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第67章 “圣人奖赏赐赠,纸牌问世”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们!”

  曹金醒来后得知自己再也无法令人怀孕, 整个人陷入了癫狂,嘴里一直叫嚣着要杀人,虽说他没有证据, 但就是认定害他至此的人是江舒!

  如今朗家算是府城新贵, 就连郡守都多给其脸面,生意更是红火,曹老爷并不想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找上门,否则便是给自己添乱。

  曹老爷怒:“你说是多样楼所为,可你有何证据?就算此时闹到郡守跟前,你如何解释对方为何对你出手?”

  “证据证据!你儿子都被人害成这样了!能与我曹家作对,便只有那位夫郎!”曹金怒目圆睁双眼通红, 他看向旁边的下人,“去把李雪兰给我找来!”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李雪兰被带到曹金房间时正在房间偷偷收拾细软,虽说并没有准备当下就跑, 但总归要给自己留些后路, 只是没想到突然被人喊走,吓的她东西都撒了一地。

  她一进去就闻到了苦涩的药草和尿骚味, 她是知道曹金那玩意儿用不了的事,因此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唯一的倚仗, 这般一想倒也不惊慌了。

  见她进来, 曹金一双眼睛喷火般盯着她:“是不是你和多样楼勾结谋害我!”

  “怎么会?”李雪兰眼泪瞬间掉落,“我如今怀着您的骨肉,怎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日日在府上养胎,偶尔出去也是和您一起,那江舒又不喜欢我, 我怎么会和他一起害您呢!”

  李雪兰面上委屈, 心中却越说越害怕, 她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夫君这般不信任我,那便去找多样楼对峙便是!”

  到底怀着曹金乃至曹家唯一的孩子,见李雪兰这般,曹老爷便让她回房间休息去,左右曹金这身子虽然废了,可还有孩子能撑着,只要是个儿子就有后了。

  李雪兰不敢不听曹老爷的,赶紧离开了。

  曹金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他找到之前去偷方子的曹五,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去多样楼闹事,势必要闹到里面再无一位客人!

  但他不知,朗山早就猜到他会报复,一早便请了郡守来多样楼里做客,他读过一些书,也能和郡守说上几句话。

  从前这种讨好人的事朗山是最反感的,可眼看着他们根基不稳,又有曹家虎视眈眈,他总要想法子让江舒的日子过得安稳些,坏事都由他来做便是。

  因此,当曹五带着一群人不管不顾的冲进多样楼里大喊大闹时,朗山刚好带着郡守下楼。

  “滚滚滚!都滚!这里被我们曹家给包了?”

  “卖什么东西?都不许卖!赶紧麻溜的给我滚蛋!不服气跟我去曹府说!”

  曹五自觉得了曹金的重用,因此说话做事很是嚣张,也就是手中并没有拿棍棒,否则也是要朝着人群挥的。

  杨守冲上前和他交涉:“你们曹府便是再厉害也不能目中无人,没有王法!”

  “你个臭管事的知道个屁?我们曹府在宫中可是有后妃的,你们多样楼算什么?”曹五嗤笑,“我们曹家在府城那就是王法!”

  “放肆!”

  郡守怒声呵斥,自从新圣登基,曹府便在府城日益嚣张,如今竟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话,行迹疯魔跋扈,简直就是恶劣至极!

  曹五打死都没想到郡守会在这里,看见他那一刻瞬间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强装镇定道:“不知郡守大人也在,我们曹府要和多样楼处理点私事。”

  “私事?多样楼与你们有何私事要处理?你带着人前来闹事,这就是你处理的方式吗?”郡守气急,“还是说,偷了一次方子不算,给朗夫郎下毒药不算,如今竟要上门杀人不成?”

  “你、你怎么会——”曹五说着目光落到旁边的大林身上,只见他正愤恨的瞧着自己,便知道,那日江舒恐怕是故意借着送礼的名声,上门让这个臭小子指认的!

  周围被轰出去的食客和摊主老板们听到郡守的话都不淡定了,任谁也没想到明日里和多样楼没有往来的曹家,居然能做出这些恶劣的事,竟偷方子!

  “这曹家仗着有人撑腰,总是嚣张跋扈!”

  “前些日子那曹家三公子还虐杀了个姐儿,如今他自己命根子废了,可见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多样楼生意做的这般好,他们自然嫉妒,才起了这等害人之心!”

  曹五听着旁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慌了起来,若是被曹三少知道他事情没有办好,反而引起了众怒怕是要杀了他!

  只是面对着郡守,他不得不伏低做小,便解释道:“我们三少爷如今的惨状府城人人皆知,定是你们多样楼所为!”

  “笑话!”郡守简直要气死,他指着曹五怒道,“你们三少爷去溢香楼吃了花酒,还要当街欲对清白姑娘行不轨之事!被人揍了情有可原!府城有此等败类,简直令人发指!”

  话至此,郡守也懒得再和曹五多说,只是一个下人而已,症结终究还是在曹府,仗着势力便肆意妄为,竟能说出“曹府就是王法”这般大逆不道之言。

  他沉声大喊:“来人!把这些暴民通通给我抓起来!”

  天气阴沉。

  江舒悠悠转醒就发现室内有些昏暗,他坐在床榻上愣了片刻都没有等到朗山,这才想起来近日天气不好,都是朗山去酒楼里看顾着。

  虽说也没什么好看的,毕竟酒楼已经在正常运作,只是总要防着曹家一些。

  “红袖?”

  “正君,您醒了,小厨房刚熬好了粥,您喝一碗吧?”红袖早就端着碗在外面等着,估量着他快醒了才又热了热。

  江舒点点头:“什么时辰了?我瞧着外面阴沉的厉害,二郎怎么还没有回来?”

  红袖想了想还是把今日在酒楼发生的事悉数告知,想到朗山前一天晚上还那般冷静的害了曹金,红袖怕惊着江舒的胎,便没有提及。

  曹家就像是阴魂一般,处处和多样楼作对,按照孙思齐所说,京中那位根本不受宠,也不必如此忌惮,且京中的曹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至少比起孙江蒋还是不够看的。

  只是,曹家对于江舒来说是劲敌,是他们如今无法跨越的横沟。

  “一会陪我去酒楼里吧。”江舒盯着窗外的天气出神,“怕是要下大雨了。”

  红袖本想告诉江舒,朗山在走之前特意要求过不许他在这种天气出门,只是江舒态度强硬,她便将话咽了回去,老实准备衣服和雨伞了。

  曹五被带走后消息立刻传到了曹府里,曹老爷知道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恨铁不成钢的甩了曹金一巴掌:“逆子!曹家早晚被你给害死!”

  家中三子面不和心不和他是知道的,只是从前他一心求仙问道,竟不知好好的家竟被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不顾阴沉天气,敲响了郡守府的大门。

  郡守如今对曹家态度十分不满,从前不多苛责,虽说有忌惮的意思,但也算是给曹家脸面,没成想曹府一个小小的下人居然也敢对着他指手画脚,做出那般恶心事竟还甩锅给别人,简直不可理喻!

  “大人,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致歉,二是想由大人出面做调和,能否让我同多样楼的东家一起好生谈谈?”曹老爷虽说不理事务多年,但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嫉妒多样楼是一回事,若是被官家盯上,那才是真的要命。

  郡守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便冷笑道:“你可知江巡抚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定要将那位江舒照顾好,你当他真是什么乡野哥儿不成?!”

  “巡抚?”

  曹老爷彻底傻眼,若说他们曹家在京中有靠山,可也只是一介后妃,不受宠不说还是当初硬塞进府里的,哪里比得上江家?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一着不慎竟踢到了这等铁板!

  轰隆——

  多日阴沉的天气终于响起了雷鸣声,闪电在天空乍现又消失,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金龙穿梭在云层里。

  连曹老爷的心也随着这一声音重重跳了一下。

  郡守却不觉得解气,他继续说道:“那你又可知,这江舒在镇上时便乐善好施,之前治理灾情的法子也是他提出,江巡抚回京就已经禀报给新圣,赏赐不日便下来,你们曹家倒是好本事,竟将人给得罪个彻底!”

  曹老爷打死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出,怪不得其他富商巨贾总是对多样楼笑脸相对,怪不得就连郡守都对他们礼让几分处处护着。

  那他们曹家……

  他双眼迸发出亮光,哀求道:“大人,您是一城之主,请您定要帮帮我们啊!”

  “我如何帮?”郡守冷笑,“你们将人得罪彻底,怕是新圣也要治我个管制不严之罪!你若当真有心要和多样楼和解,那你便自己求去便是!”

  按照朗山的性格,绝对不会白让江舒受惊吓和委屈,这段时日他逼着江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养着,那是全然放到心尖上的,怕是曹家来日被问斩,都不足以平息他心头的怨恨!

  曹老爷哪里听的懂这些,当下就回家要拽着一家人要去多样楼给江舒赔罪。

  曹金面色苍白,诡异的看着曹老爷:“爹,您让我给他们赔罪?您是不是忘了,他把我害成今天这样!”

  “我如何不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多样楼可是有京中江家给撑腰的,你以为那江舒当真是什么乡野村夫吗?”曹老爷气的喘不来气,“逆子逆子!给我下地,跟我去多样楼!”

  曹金诡异笑了笑:“行,容我换身衣裳。”

  于是,曹家全员赶往多样楼。

  细密的雨丝缓缓落下,打在曹家众人脸上,他们神情各异,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只是这般声势浩大的“壮举”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多数百姓都跟着他们一同赶往多样楼,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曹老爷铁了心要与多样楼和解,只是他心中还藏有一丝妄念,那便是利用这些百姓的无知去压迫多样楼,他认定只要自己苦苦哀求定能引起百姓们的同情心。

  于是,当江舒和朗山得知消息时,曹家众人浑身湿透站在多样楼前,那架势显然是不和解就不离开。

  “曹老爷这是作何?”江舒脸色苍白轻声问道,“若是想来酒楼做客何必非要选一个下雨天,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们多样楼招待不周,故意让您在雨幕中等着呢!”

  “朗夫郎,我如今携全家老小前来,就是想跟您道声歉,我三儿平日里嚣张惯了,再加上您又同我们一样开了酒楼,生意火热自然会招人嫉妒,因此我儿才做错事,不知朗夫郎能否看在他如今病着的份上,与我们冰释前嫌?”

  江舒冷眼看着这个诡计多端话里带刺的老头,嘴上说着求和,实际上句句都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这哪里是来求和的?

  这分明就是想故作姿态让自己求着他们求和!

  江舒气的浑身发抖,朗山拉着他往自己身后靠了靠,看了一眼众人先是鞠了一躬,他沉声道:“曹老爷这意思,是我们酒楼生意火热,所以活该遭嫉妒,可为何只有你曹家这般不依不饶?找个姐儿卖身葬父试图离间我和夫郎,后又让曹五深夜偷方子还打伤我们酒楼伙计,后窃听得知我夫郎有孕,竟去下毒药?桩桩件件如何能冰释前嫌?”

  若非此刻聚集这般人在此,他定要将那曹金碎尸万段好安抚他夫郎受惊的心!

  众人原本听着这些话还有些怀疑,只是看着曹家竟无一人站出来解释,加之郡守之前已经将曹武缉拿归案,瞬间便知晓朗山所说句句属实。

  “从前残害虐杀女子不算,如今竟还要做出下毒这残暴之事,你们曹家没一个好东西!”

  “好好的一个哥儿怀有身孕多不容易,你们竟然下毒!老天不开眼才让你们曹家势大!”

  “我那乖巧的姐儿,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若我报官,就要将我们一家老小杀人灭口啊!”

  …

  雨势越来越大,眼看着无法善终,曹老爷干脆也不装了,他语带威胁道:“你当真不愿和解?可别忘了,我们曹家在京中可是——”

  “圣旨到!”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直将雨幕划破,曹老爷惊恐扭头,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

  郡守带着宣读圣旨的公公从马车里下来,不管是百姓还是曹家纷纷顾不得雨势跪在地上听旨。

  圣旨里说的那些话曹老爷字句皆识,在之前也已经听郡守说过,只是没想到当真入耳时他竟无法反应其中的意思。

  治理灾情有功。

  捐款善举有功。

  新圣不仅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哥儿而呵斥,竟还赏了白银赐了牌匾,甚至还许了一个承诺!

  这是何等的殊荣?!

  就连当今有从龙之功的孙家,都不曾拿到“圣人承诺”这般不得了的赏赐!

  曹老爷骤然失力昏倒在了磅礴大雨里。

  就连江舒都没有想到这份圣旨含金量居然这般高,他还以为顶多就是赏些银子,口头表扬几句,没想到会这么大方。

  江舒眉眼弯弯,嘴角露出漂亮的梨涡:“多谢公公,下此番辛苦,您在楼上歇息几日再赶路如何?”

  “夫郎盛情,杂家自然却之不恭。”公公面上笑出一朵花来,欣然接受了江舒的邀请。

  “杨管事,亲自带彭公公去豪华套房。”

  眼看着人上楼,郡守唇边的笑意也不减,如此京中的几位怕是可以安心了。

  江舒问道:“圣人怎的这般好说话?这番奖赏我虽不懂,却也知道不值这些。”

  “果真聪慧,朝中几位大臣说了些好话,加之新圣即位要尽快处理灾情之事,否则百姓只会以为新圣同先圣并未区别,不能带他们脱离苦海,你的法子助新圣解围也赢取了天下百姓的心,这些赏赐你该得。”

  经郡守一番解释,江舒才彻底明白其中关窍,怕是江孙蒋三家都为着他说尽了好话,且不能多说让新圣怀疑,怕是也辛苦。

  彭公公来前就得到叮嘱,此行的目的并非赏赐一件事,更多是要瞧瞧这夫夫二人究竟是不是传言中的正派,因此并不着急回京,便在江舒挽留时爽快答应了。

  这豪华套房果真豪华而不奢靡,就连吃食也无一不是精致美味,让他更加惊讶的是那炸鸡,他是最好这一口的,每次休沐都得抢着买,原以为这炸鸡只有京城,如此看来孙家怕是从这里买的方子。

  还有那炸串,灌饼,奶茶……

  彭德福在豪华套房待的很是安心,喊来伙计送上热水,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等他再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他喊了外面跟着自己的小太监进来掌灯,却发现来的是酒楼里的伙计。

  彭德福狐疑道:“怎的是你?”

  “贵客有所不知,我们酒楼豪华套房有专门侍奉的伙计,今日您这套房轮到我当值,这些小事自是不必劳烦公公们。”伙计笑说。

  “你们东家聪慧,你们也机灵。”

  彭德福出了套房便说要下楼走走,外面雨势渐小,只是这一场雨下的格外用力,聚了好些水洼,他无心去蹚浑水便没往外走。

  却不知这些在酒楼里做生意的人都时刻关注着他,毕竟他们之前从未见过公公,知道对方是在京中做事,是新圣身边的人,自然各个都警惕着,生怕惹得对方不愉快。

  杨守不好将彭德福赶走,便只能示意摊主们用心做生意,不用想杂七杂八的事,莫约是彭德福自己也察觉到不对劲,笑了笑又回楼上了。

  “他该不会是觉得无聊了?”江舒不解,许是府城好玩的不如京中,加之如今阴雨连绵,他怕是也不想出去。

  可是这里本身就很无聊,没有电子产品,也没有太多的娱乐场所,每日就只能喝茶听曲看话本子,若是能有什么游戏玩玩也是好的。

  江舒眼睛一亮:“有什么纸张是硬而厚的?不要软薄的宣纸!”

  说起纸张问题,自然是杨守知道的多,他回道:“那便是桑皮纸了,他是宣纸的一种,只是这纸多用于书画装裱或是用做书封,鲜少拿来写字,可是要用这纸?”

  “对,明日雨停你去多买一些回来,我准备做点东西。”

  江舒想做扑克牌,这玩意花样多且需要两人以上便能玩,热闹不说,反正是要比成日里看话本子有趣的多。

  翌日。

  杨守一大早就去书斋里买了好些桑皮纸来,手工活还是要看朗山的,江舒在一旁指挥着。

  用量尺比着将桑皮纸裁剪成大小相同的五十四块,再由杨守这位秀才在上面书画写字,只是因为有些人物的不好画,便只能用山水画代替,随后再晾晒在太阳底下,干掉之后一副桑皮纸制作的扑克牌就完成了。

  “彭公公可在?”江舒笑问。

  “干爹在里头坐着呢,您随我来吧。”

  小太监将他们带进去,彭德福正皱着眉捧着一本话本子瞧着,看样子也是觉得极其无趣。

  “干爹,朗夫郎他们来瞧您了。”

  彭德福抬头笑:“哟,怎的过来了?”

  “昨儿瞧着您莫约是觉得有些无趣,我想着了一个小玩意给您解闷。”江舒说着把扑克牌放到桌子上给他瞧,“这是我们用桑皮纸做的纸牌,您可要试试?”

  “自然!”彭德福正愁自己无趣的要犯困,猛的瞧见这么新奇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玩玩。

  公平起见,江舒并未提前教会朗山和杨守,让他们同彭德福一样两眼摸黑什么都不懂才是真的乐趣。

  仔细讲解这些纸牌数字的等级大小后,又告诉他们双数为对,三张或四张是炸弹,双虎则是最大的炸弹……

  在他们——

  “对子不是上下联的对子吗?”

  “为何三张比四张少却效果一样?”

  “你可见过真正的老虎?”

  ——这些喋喋不休的问题下,江舒终于成功给他们讲明白了游戏规则,于是便看着他们几个斗起了地主。

  纸牌的玩法复杂多样,一下午的功夫只玩纸牌就消磨掉了。

  彭德福到底年纪大了,他摇摇头笑了:“杂家可玩不动了,眼睛都花了,不用陪着我了,你身子重去歇着吧。”

  哥儿多瘦弱,再加上江舒只吃不胖,即便是眼下怀有身孕也并未见他发福,整个人依旧清瘦的厉害,全然不似有孕之人。

  得知他是累了,江舒也不好多做打扰,三人便离开了,叮嘱门口守着的伙计好生照顾着。

  后世的扑克牌江舒是眼看着涨价的,只是后来因为电子设备的完善,大多数都不玩纸质的了,但这里不同,这里可没有什么电子设备。

  江舒便找到书斋让他们根据自己已经做好的纸牌再多做一些,这东西到时候可以在豪华套房放一副,不管如何只要玩的人多了就能引来客人。

  只是,江舒最想做的生意可不是在自己的酒楼里。

  他先把扑克牌在多样楼里推广,让住客栈的客人们选择玩牌的时间,根据一个时辰来付钱,多数客人为了能人多玩着热闹,会特意几个厢房的人聚到一起,只是人多了,玩的时间久了,就会想吃东西想喝饮品,便又是进账。

  玩牌的人多,一些好赌的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便也想来玩一玩,看看这纸牌乐趣究竟在何处,只是没想到一玩便来了兴致,即便是不赌银子,都想多玩几把。

  且江舒为了能长久留客,纸牌租出去玩的时间也有限制,至少深夜和清晨不能玩,否则会影响其他客人休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为着玩牌都要开住客栈。

  “最近的生意如何?”

  赌坊里,许久不来的东家破天荒的来了赌坊还询问起了生意,只是这生意他便是不问,单从人头上都能瞧出个好赖。

  管事擦了擦汗陪笑:“最近生意确实……许是灾情过后第一场雨,大家都回去种地了吧?”

  “这种屁话你都说得出来?”赌坊东家嗤笑一声,“不知道生意为什么变差,也不去外面打听打听!那多样楼弄出了新花样,你去刺探一番。”

  “是。”

  赌坊管家不敢不听,当下就从赌场出来,乔装之后去了多样楼,原也不打紧,只是他进去之后才发现有之前许多赌坊的客人全都聚在此处。

  他便装作买东西和旁边的其他摊主交谈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这多样楼的东家,研制出了一种新的玩法,叫纸牌,吸引了不少客人,因为多样楼不是赌坊所以严禁赌钱,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来这里玩。

  管家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荒谬,居然不赌钱,有什么乐趣?

  他便准备开一间房,而后租牌玩一会,只是没想到多样楼早就没有了空房间,就连纸牌都已经全部被租出去。

  无奈,他只能到处去其他的房间里窜,于是看着看着便有些乐不思蜀了,还是纸牌的使用时间到了他才渐渐缓过神,一看外面的时辰瞬间慌了起来,赶紧找到伙计表示想见一见酒楼的东家。

  “纸牌当然卖,只是不能直接卖。”江舒直白道,“我们可以分成,凡是玩纸牌所盈利润,多样楼要七成,这已经是十分合理的价格。”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赌坊摆明了就是占便宜,给他们三成都是因为江舒不想与人交恶,否则两成他都嫌多。

  纸牌若是放在多样馆供客人们玩也能赚到不少银子,如今他愿意与赌坊合作已经算是把自己的银子分给别人,管事自然不觉得有问题,只是做生意的习性使他想再多要一成。

  管家笑道:“东家不知,我们赌坊可是府城最大的,与我们合作,您也是有利无害,不若再追加一成如何?”

  “你二我八。”江舒淡声说道。

  管家瞬间急了:“江东家,做生意可不是——”

  “你一我九。”江舒继续微笑。

  “你七我三!”管事赶紧说道,“就你七我三。”

  江舒唇边笑意扩大:“就喜欢同您这般痛快的人谈生意,就是爽快。”

  管事:……

  我谢谢你。

  于是江舒同他约好何时见对方的东家,这样的事总不能同一个管事的说,且听对方所说,对方的东家怕是早就惦记他的纸牌了,就等着这机会呢。

  赢利赌坊是府城最大的赌坊,其东家是府城富商尹家的独子,尹家低调,江舒并未同尹老爷见过,且他不曾去赌坊自然也没见过尹少爷。

  他倒是没想到这位年轻东家这般好说话。

  “我听管事说你七我三,此事我赌坊只是赚了个中间差价,能得这些,估计是看管事太蠢的缘故。”尹东家轻笑,“多谢朗夫郎照顾我们生意。”

  “客气。”江舒笑了笑,“纸牌你可以拿一副去让人做,只是做完可要还回来,若少一副我那些客人就不够用了。”

  尹凤弦轻啧一声:“你如何肯定那些客人还会再来你这里?”

  “尹东家,不是人人都爱赌,且这纸牌也只是做了用来打发时间的,闲暇时的娱乐罢了。”江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府城人数众多,总有人厌恶赌坊,而他这里清净且不赌钱,无非就是会说几句玩笑话做个无伤大雅的小惩罚,可比赌坊动辄倾家荡产要好太多。

  尹凤弦不无赞叹的点点头:“不愧是圣人亲口夸赞之人,当真聪慧。”

  圣人又不曾见过他,无非就是挑一些好听的说就是,江舒心知肚明,不过任谁被所在地区最高领导人点名夸奖都会觉得喜悦,这天生的虚荣心啊!

  尹凤弦拿着纸牌便走了,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并非是什么小气之人,特意将江舒做着的摊子食物全都买了一些,他原本想着即便自己不吃可以给下属,却没想到那香味扑鼻,他竟是丁点儿都不愿意分给他们。

  彭德福在镇上逗留了些时日,也算是将江舒他们观察个彻底,见他们并未因为圣人所嘉奖就变得目中无人,甚至还总时时照顾他同他说话,让人觉得十分暖心。

  心满意足,彭德福便决定起身回京中了。

  江舒给他带了好些吃食,诚恳道:“公公一路顺风,给您带了好几只炸鸡路上吃,可别省着,如今这天气容易变质。”

  “你倒是实诚,我有样东西一直没给你。”彭德福说着从马车暗格里拿出一枚信封给他,“你自己瞧吧。”

  摸着有些厚度,只是信封表面并没有写着署名,江舒将彭德福送走后就和朗山回了厢房,如今有新圣亲赐“名扬天下”牌匾,又有“承诺”嘉奖,他自是不用再多忧心其他,日日都在厢房里和他们纸牌。

  江舒以为里面只有信,或者说他其实根本想不到谁会在京中给他来信,但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又有“原来是他”的感觉。

  尽管江舒心中已经明朗自己和京中江家怕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没想到对方会亲自给他来信,且信中的字迹多变可见并非是一人所为。

  只是估计是以为江舒还不知晓其中欢喜,因此说话很是含蓄内敛。

  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里面还有一张京中宅邸房契,对方以“巡抚额外嘉奖”给了他,也是吃准了他能从南岸村走到齐乡镇,又从齐乡镇到府城,日后也肯定会去京中。

  江舒垂眸将房契给了朗山收好,连同之前江锦然给他的那枚玉佩一起收起来,他并非不喜江家,只是他需要知道之前曾经发生过的事。

  “累了几日,你也该好好歇息了。”朗山轻声安抚道。

  江舒看了一眼窗外,淡声道:“天要冷下来了。”

  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纠结江家和他的关系,只是偶尔想起来时会觉得烦躁,但他可以做到不去想。

  酒楼因着圣旨生意愈加火爆,孙黄几家同他交好的富商私底下也都有送贺礼,江舒便回了他们一些自己做的糕点。

  “朗东家!我有些事想问问您夫郎,他可在?”

  来人是魏府的管家,模样很是着急,朗山便将他带到了后院里,听对方细细说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家小姐过几日生辰,想问问能不能多做一些样式不重的帕子单独给她当贺礼。

  帕子这事一直都是林秀拿到样式绣制了再送来,此事还得和对方商谈才可,只是既然是生辰贺礼,那价格必然会高一些,想来对方应该很愿意。

  朗山便点了点头:“待我差人问问绣娘,能绣便告知你。”

  “多谢朗东家!”魏管家喜笑颜开,不管能不能成,至少算是有点希望。

  江舒在厢房睡下了,朗山不欲闹醒他,同杨守说了一声便自己根据之前林秀留下的地址找了过去。

  只是他走到巷子里了,也没找见人。

  他扭头和一老太太对上眼,他问道:“老人家,这里的绣娘林秀住在哪?”

  “哎呦天杀的!你不会是来要账的吧?”老太太嘟嘟囔囔的,待得知朗山不是找茬的才敢跟他说,“搬走了,你往后再走两条巷子走到底就是,可怜人!”

  朗山根据老太太所说找过去,入眼就是破旧的茅草屋,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林秀正一边哭一边蹲在地上拔草,而茅草屋里还有男人的污言秽语。

  “林秀。”朗山淡声喊道,“魏府为小姐准备生辰礼物,想让你绣制些东西,可忙得过来?”

  里面的男人听到其他男人声音,都没有出来查看,直接扔了一把破椅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