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第71章 “奶团儿,尹黄结亲,朗虎林”

  江舒刚生产完浑身都难受的厉害, 喝过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黄正君也不便一直在这里留着,见他睡着叮嘱好下人们便离开了。

  江舒一觉睡到下午, 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循声望去瞧见奶娘在屏风后面喂奶,他垂眸看了一眼平坦的胸部,那是他没有的东西。

  “主子醒了,小贵君饿了,奶娘抱着去喂奶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我扶着您走走?”绿竹笑着,“嬷嬷们说了总在床上躺着恢复的慢一些, 您要是想走,我扶您。”

  江舒对怀孕生产这些都不太懂,但后世的顺产和剖腹产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这才躺了一两天身体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点点头:“扶我在屋里走两步就行。”

  奶娘抱着小孩出来, 见江舒起来了,赶紧抱着孩子给他瞧。

  三两天的功夫看不出长没长开, 依旧是那皱巴巴不太好看的样子,江舒有心想嫌弃, 但是想到黄正君说的又将话咽了回去, 刚出生的奶娃娃是说不得的。

  奶娘笑道:“正君该抱抱孩子了。”

  说着就要把孩子往他臂弯里放,江舒惊的整颗心都吊了起来,他小声又惊恐:“不行不行,我抱不——”

  他倏然噤声,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奶团子放到了他臂弯里, 他下意识的放缓呼吸盯着这团子看, 其实也没有很丑, 就是刚出生皱巴巴的皮肤上还起皮,像是正蜕皮的小蛇……

  奶娃娃还小,只是下意识的会亲近让他觉得舒服的人,因此在江舒怀中砸吧着小嘴哼唧的两声。

  江舒跟着傻乐:“他怎么不睁眼?”

  “两天的孩子还没什么劲儿睁眼,过两天就可以了。”奶娘笑说,“孩子眉眼和嘴唇像正君,鼻子瞧着倒是有些像郎君。”

  郎君。

  江舒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垂眸盯着奶团子的鼻子看了又看,他心知这些事都怨不着朗山,且让对方回乡是他要求的,会遇到那些糟心事也都是意料之中,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会早产。

  这些都怪不着朗山,但他心中也有气,气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晓。

  江舒脸上笑意浅淡,奶娘自知说错了话便不再多言,接过孩子便放到旁边的摇篮里,那是朗山做的,上手抚摸光滑的很,处处都打磨的精细。

  江舒站在摇篮旁边看了一会便回床榻上了。

  嬷嬷按照江舒日常的口味做了些生产过后能补充体力的饭菜,只是江舒躺在床上总没有胃口,他闭着眼睛甚至连奶团子都不想看。

  “荒唐!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日后总有他吃苦的时候。”黄正君蹙眉,他曾经生产过,自然知道如果刚生完的一个月不好好养着,日后肯定是要落下病根的。

  黄正君叫来黄斯玉:“你去官道上迎一迎,若是能看到就让朗东家快些回来,让下人跟着你去。”

  “爹爹别担心,我这就去。”

  黄斯玉立刻出门喊上随行的小厮去套马车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尹凤弦快步朝他这边走来。

  “做什么去?”尹凤弦见他着急忙慌的,“出何事了?”

  黄斯玉瞧见马车过来,快速回道:“我爹爹让我去官道上迎迎朗兄,舒哥儿近日身子不适得快些让他回来。”

  “我与你同去。”

  小厮赶马车极快,官道平稳且不像之前还有暴民拦路,一路上都走的极快。

  尹凤弦闲下来才想到自己来黄府的原因,他盯着对方的侧脸,许是有些着急额头的鬓角隐约泛起点湿濡,将发丝都氤氲潮了。

  他抬手下意识的要帮对方擦一下,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讪讪将手收了回来。

  黄斯玉蹙眉:“做什么?”

  “我听闻,你爹爹最近在帮你相人?”尹凤弦意味不明的问道。

  天知道他听说此事时心中有多纠结,一想到对方来日要像江舒一般同其他男子生儿育女,心中的不安和愤慨激着他找上门,如今却只敢这样简单问一句。

  “是,我爹爹同我说了,我如今十七该是说亲事的年纪了。”黄斯玉点点头,猛的看向尹凤弦,眼睛闪亮亮的,“你问我这个作甚?”

  “无事,只是觉得你如今也确实该找个男子管束你,否则与人成亲该如何相夫教子?”听到肯定的回答,尹凤弦有些口不择言。

  黄斯玉这般性格是最做不来相夫教子的,他与江舒的温婉柔和不同,他本质上就是需要人照顾的孩童,明明只知道吵闹,却一眨眼就要同人说亲了。

  黄斯玉闪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失落,随后笑道:“我爹爹说了,要给我找个性子软的,便是赘婿也可,我觉得也是,我这般性子离了家定是要受欺负的。”

  “……你爹爹思虑周全。”

  黄斯玉牵着唇角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左右他如今都是一腔热血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他就不信尹凤弦不着急。

  自从收到信后朗山也是带着虎子日夜兼程,夜间都鲜少休息,赶了几天路才走到进府城的官道上。

  多日来他心中总有不安,只是书信马车极慢,他根本等不到来信和其他的消息。

  “前面可是朗东家?”

  听到自家小厮喊,黄斯玉赶紧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是了,朗兄!你快些跟我回去,舒哥儿生了!”

  “怎会这般早!”朗山大惊,当下便让小厮起开自己开始架着马车前行,官道都被带的扬起了尘土。

  宅子里也是一片雾蒙蒙,江舒除了吃饭如厕一直都在床榻上躺着,他每每躺着不想吃饭时总听着下人们哭。

  他只觉得奇怪,他是的不饿,也不想说话,偏偏人人都觉得他要死了?

  他恍惚想到,眼下不如后世医学发达,高热风寒都能带走一个人,她们担心自己也是应该的。

  奶团子倒是乖巧,半个月过去已经张开了很多,圆润的小脸蛋肉嘟嘟的,除了吃喝拉撒从来不哭不闹,醒着时就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寻声看人。

  江舒也只有在看到他时,嘴角才能有一丝的笑意。

  “夫郎!”

  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江舒先是一愣而后蹙眉没有理会,他近日经常恍惚,时不时的就要听到这么几句喊叫声,次数多了便也知道都是假的了。

  红袖和绿竹却是面上一喜,立刻跑出去迎人。

  朗山快步朝主屋走去:“夫郎如何?”

  “郎君您亲自进去瞧瞧便是。”红袖恭敬说道,而后将里面的人都叫了出来。

  江舒垂眸看着躺在臂弯里的奶团子,刚想让奶娘们抱着放到摇篮里,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大概是跑回来的,所以能瞧见对方起伏的胸膛和从鼻腔里喷洒的热气。

  他稍稍勾了勾唇角,嗓子沙哑道:“回来啦?”

  朗山看见他才松了口气,买着轻巧的步子走上前,捧着他脸蛋左瞧右看,低叹了一声:“回来了。”

  “是我不好,若是知道你会这般,定然不会送那封信回来,是我的错。”朗山内疚不已。

  一路上听着黄斯玉同他讲江舒的近况,听在耳里,疼在心里,没有哪家郎君会像他这般不负责任了。

  他竟也不知,江舒会因为他久久不归茶饭不思,模样同他走前瘦了好几圈。

  江舒把奶团子微微往前递了递,笑道:“我们的奶娃娃,是瘦弱了些,但是大夫说过了好生养着就好。”

  “好。”朗山瞧了一眼便不再看,叫奶娘把孩子抱走了。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莫名的江舒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他隐约知道自己心中有疙瘩,只是不知为何经久不散。

  朗山叹了口气将他拥进怀中,曾经那小小一只的夫郎如今更瘦弱了,他轻拍着江舒的后背道歉:“是我回来的晚了,怨我也无事,我又不会同你生气,我也怨自己呢。”

  江舒紧揪着他腰间的衣服狠狠蹙起眉,眼眶憋的通红偏一滴泪都不敢往外掉,他颤抖着哽咽:“我不知道……我让你去的,我没想到他七个月,我当时很害怕但是你不在。”

  “不怕,往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朗山轻拍着他后背,他哪里还舍得以后也瞧着这人掉眼泪呢?

  江舒情绪起伏太大,加之中终于等回了朗山,心中松泛了些便依着他睡了过去。

  虽说之前他成日里都躺在床上,多数时间都是在闭目塞听,朗山不在,他心里实在忐忑不安,如今人回来了,他又觉得自己之前那副模样实在矫情,自己偶尔想想都觉得酸的不得了。

  朗山回来后,孩子就彻底交给了奶娘喂着,毕竟朗山是男子,在屋里喂总归是不雅观,白日里俩人去房间看看陪着他玩,晚上便跟着奶娘们睡。

  日子一晃就到了满月,奶团子彻底长开了,一点都瞧不出是早产儿,浑身都肉嘟嘟的。

  满月酒席要办。

  江舒的本意是请几位除了郡守来往密切的富商便好,只是府城多数人都知道奶娃娃满月的事,有心来祝贺,他们自然不好拒绝,便将人都请了进来。

  奶娘们抱着孩子,三月底的天气已经渐渐暖和,江舒便也没有捂得太严实,只听嬷嬷们的多穿了两件便在前院接客人们了。

  来往的客人无一不是带着些给小孩儿的小玩意,或是些金银珠宝,知道他家是个小哥儿送的多是收拾布料,只是无一不是精致。

  “这娃娃果真漂亮,日后若是同江东家一般有这等容貌,怕是咱们府城不少的少爷都要抢着要定亲了。”

  “说起来,若是真能和朗家定亲,那才当真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说这些做甚?襁褓婴儿定亲尚早些,何况日后若是与定亲之人不睦,又要将孩子归于何等处境?”

  江舒听着他们的话勾了勾唇全当没听到,他与众人的思想不同,自然不会随便乱说什么,再者谁能想到以后的事?

  奶娘抱着娃娃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收获了不少的溢美之词,许是能感觉到这些人在夸他,挥着小胳膊嗯嗯啊啊的叫着高兴的不得了。

  转着滴流圆的眼珠左瞧瞧右瞧瞧,还要扒着奶娘胸前的衣服往上爬,恨不得满月就站起来,可他那小软腿根本站不稳。

  “可取名字了?”

  江舒笑道:“尚未,如今只取了个奶团儿的乳名叫着,之后等我和二郎翻翻古书再给他定下。”

  “是该慎重些。”

  满月宴虽说是做给孩子的,但是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人情世故都要成人来解决。

  宴会安排在院子里,已经渐暖风很是和缓,院子里坐的满满当当,座位并没有刻意安排,只想同谁坐便坐了。

  只是江舒他的主桌上却是坐着十分要好的几位,包括郡守也在其中。

  郡守笑道:“那娃娃瞧着甚是好看,乳名也喜庆,日后定要有番大作为的。”

  “大人高看,我们只想着孩子能平安喜乐便是,人生在世若是不能快乐,岂不是要枉费此生了?”江舒并不希望对自己的孩子期望过高。

  后世太多的事足以让他提高警惕,虽说如今没有后世那般,但期望过高有压力的不只是孩子。

  郡守想了想也是,头胎只是个哥儿,期望再高自然也不如儿子,他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餐桌前人人都欢声笑语,恨不得搜刮全世界的溢美之词放到奶团儿身上,众人都知彼此的意思,江舒自然也知,只是对方笑脸相迎他不好戳破罢了。

  “你瞧瞧,不过就是生了个哥儿,有什么可神气的?整个府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吧?给一个哥儿过满月宴也不怕传出去笑话。”

  “王见财!你说话当心些,若是被主家听见就不好,你若是真无攀附心思,又何必上赶着来这一遭!”

  王见财小声啐了一口,哼道:“你当我想来?如今郡守都在,谁敢不给脸面,回头待我家儿子过满月,定然也要好好办一场,比这还要好!”

  一旁的人嗤笑:“瞧你那本事,总和朗家计较,莫不是还记着上次魏府生辰宴那事呢?”

  王见财不好说是,否则不是要证明自己是个小心眼之人,只能讪笑两声打着马虎眼过去了。

  满月宴过后,江舒人手送了一份自己做的蛋糕,是之前从未卖过的小千层,因着此时水果不多,便做的桃子果脯的,即便如此这些人依旧收的很高兴。

  将人都送走,江舒累的坐在床边任由朗山给他捏肩捶背,放在如今的别人家,这番情景都是要反着来的。

  江舒想了想道:“确实该取个名字,你可有什么好的?”

  “你取便是,左右是在咱们家的家谱上。”朗山对这些并无什么太深的执念,若是让他来取,怕是只能按照朗家族谱上的名字从林字辈,他不喜欢。

  “那我回头翻翻书本,我们的孩子,名字都要我们取才行。”

  朗山对此自然不会有疑问,他也是不想让别人取的,否则一个月怎会想不到一个好名字。

  到底是男子,江舒出月后身子就慢慢养了回来,肚子上松松的肉也因为他晚间时常做些运动渐渐收回去。

  从前他无事便去多样楼走走转转,如今确实被这奶团儿给吃的死死的,片刻见不着人就要哭,这般的小的孩子就已经会找人了,可见当真是聪慧。

  “我们先前可说好的,让我做他的干爹爹,可不能言而无信。”黄斯玉手中拿着拨浪鼓逗弄还在摇篮里的奶团儿,“如今我可是带了礼来的。”

  江舒对黄家感官极好,黄斯玉的爹爹黄正君能在那时陪伴着他,对他来说,那时的温暖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

  他笑道:“随你认,等以后你家娃娃给他作伴儿。”

  “是了,我爹爹同我说了一家,是个秀才,以后也不会继续赶考了,我爹爹说这样的人好拿捏,我便不会受欺负了。”黄斯玉嘿嘿一笑。

  尹凤弦按耐不住蹙眉:“你可同他见过,可知那人人品如何?总不能因为好拿捏便要嫁去?”

  江舒和黄斯玉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

  江舒温声笑道:“婶姆不会亏了斯玉的,你爹爹看中的自然是极好的,不会再有其他人适合你。”

  “我觉得也是。”黄斯玉唇边笑意满满,显然是对这亲事十分满意。

  尹凤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全然早就忘记了黄斯玉从前同他说过的话,孙晟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遮挡了唇边的笑意。

  回到府中尹凤弦烦躁不堪,端着茶杯一口水都未喝进去。

  小厮被他这模样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硬着头皮道:“少爷您若是当真心悦黄少爷,直接去提亲便是,何苦在此自添烦恼?”

  “若是我去提亲,黄家拒绝,那我的面子往哪搁!”尹凤弦将茶杯随意扔在桌子上,“算了,我去见父亲,把这收拾一下。”

  “去黄家提亲?”

  尹老爷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一般:“你从前不是最瞧不上那些妾室生的姐儿吗?如今怎的突然要娶?庶出女子怎能为你正室,你若喜欢,做个贵妾养着便是!”

  “谁说我要娶那些糟心货?”尹凤弦面上有些薄红。

  “你莫不是发烧了?先前你得知同斯玉定了亲一百个不愿意,还口出狂言说不喜欢哥儿,为了不伤和气才取消了婚约,如今你又要娶,你拿你爹当猴耍呢?”尹老爷气道,“斯玉多好一孩子,打小就喜欢跟你玩,你还总欺负他!”

  尹凤弦蹙眉:“我何时说过不喜欢哥儿?”

  “就你九岁生辰时,可不是扯着嗓子说不喜欢哥儿的?”

  九岁生辰?

  尹凤弦满脸沉重,这都是多久远的事,何况那时他说不喜欢哥儿,是因为有个哥儿一直黏着他,害得黄斯玉同他置气好久,那时的生辰都不曾送他礼物,他可不是要讨厌那哥儿了?

  不曾想,竟传到这一层意思了?

  他蹙眉,开始耍赖:“我不管,我没说过要取消亲事,你去给我提亲!”

  尹老爷都气笑了,他一拍桌子指着尹凤弦:“让你老子爹丢这个脸,想都不要想,要么自己提亲,要否则就等着看斯玉嫁给别人!”

  尹凤弦:……

  果真是他亲老子!

  尹凤弦还真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黄斯玉嫁给别人,咬牙切齿的找了府上有些资历的嬷嬷,让她帮着去找府城最有名的媒婆,他就不信,这事还能办不妥?

  他动作不小,如今府城人人都知晓尹府找了媒婆,还准备了许多聘礼,就是不知道那些精贵东西要落到谁家去。

  尹凤弦在府城也是青年才俊,只是他自己开了赌坊,多少会让正经人家的哥儿姐儿们望门却步,如今倒是没想到对方能为着提亲的事亲力亲为,可见也是能托付的。

  他们并不认为尹凤弦如今已经想好要去哪里提亲,在他们看来估计就是尹家逼得紧,所以要事事都提前安排好,知道他不喜欢哥儿,上门说亲的都是有姐儿的。

  黄斯玉咬牙,硬是在府里摔开一只自己最喜欢的白瓷瓶,如今风头都打出去了,尹凤弦竟真能招蜂引蝶!

  “二宝,陪我去朗宅!”

  黄斯玉一进去就恨不得梨花带雨的把这些事都说给江舒听,在看到自家干儿子的时候又忍了忍,还在他耳边小声说以后不许信那些男子……

  江舒乐不可支:“你慌什么,如今他要提亲了,只是为着其他媒婆上门说亲的事生气,实在不值当,若你真气不过,回头找个书生吓唬吓唬他就是了。”

  黄斯玉却有些胆怯了,他知道尹凤弦不喜欢哥儿,自己一意孤行做这些事,若是被他知道真相,怕是要厌恶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何况,他爹爹同他说的人确实不错,如若尹凤弦真不喜欢他,嫁谁不是嫁。

  “我不该这般胡闹的,他若真不喜欢我,我便是做再多他也不会在意的。”黄斯玉咬牙,“我不想让他讨厌。”

  江舒微微挑眉:“可以,只是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见过那个书生,总归是要找个时间见一见的,否则日后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可当真是要苦了你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黄斯玉叹了口气,“怎的都是嫁人,你便嫁的这般好?”

  “从前我们也是相看两厌,只是那时都不了解彼此,慢慢的日子总会过好的。”

  黄斯玉点点头,那他回头便同爹爹说说,同那位书生见一面便是,若是并未太不堪,嫁便嫁了,左右都是过日子,不让自己吃亏便是。

  同江舒说了好些话,黄斯玉心情才好些,只是他不曾料到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尹凤弦便找了来,没见着黄斯玉他也并未气馁,何况他今日来原也不是为了找人。

  江舒想,虽然都说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不好插手,可是看着他们两个都别别扭扭,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便下了剂猛药,哄他说黄斯玉要同那书生定亲了。

  黄斯玉并未直接回家,他悄摸的去尹府门前转悠了一圈,没瞧见想见的人便又绕着路溜达着回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刚走进大门,就瞧见放了一地的红布包着的聘礼。

  他瞬间想到什么,便跑便喊:“爹爹,我还未同意那书生,怎的他聘礼都送来了!我不要嫁!”

  他跑进正厅,父亲坐主位,爹爹坐右手边,尹凤弦穿的喜庆坐在左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不对!

  黄斯玉咽了咽唾沫:“什么情况?”

  “我来提亲,外面放着的只是一小部分,剩余再接亲那日我会都送来,当然你虽是嫁出去,可我们两家并未离得太远,你若是想回娘家,回来便是。”尹凤弦快速说着,“你觉得如何?”

  黄斯玉习惯了听他的话,愣愣道:“我觉得甚好。”

  于是,尹黄两家结亲的事第二日便传到了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众人就好奇了,怎的这向来不喜欢哥儿的尹凤弦突然就要和黄家嫡子定亲了,许是对方魅力太盛的缘故罢!

  江舒得知此事很是为他们欢喜,毕竟能同喜欢的人在一起,日后生活也有趣些。

  自从有了奶团儿,许多府上的千金贵君夫人无事便会来瞧瞧,一来多朗家是如今府城的新贵还有圣人的嘉奖,二来若是能同这奶团子结亲未来自然不可估量。

  江舒把他们的计算都瞧在心里,便借口孩子早产身子不适不见客人了。

  而他自己则是忙着生产前的订单,之前那些公子哥目前还住在多样楼,按照他们理解的生产,只以为还要再等上个把月,没想到江舒会突然早产,比他们预想的要快很多,他们甚至都还没在府城玩够。

  江舒做蛋糕从来不让他们挑选具体的口味,毕竟像是拆盲盒一般拿到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快乐是会翻倍的。

  “江东家身子可好,蛋糕我们并不着急,待你身子好些再做也是一样的,何况我们近日都会在府城游玩。”公子哥摇着扇子说道。

  “并无大碍,夏日里蛋糕不能久放,给诸位做的都是小的,若是喜欢日后再订做便是。”江舒示意旁边的伙计把小木盒装着的蛋糕一一分给他们。

  扇子哥蹙眉问道:“不知我这是什么口味?”

  他们是知道有哪些口味的,但是江舒只让他们大概看了一眼,并未让他们进行挑选,若是挑到自己不喜欢的,那岂不是白花钱了?

  江舒笑道:“蛋糕都是随意装进里面的,连我如今都不知晓你们手上拿的是何种味道,诸位可以打开瞧瞧,如果有需要可以和彼此交换一下。”

  忌口的水果他们各自的随从都曾跟他说过,所以绝对不会踩雷,江舒这才大胆的随便装,让他们开盲盒。

  公子哥们虽说心中有淡淡的不悦,却并未多说什么,他们若是真想选口味,其实也并非不能选。

  拿到蛋糕回到套房里,这些公子哥们才依次打开自己的蛋糕,发现都没有挑到自己不喜欢的胃口,一瞬间对这种“随便”有点喜欢,甚至还想再多来几次,若是次次都挑不中自己讨厌的,可见运气极好!

  多样楼的生意因着从京城来的这些公子哥被推到了十分火爆的程度,江舒虽也在多样楼照顾着,到底一心还是要挂在孩子身上的,满月之后便能带孩子稍微往外面走走了。

  “奶团儿看干爹!”黄斯玉逗弄着奶娃娃,模样全然像了江舒,那股子机灵劲藏都藏不住。

  尹凤弦勾唇:“你若喜欢,咱们日后也生几个便是!”

  “你不许乱说话!”黄斯玉凶巴儿的低声呵斥他。

  孙晟安则是安心在旁边看书,瞧着这些人日日都开心,心中开心的同时也带着淡淡的伤感,他怕是永不能有他们这般好福气了。

  “朗兄呢?”

  江舒轻轻吐出一口气:“去接个人。”

  此话一出,黄斯玉瞬间想起先前朗山回来时,马车上还有一个男孩,虽然还小,但模样却是同朗山相似的。

  他看了看江舒的表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怒道:“朗兄该不会在乡下就和其他人生过孩子吧?”

  “嗯?”江舒瞪大眼睛,这事他怎么都不知道?

  黄斯玉解释道:“他定然是去接那个孩子了,那日回府城他虽急着看你,但还是交代小厮把他送到客栈去,都不敢带回府上给你瞧,可见他心虚!”

  “胡话连天说的便是你。”

  朗山推门进来,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身后跟着的虎子则是畏缩的躲在他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虎子从前是极其不喜欢二叔和二婶姆的,毕竟他耳濡目染的就是这两个人如何不好,可如今他却也只能跟着二叔讨生活,他已经懂事了,知道如今若是不讨好二婶姆怕是要自生自灭了。

  “我如何胡说,那你且说说他是谁?”黄斯玉自觉自己发现了秘辛,说话时都是抬着下巴的,像极了江舒身边得理不饶人的太监。

  江舒无奈:“他是二郎的侄子,他双亲不在,只能由我们暂且带着。”

  祸不及后代,江舒没想对虎子怎么样,只是如今也得他听话懂事些才行,否则若是惹出事端,他是定然不会带着他的。

  “侄子啊?”

  黄斯玉撇了撇嘴,还以为能借此好好欺压一番朗山呢,谁让他成日里就是黏着江舒,不知羞!

  江舒点点头看向虎子:“这段时间府上事情颇多一直没顾得上你,当然日后我也不会对关注你,只有一样,你是你,若是你主动在外惹了事端,我断然不会护着你,明白吗?”

  虎子垂眸:“虎子知道。”

  “那便好,你已经九岁都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我也不希望你忘本,你爹娘叫你虎子,便给你取名叫朗虎林,以后乖巧些。”江舒状似不在意的说着。

  虎子,朗虎林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多谢婶姆。”

  江舒听到这个称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瞪了一眼朗山,对方立刻会意:“以后叫他小叔叔便是。”

  “好。”

  “去瞧瞧你弟弟。”江舒说道,“他乳名叫奶团儿。”

  朗虎林在看到那么小一团时眼睛都瞪大了,弟弟是个很漂亮的小哥儿,小小软软的。

  江舒不准备白养着朗虎林,就算是在酒楼里跑跑腿,他都愿意给对方开工钱,同他说了几句话便让伙计带他走了。

  众人都能瞧出江舒不喜那个朗虎林,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话让他不痛快,只有朗山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恨不得不顾所有人把他拉在怀中好好亲昵一番。

  又聊了几句黄斯玉和尹凤弦的婚期,话题不可避免的落在了清心寡欲的孙晟安身上。

  “我如今一门心思都是赶考,明年若能高中再考虑也不迟。”孙晟安轻声笑了笑。

  黄斯玉轻啧一声:“晟安哥,你这般重视明年科考,莫不是你心悦之人在京中,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拥有功名?”

  这本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偏偏孙晟安听了这话并未做出任何反应,有一瞬间,江舒总觉得自己参透了些什么东西。

  那些东西在拽着孙晟安不得不进京科考,不得不清心寡欲,不得不藏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就你会瞎想,再者以晟安兄才智怕是那些千金贵君都急着嫁,且说说你成亲时的礼服可做好了?”

  黄斯玉一听瞬间被带跑偏,他苦恼道:“我让爹爹给我做,但他说成亲时的吉服就要自己做才行,我怕是不能出嫁了……”

  “怎么会,我偷偷让人给你做。”尹凤弦赶紧安抚他。

  于是,话题被江舒三言两语揭过去。

  天擦黑时回到府上。

  奶娘抱着奶团儿回房间喂奶,江舒却是满怀心思:“二郎,我总觉得晟安兄好像心悦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你觉得呢?”

  他抬头去看朗山,只见对方定定瞧着他。

  “怎么了?”

  “多谢你夫郎。”

  江舒知晓他说的是什么,他弯起眉眼:“你我之间不说这些。”

  朗山再也无法忍受,拽着人一把推进了被褥里,床榻绵软总是能护好江舒的身体。

  要他如何不感谢?

  江舒若是当真不愿管虎子,大可让他一直住在外面的客栈里,也可以对他不闻不问,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的同他讲那些道理,还给他取名字,甚至让他看奶团儿。

  这并不是厌恶一个人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