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语气有些得意,解释道:“还有从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可见我教名声响亮啊。”

  沈玉蓝迎合道:“自然是。”

  人流越来越多,沈玉蓝趁着那店家一个不注意,将姚潋拉至一个无人角落道:“这里人数竟然如此多,恐有所不利,殿下还是先走为妙。”

  姚潋气淡神闲,很是从容道:“太傅不必如此慌张,这里还无人认得出我的身份。”

  沈玉蓝却蹙眉道,还欲再辩。姚潋又道:“我的亲卫也混在教众中,太傅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沈玉蓝听他作了准备,只得作罢。

  此刻突然又闻人声沸腾,在热烈千呼万唤的“教主千秋万代”中,从木台上走出来一个俊逸挺拔的美男子,姿容俊美,眉目如画,稍稍抬眸眼波流转间不知能迷煞多少小姐。

  沈玉蓝有些吃惊,瞧此人面相,怎么也无法跟心思歹毒的圣源教教主联系上。

  那教主身穿金鹤白衣,仪态堂堂,气度雅然,颇有仙风缥缈之姿,后托起双手示意教众安静下来,便道:“天地之始,万物之母。以观其妙,以观其徼。同出而异名,众妙之门。此次,有幸与新入教的教众一齐共处大事。”

  而后又有一排身着白衣的人出现,各自捧着一碗清水。

  教主道:“请新来的教众们上台来,喝下河神冰夷所赐圣水。”

  沈玉蓝本来混在人堆里,不欲上去,可突然身后被人推了一把。

  正是那店家寻到了他们,道:“快上去啊,这圣水可是有法力的,能保佑你们洪福大志。”

  沈玉蓝正想找个说法推辞,可发现周围目光都注视着自己与姚潋,他与姚潋对视一眼,只得上了台。

  他们二人上来的最晚只得站在最靠右边,看着那教主端起水一碗一碗的递给新教众们,沈玉蓝悄声对姚潋道:“殿下,这碗水中怕是有什么古怪,一会儿便由臣来喝掉。”

  姚潋却轻笑了一声道:“太傅不用这么疑神,这圣源教教里还不至于对着自己的新教众下毒。”

  沈玉蓝却不肯同意道:“殿下不可如此大意。”正说着,那男子端着水至沈玉蓝面前,他瞧着沈玉蓝的面孔有些惊讶,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

  沈玉蓝瞧见了心里疑惑,也没有道出口,只是接过了将手上的水喝完了。

  男子走到姚潋面前,眸中亮光更甚,沈玉蓝瞧姚潋接过了碗,突然出声道:“教主大人,我家弟弟是跟着我来的,年纪尚小,还未过十四,还未到能入教的年纪。”

  男子打量姚潋半晌道:“这少年看起来也有十六了。”

  沈玉蓝道:“教主不知,我与弟弟被生活说迫,经常劳作,所以长得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男子听沈玉蓝如此说,只得把水递给了沈玉蓝,沈玉蓝不等姚潋作答便一口气喝了下去。

  姚潋瞧沈玉蓝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见他无时无刻心甘情愿保护自己,心里缓缓地是有种炽热的感动,可那感动渐渐被森寒的沉郁所替代。

  在沈玉蓝心里自己是双翼未得丰满的君子如玉形象,可若是有一日当他知晓自己早已双手沾染鲜血,并没有他想象的这般纯净呢?沈玉蓝还如现在,这样护着自己,恐怕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与冷眼相对。

  姚潋垂眸将汹涌的情绪按下,转而再次抬眸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平常,只是悄然流露出一丝可怖的刻阴。

  沈玉蓝喝完把碗还给男子时,无意间与男子的手触碰在一起,那男子看着沈玉蓝和姚潋的眼神更是明亮。

  等众人喝下了圣水后,男子又向众人宣布道:“本教主将要神功大成,那天煞孤星命期已经被本教主耗尽,只需再等一周便是他的死期,还夏江一个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天地之始,万物之母。以观其妙,以观其徼。同出而异名,众妙之门。出自----《道德经》

 

  、沉江

 

  

  此话一出便迎得教众高喝欢呼, 这几年夏江多涝多难,月值年灾,百姓们苦难的日子没有盼头, 便一心寄予在这圣源教教主身上, 希望能凭他一己之力给夏江重新带来幸福。

  男子故弄玄虚道:“前几日本教主与河神已通灵过, 此次还需献祭四人,之前献祭都是至纯至阴的女子, 现如今还需献祭两名至纯至阳的男子, 才是阴阳调和, 天灵气至。”

  随后教主便转过脸来, 面对着沈玉蓝和姚潋二人, 沈玉蓝此刻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男子声色轻柔道:“此次献祭便为这两名男子吧。”

  此话一出,便引起台下轩然大波, 便有人异议道:“教主,此二人才新入教,恐怕不妥吧。”

  “这两个小鬼怎能担此重任,我等忠心耿耿愿意为圣源教献祭。”

  “我愿意!”“我也愿意!”

  沈玉蓝自然知晓这献祭无非是送命的意思, 而且这台下百姓似乎自愿献祭的人还不占少数,也不知这教主给百姓们如何说教的,竟然哄得他们纷纷舍弃性命。