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河洲的电话在门外喊魂似的叫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那特有的铃声让二人俱是一怔,季路言清醒了几分,让了让路,道:“去接电话吧,你一晚没回家,你妈肯定着急。”

  二人的呼吸还有些乱,苏河洲的眼神暗了暗,烦躁地应了一声,跳下洗漱台向门外走去,经过季路言的时候,他停了停,季路言却在这时抱了抱他,哄到:“你若是要回去也不打紧,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好不好?”

  苏河洲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电话果然是殷芳雨打来的,苏河洲一夜未归她本是该习以为常,毕竟苏河洲这几年很是爱玩,夜不归宿的事情也常有,但鉴于最近他和“私生子”有了往来,殷芳雨格外敏感,苏河洲张口扯了个慌算是把殷芳雨糊弄了过去。

  两个人有了一种偷情的感觉,无奈相视一笑。苏河洲还是得回去,殷芳雨就是一颗炸弹,还是稳住的好,今天这一吻,两个人的关系多少也有点不言而喻的意思,彼此没有再多言说,只是季路言送苏河洲下楼的时候,两个人很是依依不舍,若不是大庭广众,就差当街来一场“难舍难分”的烈火干柴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河洲像是撒光了一辈子的谎话,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掩耳盗铃的心虚,他难得主动地找各种理由和殷芳雨报备出门。苏河洲的“上心”让殷芳雨觉得很是受用,但她不知自己的儿子出门后,直接开车就去了她最恨的那个人的家里。而季路言每次都会早早在楼下等着,像望夫石似的,看着苏河洲的车子拐过街角,远远的,他的唇角就忍不住飞起来。

  无论这样的等待有多少次,每一次都会心跳加速,每一次他都会跑到车边,弯着腰,冲连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解开的苏河洲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兄弟情人梦14

  两个人像是回到了筒子楼的日子,一起买菜做饭,一起打游戏聊天,一起虚度光阴却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将每一天都变得温暖充盈。

  唯一让人不太痛快的,便是苏河洲很少能留宿。而对于那天早上的吻,两个人也都默契的缄口不言,就像是两个年轻的灵魂,为了珍惜彼此那点危险又隐秘的感情而变得谨慎小心,如行走在荒漠戈壁里的人,前后是茫茫无际的沙尘,身上仅有一枚水囊,那里头的水比鲜血还要珍贵,每一滴只敢在最艰难的时候倒出来润泽一下嘴唇,岂敢畅饮?是以二人只是亲昵地拥抱,连亲吻都变得少之又少,仿佛供奉金科玉律般,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苏河洲回了外公家,已有三日没有过来公寓,季路言觉得自己跟失了魂的行尸走肉一样,就在这时,苏河洲一条信息发了过来,说自己偷跑出来了,最多三个钟头后家里见。对于苏河洲而言,他哥的公寓更像是家,他会眷恋,眷恋那里的简单饭菜,那个温柔深情的人……等他的人。

  季路言立时来了精神,上窜下跳地把屋子擦了一遍,后又开始梳洗打扮,矫情的连袜子都要取一双全新的换上,然后穿上鞋子噌噌下楼,这一刻,他觉得太阳也不灼人,蝉鸣也悦耳动听。季路言还是不会做饭,每次都是苏河洲做的,他就是打下手都会被嫌弃,但那人说的嫌弃都是好听的。既然苏河洲要来,季路言心想他怎么也得好好张罗一顿吃喝——苏河洲连续开车三个多小时,肯定错过午饭时间了。

  如今的季路言也有了居家过日子的贤淑模样,起码菜能认全了。路过角落里的小花店,他停下了脚步,左看右看觉得该是把生活过得知情知趣一些,于是从眼花缭乱的鲜花里挑选了两支和苏河洲气质最为接近的剑兰,叶片如宝剑锋利潇洒,花朵被厚实的茎紧紧包裹着,和苏河洲一样带着隐忍克制又清雅俊逸,花枝一节节向上蓬勃有力,季路言越看越觉得心里熨帖。

  可他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他跟在一群大妈身后,准备看人家买什么品种的苹果他也跟着买的时候,大妈间的攀比夸耀让季路言心中一悸——

  “唉,淑芳啊,你家大宝孙考了多少分?准备选哪个学校啊?”

  “重本肯定没问题啦,我家大宝要去首都,说是从小没离开过家,想去远的地儿看看,唉,你说现在孩子都怎么想的啊?不知道父母在家儿不远游吗?我们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生怕跟我们这些老的多呆着似的!”

  “就是说啊,我们家那个考的不咋地,要留在本地还能上个二本,嘿,那臭丫头非要去外地读个三本也不肯留在家里,说我们管她十几年她受够了,要去自己闯荡生活!这不逗呢吗?要自己闯荡那别跟家里要钱啊,一个丫头片子,糟心哟……三本学费可不便宜呐,这不瞎胡闹吗!”

  ……

  苏河洲早就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他……什么时候走?季路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坚持买完了东西,只是回家的路上,太阳也凉,知了也变得有气无力了。

  眼见着苏河洲快到了,季路言起身去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拍打自己两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丧气,他自言自语道:“就算开学了也是九月份,三月之期也就在九月中旬,苏河洲八月中下旬走的话,我们还有时间……”

  苏河洲到了,车还没停稳就看见季路言跑了过来。他说了很多次,不要用跑的,大街上拔腿就跑的不是贼就是抓贼的,他哥长得又实在是招蜂引蝶,每回跑来都引得众人围观。可那人就是不听劝,这让苏河洲总觉得他哥像是在赶时间。

  吃饭的时候,季路言有些心不在焉,苏河洲突然放下筷子,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凝眉看向他哥道:“忘了跟你说,今天我外公大寿,我晚上还要赶回去,你难道就打算这样不吭不响的跟我吃一顿饭?”

  “啊?!”一听苏河洲这般折腾,季路言止不住心疼,又感动苏河洲大老远一来一回就是为了来见他。

  “你难道不打算问问我专门跑这一趟是为什么?”苏河洲一错不错地盯着季路言道。

  季路言:“……为什么?”

  “你还真是教一句说一句,”苏河洲摇头,“我就是想来告诉你,当面告诉你,前两天我去填了志愿表,只填了一个学校,C大。理由,我想离你近一点,C大离你工作的俱乐部不远,开车半个钟头。”

  “什么?!”季路言霍然起身,瞪着苏河洲道:“C大能和霍普金斯比吗?!哪有把自己前途当儿戏的?!”

  “前途?不是在我面前么?我对你是儿戏吗?”苏河洲反问,有些生气道:“那你当我自作多情好了,反正C大我肯定能上,霍普金斯我也能去,你不稀罕算了!”

  “我稀罕!”季路言急了,他两步上前把那炸毛的小子圈进怀里,“谢谢,苏河洲,谢谢你!”他不能告诉苏河洲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否则不知道那狗系统又出什么幺蛾子,可苏河洲做了这样的决定,得来的只是自己十多天的陪伴,没有什么长久和以后,这让他如何自处?他对苏河洲本就愧疚,可那苏河洲却总在不经意间把他的心逼上“绝路”——鲜花盛开,叫他义无反顾的路。

  季路言低头,把人亲了又亲,感动、感激、不甘、自责、以及鼎沸的爱意让季路言的亲吻变得疯狂,他索性跨坐在苏河洲的身上,两手捧着那张让他爱到骨血的俊秀脸庞,不停地啃咬吮吸。

  苏河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刚刚的火气被这么一亲,都成了舔舐人心底的火舌,他立刻反客为主,当仁不让地将他哥的两只手反剪在其身后,而后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滚烫的吻从唇开始,落到那双他一看就会满心悸动的眼睛上。

  舌尖刮着对方的浓密睫毛和发烫的眼皮,湿热如同激动的泪水……亲够了,他又在季路言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惹得季路言直哼哼,那哼哼唧唧的声音让苏河洲浑身颤栗,他大着胆子再往下去,再次品尝了那张甜如蜜糖的唇,津/液啧啧,季路言勾住了苏河洲的舌头,拖拽出一小截,又猛地一口吸入自己口中。

  舌尖打着圈儿地来回游移,忽而他又把苏河洲的舌头推了回去,顶去他的上颚,扫过他的每一颗牙齿,复而挑起软烫,抚拭起他的舌筋……

  苏河洲再主动,到底不是季路言的对手,他很快又被那高超的吻技亲得晕晕乎乎,飘飘摇摇的视线里只有季路言眼角的水光,那红润的眼角和身后餐桌上的剑兰几乎重叠在一起,一个热烈艳丽,一个清冷雅致……

  季路言啄吻起苏河洲的喉结,那种刺激让苏河洲全身血液逆流,唰地拉扯开他全身的毛孔,誓要释放他所有的热量,再尽数吸入他哥里里外外的风情万种。

  风情万种?苏河洲喉结一滚,伸手猛地掐住季路言的尾椎骨。季路言疼的动作一顿,浑身倏然紧绷,苏河洲两根手指持续用力,余下八根一分为二扫过,季路言像个被扎破了的轮胎,一下子泄了力气,只能伏在苏河洲的肩头气喘如牛,几乎要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