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如颜看了眼晏江澜,提唇微笑:“哦!是是是,我与欧阳兄一同打猎,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食物可以果腹,回去时见你们都不在,想着你们会来这里。而且这里有一片迷踪林,人时常行走会迷路,困在其中。我俩担心你们的安危,便也来了。不过,这迷踪林的雾太浓,欧阳兄跟我走散了。这不,找他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柳公子。”

  原来竟是这回事,柳飞莺颔首:“那片迷雾叫迷踪林啊。”

  “是啊,瘴气浓郁,吸入过多会引起全身麻痹。五感不分,所以叫迷踪。”

  他拱手看向晏江澜,道:“晏公子看起来内力深厚,那瘴气似乎对你没什么用呢。”

  晏江澜冷着脸转过头,根本不想与他搭话。

  柳飞莺尴尬的笑笑,站在中间急忙道:“岑公子,不瞒你说,我此番来这里,还为一事,就是那个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绝情花。”

  “绝情花?”他蹙眉。“柳兄你!莫非是中了情花毒?”

  柳飞莺抿嘴道:“所以,想问问你是否知道如何才能上去,然后分辨绝情花。”

  岑如颜点点头,绿色的衣衫被风吹起,道:“分辨绝情花倒是不难,只是上去需要些时间。况且路不好走,还可能有一些毒虫附着在树上。”

  他抬手指着瀑布下方,道:“我听闻这瀑布后方有个寒洞,可以穿过洞口,朝上走,拐进另外一个洞,到达山顶。只是,都是听那些为了采蓝盈花制药之人说的。”

  柳飞莺:“蓝盈花不是毒草吗?能用来制药?”

  岑如颜:“此花虽有剧毒,也确实是苗疆四大毒草,但是,也能入药。”

  话语间,三人已经来到瀑布下的寒洞前。

  岑如颜到底是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的,即使在水雾中也能准确找到寒洞。他只说家在前方的关山道,关山道离枫花谷的地域倒是比较近。如此看来,岑如颜指不定是枫花谷的人,至于是谁人师,谁人门派,他就不知了。

  转念又想,这一路上晏江澜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原先以为是他醋岑如颜,毕竟岑如颜生得也算是相貌堂堂,细瞧那一身气质更像是道家,不像枫花谷。从他的话里听得出来他不同青鸾山一脉,与道士有关那便只有青鸾山的旁支,儒林山的弟子。儒林山弟子稀少,大多像个散仙四处云游,他们更注重修心,武功算不得上乘。多有入仕之举,往长安里扎堆考取功名。

  住在关山道,经过苗疆,他往离家这么远的反方向走做什么?

  寒洞里瀑布流水的声音逐渐变小了许多,洞中石头怪异,锥形圆形甚至还有圆柱形,柳飞莺看得呆了,石头乳白,更有鹅黄嫩绿色。青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看了半响他才后知后觉这石头是钟乳石,一块接着一块,头顶上的更像是冰锥,若是掉下来能把他的脑袋瓜砸穿。

  这是个好东西,要是能带回去说不定也值点钱。

  寒洞里不光有这些石头,还有发光的虫子,长得与萤火虫非常像。聚在一起时更像是一盏明灯,正好他们借此光亮才能看清脚下的路。沿着这条不像路的“路”,柳飞莺艰难地行走,脚下石头硌得他有些脚麻。

  再看晏江澜,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连岑如颜都没有反应。

  难道是我太娇气了?

  可是,分明很疼。

  走到一半,还未向上爬呢,他已经走不动路了。

  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一个人觉得累?

  晏江澜在他身后停下来,一把将他横抱起来:“早知刚才就别放开我的手,这下知道会疼了?”

  “我只是腿软了,又不是走不动路,你放我下来!”

  衣料相互摩擦,他抱得紧,柳飞莺只好贴近晏江澜死活要下来。

  “卧槽,你手摸哪里?赶紧放我下来,万一让岑如颜看见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洗什么?他看见又如何?”

  “晏江澜你这人怎么…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一个大男人,爬点山路还要被人当成个娇宝宝抱着,传出去你让我以后怎么混?”

  “……”

  “我说!你赶紧的!放我下来!”

  寒洞中虽有光亮,但人离得远了,还是看不太清的。岑如颜走在前头,拐了个弯,以为身后俩人跟着他,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争执半响的柳飞莺。

  只不过这洞中一些细小的声音会放大,一点儿声就被扩散开来。柳飞莺抬手运功,作势欲下来,朝着晏江澜拍了一掌。

  “你信不信我真的揍你了!”

  岑如颜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向后喊道:“柳公子,晏公子!你们没事吧?”

  那头声音传来,他还被晏江澜攥在手里,动弹不得。冰凉的双手在阴湿的寒洞中显得更加冷了,他顺着后腰摸去,滑进他的衣袍下,直到亵裤外停下。

  岑如颜的脚步声传来,柳飞莺搂着晏江澜的脖子身上一僵。

  “知道你为什么走不动路吗?”

  柳飞莺又是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他来了!你快放开我!”

  晏江澜埋下头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

  岑如颜听见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开口了:“柳公子?”

  晏江澜发疯似的,越是听见岑如颜的声音,越不放他。

  柳飞莺急忙道:“啊…岑兄!我扭伤了脚,你先上去吧,我随后就来。”

  他被一双大手捂住嘴,柳飞莺张开口含住了手指,支支吾吾答了半响:“唔…唔猜!”

  “柳公子!没事吧?”

  晏江澜顺着脊骨摸上去,穿过袖口抵达他的肩背,将他抵在石墙上。

  这力度撞得他头晕眼花,柳飞莺缓了口气,伸手攥紧嘴角边冰凉的手指大喊:“我没事!”

  “哦,没事就好。那我先上去等你们,路湿,上来小心点!”

  “唔嗯!”

  晏江澜会挑时候,故意在这种情况下来撩他玩。觉得不尽兴还在他身上摸了一把。这一摸,便摸得柳飞莺全身冷颤。

  接着他捏住柳飞莺的后脑勺,伸腿绊住裙袍,松雪的气息愈发浓烈。他轻而易举的把他锁在怀中,晏江澜顺着他的喉结亲了上去。慢慢向上摸索,寻找到柔软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

  柳飞莺吃痛,舌尖被卷起,混着津液相互交织,融合。舌尖原本是冰凉的,雪在他舌苔上化成水,慢慢从嘴角滴落。骤雨狂风大作,吹落了松针,扎进他的手心。

  呼吸声被放大,洞中有水渍声响起。

  瀑布流水落得无情,可这流水声,却越发细腻了。

  岑如颜等了会,见他还没有跟来,于是往后退了几步。

  “柳公子,晏公子,你们来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晏江澜松开他,额头抵在他的肩上:“让他滚!”

  柳飞莺被亲得迷迷糊糊,重重的喘息道:“你大爷的!我没力气,要叫你自己叫,放开我!”

  他又被激起了怒气,作势要亲下去。

  “你要是再敢亲我就咬舌自尽!”

  “?”

  柳飞莺被放了下来:“谁允许你!允许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亲人了?你疯了吧?”

  晏江澜提着他的后领,尽量让他站直。

  “我背你。”

  “?”

  晏江澜蹲下,拉住他的手:“你裤子脏了。”

  柳飞莺这才感觉到亵裤里凉飕飕的,湿了一大片。

  “不是,我,怎么回事?”

  “流血了。”

  “啊?”

  “不想让他看见,最好赶紧上来。”

  柳飞莺脑子一懵,趴到晏江澜的背上。

  “等回去了给你换干净的亵裤。”

  “怪我不好。”

  “我以为,你身体很好的。”

  “没想到,这么弱。”

  他趴在背上,瞪着眼听着晏江澜说话。

  这是什么话?难道?

  难道是他那里流血了?

  怪不得,走路的时候觉得好痛。

  卧槽!

  “晏江澜你特么给我闭嘴!”

  他伸手想要去捂晏江澜的嘴,又气又羞。这要是让岑如颜听见了,他一定会咬舌自尽,一定从这里跳下去,死了算了。

  “你刚才说,亲你的时候要先问你对吧?那,我想问问,我回去后想亲你,你同意吗?”

  “同意你个大头鬼啊!我有病啊我同意!”

  “好吧,那我待会儿再来问。”

  “……”

  救命啊!

  岑如颜见到这两人时,发觉柳飞莺衣衫穿得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摔了个大跟头。

  “不好意思啊,岑兄,让你久等了。”

  “无碍,柳公子要紧吗?要不,换我来背你吧,我力气大!”

  晏江澜抬首,杀气腾腾地看向他,似乎想将他一脚踢下悬崖峭壁。

  柳飞莺赶紧摆手,他可不想残害无辜,连忙道:“岑公子,我真的没事。有晏兄背我就行了,他力气可大了,十头牛都可以背起来!

  “十头牛!”

  好生猛!

  岑如颜颔首,闻此言,不禁对那位晏公子刮目相看。

  走到半山腰时,他们出了寒洞。

  仰头便是千里瀑布,落下珠帘,无数条线缠在一起,甚是壮观。峭壁上十分光滑,不仅长满了青苔,还有些厥类植物。柳飞莺抬头,看着岩石上爬行着许多黑色的小虫,瞬间头皮发麻。接着,从石头裂缝中爬出百足蜈蚣。

  晏江澜扭头,余光撇见他狰狞的表情。

  前方已经没了路,岑如颜拔出长剑开路,斩断了藤蔓与枝条。片刻后,一条被开拓出来的小道显现出来。

  柳飞莺向前望去,只见前方峭壁上,有两株相互依存的白色花朵。

  “是绝情花!”

  岑如颜跟着道:“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这花,果真生得雪白啊!”

  他轻轻拍了拍晏江澜的肩膀道:“放我下来罢,我去取花。”

  晏江澜回头问道:“那回去能亲…”

  柳飞莺慌忙捂住他的嘴,朝他耳边一吼:“不能!放我下来!”

  脚尖点地,他落了下来。岑如颜看着他俩微微一笑:“柳兄和晏公子感情真好,如颜真是羡慕你们,若我也有这么一个贴心体几的友人该多好!”

  什么贴心?不是糟心就罢了,还体几,他晏江澜明明就是个混账玩意儿,这种时候了都还要戏弄我!

  柳飞莺一瘸一拐走到岑如颜面前道:“喏,送你了,要的话给你。”

  说罢,朝着峭壁的方向探去。

  岑如颜勾笑回头,看着晏江澜表情冷漠又无情,仿佛刚才温柔的模样根本没有存在过。

  “晏江…晏兄!我去去就来,你在这等我,等我取了花,待会回去抓兔子给你吃!”他伸出手,召唤出噬心剑。

  岑如颜立即上前问道:“柳兄,你知道那两朵花,那一朵是情花毒,那一朵是绝情花吗?”

  柳飞莺捏住剑柄,恍然道:“对啊!那它们该如何分辨?是不是要什么…心头血?”

  “心头血是什么?”岑如颜疑道。“其实分辨花不难,只要靠近花芯,用自己的血滴上去。中了情花毒的人血中有毒,遇上绝情花的花蕊颜色会变紫,如果血滴在情花毒上,那便会变得更红,直至变黑。所以,需要柳兄你轻功落在峭壁的石头上,靠近花一验方可。”

  “啊!这样啊!自己的血就可以吗?不需要什么心上人的心头血?”

  “柳兄说笑了,你被骗了吧?江湖传闻许多,解此毒有很多流言,你一定是听他们胡说的。这毒不难解,前提是那人轻功绝顶,可轻易靠近峭壁,不然这也没个地方借力的,还没靠近就给摔死了。所以,一直以来,中毒的人还未分清楚绝情花是那一株,就已经支撑不住掉下去了。”

  晏江澜那厮,又骗我!

  “想来柳兄武功一定十分超群出众,我还未能达到那么高的功力,想帮忙实力又不允许…”

  “无妨,我去去就回来,谢谢岑兄告知。”说罢,柳飞莺摘了两片叶子,朝着空中扔去。绿色的叶片裹着红色真气,刷地一下飞到空中,蹬脚他便踩着叶片飞了出去。

  他回头望了眼晏江澜,只见他神色复杂,看他的模样有些不对劲。

  而后他踩上第二片叶子,将噬心剑插入峭壁边缘的石缝中。

  不知是不是幻觉,在踏上剑身的那一瞬间,他恍惚看见岑如颜站在那里诡异的笑了一下。

  果不其然,就在他落稳后的一秒后,石壁四周爬出来许多百足蜈蚣,密密麻麻,攀上了藤蔓。

  糟了!

  柳飞莺忍着恶心,朝那两株并生的白花望去。四周的百足蜈蚣围成一个圈,好似要将他包围起来。

  岑如颜的笑声传来,一股绿色的真气朝着柳飞莺飞来。一瞬间,他差点儿滑了脚。

  望着下方深不见底悬崖,他忽然想起那抹微笑是什么意思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抬手劈去,将真气一分为二,石头轰隆隆地被炸碎,他扶着峭壁石头使自己保持平稳。

  “柳峰主!怎么?还没分辨出来吗?那你就留在这里,慢慢分辨吧!”说着,岑如颜抬手向晏江澜扑去。

  百足蜈蚣爬得越来越快,他站在剑上摇摇晃晃的,这要是再被百足蜈蚣咬一口,那他还怎么活?

  “岑如颜!你!你别动他!有什么冲我来!”

  “柳峰主这是何必呢?你现在只怕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说着,他走到晏江澜身旁坏笑道。“晏宫主果真是姿容甚佳相貌非凡,令人见之难忘啊。难怪,江湖传闻,柳峰主不惜崆雾峰峰主的身份也要屈于苍南宫。”

  靠?都怪这些什么传言,把他说成个好色之徒!

  “岑如颜!我不知你对我有何仇怨?你要是来报仇的,找我便可,干晏宫主何事?”

  “哟,这么心疼他啊?你方才不是说了吗?把他送我了,你问他,是不是也听见了?”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喜欢晏江澜,你找他不就好了吗?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

  岑如颜撇嘴:“放屁!我可不像你,喜欢男子!”接着,他将剑抵在晏江澜脖颈上,喊道:“快将《绯心经》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柳飞莺顿道:“《绯心经》?我身上哪里有什么绯心经?你到底在说什么?不是,岑公子,你要的东西我根本没有啊!”

  他又看向晏江澜,只见他神色自若,根本不急的模样。

  到底谁才是反派?为何我感觉自己还不如岑如颜呢!

  他举着剑又近了一分:“没有?那就别怪我了!”

  千钧一发之际,柳飞莺大喊道:“等等!你先别砍他,容我说句话!”

  不是,晏江澜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以他的武功,轻易拿下岑如颜简直是易如反掌,为何却站在那里动弹不得,难道,他也被下了毒?点了穴道?

  不应该啊!

  百足蜈蚣逐渐靠近,与柳飞莺近在咫尺,看着白花上攀上了几只蜈蚣,他伸手聚气又将蜈蚣扫了去。

  “晏宫主!你别傻站在那里,你倒是动一动啊!”

  晏江澜眨眨眼。

  柳飞莺急的不行,转头喊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岑如颜讥笑一声:“呵,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让他闻了闻蓝盈花的香味。”

  “蓝盈花?你不是说…”

  “可入药?哈哈哈!没错啊,我只是还未说清楚,那花闻不得,闻了会使人全身经脉闭塞,无法使用内力罢了。虽然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不过也够了。你也就别指望你的晏宫主来救你了!赶紧将绯心经交出来!”

  柳飞莺咋舌道:“岑公子,不是我不给你,我是真的没有啊!”

  得想个办法才行,若一直这样下去,峭壁上的百足蜈蚣会越来越多。

  那就,试试那个办法!

  柳飞莺:我要降低难度,购买武力值!

  系统:您的心动值余额为:2000点。扣除难度三颗星,剩余心动值为:2点。

  柳飞莺:什么?你是不是在坑我?欺诈消费者是不是?降三星花费了1998点?

  系统:降星花费999点,武力值购入花费999点,诚信交易,绝无欺骗!

  ......

  行吧,奸商。

  算了,先将就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