吓得身如筛糠抖了起来。

  “这…”朱洪手里拿着长辈抖唇看向秦溢,终究他只是个广平知府,这事情闹大了终究还是得秦溢来顶。

  秦溢垂眸看了一眼账本就随手合上了,他心里惦记着韩水云也不愿意跟朱洪多言。

  罗胜跪在一旁,盯着秦溢,“东西你们都拿到了,在走之前我要亲手把三娘安葬了。”

  秦溢点了点头,“这事让朱大人带人陪你去。”

  门从内打开秦溢还穿着刚才的衣服,韩水云瞧见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一直提着的心才慢慢回落了。

  秦溢几步走到了她跟前,韩水云轻咳一声小声问:“你,没事吧?”

  秦溢抿唇笑了一下,“没事,不过…”

  “什么?”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给我带一件外袍来。”

  “我忘了。”韩水云下意识地回答,她换衣服还是崔平旷提起她才记得去换了,那时候她光顾着担心秦溢哪里还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眼下回话韩水云就更没细想了,如果她细想一下就会想到秦溢说的话有些莫名,这地方又不是内城哪里来的衣服给他穿。

  “没关系。”秦溢温和地看着她,“等下让人派一辆马车过来,我坐车回去。”

  韩水云点头。

  崔平旷应付了朱洪几句也转身走了过来,他姿态闲散的站在秦溢边上说:“既然秦大人已经脱险,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虽说罗胜已经抓住了,但毕竟山大了什么都能藏,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好了。”秦溢看了一眼崔平旷又移开目光看回韩水云。

  刚才确实给韩水云吓得不轻,保命要紧,“那就一起回去!”

  崔平旷舔了舔牙床,虽说他没文化,但怎么总觉得秦溢在骂他呢?

  走出村子马车就已经安排妥了,韩水云跟秦溢先后上了马车最后崔平旷也挤了上来,马车本来空间不大这么挤着三个人空间就更狭隘了,马车缓缓地动气氛也诡异起来。

  “上次见你出手我还以为你的身手非常。”崔平旷说话秦溢连眼皮都没抬,崔平旷不高兴地拿剑杵了杵秦溢,“怎么连他都能把你伤了?难道你之前摆的都是花拳绣腿?”

  伤了。

  “哪里伤了?”韩水云一直没看见秦溢的后背,所以并不知道他受了伤。

  秦溢抬眸,“没什么,一点皮外伤。”

  崔平旷揉了揉鼻子,深深的觉得自己有点蠢。

  韩水云有点迷茫了,因为她这几天经历的事情都是书里没有的那些。

  她之前一直希望退亲,却没想到亲还没退成秦溢却因为出手帮她而受了伤。

  马车晃悠悠地进了城,外头的喧嚣陡然闯进车里更显的车内安静。

  秦溢靠着车厢浅眠了一路,崔平旷抱着剑一路上都在盯着韩水云,而韩水云又在脑子里翻了一路的书。

  “咕噜…”

  韩水云一愣连忙伸手捂住肚子但不合时宜的动静还是吵醒了秦溢。

  崔平旷“噗嗤”乐了,韩水云瞪了他一眼,崔平旷刚想说我下去给你买还没等他说话秦溢就开口了。

  “饿了?”

  韩水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秦溢看着她笑着叫停了马车,“把车停了,叫人去前面买点吃的送到车上来。”

  车夫连忙叫人去办。

  被秦溢抢了先崔平旷心里有点火气,于是抱着剑朝不甘示弱地朝外面喊:“多买点,不然不够分。”

  韩水云指着马车对面卖馒头的店铺外面的几摞蒸笼,“你不如叫人把对面的那些都打包了。”

  崔平旷闲闲地撇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怕你不够吃?”

  韩水云不乐意了,“我一天吃的能抵得上你一顿吃的?”

  见她真有点不高兴了,崔平旷也收敛了态度,“行行行,是我怕自己不够吃,行了吧?”崔平旷说着语气里藏着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宠溺。

  秦溢一直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我明日回京,你可要跟我一起回去?”

  一起?

  韩水云嘴巴都张圆了。

  “回京做什么。”韩水云还没回答崔平旷就不悦道:“在广平想去哪里我都能带你去,等回京了你还能这样天天在外面玩?”

  秦溢反问:“比起玩,性命安危是不是更重要?”

  崔平旷说:“这次就是意外。”

  “意外有一次就够了。”秦溢呛声道:“难道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遇险才要学乖了?”

  崔平旷把剑往马车上重重一放,恼了,“秦溢,你要在我手里抢人?”

  秦溢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了崔平旷,“韩水云是我的未婚妻。”他慢慢说完,韩水云的嘴"啪"地闭上了。

  崔平旷的眉头皱了起来。

  秦溢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声音也发沉:“我知道塞外民风开放,但有些人你想也别想。”

  马车停了,秦溢先一步跳下马车,日光下秦溢后背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暗沉的叫人心悸。

  韩水云急匆匆看了一眼也急忙跟着跳下。

  崔平旷背靠着车厢砸了砸嘴,他也没想过要对韩水云干什么,纯粹就是寻着本心的靠近她。如今秦溢这么郑重的警告反而让他有了些势在必得的感觉。

  在塞外的时候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一个女人就要举行比试,谁赢了女人就是谁的,或者他也可以找机会跟秦溢打一架?

  若非要娶个妻子,那谁能比得上韩水云呢?

  韩水云疾步跟随秦溢。

  虽说跟着他气氛难免尴尬,但看他为了救她受了伤又流了那么多血,不跟上去好像太薄情了。

  “你受了伤还走这么快。”韩水云好不容易跟上了累的直喘气。

  秦溢抿着唇,看起来像是真的生了气。

  韩水云砸了砸嘴,忍不住慢了点速度跟在他后头仔细的看向他受伤的后背,白色的衣服上都是干硬的暗褐血迹,衣服破了的地方露出点看不清楚的皮肤上头也是干涸的血迹,衣服随着他的走动也在动,根本看不清伤的如何。

  “你在看什么?”

  韩水云脸唰地涨红了。

  秦溢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你要是想看我可以脱了衣服让你仔细看看。”

  韩水云:“…”

  奔放!

  真没想到,看上去清纯的跟禁欲系似的秦溢竟然会说出这么奔放的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