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胜是谁?

  韩水云翻遍了她记得的内容也没在书里找到有关这个名字的一星半点东西,香晚的安全要紧她裹上了秦溢的外衣又用了他的腰带总算把衣衫扣住了。

  香晚被人拿刀顶着脖子,一张小脸红彤彤的,韩水云一看就心疼的要命,想也不想就往前冲了两步。

  罗胜见她是个头发湿漉漉的女人愣了一下才记起来喊,“别动!”

  “你劫持她没有用。”韩水云冷着声音,盯着香晚脖子上的血气的浑身的火都给点燃了,“她就是个丫鬟,我来换她!”

  “韩水云!”

  秦溢想过来拉她,刚一动就被罗胜看见了,他吼:“你别动!”秦溢只好停了脚,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韩水云。

  “我是通政司韩参议家的小姐,你劫持一个官家小姐官府肯定不敢不听你的!”

  头发上淌下来的水打湿了秦溢刚给她的衣服,明明那么狼狈的模样秦溢看着她的背影却始终挪不开眼。

  这些日子有闲的时候他也琢磨过几分自己的心思。

  为何韩水云会让他另眼相看,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一日崔平旷一路被人唾骂被人扔烂叶子的时候韩水云的挺身而出,她的声声质问都烙印在他的心口。

  他家里世代都是文臣,但家里历来也有请武艺好的师傅来授武艺,他更是家中此辈中的佼佼者。

  若非母亲不允,说不定他就弃文从武去了,世人皆骂崔平旷认贼作父。

  但彼时他也不过孩童,偌大的国家护不住个孩子又拿什么脸去骂他认贼?

  而如今她又愿意为一个丫鬟让自己身陷险境。

  当初韩音云使他心动是因一首琴曲,京里知道他爱慕韩家小姐的人不少但无人知道在此前他连韩音云的面都未曾见过,喜欢也只是因她琴曲中的热烈赤诚。

  而如今他才发现真正赤诚的人不是弹出那样琴曲的韩音云却是韩水云这样的,这样不同于世俗的一个人。

  “她不过是个丫鬟,你们这些人不是从不把下人当人?”罗胜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人在,立即感兴趣了起来。

  不过他仍有戒心,按在香晚脖子上的刀刃仍压的紧。

  “什么上人下人?”韩水云用自己刚才听了一耳朵的事来问他,“是人就都有情,你若是无情又何必管什么三娘四娘的挂在哪里?”

  罗胜似乎被她的话触动了,松了松手里的匕首,刚要开口让韩水云过来忽然听见秦溢说:“我来替她。”

  罗胜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秦溢跟看傻子似的。

  秦溢走了两步,没敢靠太近就停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替她。”

  “未婚妻?”罗胜忽然大笑了起来。

  半晌罗胜把秦溢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番利落地摇了摇头,“你不行,我制不住你。”

  秦溢冷眼看着他,抬手指着香晚说:“你就是杀了她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想换人,要么换我,要么我们来赌一赌,看到底是她的命大还是我的速度快。”秦溢的声音像浸了冷水一般听得人心口发凉。

  罗胜似是被他的话唬住了当真没叫韩水云过去。

  罗胜没说话,眼睛转了一下忽然在香晚的腰带上停住了,“秦大人要英雄救美罗某也该成人之美。”

  刀挪了位置唰地切断了香晚外头系的腰带,香晚咬着唇涕泪一阵涌下来。

  “只要秦大人自缚双手。”罗胜往后退了退指着地上被截断的腰带轻蔑地说:“那我也不是不敢换秦大人!”

  “好。”秦溢声音沉稳没有一丝迟疑,他走过来躬身拿了腰带又转身看着韩水云,“有劳了。”

  韩水云已经完全不知道情况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秦溢是顺天府的府丞,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被一个这样的人劫持呢?

  韩水云摇头,眼眶都急红了。

  秦溢看着她忽然很想把人按进怀里安抚一番,但终究是不能的,“没事。”

  他安慰道:“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不轻,他担不起。”

  “快一点!”罗胜不耐地说。

  秦溢把一截腰带递给了韩水云,自行绕了几圈,罗胜看了又让秦溢把手绑在身后,秦溢只能背过身去把手伸到了韩水云跟前。

  她是不愿意香晚出事的,但秦溢,虽说她是想退亲,但她也没想过让秦溢出事,更何况还说因为她。

  要是秦溢要出了事她怎么能安心。

  罗胜不耐烦了,下了最后通牒,“要么绑了他,要么我现在就就押着她下山!”

  罗胜的话听得韩水云手指都拧的发疼,秦溢侧了侧身,自嘲一笑,“我曾经对你那样,你竟然还不肯绑我,可见心真是太软了些。”

  “香晚的脖子上流了不少血,别耽误了。”

  韩水云的鼻子一酸,忍着难受把他绑了,只是却忍不住落泪。

  秦溢两只手费力的抬起,温热的手背擦过韩水云的眼角,他弯下腰低声道:“从前的事对不起,往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韩水云点了点头,在秦溢临走之际把绳子的一端塞进了他手里,又不放心的把他捏着绳子的手指捏紧了几分。

  秦溢眼眸微垂,嘴角却不明显的勾起了。

  “绑好了就过来!”罗胜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秦溢大步朝他走过去,罗胜不放心地检查了绑着他的带子,见那衣带绑的结实罗胜才满意的推开了香晚刀锋一下对准了秦溢的后心。

  “跟我下山去。”

  罗胜押着秦溢往山下走,韩水云跟了几步又被香晚拉住了。

  “小姐。”香晚捏着她的衣服一脸的泪痕,“要不要去找崔公子过来帮忙?”

  韩水云一下被点醒了,她拉着香晚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崔平旷才醒来正坐在院子里喝茶,一瞧见韩水云被她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们这是遇见猛兽了。”说完盯着韩水云的外衫一看又愣了。

  韩水云身上穿着一件男式的官袍,只是因为太大了所以挽了袖口,腰上的布料似乎也被她折进了腰带里所以刚才一打眼他还没看出来。

  崔平旷"豁"地站了起来,“这谁的衣袍?”走近了才发现香晚脖子上也有血痕。

  韩水云拉着他的衣袖急道:“林子里有个恶徒,秦溢为了救我被他抓了!你快去帮忙救他!”

  “小酌!”崔平旷喊道:“把我的剑拿过来!”

  小酌应了声。

  崔平旷一把抓着韩水云的衣袖往下一拉,他眯了眯眼睛,忽然问:“秦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