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第69章 “府城过年,都是为着蛋糕来的”

  京中来客四字足以让其他人侧目, 毕竟在多样楼得到圣人嘉奖后,多数人都想往这边蹭,只是他们竟不知, 京中人居然也会亲自找来。

  新圣登基, 京中亦是风波不断,此时有人找来,很难让人不多想。

  朗山带着江锦然进了套房,骤然瞧见京中来的贵族子弟,其余几人都有些不太自在,就连江舒都没想到会是江锦然。

  “既然有贵客,我们便先告辞了。”孙晟安说着便起身去拽黄斯玉, 给了尹凤弦个眼神,几人便离开了。

  调节气氛的人一走,空气都仿佛要凝固了。

  江舒莫名有些心烦的皱了皱眉, 不懂他一次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说是不想他去京中偏又送了房契,若说是探望他偏次次都不曾问过好。

  他能看透府城曹家人心叵测, 却看不透京中来的少爷。

  江锦然察觉到江舒眼下对他有些抗拒,便直言说道:“思齐回京便同我说你问到我, 就知道瞒不住你, 只是那段时日京中事务颇忙,这才耽搁了。”

  “江少爷,我不觉得自己有旧能同你叙。”江舒蹙眉说着。

  朗山看他一眼,眼底难以克制的浮现出心疼。

  江锦然并未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反倒叹了口气, 温声说着:“这其中过于复杂, 有些事连我都不甚清楚, 父亲只能等你们去京中才能再做解释,你别怪我,去年年关,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

  机缘巧合得知还有这么一出,江锦然虽性子沉稳温和,但总归还是激动的,得知消息后便直接赶往齐乡镇了,也确实没想到会有那场大雪。

  他自然也趁着在镇上的时日让人多探查了一番,知道他曾经过得辛苦也不愿打扰他如今的生活。

  可江家的人,生来就是为人瞩目的,江舒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出那个小村子,走到如今,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我没有怪过谁。”江舒稍稍移开目光。

  这种怨怼的情绪很奇怪,尽管他清楚知道自己并不是原主,可依旧会影响他的心情,就像是原主曾经经历的他也都承受过,就像被抛弃的好像是他自己。

  嘴上说不怪,其实字里行间、一颦一蹙都是怪。

  “你不怪,是我心思重怕你怪,非要解释给你听。”江锦然弯起眉眼轻笑,神情姿态和江舒十分相像。

  “此次来也是听思齐说你怀有身孕,父亲兄长们都忙不过来,便我捡了便宜先来瞧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朗山:“并未有不妥,只是他先前生病不说还被曹家下毒暗害,受了些惊,大夫说好好养着就是。”

  “曹家?”江锦然眯眼笑了笑,“既是如此,好生养着就是,我从库房里拿了好些东西都能补身,让厨房熬汤喝。”

  曹家本就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若不是祖坟冒青烟有个在朝做官的,还能轮得到他们撒野?

  如今新圣登基,妾室成了后妃,他们便愈发大胆起来。

  江锦然想到朗山的话嫌恶的蹙起眉,什么曹家,做出那等肮脏事,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出于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思,江舒没有让江锦然住套房,而是带回了家里,宅子被收拾的干净漂亮,一派温馨景象。

  “这位是江少爷,平时不用管他,最好不要理会他。”江舒神色冰冷的对宅子里仅有的几个下人下命令。

  大概是从未听江舒说过这么无理取闹的话,因此一个个都有些愣神,无措的看了眼朗山,见对方点头才赶紧应声。

  江锦然也是哭笑不得,至少没有真的把他丢在外面不管不顾,说让这些下人不管他,也只是气话,他笑盈盈的道过谢便跟着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让我瞧瞧是哪家的夫郎在闹脾气……嗯,是我家的。”朗山笑着打趣他,竟不知自家夫郎还能这般发小脾气,当真可爱的厉害。

  “我何时闹脾气了?”江舒瞪他,“我没有!”

  朗山忍着笑:“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有罪。”

  江舒只是心中觉得不自在,他下意识把这种情绪理解为是原主残留的情感,却忘了对方早就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觉得江家人实在欺负人,什么都不解释清楚,就这般强势的要挤进他的生活里,还要借着探望他的名义过来看管他。

  气人得很!

  只是,不管江舒如何气愤,江锦然就这么住了下来,平日里就是跟着他们去酒楼,闲来无事便去其他府上转转,日日都要在外面给江舒买好些东西带回来。

  说是给孩子的礼物,哪家孩子一出生就能穿金戴银还能穿大人的衣服!

  江锦然轻笑:“你都收着,日后去了京中自然还会有其他的,府城没什么好东西,你且先收着吧。”

  江舒盯着几百两银子一套的首饰,几两银子一匹的布料,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只觉得样样都是好的。

  “别买了,这些东西我也用不到。”他不好戴这些金银首饰,也不喜欢穿累赘繁琐的服饰,给他就是暴殄天物。

  “你若生个姐儿,都用的到。”江锦然才不管这些,他们江家没女子,就连江舒都是唯一的哥儿,实在稀罕的厉害。

  江锦然没在朝做官,平时在京中也是几个志趣相投的看书听曲,如今在府城更是潇洒自在,他性子温和却也能同尹凤弦他们玩到一起,总时不时攒几个局玩点小的。

  一晃就到了年关,五个月的肚子虽说也撑起来了,但终究还是不如其他孕妇的肚子,归根结底还是江舒体质问题。

  “呕~”

  江舒连连干呕,每日吃的那些东西都要被吐出来,除了肚子大些,四肢竟是瘦弱的同怀孕前一般。

  老大夫蹙眉:“夫郎体质稍弱,且妊娠反应也是因人而异,过段时间便会好。”

  “就没有办法止吐吗?”

  “可多吃些酸甜食物缓解,且自身要多补些,否则身体吃不消,生产时怕是也要困难一些。”

  朗山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老大夫再说出什么话来,江舒的身体他多少了解,每到换季都要病一场,这样的身体只是“稍弱”已经算的上强健了。

  只是同普通人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

  江锦然默默听着不出声,江家小辈多男儿,各个身强体健,却是没想到江舒身体会这么差。

  老大夫开了些安胎的药便离开了。

  江舒幽幽叹了口气,没成想有一天居然能在小说里体会到这些感受,新奇归新奇,可他是真的受不了。

  “也太不乖了些,回头待他出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他。”朗山拧眉,十分严厉的盯着他隆起的腹部。

  “孩子知晓什么,如何能打?”江锦然不同意,怎的好端端的还和孩子较上真了?

  两人日日都要拌几句嘴,江舒懒得搭理他们,吩咐厨房里的嬷嬷做些酸的来吃。

  多样楼已经关店,江舒让杨守带着虎子他们回了乡下,至于那些被他买来的人则是依旧在之前租给他们住的小院子里住着,说到底都是下人,便每天都来江舒的宅子里找点事情做。

  张顺他们起先得知江舒和朗山不回还有些不高兴,只是听到江舒怀了身孕那股子不悦也就散了,有了孩子是不能来回折腾。

  多样馆和如意斋也是到了时间就关门了,杨婶子知道江舒有了身孕特意做了些腌菜。

  “这些小菜酸辣可口,你去府城时给舒哥儿带上几坛子。”杨婶子说着开始叹气,“他们两个无父无母的,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怕是也照顾不好。”

  杨守笑道:“您不用担心,宅子里还有两个嬷嬷照顾着,他们都是在达官显贵的府上做过事的,能照顾好舒哥儿,不过他近日吐的厉害,那小菜我会给他带上的。”

  “吐的厉害?这可不行,我去你张婶子家一趟,早些年我生你的时候也是吐个不停,吃了你婶子腌的小菜才能吃得下东西去。”杨婶子说完饭也不吃了,紧赶着就去了张家。

  说明来意,张婶子便把自己刚腌的小菜都递了出去,左右家里人想吃什么时候都有,要是江舒吃了管用,她回头再腌些便是。

  两人又坐着说了好些话,杨婶子才离开。

  张婶子看向张顺,不满道:“你也该抓紧了,可有瞧上哪家姐儿?”

  “怎么非得是姐儿?我就不能娶个哥儿吗?”张顺不大高兴,万一以后娶个他娘这般爱揪他耳朵的可怎么办!

  张婶子一听这话立刻揪他耳朵:“你要是能娶个舒哥儿那样的,你老子娘二话不说立刻找人给你说媒!”

  十里八乡就出了这么一个江舒,哪家还有本事再娶个江舒?

  张顺愤愤扒拉着饭,早知道他当初就该去府城,平白成天在家里挨训!

  今年灾情刚过,百姓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一些,再加上后来一连数天的大雨,庄稼们都长得不错,入冬后更是下了几场雪,来年估计也是要丰收。

  胎儿没问题,就是江舒身子虚,便每天都再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呼吸些冷空气反而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今年的年夜饭我怕是做不了了。”江舒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转念一想,他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鲜少吃其他人做的饭菜,尝一尝两位嬷嬷的手艺也不错。

  只是,年夜饭最不能少的就是饺子。

  朗山之前就已经学会怎么包饺子,如今得知江舒要包自然要鞍前马后,剁了两种馅放到盔子里备用,红袖她们则是按照江舒教的擀面皮。

  江锦然觉得有趣,便也拿着面皮往上面放馅:“这样可行?”

  江舒看了一眼,当下就嫌弃起来:“面皮本就小,放这么多馅会包不住,煮的时候就全烂了,你吃啊?”

  有身孕的人火气都足,偏没人敢惹他,江锦然只能拨去点馅料,在朗山表示可以的眼神下才继续包。

  只是他们都不太会捏小元宝的饺子,便只能捏素馅的弯月亮,肉馅就朗山和江舒捏,怪的是,平日里闻到荤腥都要吐的江舒,竟对这肉馅无动于衷。

  “可能是我有点想吃的缘故。”江舒不爱吃肉馅饺子,但也并非一个都吃不下,因为孕吐他都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那回头就多吃些。”

  只有他们几个包饺子显然速度不够,江舒便把其他的伙计也都喊来一起包饺子了,他想着多包一些,回头给交好的府上也送去点,也是点心意。

  一个个的小元宝和小弯月映入眼帘,一群人硬是包了一下午江舒才勉强觉得够。

  江舒拿东西给那些伙计装了好些:“明日就不用再过来了,这些你们拿去吃,平日里给你们发了好些月钱,可不要在过年时亏了自己。”

  “多谢夫郎!您春节快乐!”

  江舒笑弯眼睛,唇边的梨涡尽显,可见当下心情是真的好。

  江锦然每次瞧着他的面容,总能和画上的女人对上,合该就是这么温和清透的性子,没人会不喜欢。

  待他们都离开,江舒便想着和朗山去把这些刚包好的东西都送出去,明日就是春节,是不宜出门的,何况江舒在某些方面有些强迫症,既然是春节要吃的,就要在当天早上吃。

  朗山自然事事都听他的,只是他并不想江舒出去走这一遭,便想着自己去送。

  “我与你同去,将这些都放到马车上便是,且我也该见见府城里这些富商。”

  朗山只看了江锦然一眼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此想法正中他下怀,自然不会拒绝,否则他那日就不会说江舒被下毒的事。

  江锦然的马车很大,将饺子都放到手提盒里装好也堆了好几盒,两人坐在马车里竟是一句话都没说。

  “多谢你告知我。”江锦然冷声,“否则我竟不知京中那个老东西还有这些肮脏的旁支!”

  朗山沉声:“你知晓我的意思便好。”

  “我是知晓,江家虽能护他,可你是他夫君也该有所作为,你日后可有何打算?”

  虽说按照江家如今的地位,只要不是圣人存心找麻烦定然能高枕无忧,护江舒一世都可,可他们终究并非江舒的“一家人”,唯有朗山才能实打实的护着他。

  他是查过朗山的,一个乡下的汉子,打猎手艺活都是一把手,且读过书,便是兵法都能说上几句,这样的人若真要培养,往后也是不可估量,但江锦然拿不准他们的态度。

  他们同江舒的关系本就疏远一些,如果再因为随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怕是被怨上也不足为怪。

  因此,这些话,他只能同朗山说说。

  朗山摇头:“我只江舒的。”

  江舒如今不想只想守着自己,那他便哪都不去,可如果有一天,江舒想让他出去闯,那他便也应下去。

  “你听他的,可他如今的意思很明确,他就是要挨着你,京中复杂,若是往后当真出什么意外,仅凭圣人嘉奖也无济于事。”江锦然不懂,好好的个头,出去闯闯也定能有所建树。

  “他要的不是我去建功立业,舒哥他儿他无人疼爱,我理应疼他。”

  似乎是又想到了去年过年时江舒掉的眼泪,朗山狠狠蹙了蹙眉,怕是如今的江舒以前在家中也不好过,所以才要事事都赖着他,他不觉得烦,只是偶尔想到那些眼泪会觉得心疼。

  一句“无人疼爱”彻底堵死了江锦然接下来所有的劝说和长篇大论,他自是明白朗山的意思,也知晓江舒从前的日子不好过。

  这其中他们江家从未在,如今自然也插手不了他们的事。

  饺子包的精巧可爱,凡是交好的府上都有送到,众人看到这吃食不无赞叹,在听到江锦然的介绍时更是意味深长。

  他们是都知道多样楼的不寻常的,只是没想到,年节这般重要的日子,江家都能派人来同江舒一起过年,可见对他的看重。

  这一遭,是示好也是示.威。

  所以江锦然才执意要跟着同去,他就是要告诉府城众人,以后多样楼也有京中的要官当庇护,谁找麻烦都要思量着来。

  “我方才让嬷嬷们煮了一些,你们回来的刚好。”江舒见他们两个神色莫名,问道,“怎么了?可是和人发生口角了?”

  朗山摇头:“没有,有些饿了。”

  “那快进来。”江舒忙牵起他的手往里面带。

  在场的除了他们两个都没有吃过饺子,因此当饺子进口时瞬间便尝到了美味,肉馅咸香,素馅的饺子也是清淡可口,再加上江舒煮的奶茶,各个都吃的暖乎乎的。

  早在年关将至前,江舒就撒了银子给红袖她们,叮嘱多买些好吃好玩用的到的东西,这几个人大胆心细,竟还弄回来好些牛肉。

  江舒许久都不吃烤肉了,如今看着那些肉也不觉得想吐,就想吃。

  眼睛亮亮的:“可以啊,你们去哪买到的?”

  “府城多的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商贩,虽说在官家报备过,但卖的时候依旧要小心些。”小厮笑道,“我们从前见过,便知晓。”

  “如此甚好,咱们今儿吃晚上吃牛肉锅。”也就是没有番茄,否则江舒肯定要搞个番茄牛腩让他们尝尝。

  白天一整天都在准备晚上的饭菜,虽说只有他们几个,但也够热闹了,江锦然也是头一次知道能和人一起吃大锅菜,新奇但并不讨厌。

  因着是新年,江舒并不想委屈自己吃不想吃的,因此所有的菜都是他亲自做的,其他的在旁边打下手,就连江锦然都被他使唤着去洗菜玩。

  为着意头好,江舒把做好的菜都命了名,饺子里都偷偷放了洗干净的铜钱,但他没有搞什么花招,每个人的盘子里都有一只放了铜板的饺子。

  可谓是将雨露均沾发挥到了极致。

  年夜饭。

  下人们将饭菜全都端到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全都色香味俱全。

  下人们将菜端上桌便要退出去,江舒拦住他们:“今日例外,坐下一同吃吧,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规矩了。”

  江舒不会像其他穿书或者穿越者那样傻乎乎的要求“人人平等”,但这些人都是被他买来的,是他的人,能给的他自是会想着给他们。

  比如,简单的一顿年夜饭。

  江舒平日里就很温和,红袖她们没有多犹豫便挤着坐下了,江锦然身边跟着的沉水却不肯坐下,他只是个下人如何能与主子同吃同坐?

  “坐下。”江锦然温声说道,并未多看他一眼。

  简单的两个,分明温和柔弱,任谁听着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包容,但听在沉水耳中,那是对他不肯听话的不满和提醒。

  他垂眸立刻坐下。

  至此,一顿热闹的年夜饭便开始了。

  饺子包的小巧,基本上一口一个,朗山最爱吃江舒做的东西,吃起来豪放却不粗鲁,只是吃着吃着突然感觉咬到了什么东西。

  他蹙眉从口中将铜板拿出来,放到掌心中笑了:“是只有我有,还是他们都有?”

  江舒听到这话奇怪的蹙了蹙眉,总觉得这味儿怪熟悉的。

  他笑道:“自然是都有的。”

  朗山怪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闷头继续吃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吃到了铜板,最后只剩空盘子,唯有朗山突然停下吃到了第二枚,方才还有些烦闷的心情瞬间被这一枚一文钱的铜板给治好。

  他依旧是特殊的。

  吃过饭便不拘着了,也没什么必须守岁的要求,各个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了,年前就买了烟花爆竹,在院子里放过之后就彻底没事情做了。

  江舒撑着沉重的身子和朗山在院子里溜达,他吃了很多得消消食。

  “你这在闹什么脾气?”

  江锦然蹙眉看着沉水,面容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温柔和缓,反而带着难以亲近的距离感。

  沉水呼吸一滞,立刻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

  “混蛋!”江锦然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他胸口,他起身看着纹丝不动跪在原地的人,简直要被气死。

  沉水一声不吭的发着倔,江锦然深吸一口气揪着他的衣领往起拽,咬牙切齿道:“给我滚起来!”

  沉水不敢用力,只能借着力道起来。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江舒他和你不同,你若是再敢弄那副样子给他看,我一定、我不会再同你解释!”

  江锦然气的浑身都在抖,他紧攥着沉水胸前的衣服发了狠的捶他,渐渐像是失了力一般往下坠。

  “主子!”沉水立刻抱起他放到床榻上,顺手解开他的衣服,亵衣下是已经泛红的皮肤,“毒性发作了!”

  江锦然喘着克制的粗气,他勾了勾沉水的腰带,有气无力道:“快些……”

  沉水眸色一沉:“属下与江舒有何不同?”

  江锦然蹙了蹙眉,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种问题。

  只是毒性烧灼理智,他只记得自己呢喃了几个字。

  沉水听到这句话立刻抬手散下围帐。

  大年初一之后,来往的人便多了起来,多数是带着礼物来,只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后辈,便没有打着拜年的幌子,只当是探亲了。

  年初七,多样楼便开了张。

  杨守被耳提面命要把那些小腌菜带给江舒,到府城后立刻就去了宅子里把东西给放下了。

  “我阿娘和张婶子知道你孕吐厉害便做了些小腌菜给你带来,你吃吃,若是觉得好吃,我就写信回去让他们再送些。”

  杨守搬了好几个坛子,江舒估摸着他都能吃到生完……

  只是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自家腌的菜了,总觉得有些馋的慌,便应了杨守的话。

  多样楼一开张,便有许多人来找江舒定做蛋糕,从中抓了三个便不再接了,江锦然闲来无事便盯着江舒做,他轻声道:“这个,是生辰吃的吗?”

  “生辰蛋糕,你要吃吗?”江舒抬头看他一眼,“你也该回京中去了。”

  “头一次没有在府上过年,父亲已经在催我回去了,这个…蛋糕,多少银子,我带回去一个,大哥快要生辰了。”

  江舒手上动作一顿,想到江锦然口中的哥哥就是巡抚,莫名觉得胸中有些憋闷。

  江锦然瞧见他神色不对,忙温声解释:“我并非要给你压力,我只是想买这个回去,如今许多事都得去京中才能得到解释。”

  “不用同我解释,也不需要有压力,我不觉得你们对不住我,所以不用给我额外的怜悯和关注。”江舒盯着他的眼睛,“可以吗,表兄?”

  江锦然蹙眉:“不是怜悯,舒哥儿你我是兄弟,我自是要给你多谢关注,我知你过得辛苦,如今江家在京中势高,自然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去——”

  “我和二郎的前程,我们两个会自己挣。”

  如果不是因为多年过去才知晓还有这样一位弟弟在,如果不是因为觉得愧疚和怜悯,怎么可能会大老远来看他,江舒根本不信他们能对素未谋面的弟弟有什么亲昵之心。

  就连父母都是觉得看不顺眼都能将他一脚踢开,旁人他更不信。

  江锦然心知无论自己如今说什么对方都不会信,但是许多情义他总要让江舒察觉到的,对方嘴上总说不会怨恨,但经受过磋磨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对光鲜亮丽的人产生怨怼。

  他只能期待着江舒和朗山去京中,届时,父亲自会好好说与他听。

  江锦然是带着三个蛋糕走的,是在上马车后让朗山送过去的,他觉得自己总怼人的毛病很不好,何况,他并不想和江锦然疏远。

  “人走了?”尹凤弦来给他送银子,只瞧见马车扬长而去,“里面说。”

  朗山搀扶着江舒进去,月份越大,孩子的个头也越大,只是从背后瞧着江舒身条依旧,全然不似怀孕之人。

  尹凤弦忍不住笑着打趣他:“若旁人不知,还以为朗兄总饿着你。”

  “我不敢。”朗山无奈,先前半夜里非要吃油腻的炸鸡,他只不过拦了一句,就被按着捶了好几下胸口,可见孕期江舒多“暴力”。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江舒稍稍挑眉,“当心我回头撺掇斯玉不跟你说话。”

  尹凤弦:……

  狗还是你狗。

  “来给你送银子,过年那会忙着一直没给你送,这次我一并给你送来。”尹凤弦给了他一个凭证,“我都给你存到了钱庄里,这是凭证。”

  江舒看了一眼接过:“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尹凤弦蹙眉:“你卸磨杀驴这一招玩的确实可以。”

  “谢谢。”江舒礼貌回应。

  尹凤弦:“你清醒一点,我并不是再夸你。”

  插科打诨一会,江舒心情舒缓了很多,又和尹凤弦聊了几句新的玩法,江舒很想把麻将也弄到这边来,只是他确实不会麻将的玩法,扑克牌已经是极限了。

  尹凤弦每每和他聊天总会觉得舒畅很多,那些古灵精怪的点子,也不知一个哥儿是怎么想到的,做起来就能赚银子,简直就是招财能手。

  尹凤弦不得不将感慨的目光落在朗山身上,也不知道这汉子是如何俘获他芳心的,不知能不能教教自己……

  “那个朗兄,你能不能帮我——”

  “尹东家,有什么事不妨直接问我?”江舒一眼就瞧出在在想什么,也不看看这个沉默寡言的大块头是那种会说好话哄他的人?

  江舒下巴微抬,他可是语言上的巨人!

  尹凤弦不知怎的突然有点羞涩,这种事情怎么好说给一个哥儿听,当下聊了几句就告辞匆匆离开了。

  待他走后,江舒哼笑一声看向朗山:“他是想问问你如何讨我欢心的,也不想想,你我之间可都是凭我才归好的,他竟不问我。”

  朗山不知他怎么能连这种小事都要计较,简直可爱的过分,十分招人。

  因为少而精,蛋糕在府城十分受欢迎,以至于多数富商巨贾或是有官身的都要捧着银子找他定做,若是有这样的蛋糕做生辰贺礼,拿出去可是很有面子的。

  江舒再倔也倔不过银子,何况他只是为了把名声打出去,也在逐渐增多订单,买的人反而更加多了,不少人都是为了能将这蛋糕送去给达官显贵好求得庇护,新的东西在哪里都受欢迎。

  江舒却不知,江锦龄过生辰时,京中多半的青年才俊都前去祝贺,那蛋糕在生辰时进入众人视线,吊足了胃口。

  因着听江锦然简单说过江府的情况,他做的蛋糕大而精致,三个蛋糕各个都是双层的,至少分给亲近些的亲朋都是足够的。

  吃到蛋糕的人无一不是询问这东西出自哪里,可知在这京中可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的。

  孙思齐挑了挑眉,故意扬声道:“该不会是府城多样楼的新品吧?”

  “多样楼?那是什么?”

  “府城的东西如何能放到京中还不腐坏?”

  “多样楼……这名字怎么这般熟悉?”

  有胆大的问道:“孙少怎知这是出自哪里?莫不是之前也已经吃过了?”

  “我也是头一次吃,只是若说谁能做出这般没食,那便只有圣人亲赐牌匾的府城多样楼的东家才能,你们若不信大可以去瞧瞧,凡是多样楼的吃食,就没有不好吃的。”

  孙思齐一句话可谓是将这些公子哥们的好奇心和胜负欲通通都勾了起来。

  这些人中多的是做酒楼生意的这多样楼他们先前也知道是被圣人嘉奖的,但对这些京中的少爷来说,圣人嘉奖可不算什么,但能做出这些吃食,他们可要好好会一会了。

  于是,二月一过,江舒便察觉到来酒楼的人又多了很多,且都是些生面孔,那周身的气度瞧着也不像是府城的。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杨管事,你们这蛋糕可还有?”一小厮问杨守。

  杨守微微一笑:“客人抱歉,这蛋糕只有我们东家会做,且这蛋糕只根据心情售卖,此时是没有的。”

  “这是十两银子,我们少爷要吃,快些请你们东家做一个便是。”小厮蹙眉,那些少爷们都是为着蛋糕来的,若是吃不上岂不是要败兴而归?

  “此时,当真没有。”杨守不卑不亢,丝毫不理会对方不耐的神情。

  自从月份到了七月,江舒就再没有进过厨房,更别提做东西了,府城人人都知晓他怀有身孕身子笨重,根本不会说这些话,可见这些人并不是府城来的。

  小厮有些不快:“你们酒楼好生奇怪,捧着银子都不卖,如何赚钱?”

  “我们酒楼也有其他吃食,客人不妨挑一挑?”江舒挺着肚子下楼,朗山则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

  小厮愣愣看着对方:“……您是东家?”

  “是,我们管事并未说错,蛋糕只有我会做,但我如今身子不方便,确实无法做,不若你同你们少爷商量一下,可以提前预定。”江舒故作柔弱,他如今的模样,可是不敢有人咄咄逼人的。

  小厮也是愣住了,全然不知这事该怎么办,万万没想到这东家是个哥儿,如今还挺着大肚子……

  “既是如此,那买些其他也可。”

  身后传来动静,一群公子哥上前拱了拱手表示歉意,毕竟他们也没想到这一茬,为着吃食逼迫孕夫去做饭实在不人道,他们再纨绔也做不出这等恶劣之事。

  江舒微笑:“那便好,杨管事,带着这些贵客好好瞧瞧咱们酒楼里的吃食,莫要怠慢了。”

  “那不知,您方才说的预订是怎么回事?”

  江舒狡黠一笑:“提前支付一半银子,做好送上门,只是跑腿费要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